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敏又恢复了给张延带早餐的习惯。
某位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的同事跑到她面前说：“吴秘书，总裁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吗？他今天一直笑眯眯的，我好不习惯呀！下次我再也不说总裁的冰山形象不好了！”
吴敏闻言低头轻声笑了。
张延走出来看到她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脸的两侧会有酒窝，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都生动许多。
他走到她面前，“什么事这么开心？”
吴敏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总、总裁！”
张延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晚上有空吗？”
这个问题好暧昧，吴敏顿时有些反应无能，呆呆地看着张延。他被她傻傻的样子逗笑了，柔声问：“小源想吃你做的饭，所以想问问你方不方便？”
“哦！”吴敏用力点点头，“方便的，方便的！”
“那下班后一起走？”
“啊？哦，好的。”
张延听到她的回答，满意地回了办公室，吴敏拍拍胸口压压惊，果然她也不习惯走温柔路线的张延啊！
***
下班时张延先走，吴敏隔了几分钟才下去。
到了停车场，吴敏朝四处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才放心地拉开车门。
车上张延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做什么呢，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吴敏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怕别人看见吗？好了，开车吧。”
张延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到张家的时候张源还没回来，吴敏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她进厨房准备饭菜，张延回房间换了一下衣服。
等她做好两道菜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她有些担心地问张延：“小源怎么还没回来？”
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的人慢悠悠地说：“他奶奶打电话来说把他接走了，晚上不回来了。”
“……”吴敏被噎住了，或者说无语了，“那这些菜怎么办？”
张延看了她一眼，顺手翻过一页报纸，“难道我不能吃吗？”
“可是……”吴敏见张延又无视她了，气得直想跳脚，这算什么事嘛！要是知道小源不在，她才不会来这里呢！这世界真是太让人暴躁了！
那天晚上的晚饭，有人吃得很不开心，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左手边的人很欠扁。有人吃得津津有味，难得的好胃口，连着吃了三碗饭，对于身边人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
吃完饭，吴敏坚持要马上回家，张延无奈，只好送她回去。
车里放着新近流行的歌曲，吴敏有些好奇，“怎么换音乐了？”要知道张先生一向自诩高雅人士，不听没营养的流行歌曲。
张延开着车，平平地说了一句：“不是你说不喜欢，一听古典乐就想睡觉吗？”
吴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侧面，瞬间觉得气全消了。
21
21、第21章 。。。
这天张延有事，临下班前打电话给吴敏，请她帮忙去接一下张源。因为张源不喜欢那个大学的老师，所以很早以前就没有去了。因此平时如果张延有空，就直接接他回家，没有空，张源就去爷爷奶奶家。
吴敏到学校的时候就看到张源正站在大门口张望，他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开心地跑到她身边，“吴姐姐，怎么是你来接我？”
“你爸爸有事，让我来。”
“哦哦！”小家伙一脸暧昧地点点头，吴敏掐掐他的脸，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吴敏一看，是上次和张源发生争执的那个男孩子，好像叫小然。
小然跑到张源面前，看看吴敏，然后对着张源说：“小源，她就是你妈妈吗？你妈妈真漂亮，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了，对不起！”
这一番话，把吴敏给说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小然又跑回他妈妈身边，朝他们挥手说再见。
吴敏反应过来后，忙低下头看张源，发现他的表情怪怪的，蹲下来同他解释，“小源，他误会了，你不要生气，我明天来跟他说清楚好不好？”
神色别扭的张源看了她一脸，然后转过头，酷酷地“哼”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倒是没有放开。
吴敏见他不开心，便说：“要不你明天跟同学说清楚？”
张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把她从头打量到脚，而后悠悠地冒出一句，“一点都不漂亮！”
“……”
***
就这样，吴敏偶尔会在张延没空的时候去接张源放学，然后在张家待一段时间再回自己家。张延对她的态度很自然，私下里又偶会说一些让人误会又不敢误会的话，她也就只当做没听到。要是换作其他姑娘，有一个像张延这样的男人这样对她，铁定就会觉得自己跟对方已经是非普通朋友的关系了。
但吴敏是个死心眼，她觉得张延既然没有明说，那她也不该自作多情，就算他现在对她比一般的上下属关系要好一点，但是也不能说明他真的是想跟她发展成恋人关系，也许，他只是因为张源的关系，才对她比较好。如果张延知道吴敏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大概会内伤不已。
两人的关系一直就这样不冷不淡地维持着，吴敏迟钝的思维也一直没能明白“张延都这样对你了，不是想跟你发展非法关系是什么”这个问题。不过，她又得知了另外一个让她没有想到的消息。
***
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青青告诉吴敏，“我怀孕了！”
当时，吃完中饭的两人正坐在公司的茶水间闲聊，青青毫无预兆地就抛出了这么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吴敏差点把刚拿到手里的奶茶倒翻，她有些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到青青身边，盯着她的肚子直瞧，“真的吗？多大了呀？”
“两个多月了。”青青反倒显得镇定很多，“昨天刚去医院做的检查，我还没跟小莫说。”
吴敏见青青低着头，似乎不太开心，也犹豫了，“为什么不跟他说？你、不想要？”
青青叹了一口气，“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房付首付了，每个月的工资又要拿去还贷，现在把孩子生下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养得起！”
“要不，你先跟小莫说说？”
“小莫跟他们家就小莫一个儿子，肯定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我没想好。一是钱，二是如果要生孩子我现在这份工作肯定不能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吴敏拍拍她的手，现实总是让人无奈，“这件事，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能一个人做决定，还是晚上回去的时候先跟小莫商量一下吧。”
青青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吴敏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
下班后吴敏坐张延的车回去，一直在想青青的事情。
张延看她似乎心情不好，便问：“怎么了？工作有问题？”
吴敏摇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是青青，她怀孕了。”
张延是知道吴敏在公司有个叫陈青青的很要好的同事的，“她怀孕了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养孩子又是一大笔开销。”
张延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因为觉得没钱养孩子就不生孩子了？”
吴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当然不会理解普通人的心情。”
“什么叫我们这些有钱人？吴敏，不管是什么人，轻易地去扼杀一条生命都是不对的。”
“你凶我做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像青青这样的情况，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像她一样的念头。”
“你敢！那种不该有的念头，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张延格外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他这样子把吴敏弄得格外尴尬，只能转过头看窗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天吴敏看到青青的时候，她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心事重重了。她拉着吴敏的手，看起来心情很好：“小敏，我决定了，我要当妈妈了！”
听到她这么说，吴敏也高兴，“真的？确定了吗？”
青青直点头，“确定确定！我跟小莫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孩子生下来。还有啊，我今天去辞职的时候，人事部竟然说可以给我批产假，直到我生完孩子来上班。真是太好了！”
青青摸摸自己还没有显现出来的肚子，“宝宝果然是我的幸运神，还没出生就开始给我带来好运了！”
吴敏脑海中闪过某人的影子，说，“这样再好不过了，你现在这样子，也不能继续在技术部工作，就安心在家养胎吧！”
青青笑得开心，“才两个月而已，你不要跟小莫一样，一知道我怀孕了就弄得草木皆兵。”
“我们不是担心吗？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你竟然要做妈妈了。”吴敏拉着她坐到一旁地椅子上。
青青也感慨，“是呀，想想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总裁的粉丝呢，现在想想，真有点傻。”
青青转过身看着吴敏说，“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吴敏愣了愣，笑说：“那也得有人看得上我呀！”
“你呀，肯定是整天看着总裁，觉得其他男人都入不了眼了。这个我理解的。”说着青青还拍拍她的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惹得吴敏只想笑，又碍于她的目光，不敢笑出来。“而且，你整天待顶楼，下班后又回家不出来玩。你说，你这样怎么能认识好的男同胞呢？对了，小莫有好几个还没对象的朋友，我觉得都不错，改天让介绍你们认识。恩，这主意不错！”
***
吴敏没想到，没隔几天青青就真的帮她挑了一个相亲对象，而且帮她把时间地点都约好了。
“这样不太好吧……”吴敏很犹豫，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去。
“有什么不好的呀！这个男的刚博士毕业，一直都在读书，也没找过女朋友。现在工作稳定了，有车还有房，就差一个老婆了。”青青对男方的硬件非常满意，就怕被别人挑走了，所以一听小莫说起就赶紧定下了时间。
“可是……后天是圣诞……”吴敏有些为难，她想着如果让张延自己去相亲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怎么，你有活动？往年圣诞你不是宅家里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青青用审问的目光看着她。
“也不是……”只是她本来想着圣诞节可以跟张延在一起。
“不要犹豫了，就算看不对眼，交个朋友也是好的。”青青拍拍她的肩，拿起自己的包，“好了，我先走了。后天晚上七点××饭店420包厢，不要忘记了！穿漂亮一点！”
“……知道了。”吴敏重新关上了出租车门。晚上收到孕妇的短信召唤，想要吃麻辣火锅，她也只能舍命陪孕妇。青青怀孕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现在小莫偶尔碰到她都会抱怨一下自家老婆真是太不让人放心了，要当妈妈了还是喜欢乱蹦乱跳的，经常把人吓得心都吊起来。
吴敏无奈地叹口气，明晚真的要赴约吗？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这个问句。可是，如果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去了，那又该如何拒绝从前天就开始暗示她小源说圣诞节到了要怎么样怎么样的张延呢？
一直回到家，吴敏都还是纠结这个问题，最后，她想出了一个很传统也很有效的办法。吴敏把玻璃罐里的小纸条都倒到床上——这一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写张小纸条，现在玻璃罐里的纸条已经快满出来了——然后开始数，单数就去赴青青的约，双数就不去。
“……54……88……120……236……379、380、381……”吴敏发现床上的纸条没了，381，单数，她的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不过，她还是认真地把纸条收好，把玻璃罐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单数就单数吧，其实她心里也有一点小期待，如果张延真的邀她一起过圣诞，如果她真的拒绝了张延，那他会不会生气不高兴，会不会在意？
吴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渐渐睡着了。
22
22、第22章 。。。
第二天中饭时间。
因为青青已经回家待产了，所以吴敏中午一般都叫份外卖，在自己的位置吃，顺便可以用空余的时间整理一些东西。
虽然公司有规定不能在办公区域就餐，但顶楼就她一个秘书，张延自己也经常在办公室吃饭，所以对她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张延虽然年轻，却是老做派的人。听人说，刚开始的几年，他们都是不过圣诞节的，有同事反映上去，总裁就说：“都是中国人，过什么洋节？”后来大家坚持反映了好几年，他才终于松口答应了。
后来有一次，吴敏问他，“你当时真的这么说了？”
张延把她抱在怀里，像爱抚小猫咪一样轻轻摸着她的脸，“恩，你不相信？”
吴敏翻个身，仰头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古板。”
张延捏捏她的脸，“这算什么老古板，好好的中国人，过什么洋节！”
“好吧好吧，是爱国！”吴敏看到他板起的脸，笑着抱住他的腰问，“不过你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
“因为小源他们班圣诞节都会举办活动，要求家长参加。”
“……”如果那些曾经大赞总裁终于开明了的员工们知道圣诞节放假的真正原因，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果然真相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
张延走出来的时候吴敏正把外卖盒子收拾好坐回位置上查看邮件，他走过去敲敲她的桌面，“明天有空吗？”
吴敏疑惑地看着他，“明天不是放假吗？难道要加班？”
张延看着吴敏，心想这丫头在跟他装无辜呢，“明天圣诞，小源想请你去家里玩。”
吴敏心里有些小窃喜，原谅她的恶趣味吧，“明天我跟人有约了。”
张延眉毛一挑，“谁？”
“就是一个朋友，你又不认识的。”
张延觉得吴敏最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放到以前，她哪敢这样跟自己讲话，完全就是他说往东她不会往西的。“你确定不去？那我就这样跟小源说了？”
吴敏点点头，“真是不好意思，帮我跟小源说声对不起。”
“好的。”张延又站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爽地转过身，回了办公室。
吴敏坐在那里，回想张延听到她的拒绝后平静却让人觉得阴气重重的脸，有些后怕的同时又有些高兴。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天的“相亲宴”到底应该怎么办？
***
为了不给好友丢面子，吴敏还是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黑色连衣裙，再配上打底裤短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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