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小受拎回家(gl)- 第24部分

　　
　　高寒不语，转头看向窗外，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欠着的，总是要还的。老头子欠下的债务，她失去的情分，也是该有个结果了。
　　
　　看着明显被烦叨到的简麦，高寒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笑意浮在脸上，“银行不投钱，还可以找风投公司，资金企业，也可以想办法筹集民间资本，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一定在一棵树上吊死，别太担心了，我自会想法子的。你只要乖乖的，就好了。”
　　
　　“恩。”看到高寒衔着的笑意，简麦稍放下心来，不过也了解高寒处理问题的方式，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估计还压着块重石，光想着如果叶天川能说服和瑞士合作的银行单方面撤资可能给公司带来的巨大损失，简麦就觉得好像片冲不散的黑雾笼罩在自己的眼前，分外难受。
　　
　　“呵呵，大不了嘛，回家给你养好了。”看简麦还锁着眉心，高寒打趣着。短时间内，叶天川想要就资金方面压垮瑞士，还是比较难的，而只要给高寒足够的时间，她相信凭着手上在运作的几个项目，找肯合作的投资公司，应该并不是难事，银行资金的不通畅很有可能让瑞士元气大伤，但还不足以让瑞士全面崩盘，况且，叶天川虽是一行之长，但其人脉手段是否足以左右全市的银监系统，还很难说，就算能，只要揪出其中的猫腻，往上头捅一捅，瑞士也许也都会有活路，所以，高寒才能不急不躁，不动神色。
　　
　　“恩，对呢。”没把高寒的话当是玩笑，简麦的眼睛一亮，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可算来算去，她才蓦然惊觉，她一穷二白的，工资卡上的钱基本上都寄给了师太补贴家用了，还是给高寒当的助理，公司要没了，她连工资都没了，拿什么来养？
　　
　　意识到未来自己肩负养家糊口的重大使命，简麦开始琢磨起了赚钱的法子，得抽空重新整理下自己的履历，重振旗鼓，找家合适的公司发挥专业所长，做做兼职，目的很明确，攒钱！
　　
　　“放心好了，我会努力的！”仰着脸，简麦握着拳头向高寒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高寒看着一脸认真的简麦，有淡淡的暖意从心尖划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到了瑞士，刚出电梯口，简麦看到倚在总裁室门前低着头百无聊赖的龙越时，立马掉转身子，躲到了高寒的身后，捂着眼，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打死也看不见！”
　　
　　可惜，事与愿违，电梯的声响，已经让龙越的目光锁上了简麦，躲无可躲。
　　
　　“高寒，我不认识她，真的。”简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声明。
　　
　　“hi，可算找到你了，简麦，呵！”明朗的笑脸，龙越轻快地直呼简麦的名儿，彻底地击毁了简麦想装成路人甲的念头。
　　
　　侧过身子把简麦让到身前，高寒纳闷的眼神投向简麦。
　　
　　“龙越。”认命地不再缩头藏脑，简麦哀叫，天知道，她竟然能找上门来。
　　
　　打量着眼前简单牛仔T恤装扮，素面朝天也难掩清秀容颜的龙越，炯亮的眼神，俏丽的短发，干净的气息，怎么看都没凶神恶煞的样，真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能吓着简麦的？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龙越伸手，挺直身板，显示着良好的教养，只是讲话略显生硬，还好，脸上诚恳的笑容让人很容易就忽视了言语上的不足。
　　
　　高寒伸手轻握，微笑着点头，“高寒。”
　　
　　“在下，哦，不……我是龙越，找简麦。”冲着高寒略显羞涩的一笑，龙越道明了来意。
　　
　　简麦习惯性地又扯上高寒的袖口，眼巴巴地看着高寒，就指望着她帮她寻个借口，能直接消失在龙越面前的话，可就再好不过了。
　　
　　“高总……”未等高寒开口，陈妍微带焦虑的声音传来，而她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昨夜才碰过面的叶问，“高总，叶小姐找您。”一大早上班就被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叶问缠得脱不开身，都摆明了一问三不说，再问也无可奉告的态度了，可就是牛皮糖一样的粘着，要不是看在长得不错还都是女的份上，陈妍早就吼来保安把人给轰出去了。
　　
　　“答答。”亲昵的语调，叶问的眼神却落在了简麦扯着高寒袖口的手上。
　　
　　看了眼叶问，微微皱了皱眉头，高寒低头轻拉开简麦紧抓着自己的手，柔声安抚着，“和龙越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要是真觉得为难，也该说个明白，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是吧？”想了想，又笑言，“放心好了，要是谈不下去了，挂个电话，我去带你回来。”
　　
　　简麦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瞅了眼叶问，又放不下心了，闷问，“那她，怎么办？”说她小心眼好了，叶问毕竟是高寒的前女友，她们之间的感情她都还没问清楚，要是一不留神，两人旧情复燃什么的，她才不要呢！
　　
　　“我会处理好的，要相信我，恩？”见简麦那别扭的样子，高寒哪能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亲昵地在简麦的耳边低声哄着。
　　
　　“嗯。”为自己的小心眼，简麦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朝着高寒灿然一笑，挥手叫上龙越，先解决小麻烦再说，大麻烦留给高寒好了。
　　
　　冷冽的眼神追随着简麦离去的身影，叶问心有所思。
　　




45

45、朋友　。。。　
　
　
　　
　　跟着进了高寒的办公室，叶问饱含着千言万语的幽深眸子紧紧地追随着高寒淡冷清雅的忙碌身影，五年了，魂牵梦萦的面孔，又一次轻轻淡淡的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依然美丽迷人，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彰显着高贵而不失优雅的耀眼风范。模样，还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只是没了往日那缕只在她面前时才有的温情，抿着的唇、避开的眼都散发着淡漠疏离的信号。
　　
　　叶问无法相信，曾经恨不得把她藏在口袋里才能安心的高寒，在她回头之际，竟然能够轻易地做到疏远如斯！
　　
　　处理完了桌上标志着紧急的文件交给陈妍，高寒嘱咐她取消早上的出外行程，才缓步顺着叶问紧锁着不放的眼神，坐到了她的身侧。
　　
　　“还只喝开水吗？”高寒问，不肯去碰触叶问的目光。
　　
　　“嗯。”叶问灰着的眼神亮了亮，心里有点小小的喜悦，至少，多年以后高寒依旧不曾忘记她的喜好，这是否说明，在她的心里，也不曾放下过自己呢？
　　
　　倒了杯温开水替换掉陈妍沏上的茶放到叶问的面前，高寒静静地看着叶问轻晃着水杯的白嫩纤手，怔怔然。
　　
　　“答答，对不起。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什么的，爸爸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才要做糊涂的事情，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劝他的。因为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所以，昨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你该知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的。”叶问的神色，黯然中带着点焦虑，诚挚的口吻，急促的呼吸，诉说着她真实的内心。
　　
　　抬起眼，高寒定定地看着叶问，神情有些木，有些痴，有些冷，更带着点痛，有关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的过去不断地在脑子里翻来搅去，恍惚着，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答答，我爱你！”叶问的第一次表白，在她痴痴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的第101天，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来自天籁的爱的誓言，是的，从在钢琴房内第一眼看到叶问在黑白琴键上弹奏美妙音符的那双手开始，她便无可自拔地爱上了这双手的主人，无数次，痴痴地守候，勇敢地追逐，她顾不上同为女子的禁忌，更看不到横在身前的深深沟壑，她爱她，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如火如荼的爱意，强烈的，炽热的，真挚的爱，让她轻而易举地撞开了叶问的心门，缠着她，想着她，爱着她，她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了叶问的回眸凝视，也得到了心的回应，那一刻，她幸福到再也不愿意醒来。
　　
　　“答答，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们，只要有你在身边，我都不觉得孤单。”相偎着站在云之端，伸手摸上仿佛触手可及的云朵，耳边是叶问的低喃，她们的爱情，克服了彼此的心结魔障，抗拒了世俗的流言蜚语，却拗不过血脉相连的至爱亲人，天地之大，却不曾给她们的爱留下咫尺之隅，可有了叶问的这句话，她下了永不屈服的决心，即便众叛亲离，即便孤孑一身，她都永不放开紧抓着她的手。
　　
　　“答答，真希望，一辈子都能停留在此刻。”每每偷得的幸福，叶问的吻伴随着内心的期许就会细细密密地敲打进心里，没有人比她们更渴望相守一生，不求来世，只求今生安安稳稳地过，每越过一道坎，每闯过一次沟，每度过一次劫，紧紧相拥地时候，她们只卑微地乞求上天，不要再有泣血的威逼，不要再有凶狠地咆哮，不要再有残酷地算计，也不要再有艰难的抉择，给予片刻的安宁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想起过往，高寒的眼里有泪，两年的时间，从相守到别离，从深爱到心碎，她才终于懂得，不是所有的坚持，都可以死守到底的，她们相爱，爱至骨髓，深至心底，却依然敌不过血脉亲情，该埋怨彼此不够狠绝，还是怨恨他人太过绝情呢？
　　
　　“答答，对不起，就是死，我也不愿意伤害你。分手吧，要幸福。”曾经多么的希望，这只是一句玩笑，一句希望逗她去哄着缠着的笑语，可真得不能再真的颤音，让她知道，不是玩笑，真的不是！曾说过死也不会说分手的话，可那一天，阳光明媚的那一天，却如此轻易地从叶问的口中吐露，而后，掌心中，是红色的印着金灿灿的“双喜”的请柬，阳光下的“囍”字，夺眼炫目，刺痛了她的眼，也将她的心片片凌迟……
　　
　　不愿分开，苍白的言词留不住决绝远去的身影。从未想过有分离的那一天，以为至死不渝的等待守候，终有拨云见日的时刻，而她的小问，发誓生生世世守护着彼此的爱人，却提前当了逃兵，颓然晕眩之际，她抓不住那缕熟悉的芬芳，为何，离去之时，连一个转身回眸的瞬间，都吝啬给予呢？
　　
　　订婚，结婚，举家搬迁，直至销声匿迹，她的小问，像躲洪水，避猛兽一样迫不及待地从她的生命中退出，不说只言片语，不做任何解释，不留任何痕迹，仿佛不曾相遇，不曾爱上，不曾相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一段情感好似南柯一梦，醒来时，她蓦然失去了所有。
　　
　　二十三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毁了所有关于两人的物件，却毁不掉根植于心的记忆。想恨，在面对老头胜利的微笑时，她恨自己血液里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而对她的小问，她恨不起来，也舍不得去恨，她没有任何的权利去指责小问的选择，亲人和爱人，小问选的是前者，所以，她不能不从她的身边离去去保全家人的同时也扔下了一无所有的她。她唯一能恨的，只有自己，她的无能，才是葬送她们爱情的根本，她压不过老头的强势手段，她毁不掉老头手中紧紧攥着的小问父亲的把柄，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问离去，只能守着残存的记忆，捂着累累的伤痕，掖着飘散的魂魄，行尸走肉般的过活着。
　　
　　她的生活，在爱情抽离之际，彻底地沉入了无底的深渊里，封上记忆，闭上心门，她再也学不会去笑。她的父亲，她不能去恨，可却再也无法去爱，她不知道拿什么样的情感去对待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千方百计把她伤得鲜血淋漓的家人，安宁和幸福，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真的只能是遥远的梦，把自己像蚕蛹一样层层的包裹起来，她学会了漠然，从身体到心灵的冷漠，抱着冰冷的躯体活在没有温度的世界里，她以为她会就这样的老去……
　　
　　直到那一天，永远都无法忘记的那一天，阳光依然明媚，天空是难得清澈的蓝，看得见朵朵的白云在天上飘，而她的妈妈，却永远的闭上了眼，卧室内，鲜血染红了床单，染亮了地板，满目的猩红，还有，瑟缩着睁大眼睛惊恐的韩雪。
　　
　　背上韩雪，随着救护车呼啸尖锐的声响，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紧握着的妈妈的手逐渐的凉去，蠕动的双唇，一张一合，耳朵贴在氧气罩下仅存的缝隙间，泪眼迷蒙中，她只听见妈妈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哭，妈妈爱你们，照顾好妹妹。”泪，滂沱而下，悲泣哀喊，也捂不暖手心里冰冷似铁的妈妈的手。
　　
　　说着爱，却绝然的离去，残忍到了极致……
　　
　　带上自妈妈走了之后再也不曾开口说话的韩雪，在异国他乡，压下了所有的疼痛悲伤，她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单纯的只过醒了读书，累了睡觉，饿了吃饭的日子。从不去碰触过去，也从不去想将来，踏踏实实的一日一日的过，那些日子里，没有回忆，没有情感，没有叶问。
　　
　　再回来，依然淡漠地看着老头脸上交叠的皱纹，头上斑白的发丝，她却少了份固执，也不再坚持。她风华正茂，老头却垂垂老去，意识到这点，她留在了他的身边，依然针锋相对，却做不到心如钢铁般无孔不入。
　　
　　“小问，没什么可对不起的，只要你过得好，就很好了。”很久没有过的记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脑海里，抽离之际，高寒敛去了眼里的泪花。
　　
　　“答答，你知道，这不是我要的。”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高寒紧攥着的拳头，叶问的眼神哀伤凄然。
　　
　　抽出手，紧抱着双臂，高寒的心里五味繁杂，对叶问，她没有了爱，却还有着情。
　　
　　“我们做朋友吧，好朋友！”直视着叶问的眼，高寒的话语，清晰而认真。当不成爱人，也当不成仇人，如不想成为陌路人，至交好友，可否呢？
　　
　　“不！”叶问直拒，摇头，拼命的摇头，直至，泪流满面。
　　
　　高寒不语，紧抿的唇角昭示着她不可动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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