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黑色表底,上书三个银白篆字,‘虎豹营’!
后来江哲才知道,负责此事的荀彧对于腰牌中的三字,用的竟然是白银……
“想不想要?”江哲微笑着问了一句。
“……”众将士眼神狂热得看着那犹自反光的黑色武器与铠甲,竟是齐声喝道,“要!”
微微一笑,江哲对于禁一挥手。
于禁会意,重重喝道,“先生有令,众将士过来领取武器盔甲,铠甲一件、长枪一件、腰刀一件、腰牌一件!”
一刻时辰后,李通不敢相信得抚摸着自己领到的装备,那些崭新的装备,这些装备无一不是精铁打造,光是这三千件装备所花费的钱物,恐怕能支起一只数万人的军队啊。
再想起平日所吃的那些饭食,李通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我们是虎豹营!我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操场中,三千余虎豹营俱是穿上新甲,左手笔直握着柱在地上的黑色长枪,右手隐隐握着悬挂于右侧的腰刀,至于那腰牌,盔甲的左侧自有一个可悬挂腰牌的地方。
气势涨之又涨,涨得无以复加,每一名士卒皆是昂头挺胸。
唉!于禁却暗暗叹了口气,脑中都是荀司马大发雷霆的样子……
这三千士卒的装备,可是……唉!
“至今日起,你们可以称呼自己为虎豹营!”江哲微笑地走入军列中,淡淡说道,“但哲想告诉大家的是,一旦穿上了这一套服饰,就再也脱不下来了,与普通军士也是天差地别,平日中,你们可以享受到最高的待遇!但是,在战场之上,你们却必须面对最可怕的对手、最严峻的境地,若是有人敢怠坏虎豹营名声、惧战不前……杀无赦!”
“斩!”众将士神情激昂,齐声喝道。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者,斩!”
“斩!”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者,斩!”
“斩!”
“夺人军功,以为己利者,斩!”
“斩!”
“及闻号令,漏泄于外者,斩!”
“斩!”
“出去此些之外,哲还要大家牢记,你们是士卒,是战士!战士的天职便是服从!尔等可明白?”
“我等明白!”
“好!”江哲淡然一笑,缓缓收起脸上笑容,沉声问道,“哲再最后问你们一次,可是下了决心要入虎豹营?”
“喝!”
“哪怕是为此丢了性命?!”
“喝!”
“既然如此……”江哲点点手,手指向远处一山说道,“此刻乃是入春,正是虎狼猛兽寻食之际,尔等带上随身兵器,去那山上……”
“唔?”这下便是杨鼎他们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考验不是让那些新进士卒们与虎豹营老兵真刀真枪地试炼一番么?怎么……
“哲对大家的考验十分简单,为期一个月,只要活下来就好!”
这话说得那些士卒顿时心中一凛,他们也明白,入春冰雪消融,正是山中那些猛兽们四处寻找猎物之际,难道先生……
“尔等有盔甲、有武器,还怕了那些畜生不成?如若真是如此,便脱下你等一身铠甲,自去!”
“我等无有不敢!请先生下令!”
“八百虎豹营将士各自为战!新晋虎豹营将士五人为一组,尔等自己选出伍长!至于伯长职位,待尔等回来之时,比试一番,胜者自然任伯长职位!若是有人敢弄虚作假,哼!当斩之以正虎豹营军规!尔等去吧!”
“诺!”三千虎狼之师径直出了营地,杨鼎这一些将领穿着崭新的铠甲,走到江哲身边说道,“大人,那我等……”
“同去!”江哲淡淡说道,“若是要服众,只有如此!你等几人莫要令我失误!”
“是,末将领命!”杨鼎一行人抱拳领命。
终于结束了……江哲轻松地吐出一口气,对于禁说道,“劳烦文则派些将士过来守卫这座军营,非虎豹营将士不得入内!”
“是!末将领命!”
“回去了回去了……”江哲摇摇晃晃向营帐走去,口中喃喃说道,“两个月未见到秀儿与昭姬了,怪想她们的,也不知她们……”声音渐渐淡了。
“虎豹营……”于禁心中的震惊还未有平复下来,先生当真练出了一支可怕的军队啊,三千虎豹营……
策马赶回许昌的江哲尽力地鞭策着跨下之马,真想立刻就见到家中的爱妻。
“咦?”忽然江哲拉住马缰,错愕地看着远处那隐隐传来厮喝之声的军营。
“这是……陷阵营的军营?”江哲好奇地策马过去,早有守卫在门口的士兵喝道,“来者何人,此处乃是陷阵营,速速离去!”
江哲翻身下马,拱手甚是儒雅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高顺将军可在营中?”
“江、江大人?”那几名士卒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惶恐之色,这位大人可得罪不得啊。
硬着头皮,一名士卒上前无比恭敬地说道,“回江大人话,将军此刻便在营中,只是将军下令闲人……下令无令不得擅自进出营地,我等为大人进去通报一声,还望大人莫怪……”
“有劳!”江哲微笑着说道。
那士卒受宠若惊,急忙奔向营内。
江哲将马儿与了一士卒,走到营门边笑着说道,“你等皆是并州人士吧?”
“……回大人话,我等正是并州人士……”
“哦!”江哲点点头,又复笑说道,“想家么?”
只见回话的士卒错愕地看了江哲一眼,见江哲脸色温和,于是直言说道,“想!”
“别这么拘束么!”江哲笑着拍拍那士卒的肩膀,令其他几名士卒暗暗羡慕不已,“家有可有老小?哦,可曾娶妻?”
那士卒脸顿时一红,摇头说道,“家中双亲俱在那年灾旱中失了,如今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可惜不知身在何方,至于娶妻……不怕大人笑话,小的早先家中甚穷,吃饱饭已是不易,何来娶妻……呵呵!”
“我很抱歉……”江哲拍了拍那士卒肩膀,又问众人道,“可有娶妻了的?”
“回大人话,小的……小的取了个婆娘……”一士卒出言说道,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抓着头皮。
“……哦!”江哲似乎才明白过来那称呼的意思,摇头笑道,“既然有了家室,为何还要参军?在家种……做些买卖糊口岂不是比朝不保夕更好?也可免了家人记挂……”
“回大人话,若是小的不当兵,小的家中余下三口人皆饿死了……”
“……”江哲默然。
“先生?”远处传来一声错愕的声音,江哲抬头一看,正是高顺。
两人并步走入营地,江哲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操练中的士卒们,疑惑问道,“公孝,这……”
高顺顿时脸色一红,话说他这可是抄袭江哲练兵的,那日他牢记了江哲练兵的章程,回到营地将其一一写出,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江哲,鬼神之才!
“你说什么?”江哲一脸的错愕,指着那些操练中的士卒说道,“你是完全照我写的训练这些士卒?”
高顺羞愧地无以复加,抱拳说道,“先生莫怪,我……”
“等会!”江哲这时那来这个功夫听高顺的自责之言,急急忙忙说道,“当真是完全照着我写的训练这些士卒?无有半分懈怠?”
虽是不解,但是见江哲好似没有怪罪的意思,高顺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是的,先生!不曾有半分懈怠……”
“咕!”江哲吞了吞口水,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虎豹营中的士卒那么听自己的话可是自己恩威并施所致,虽然他们的训练最是残酷,但是他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但是这陷阵营……
望着那些盔甲残破士卒,江哲细细一看,见那些士卒脸上无半分怨色,只有冷漠与沉默,像极了高顺。
比之虎豹营,这陷阵营更是像后世的那些职业军人,而江哲在虎豹营感受到的,只有嗜血、残暴……
“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江哲喃喃说道。
“什么?”高顺一错愕,疑惑地看着江哲说道,“先生所言何意?”
“公孝……”江哲转身对高顺说道,“公孝想必已是知晓虎豹营的实力了吧?”
提起此事高顺就一脸的尴尬,三次败北的经历让高顺将此事看做平生大辱,他苦苦训练陷阵营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打败虎豹营!
“是的,先生……末将知晓,且末将此刻心中所想,便是要打败虎豹营!”
“打败虎豹营?”江哲微笑着摇摇头,“虎豹营可不好对付哦……”
“先生也莫要小看我等!”高顺抱拳沉声说道,“我陷阵营终有一日会打败虎豹营!先生可拭目以待!”
“哦?”江哲暗暗点头,指着操场中那些操练中的士卒问道,“你这样想,那他们也这样想么?”
高顺微微一深思便明白了江哲话中的意思,铿锵说道,“我等乃是并州精锐!得叔父……得丁使君看重,赐名陷阵!如今却是连连败与虎豹营之手,我等全营上下,无有一人不心中激气!”
江哲沉默不言,只是细细打量着那些士卒。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士卒们吃得消……你们中午的饭食是什么?”
“唔?”高顺一愣,抱拳说道,“乃是先生亲卫待遇……”
亲卫待遇比那些普通士卒是要好得多,但是比之虎豹营便是天差地别。
“将士们竟是无半点怨言?”江哲感觉很不可思议。
但是高顺比江哲更是感觉不可思议,错愕说道,“有饭食可食,有兵饷可令,何来怨言?此事顺心中甚是感激!”
江哲深深地上下打量着高顺,直把高顺看得心中发毛。
“公孝,你看如此可好,你着手将这些将士的家眷迁来许昌可好?”
高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十分理解江哲,不过江哲下一句话就让他错愕了。
“自虎豹营归来,我会将你两军编在一处,同时训练,至于待遇,陷阵营暂时差虎豹营一筹,不过要是有一日,你当真率此军打败了虎豹营,陷阵营取代虎豹营!成为精锐中的精锐!这话我同样也会对虎豹营述说!”
“……”高顺感觉很是错愕,随即欣喜抱拳喝道,“多谢先生!”
“明日午时,你自来许昌刺史府邸见我!我拨些武器盔甲与你……”
“多谢先生!末将领命!”
策马出了陷阵营营地,江哲心中还是感觉有些震惊,同样的高强度训练,完全不同的待遇,那些陷阵营士卒竟然可以支撑下来?
高顺掌兵可真有一手啊!为何如此将才我却不知道呢?
暗暗敲了敲自己脑袋,江哲抛开此事向许昌奔去。
虎豹营!陷阵营!
有竞争的地方才会有进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袁绍求援……(一)
“婶婶……”
“这……妾身……”
“婶婶……”
秀儿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曹昂与陈到,眼神犹豫地说道,“子脩、叔至,此事还需你二人亲去对夫君说,妾身不好插手呀……”
“婶婶……”曹昂一脸期待地恳求秀儿说道,“我与叔至都知道,世叔最是怜惜婶婶,婶婶若是开口,岂不是顶上我二人十倍、百倍?”
“这……”曹昂一通话顿时说得秀儿心花怒放,喜滋滋说道,“这样可好,若是你等叔父回来,妾身且将此事提及,至于成与不成,皆看你二人如何说了……”
“多谢婶婶!多谢婶婶!”曹昂兴奋地连连打拱。
“咯咯……”秀儿笑着离开了。
“呼!”曹昂眉开眼笑,被陈到说道,“走,去找另外一位婶婶!”
“……”陈到无语地看了眼曹昂。
一通极为相似的话,曹昂笑嘻嘻地对蔡琰说毕。
“咦?”蔡琰抚着琴弦,淡笑说道,“子脩,同样的话想必也对你秀儿婶婶说过吧……”
“额……这个……”曹昂尴尬地扰扰头,讪讪地看着蔡琰。
掩嘴一笑,蔡琰轻声说道,“妾身夫君让你二人早些归来,乃是欲你等学习书识,为何你二人却对那虎豹营念念不忘?”
“婶婶不知啊!”曹昂双目放光,大声说道,“小侄自幼习武,心中所思便是日后在沙场之上博取军功,如今世叔所练之虎豹营,真乃精锐之中精锐,小侄实是想成为其中一员,便是一士卒也无妨!”
“恩恩!”陈到连连点头。
蔡琰轻笑着摇摇头,伸手翻了一页《乐经》,淡淡说道,“如此乃是徒匹夫之勇尔,你二人犹不解妾身夫君心中所望?若是只让你二人做那普通士卒,妾身夫君何必将你二人带在身边,循循教导?”
“婶婶……”曹昂苦着脸求着。
蔡琰轻叹一声,正色说道,“既你二人真心如此,婶婶我也不好多说,待妾身夫君回来,你二人可自去分说……此事婶婶我帮不得你二人!”
“哦……”曹昂心中失望,拱手说道,“那小侄告退……”
“去吧……”
“走吧!”曹昂敲了敲犹在那里的陈到的脑袋,两个小屁孩很是失望地退出去了。
淡淡看着两人走出,蔡琰的脸却忽然红了,“婶婶……嘻嘻!”
只比曹昂大个四五岁的蔡琰对于自己忽然长了一个辈分很是新奇,心中犹豫道,“要不要帮帮他们呢,看他们好似十分失望……”
“我回来啦!”一声招牌似的喊声,蔡琰一愣之下,脸上顿时激起一丝激动:夫君?
将马匹交与了老王,江哲大步走进内堂,喊道,“秀儿、昭姬,我回来……额?”忽然,他错愕地看着跑到自己眼前的曹昂与陈到,脸上一片尴尬。
“见过叔父(世叔)!”两个小子一起向江哲行礼。
“哦!”小孩子面前,身为长辈的江哲自然不能丢了架子,坐上主位徐徐说道,“我让你二人先归来学习书中之识,已有数日了吧?不知可有收获?”
两个人的小团体似乎是以曹昂为首,只见他出前一步说道,“世叔,侄儿近日心有疑惑,望叔父解之……”
“哦?”江哲看着秀儿与蔡琰缓缓走来,微笑着对她俩打了个招呼,轻声说道,“有何疑惑,尽数说来!”
“世叔,当日你对小侄说,要平息天下纷乱,唯有以战止战……”
“对!”江哲接过秀儿递来的茶水,有些心痒痒地用手指在秀儿手心上划了一下,秀儿羞涩地瞪了江哲一眼。
“世、世叔?”曹昂傻眼了。
“咳!”江哲吹了吹茶水,点头说道,“对,我是这么说,那么你的疑惑呢?”
“小侄想入虎豹营!”
“扑!”江哲一口茶水喷出,错愕说道,“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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