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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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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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完这一轮,汉军屯长下达了弩手撤退的命令。

只见第二排的长戟手,集体将身体一侧,在并排的两个长戟手之间,留出了一个狭窄的后撤通道。强弩手们也是训练有素,垂下手上的弩机,同样侧着身子,从长戟手留下的缝隙之间,自如的穿了过去,到达阵型的后方。

“举!”

当典韦冲到十五步远的地方时,汉军的弩手已经撤退完毕。汉军屯长再次下达命令,就见所有的披甲长戟手,身体一动,恢复了完整的阵型,按照命令,将手上约有一丈多长的长戟,利刃朝外,斜举成一道亮闪闪的锋刃长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从容变阵,即使是气势凝重如山的典韦,也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于是,大群的黄巾力士,到了距汉军六、七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居然与汉军对峙了起来。

汉军屯长大喜!

这样的情况,最是消磨双方的斗志。

在心理上占据了优势的汉军,大可以趁着对峙的时机,用弓箭在阵型后方发动抛射,有效的杀伤敌人。不用多久,只要后方的强弩手们,快速的射出两轮弓箭,就足以让眼前这些不知死活的泥腿子,陷入混乱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战场的胜负,可就一举确定下来了

但是,张狂又岂能让敌人如愿?

他一开始昏了头,只顾得维持阵型的完整。结果,典韦的带头冲锋,却让张狂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样的小规模战斗,阵型的作用,并不是特别的关键。放着手上两大可以力敌百人的猛将不用,反而去追求己方根本不熟悉的阵型,实在是一大败笔!

于是,随着典韦带人冲上前去,张狂也顺水推舟,干脆让大家伙一拥而上。当典韦带着人,在戟林外徘徊的时候,张狂也已经赶到了第一线。他大叫了一声:

“典韦!你害怕了吗?!”

被张狂这么一激将,典韦感觉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了,本来冷静下来,想要出工不出力的头脑,一时间再次发热。典韦恶狠狠的盯了张狂一眼,暴喝道:

“张家小子,看某破阵!”

张狂见激将生效,心中暗笑,回头示意身边的周仓,做好冲阵的准备。两大猛将,几乎同时鼓起全身的斗气,一绿一黄,如同两团火焰,烧向严阵以待的汉军郡国兵!

强烈的激发斗气,让典韦的力气,猛然增加了近一倍。他也不耍什么花招,抵着大盾,拖着铁棍,一头向汉军撞去。在棕黄色的土系斗气加持之下,本来质地松脆的木盾,强度大为增加。四五个长戟手将长戟刺在木盾上,居然没能刺穿!

木盾之后,典韦的丑脸上狰狞的一笑,向前冲锋的速度丝毫不减。大盾一推,将几只刺在盾上的长戟尽数拨开,他反手挥起沉重的铁棒,一棍子敲在一个披甲长戟手的胸口!

那个被击中的长戟手,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句,整个胸口向下陷入了半尺,飙着一口鲜血,被砸得凌空飞起,压在了几个同袍身上。

就这一下,汉军完整的阵型,就被撕开了一个缺口。典韦再次挥动铁棒,将几只补充过来的长戟荡飞,便一头撞进汉军严实的阵型之中。在他的带动下,士气大涨的黄巾军战士们,发一声喊,从破开的口子一拥而入,与汉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千人破!”

几个经验丰富的汉军老卒,看到典韦破阵的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大叫起来!听到这句话,汉军屯长再一眼看到另一侧,也已破开阵型的周仓,郁闷的以手加额。

——该死的黄巾军!居然有“千人破”一级的猛将!

——而且,还是两个!

在汉军之中,数百年以来,一直暗中流传着,关于猛将的评价标准。

一个精锐战士,只要实力能够明显压倒其他士卒。那么,在这名精锐战士历经多次交战,斩获了十个左右的首级,就会被称为“十人杀”。

再上一步,可以轻易的击败“十人杀”,在面对普通士卒时,有能力以一敌十的强者,则被称为“百人斩”。

如果一位猛将,能够轻松的以一人之力,撕裂敌人严密的阵型,那么,这样的猛将,已经足以凭借一人之力,杀死数十名普通士卒。

在千人级别的战斗中,若是某一方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猛将,就足以决定双方的胜败。这一级的猛将,也由此被称为“千人破”。

像大汉开国时期的樊哙,武帝时的李广,就是这一级的典型强者。

当然,李广的神射手段,远在他的冲锋破阵手段之上。因此,没有几个人,会认为李广的实力,仅仅是“千人破”而已。

如果己方能够拥有一位“千人破”,那可是大大的好事。但是,若“千人破”属于敌军,即使是孙武复生,吴起再世,面对这种局面,怕是也要大费脑筋?

“败了”

汉军屯长看着被敌方“千人破”凿穿的阵型,低声的吐出这样的字眼。败局已定,现在他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将手下这些袍泽,完好的带回大营去。

但是,这个目标,首先要问过那两个“千人破”级别的猛将。

典韦娴熟的挥舞着大铁棒,一路将四、五个运气不佳的汉军士卒,打的是骨断筋折。就在第六个提着短刀的汉军士卒,被典韦一棍子敲碎了脑壳,白花花的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没有了任何一个敌人。

典韦晃着头左右一看,原来,他已经杀穿了敌人的阵线,来到了敌军的背后。他心中暗自估量,发现体内的“战炁”,只耗费了三成,心中大是得意,心想:自己的武力,似乎又有提高。

这时,汉军的另一处阵线,也发生了动摇。

一个汉军,突然之间,就被拦腰斩成了两截。周仓一脚将拦在前方的半截身体踢飞,大踏步的冲出来,也已经杀穿了敌人的阵线。

两军交战,最重士气。

在战术上,如果某一方的阵型,被敌人击穿。那么,敌人就可以从这个口子,将兵力渗透到阵型的后方。

无论是什么阵型,后方都是脆弱的。在被人前后夹击的情况下,没有几只军队,还能维持得了战线。

所以,在战场上,一方阵线被击穿,通常就意味着这一方的失败。别的不说,光是士卒们听到这个噩耗,就足以让士气下降一大截!

这一战,自然也不例外。

没有死战到底决心的汉军郡国兵,一发现阵型被凿穿,立刻军心动摇起来。然后,从动摇到混乱,从混乱到崩溃,说起来,前前后后,也不过是短短片刻的时间。

汉军崩溃了。

汉军溃逃了。

但是,逃跑的汉军,很快又被围住了。

张狂手下,可以组织起一支,人数达到五十的“骑兵”。

虽然这些“骑兵”的马匹里,只有不到十匹,是合格的战马,其余的都是原来用于拉车、耕地的役用马;虽然这些黄巾军“骑兵”,骑术相当的糟糕,真正合格的,不到五分之一。

不过,骑兵就是骑兵,就算不适合直接用于冲锋陷阵,用来拦截一下这些丧失了斗志的郡国兵,还是能够胜任的。

于是,剩下来的五六十名汉军残兵,在匆匆将马匹从大车上解下来,组建而成的黄巾军“骑兵”的骚扰下,被黄巾军围困在一片开阔的田地里,惊恐的缩成一团,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主公!这些家伙怎么处理?”

周仓的身上满是血迹,大口的喘着粗气,精神却相当的亢奋,咧着嘴笑问着张狂。

他今天前前后后,一口大刀砍杀了不下十名披甲汉军,将前些天,被郡国兵打得大败的那口怨气,狠狠的出了个痛快。有了这样的战果,周仓对张狂的“英明”领导,佩服的五体投地。

军队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干脆。只要是能带着大家伙打胜仗,就是好将军。

面对这些剩下的败兵,张狂并无意斩尽杀绝。好歹大家都是汉人,说不定还能牵扯上某些亲戚关系,不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张狂想了一下,对周仓说道:

“大丰,你去先劝降,就说,我答应他们,降者不杀!”

“诺!”

周仓高兴的接受了命令,来到敌方附近,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大声的开始招降:

“某家主公有令,降者不杀!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四周的黄巾军战士,一个个也兴奋不已,在周围鼓噪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第7节马骨空北羣

ps:中秋快乐!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被围困的郡国兵们,脸色变化各不相同,却一齐将目光,集中到了汉军屯长的脸上。

不降,必死。

可是,投降,也未必能活。

汉军的战斗力,向来以强悍著称。在大汉帝国周边的蛮夷异族口中,向来流传着“一汉当五胡”的说法。这句出自汉将陈汤的名言,随着大汉帝国对四周蛮夷的征服,已经变成了举世公认的事实。

即使桀骜如统领“鲜卑”胡人部落的首领“檀石魁”,在数年以前,曾经击败过万人规模的汉军,也只是狂妄的对外宣称,一个汉兵是敌不过五个鲜卑骑兵的。只要三个鲜卑骑兵,就足以匹敌一个汉军士卒。

不过,战斗力强悍,却不代表汉军的军纪有多么严格。事实上,汉军在战场上,向来嗜杀成性。就算俘虏了敌人,汉军士卒们也经常嫌这些家伙麻烦,一杀了事。反正在按照首级计算功劳的标准下,敌人的头颅,永远是一种稀缺的资源。

以己度人,汉军士卒们对于自己是否能保住性命,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这种时候,人的从众心理得到了充分体现。

要死,大家一块死。要活,大家一块活!

所以,汉军屯长心头,真的可以算作压力山大。

汉军屯长被手下的兄弟们殷切的期盼着,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下了决定,向外围走去。他摘下头盔,卸下衣甲,赤手空拳的来到张狂马前,深施一礼,沙哑的说道:

“我等愿降,只是请这位渠帅,遵守信诺”

“我的信诺,你马上就可以看到。”

张狂努力的遏制着心中的激动,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平静表情。但是,有些发颤的声音,还是悄悄的泄了他的底。

“放下兵器,我黄巾义军,自然会善待你等!”

战斗结束,黄巾军开始计点损失,处理死伤。这一战,黄巾军的死伤不算太大,有十一人当场战死,二十七人受伤。其中,典韦在突阵之时,被一名汉军老卒一戟勾中,幸好有皮甲阻挡,只是受了轻伤。

这样的结果,让张狂暗暗感慨,果然是兵战凶危,即使以典韦这样的强悍程度,还是难免战场受伤。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张狂同志居中指挥,绝不轻易陷阵的决心。

至于汉军的伤亡,就相当的惨重。共计一百八十四人的一个屯,除了十三人成功逃走,死亡六十四人,重伤十五人,其余的大半轻伤。

本来,按照汉军军队编制,“部”和“曲”为基本单位,采用二五制。每“曲”五百人,二曲一千人为“部”。曲下设五个“屯”,每屯一百人。屯下设两个“队”,队下有五个“什”。一什又分为两个“伍”,每个伍为五人。

不过,这是标准编制。张狂所击败的这个屯,由于战事的需要,被扩编了一倍,足足有四个队。在这样的扩编之后,一个屯才算是具备了独立作战的能力。

要知道,自从光武帝之后,大汉帝国的军备布置,就有着“虚外实中”的倾向。为了避免诸侯割据,官军造反,一个大郡中,郡兵的编制,通常也就是一两个“部”。分散到每个县城,通常只能获得一两个“屯”的编制。

物资方面,由于这支郡国兵,就驻扎在附近不远处,所以没有带什么辎重。不过,一百多副还算完好的盔甲和兵刃,已经让张狂大喜过望了。

当然,最让张狂高兴的,还是十余具强弩的缴获。这些兵家的利器,算是给张狂统帅的这支黄巾军,填补了一个重要的短板。

一战下来,手尾甚多。张狂干脆下令,就地停下驻扎,修整一天。

对这些俘虏的汉军,如何处理,成为了战后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这事情有些难办。如果就这样放了他们,别说张狂,所有的黄巾军都会心有不甘。但是,若将他们押解在行军队伍里边,又很难让人放心。

对此,张狂想了一下,准备先和汉军的首领,交谈一番,再作打算。

“阁下高姓大名?”

“阶下之囚,姓王,名叫果,无字。”

那个汉军屯长,倒也光棍,坦然的坐在张狂对面,大口饮了一杯清水,答起话来毫不迟疑。

无字,说明这个王屯长,出身下层。四十岁的人了,还只是在郡国兵里做一个屯长,料想身后应该没有什么有力的支持。这种局面,对于张狂即将开始的拉拢,增添了几分可能。

“王先生今天的指挥,极为果断,属下的善战,我可是佩服的紧啊。”

王屯长不愧是老兵出身,见惯了血,胆气十足。即使面对目前的局面,脸上也没有多少怯意。

“老王我不客气的说,渠帅若不是麾下有两位‘千人破’,今天这一战,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先生所说的,很有道理。我黄巾军起兵时间太短,的确战力不足。张某料想,以先生的才具,就算是做一个军侯,也应该绰绰有余了。”

说到这里,王屯长默然不语,显然是有什么不愿提及的事情。

“当今天下,汉室无道,灾祸四起。外加上宦官外戚争权于内,高门豪族横行于外,黎民百姓已经是活不下去了。

我太平道揭竿而起,也不过是想要让这些无辜的百姓,有一个能够活得下去的可能。也不过是想让寒门的庶族,有一个施展得了才华的机会罢了。”

豫州一带,是“太平道”传教的重点地区。这位王屯长,对“太平道”的教义,也有着几分了解。如今他兵败被俘,就算侥幸逃脱返回,按照汉军的军律,轻者丢官坐牢,重者斩首示众。

为了个人的性命,还有对功名的渴望,王屯长在投降的那一刻,就有了参加黄巾军的打算。现在,他要看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渠帅,到底对自己有多重视。

——要是只做一个小兵,老子就想办法走人。

“如今我黄巾军的大业,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刻。王先生一身本领,怎能就这样轻易埋没?

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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