《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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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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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心思跟我抬杠?”胤禟又将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眯缝起来,黑眼仁定定的瞧着她,微翘着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他拉着敏儿走到马车前,忽然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踩着小禄子放好的脚凳,上了马车。
“为什么躲着我?”胤禟把敏儿放下来,只是手臂依然环着她的肩。
“天这么冷,我不愿出门。”敏儿小声回答着。
“你一天不折磨我便觉得难受是不是?明知道我巴不得天天都能见着你,知道我就等在门外,还这般推三阻四,非要把我冻病了才满意?”
“你怎么这么傻?等不到便回去嘛。”敏儿说话时明显然底气不足。
“是是,我是傻瓜。”胤禟冷着一张脸,缩回手扭着头不看敏儿。他是越来越想不明白她了,上次见面话已说到那个地步,他以为她接受了他的表白。可是没开心多久,便发现马府门外再也寻不见她的身影,急忙派人打听了她府里的情况,结果她既没有生病也未被禁足,足见她根本就是成心躲在家中。仔细回想她那日的言语,竟忽然发觉,除却她那主动的一吻,她没说过一句肯定的话,而那些隐晦的言语倒像是临别的交待。他越想越心慌,终是忍耐不住要来问问清楚。
见他真的生气了,敏儿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胤禟只是不理睬。
“胤禟 ”敏儿拖长了尾音轻声唤他的名字,“胤禟哥哥”九阿哥听着她绵软的声音,心里的火气已消了大半,却依旧扭着头装着生气的样子。
“九—九”敏儿叫出这两个字后自己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称呼确实有点寒。不过看来还是蛮有用处的。胤禟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又用怪异的眼神的瞧着敏儿。真不知她怎会想出这么个别号来。
“敏儿”胤禟学着她的声调反过来叫他,手又伸过来将她搂入怀中,“敏敏” ,怀中的人儿身子似乎突然僵了一下。
“胤禟,以后你便叫我敏敏吧,我喜欢听。”
“好!”胤禟的温热的唇贴在敏敏的耳侧轻轻地唤了声“敏敏”。
敏敏被他弄得痒兮兮的,赶忙侧头躲了开来。忽然想到一事,问道:
“我从前送你的荷包你可带在身上?”
“那是自然,但凡你的东西,我都随身带着的。”胤禟还道她是要查问自己。
“把那个还给我吧。”敏敏今日决定出来见他时,便顺带将新做的荷包拿着打算换回原先白绸做的那个。起初她是想春节的时候托阿布扎送给他的,既是有机会亲手交给他当然更好些。
“不行!你这丫头,送人的东西哪还有朝回要的。”胤禟本来正想从腰间拿出挂在身上的荷包展示给她看,听她这么说赶紧又挂了回去,像是怕她来抢走似的。
“若是你喜欢整日里身上挂着我府里头丫鬟做的荷包,那就随便你了!”敏儿的话险些把胤禟气昏。
“你……你说什么?这荷包根本就不是你做的?那你拿来送我?你这不是存心怄我么?”敏敏也没料到他会反应这般强烈,惊愕的发现他的脸色竟然都绿了。胤禟狠狠的扯掉身上的荷包,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如此珍视爱惜的东西却不是出自敏敏之手,他看着敏敏,眼中闪着冰凌一样的光芒,“那么这帕子上的百合也不是你绣的了?”
敏敏被他的愤怒情绪所产生的低气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那时她又怎会想那么多,荷包是为了换佛珠,给他的时候她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含意,至于手帕,那本来就是被他强占去的,上次跟他要,他还不肯还呢。
胤禟把荷包与帕子往她身上一摔,“都还你!”说罢挑起帘子,“这天寒地冻的,敏格格还是早些回府吧。”
敏儿一手拿着白绸绣的荷包与手帕,一手缩在袖中,紧紧地攥着本来想送于他的米老鼠荷包。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又看了眼沉着脸的九阿哥,便扶着车厢侧面准备跳下马车,小禄子本来躲得远远的,忽然看两人这般情形,还未来得及把脚凳拿过来,怎料到敏敏半蹲着的时候不小心踩得斗篷的下摆上,这一跳正好将自己拌了一下,此时胤禟因为生气早已放下帘子,小禄子还在远处也来不及相救,敏敏在摔向地面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将双手撑在身前,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她便狠狠的扑倒在地上。两个荷包与手帕也早已甩在一旁。
敏敏趴在地上,手腕的疼痛加之心中的委屈,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胤禟听得外面的动静,打开帘子一看,惊得立时奔下马车,单腿跪在地上将敏敏从地上扶着坐起来靠在他的身上。只见她手掌上摔破了皮,还流着血,手腕处也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骨折了,再一看她的脸,却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他便是刚刚有天大的气,此时也早丢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全是心疼与自责。
想拿手帕帮她擦眼泪,才忽然想起刚刚被自己还了回去,小禄子站在一旁早把敏儿摔在地上的荷包手帕拾了起来,看到九爷的动作,便知是要找帕子,赶忙把那块抖了抖干净,递了上去。胤禟接过手帕的时候一眼瞥见小禄子手里那只蓝色的荷包,再一看先前扔回给敏敏的那只红色的,脑中灵光一闪,才知敏敏前面向他要荷包的目的。心里边立时便如刀绞般难受,从未这般恨过自己,他为什么不能忍住脾气,听她把话交待清楚呢,若不是刚刚那般误解她又撵她下车,怎会令她摔成这样!

荷包

“敏敏,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胤禟用帕子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和尘土,便想将她抱上车去。
“我要回家。”敏敏看着手腕这红肿的程度,便知已然伤筋动骨,相比之下,皮肉伤虽瞧着血淋淋的,却是不碍事的。她此刻只觉得心灰意冷,胤禟究竟是个平日里骄纵惯了的皇子,即便从前赌咒发誓的说再也不跟她面前发脾气了,临到有事儿,还是一样控制不住情绪,竟不弄清楚原委,便这般无情的让她下车。眼下又何必为着她的伤紧张如斯。她手上受的伤严重些,幸亏这冬天的衣服厚,身上只是有轻微的疼痛,手用不上力,她便用肘顶着胤禟,挣扎的要从他的怀中下来。
“敏敏,你别这样,先让太医给你瞧瞧伤,瞧好之后你跟我如何发脾气都行。听话!”胤禟不理会她的挣扎,踩着脚凳便要上车。
“你若是此刻不让我回府,今后我与你之间便再没话可说了!” 这是她眼下唯一能用来要挟胤禟的了。九阿哥听闻,登时停下脚步,敏敏竟是不惜拿这决裂的话逼他妥协。心中慌慌的立在原处即舍不得把敏敏放下来,又不敢轻易违背她,两厢为难一时便僵在那儿。
“敏敏……”望着怀中之人毅然决然地神情,胤禟深叹一声,终于还是顺了她的意。
“把东西还我。”敏敏这句话是对着小禄子说的,这荷包还有什么用处,不如回去一剪子碎掉它。小禄子看着主子,为难的不知如何应对。却见胤禟忽的抢上前来,将那蓝色的荷包挑了出来攥在手里,又跟小禄子使了个眼色,小禄子便赶忙把剩下的东西递还敏儿。
“那荷包也不是我做的,九爷还是还给我吧,别污了您的眼。”
胤禟不说话只是细细端详着自己手里的这荷包,因为敏敏摔倒时荷包的一侧蹭在了地上,已有些污损了,却还可看到上边绣着两只怪兮兮动物似的东西,倒是挺有趣的,中间那颗用红色缎子做的“心”原本是敏敏额外缝上去的,可眼下这颗“心”已碎,布片恰好折了过来,不知是否天意如此,胤禟仔细一瞧竟发现了原本藏着极隐蔽的“禟”字,不用说,这一定是敏敏亲手缝制的,她的一片心意都已缝在了荷包里面。
胤禟心中又惊又惧, 一把将敏敏紧紧的搂进怀中,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敏敏,对不起!” 敏敏虽用肘部撑着,却人小力薄,被动着由他搂抱着。
幸好马府这后院门外是条小胡同,也没什么人来往,小禄子左看看右瞧瞧,他们两人这般“情深意切”的,若是让外人碰到,总是件麻烦事儿。
“格格!”阿布扎的出现恰到好处,他不知何时已打开院门,小声唤了一句,一见这般情景也不敢再言语了。
“爷,那边有人过来了。”小禄子看到远远的有人朝这边眺望,赶忙回了胤禟。九爷终是不情愿的松开手臂。敏敏顾不上再去要那荷包,头也未回的进了府,门在她身后咣当一声便关上了。
胤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府,一进门便躲进书房里,捧着那只荷包坐在桌案前呆呆的出神,过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挂在腰间。猛然站起身来,将书架上,桌案上的东西一件件的狠摔到地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排解心中的抑郁。小禄子本来站在外屋伺候着,听得书房里的响声,开了门缝一瞧,也不敢进去劝阻,心中暗自叹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九爷平日除了皇上和宜妃娘娘还在乎过谁了,这位富察格格怕是老天派来约束主子的吧。自从九爷认识了敏格格后,一个不顺心便拿书房里的物件出气。又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唉,白白可惜了这些个古董,哪一件不至少值个万八千的。
“你家爷这是怎么了?”小禄子抬头一瞧,八贝勒爷胤禩已站在身前,赶紧跪地请安,答道:
“主子他刚见过敏格格。”其余的话他自是不敢多言。八爷的心思是如何的敏锐,心中立时便有了谱,左不过又是闹了脾气回来摔东西出气罢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继续在这外面伺候着吧。”八爷说着,便打开门进了书房。
“出去!谁也别来烦我!”九爷正背对着门,拿了架子上的一只五彩琉璃瓶就想朝地上摔。
“老九!别闹了!”八爷的声音低沉,却自有股不怒自威的严厉。“你如今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便是几个月也等不得么?”
胤禟握着花瓶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依然凌乱而狂躁。
“你也知道敏格格明年3月便要进宫选秀,原先马齐还想把她在家里多留三年,幸好户部有我的人。等她进了宫,我自会想办法让你遂了心愿。虽说没有十成把握,总也有八成。”
“八哥。”胤禟放下琉璃瓶,忽然单膝跪地,就要给八爷行大礼。胤禩忙伸手拦住。
“咱们兄弟本来就该互相帮衬着,你又何须跟我这般客气。”胤禩脸带微笑的扫了眼一片狼藉的书房,“你可是越发的出息了,哥哥我还不曾见过你为哪个女人这样的认真过,也不知那敏格格可是个有福之人。”
胤禟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神色,“岂是人人都能像八哥你这般顺利。表妹她平日里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儿,也就你说的话还听得进去,八哥你快去劝劝她,别成天总拿茶馆那些事儿来怄我了。”
听九弟提起自己的福晋,胤禩笑的便更深了,“那还不是十弟多嘴惹的祸。”

却说敏儿和阿布扎回到东院,免不得要编些瞎话来应对,幸亏只有阿布扎知道大概的真相,他又是最忠心的奴才。此时额娘和阿玛还不知道她受了伤,敏儿让红凌直接去找太医,又要白绸帮忙清理了伤口,上了简单的止血药膏。左手只有皮外伤,手腕也无大碍,却是右手的手腕动都动不得。
过了片刻,太医来了,额娘也跟在后边,原来绿袖早偷偷给福晋送了信去。太医的诊断与敏儿的猜想一样,手腕骨果真断了,处置起来不外乎将骨头接好后用夹板固定,再从肩上套了白布挂到手臂上,将手腕稳定住,不会经常受震动或外力影响。别的倒还好说,只有接骨的时候敏儿几欲疼昏过去,眼泪是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流下来,额娘在旁心疼得陪着落泪,恨不能替她受这罪。
这一摔三个月内她便什么都干不得了,就是穿衣这等小事儿她自个做起来都困难。受伤后她一直在心里抗拒着不去回想这整件事儿的过程,她只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若是胤禟再跟她发脾气,那便永远都不理睬他了。

心意

受伤后的敏儿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剥削阶级的懒散日子。这一天,用过了午膳,无聊的找了本《三国志》出来打算温习一番,右手用不上,翻书也成了艰巨的任务。正烦躁着,红凌急匆匆地走进来。
“格格,十二阿哥他来看您了。”敏儿略一楞神后便通澈于心,阿玛近日的撮合之意愈来愈明显,显然已经不止于对她的言语试探了,唉,可叹天下父母心看来是古今通用的。
敏儿来到外厅,见胤裪已将斗蓬外套脱了,正站在火盆前烤火暖手。
“胤裪,还是进去坐吧,里间暖的多。”十二阿哥抬起头,见敏儿穿了件藕荷色的长棉袍,肩围灰色狐皮围领,看着像是自己上次送的那条。她靠着门框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他。一个多月未见,敏儿比之上次见面又清减了不少,说话时微蹙着眉头,瘦削的面庞被她身后的大红猩猩毡门帘衬得格外的白皙,肩上挂着的托住伤腕的白布也愈发彰显出她此刻的楚楚可怜。
“好。”胤裪答应一声。转头对小林子点了下头,接了他递过来的一卷画轴,跟在敏儿身后进了里间书房。他前些日子便听师傅说敏儿为了摘几支梅花,不小心将手腕摔伤了,如今看来伤得怕是不轻。想着与她初见时,她便撞得自己一身土,这顽皮的性子还真是一直没变过的。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日日来马府,竟是一次都没见到她,也不知她是否有意回避。那日她与九哥关在包间里谈了很久,后来便问了他那么奇怪的一个问题,本来认真地思考后,想讲给她听,她却又不要听了,那种忽然的拒人于千里的态度让人实在不知所醋。今日,师傅的话语明显在暗示他,若是想见敏儿,便可直接去东院找她。比之九哥,有了师傅的支持,自己也不该再辜负这近水楼台的便利条件。
“胤裪?”敏儿拿着书在他眼前晃了晃,她见胤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怔怔的不知想些什么,“这地炕很暖的,你就坐这里吧。”
“嗯。手腕还痛么?”
“现在没事了,就是动不得,太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如今只得整天挂着这东西。”她用左手指了指身上的白布。转眼瞥到他放在炕桌上的画轴,心中一动,胤裪送过她两张画了,都已经裱好被挂在了她的卧房里。“这画画的是什么?”
胤裪脸一红,显出丝窘态来,“上次你问了我那个奇怪的问题,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却不愿再继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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