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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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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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德王又让人将平哥儿与宁哥儿抱来自己身边,好好逗弄一番。虽然德王向来严谨稳重,不过怜爱幼子幼孙之心还是胜过了礼法,因此有时宁哥儿摸摸他的胡须,或是平哥儿拉拉他帽上袍上的饰物。王爷也不怒反乐,呵呵直笑。
看到王爷这样,众人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气氛也比刚才更加活跃了。
在位姐妹们倒酒的时候,璇真看到三夫人也趁着为王爷王妃倒酒时、悄悄下来到儿子儿媳他们那一桌,对儿子和儿子身边侍候的宫女说了几句话,璇真只听见了一点:“……当心,酒……别多……”
即使在回自己席上后,三夫人也不时往儿子那边看去,好像是时刻都在留意着儿子有没有吃酒、身体有没有不适。璇真心想:她这个样子,真是一心全扑在儿子身上了。这时她回想起以前好几次到延寿堂那儿见二哥二嫂,每一回,她都看见三房那边派人来,问候朱祐樬的情况。开始的时候,璇真还以为这时因为自己在那里,三房想过来探望儿子也不好意思,所以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可是后来他弄明白了,原来这是延寿堂那儿每日的常态。就算分了房,如今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不过很显然的,朱祐樬在自己生母的眼里,仍然只是个时刻都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可能是因为几个姬妾里只有她有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身体又弱,所以三房的如此呵护也是应该的,不过璇真看着对面席上三夫人何琼芝那时刻紧盯着儿子的眼神,心里下意识地对自己说:“可真是个二十四孝的母亲。”
到了两更天左右,原本下了一天的纷纷大雪此时开始变小了,不过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更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冰雪似乎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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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黯淡的春节(1)
跟自己妻儿正说笑的德王,被执事太监上前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众人见此,也不知是何缘故,可又不能直问,因此心中不免忐忑。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后,德王让家中各人继续进宴,而自己却起身离开,往外庭去了。看着王爷消失在殿外的背影,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像刚才那样继续举行着宴会,但毫无以为,殿上的气氛却是冷落了不少。
“王爷连宴席都坐不住,只怕外头又有什么事情……”
“这可怎么好,可怎么好呐……万一是出事了……”
“难不成是鲁王府那头有消息?”
各种各样的心思都在众人的心田与脑海中浮现,可是谁也没有将心事表露在脸上。璇真所想的,其实也跟旁人差不多。连除夕夜的家宴父亲都不得离开,可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当然,身在正礼殿上的众人要知道确切的内情,还得等上个一两天。因为在那之后他们才知道,是鲁王府那边出事了。虽然并不是传言中的什么查抄家产、全家有罪(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些传言未免过于夸大了),但如今的鲁王与他的家人,可是连一点过节的心思也没有,家中如同槁木死灰般地过着这个新春节日。因为包括鲁王在内,鲁王府中所有人都被朝廷派来的钦差下令只得在府中活动,不得到允许不能外出。而鲁王跟他的家人唯恐触怒皇帝,因此做得更为彻底——几乎一整天都呆在自己各自的房里,闭门不出,希望能等到皇帝的旨意下达,证明他们的无罪。
朝廷中记载着这些消息的邸报,已经送到了徳王府这里来。因此当长史急忙来到正礼殿时,让太监禀告此事时,才会发生刚才德王朱见潾脸色大变,继而后来拂袖而去的事情。皇帝的处罚一旦下来,对于此事倍加关心的德王当然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不过当他细细读完邸报后,心里的大石又变得没那么沉重了。因为虽然是派了钦差,虽然是拘束着鲁王府的行动,可是这样的措施,要比先前自己的猜测要轻。
如果皇帝真的要拿鲁王府开刀,那么完全能下达更加严厉的处罚,甚至是直接问鲁王的罪,可是现在看来,皇帝可能有轻办的意思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德王的心情才好一点。
不过,在正礼殿上的他的家人们可不清楚这些,因此连宴会也举行得无精打采。王妃于氏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又见执事太监过来回禀,说王爷在外庭只怕是不过来了,请她们在此继续进宴。又坐了一会儿,王妃便吩咐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说是怕夜深了外头天冷,路上雪滑。所以众人都等王妃回荣德殿后,也各自回去了。
璇真和姐妹们还有二哥二嫂一起回内庭,因为他们的居所都在内庭的东苑之中,彼又都离得比较近。才到半路上,就见一旁的路上有人打灯笼过来,原来是三房的宫女。她是受了三夫人之命,来祝福朱祐樬的,无非是些小心身体不要着凉、回去快点歇着之类的。虽然那宫女只是转达三夫人的话,不过听着那口吻,璇真几乎可以想象出三夫人再说出这些吩咐时的模样:一直说个不住,又生怕自己遗漏了哪些事情,因此说来说去几乎没完没了。可怜了那个宫女,因为是主子的命令,她又必须得一一复述,不然的话她回去可没法交差。
朱祐樬听着这些话,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那宫女好不容易总算说完,他才点点头,向对方说:“回去上覆娘老人家,就说我都直到了,请她休要挂虑着。”
可是,转达过复述给朱祐樬的话之后,还没完呢。那宫女答应着,然后又对一旁的洪氏也同样转述了一番三夫人的吩咐。这一回她说转述的,虽然听起来是对洪楚月所说的,但它的核心内容与刚才的那番话大同小异,也是围绕着朱祐樬的,是在吩咐自己的儿媳妇要如何如何让好生照顾丈夫,千万小心别大意什么的。洪氏说完,也像丈夫那样回答着,打发那宫人回去西苑了。
看来三房的果然是标准的母亲啊,如此关怀备至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还奇怪的,因为二哥从小身体弱,所以作为他母亲多关心他也是正常的。可是这样想着的璇真,却看到身旁二嫂洪氏的神色有点奇怪。向来温柔可人的她,仿佛皱了皱眉头,就像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却又不好流露……这时,再看洪氏,对方已经恢复了昔日那被众人所熟知的神情,向三个小姑子们说:“夜冷,雪也没停。咱们且快些回房去,暖和暖和。尤其是这三丫头,才好些,休得又冻着了。”
之后,来到园内岔路上的朱祐樬与妻子往西北边去了,临行前二人还不忘叮嘱宫女们小心侍候着姐妹三人回去。看着他们走远了的背影,季媛突然说了一句:“要是我也这般,早累坏了。”
“这丫头,又说的是什么?”
面对孟媛和璇真不解的目光,季媛朝二哥二嫂索离开的方向努努嘴,说道:“三夫人整日不管别的,只管着二哥,便是个大活人,也要喘口气哩。二哥如今有嫂子儿子了,难道嫂子就不会看顾大哥不成?还有听婆婆当面说,便是石头人,听得多了,也嫌烦。”
“休要胡说,你又不是不知二哥那身子,着人叮嘱几句,也是常情。”
孟媛一边说着,一边在前方打着灯笼的宫女的引路下,与妹妹们一同在花园的甬道上前行。季媛见姐姐这么说,也不在意。她趁着孟媛不注意,附在璇真耳朵旁轻声说:“三房的若没了谁都成,就是不能没了二哥!”
璇真刚想回答,就听见孟媛在轻声呵斥小妹。“瞧你,病才好,就又不安生起来。璇丫头休理她是正经!”
季媛朝两个姐姐做了个鬼脸,仍然是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模样。过后,她们都各自回房去,大年三十,就这样过去了。
年初一,徳王府那些女眷的亲戚们都上门来拜贺,但也只是坐一坐便回去了——不知是因为不想过多地打扰本来客人就不少的徳王府,还是知道最近王府里有事,免得呆久了被主人家认为没眼色。本来是在昨天的除夕就觉得心有戚戚焉的一些下人们见状,更是不禁胡乱猜测起了这一家的未来,不过,多半是失望沮丧的看法多余乐观。
不过对于这家的主子们来说——最起码对于王爷和王妃来说,现在的情况比起除夕前要有所好转。鲁王府受到的打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且从最近的邸报来看,皇帝与朝廷那儿也似乎没什么动静,这可是个好消息。原本德王朱见潾还担心,鲁王和他的世子会遭遇到更加可怕的处罚,甚至是有可能被认定为有谋逆之心;但是,皇帝虽然派出了钦差,去到鲁王府(按德王的推测钦差应该是带着皇帝的意思,去当面与鲁王一一对质,将事情问个明白),但鲁王朱阳铸现在只是被禁足而已,实在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
要是连直接被人弹劾的鲁王府都可以免除罪责,那么徳王府就自然有理由能够放下心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天提心吊胆,甚至连新春这个喜庆节日也过得不安生。
“王爷也休要忧虑太过了,咱家本无那等是,便是圣上真个儿要问罪,清自清、浊自浊,外人也攀咬不得。”
“昨日看了张长史自衙门中抄来的邸报,上头写得明明白白,锦衣卫都指挥使奉圣旨,特遣同知一人、佥事一人,快马加急赶来山东。这钦差虽不曾带得锦衣卫那些个番子、卫卒,可也是来者不善呐!若鲁王府那边的处置果真只这样,那倒也罢了;可若还有后事,这可怎生是好……”
德王朱见潾想到这里,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虽说“关心则乱”,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又关系到他们一家,他自然不能这么快便完全松懈下来,而是得好好想一想对策。王妃于氏听见丈夫这么说,便问道:“咱家虽与那家有来往,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多深的交情,日后要查,咱们也好会话层的。况且,这回的事都是鲁王府先闹出来的,咱家只是受了牵连,更说不上是同谋之人了。若这样也要将人入罪,哪里天理?”
“咱们身为宗亲,就算真有些过错也无可无不可的,只是这‘谋逆’之名,却是绝不可沾……不过这里头的事儿也怪,鲁王写给我那些书信诗文,是他亲笔。看他信中所写,那些诗词也极少向人提及过,哪怕是府中梳理也没几个能过目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我们惹上这一生臊……”
德王越想越不安,他总有这样的感觉:这件事情之所以看上去如此突如其来,在背后肯定还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不为人知罢了。而那些动作,当然就是针对他们这些亲藩的了……一旁的于氏看着丈夫的神情,此时她就算有什么话想说也好,但也不希望造成对方更多的不安和忧虑,所以只好合上嘴巴。德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见对方一言不发,便勉强笑了一笑,说:“如今也还忧虑不到那份上哩,鲁王府只是如此轻罚,那咱家自然更不在话下了。如今年还不曾过完,家里正该热闹才是,咱们也休要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
“王爷说得是。”
接下来,王妃于氏又将各家送的礼,家中准备元宵的事情与丈夫说了一遍,两人说了些家中事务后,王妃方才向丈夫告辞,离开正礼殿。其实,刚才她与丈夫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为什么藩王府中的种种事情,连藩王那些私下所写的诗文也如此清楚,很有可能,在无人察觉的##中,有一双双眼看在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鲁王府既然是这样,那么徳王府可能也就同意无法幸免了。
大年初二那日,于家两个妗子都来内庭拜见王妃以及王爷的姬妾众人。而德王则在外庭中款待于氏的两个哥哥。在荣德殿的上房内,一众女眷都来见客,彼此之间自然少不得互相行礼问候。这些女人们那天的午饭都是在荣德殿正殿上吃的,席间之事,也没什么可记的。
待到宴席结束之后,王妃遣退众人,留自己的的两个嫂子在上房中坐着吃茶,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因见没有外人在场,于大妗子便向王妃道:“这些天里我家那儿也常听得人说,兖州府里里里外外都传开了,说鲁王被朝中御史弹劾,又冒犯圣意,引来追究。如今可怎么样了?”
“暂且无事。前天王爷已经从邸报中得知,皇帝派了钦差到兖州,而见鲁王。既不曾带上什么查抄家产的军卒,也不曾问罪与鲁王,只是令王府上下禁足,王爷说瞧见皇上那意思,估量着只是让他家好好反省己责,不许再倚势闹事。”
得知钦差已经来到山东,让于大妗子和于二妗子吃了一惊。不过听见王妃这么大火,又让她们安下心来。这次的事情如果只是朝廷里头有人弹劾,那么可能鲁、德二府的府中人或其姻亲还不会这么紧张(藩王府被给事中弹劾也是常有之事,所以大家对此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可是这一回皇帝却如此重视此事,自然让人无法忽视。虽说藩王是皇室宗亲,不过一旦被那些所谓的“谋逆”案牵涉进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明成祖朱棣自己就是从藩王出声,后来当上了至尊,因此自他那永乐朝来时,便对藩王以及皇室的宗亲倍加警惕,严禁其参政议政,所以明朝的藩王们可以说一点政治权利也没有,。姑且别说有什么反对当今天子的意思,哪怕皇室中的这些宗亲胆敢对政治提出自己的政治见解,这也是皇帝多不能容忍的。因有这些先例,明代的众多藩王以及其他男性宗亲们,无法涉足官场政治,因此也只好当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忙于享受逸乐的闲人。
“这样便好。鲁王府乃是太祖开国以来所立,又是嫡系,况且外人说那些什么无伦无理的事儿,是捕风捉影也未知。皇上兴许是瞧着那家平日有些闹得不安生,因此趁着这回好给他们提个醒罢了。”
于大妗子这样说着,也是在安慰着王妃。于二妗子也点点头,说:“那鲁王府世袭圣恩,也是皇家骨血,怎么会这般不晓事体,专挑那些没天理的事情来闹?只怕是有小人在朝廷里头栽赃陷害,惊动圣问。”
就算是私下里提及此事,在她们嘴里,也不敢说出什么“谋反谋逆”之类的字样。王妃于氏叹了口气,说道:“那府素日原也有些不安分之处,只是说到有逆心,这真是从何谈起!如今他家也得了教训,想来日后必是收敛许多。要是圣心回动,也就自然平安无事了。”
她们谈来谈去,像是只谈鲁王府,可是每个人的心里清楚,她们真正所关心的,到底还是徳王府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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