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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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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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私房钱,大概快有一百两。这些首饰,你也拿了去,给金蝉儿。让她好赎身,离开那里。如果还有剩下的钱,就给她当路费,让她回原籍家去吧。”
看到莫冰一时愣着没有回答,璇真又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像金蝉彩虹这样的人,虽然有过错,不过也罪不至此。同样是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像张善那样的,反倒能越过越好;她们这些女人,并不是首犯,可也落到这样的下场。金蝉流落在那种地方,可能也没法自己为自己脱身。所以,你拿了这些钱去,替她赎身,好让她或是找个安分人家或是用剩下的钱回老家安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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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季媛(1)
“这些首饰要是你房里人问起来,该怎么办呢?”
“大不了我说自己弄丢就是了,她们也不可能四处张扬的。倒是你,拿着这些东西在身上的时候,可要小心,不然的话,又被人误以为是你盗窃府中财物了。”
说完璇真的话,过了一会儿,莫冰突然笑了起来。他将那包银子跟首饰都推回到璇真面前,说:
“不用了,你把这些拿回去吧。我前些天去看过金蝉儿,她遇到一个南边来贩棉花的客商,一眼看中了她,要赎她出来娶回家做妾,连价钱都跟虔婆谈妥了。金蝉儿自己也愿意得很,所以很快她就能脱离苦海,跟她的新丈夫从良去了。”
“真的吗?”
在得到莫冰肯定的回答后,璇真才放下心来。她对于金蝉儿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是听到这个女人的遭遇后,到底于心不忍,所以才打算出钱替对方重新买回自由之身。没想到,金蝉儿时来运转,还能得到这样不错的结局。
两人的商议结束后,莫冰照旧翻窗离开。在站到窗前观察外面有没有动静时,莫冰又回过头来,对璇真说:
“虽然不用你出钱,不过你能这样为她着想,我想那女人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不过,那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外头的坏人多得很,小心别让人把你的财物给骗走了。”
当他离开之后,璇真站在原地,心想这家伙与其说是在提醒自己,倒不如说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无论如何,莫冰没有恶意,这点她很清楚。
看来这家伙,是个值得合作的人吧,璇真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个节日,明代的庆贺方式也仍然是流传至今的登高、怀念先人。
德王朱见潾在一大早到家庙拜祭过祖先并天地神明后,自然到外庭与府中那些官员们一同进宴过节。而内庭当中,女眷们当然也要举行宴会来好好渡过重阳节。这一点,光是从她们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
由于是重阳节,所以按照节令,宫廷内的宫眷和内臣,都要换上带有应景补子的衣服。德王府也依照着这种规矩,在节令时分换上按照各自的等级地位换上这些衣服。像王妃于氏,她今天所穿绛色五彩遍地金通袖锦袍上,就有菊花补子。除了这种应景的补子之外,王妃的衣服上,当然还少不了皇家特有的云蟒。这种尊贵的蟒服,仅次于皇帝所穿的龙袍,所以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穿的。德王与王妃当然拥有这样的资格,而除此之外,哪怕是当朝重臣,若果想要穿上蟒服,就只能指望得到皇帝的赏赐了。
“团花蝴蝶闹春风唤作喜相逢,这过肩云蟒也唤作喜相逢。古人为这些衣服上的图案起名号,真是想绝了。”
当璇真在贴身宫女的帮助下,换上红色的过肩蟒服时,她留神看看那上面的补子。无比耀眼的菊花,在三色金线的巧妙搭配下,焕发出牡丹花似的华贵光芒。虽然以前头一回穿的时候,璇真曾经觉得特别滑稽,感觉自己更像是个舞台上唱戏的伶人;但是如今,随着对明代的了解越来越深,她也开始习惯了这一切,能够用纯粹欣赏的眼光去打量着这些衣服上华美精致的图案纹样。
“今儿在园子里设宴,你们快些服侍姐儿换了衣裳,就到那边去。不然去迟了,娘娘可要找咱们姐儿了。”
佩玉也在一旁帮着璇真穿戴,然后又不免嘱咐几句。听她的语气,倒像自己年幼的女儿要出远门,所以她唠唠叨叨,惟恐有个闪失。对此,璇真只是微微一笑,安抚着这个视自己如已出的奶娘:
“好了好了,如今还早着,去也来得及。”
很快,打扮妥当的璇真,在数名宫人的簇拥陪同下,离开了芜陌轩,往荣德殿方面而去。在荣德殿那里,各房的姬妾早早就来到向王妃请安行礼。璇真在荣德殿正房的偏殿里见到了在此等候的姐妹们,与她们一起手挽着挽手,进了上房里。
“今日重阳佳节,园中菊花开得正好,咱们且瞧瞧去!”
众人簇拥着王妃,前头是主子们,后头还跟着一大群宫女养娘,看起来声势十分浩大。其实,她们今天只不过是要到自家花园里面去游玩赏花罢了。早在数天前,内庭总管太监就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外面送来的各种菊花放进花园里,那些负责搬花的小太监们,足足忙活了一天,才将菊花全搬进来。如今在花园之中,王府的女眷们仔细赏玩着那些美丽的花朵,莺声燕语,好像一幅秋日赏花图。
王妃于氏一边是丈夫的姬妾们,另一边则是她的两个儿媳,她们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不时对眼前的菊花留意欣赏一番。而在她们之后,孟媛她们三姐妹也是边走边看,尤其是孟媛,对于菊花观赏得更加仔细。璇真一眼瞥见姐姐那样子,不由得笑着,对她说:
“什么时候姐姐妙笔生辉,画下来让我们好生瞧一瞧?”
“瞧这丫头,又多嘴!”
孟媛白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心事被人说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画人物出彩、景物画上平常,不过孟媛每每看到美丽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有想把眼前美景入画的想法。她刚才之所以那样留神观赏菊花,确实有将它们描绘下来的打算。姐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也没有忘记拉上她们的妹妹。季媛的神情,与往日大有不同,如果没人上前拉着她走,她便呆呆地站立在原来的地方,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璇真忍不住问道:
“三丫头如今可好些?这些天里可有闹过?”
“还好,不曾闹的。只是你瞧他这模样,痴痴傻傻的,让人一见,不也知道她犯病了么?”
的确,虽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吵大闹,可是如今季媛这样子,也实在好不到哪儿去。璇真又看看前方跟她们之间有一段距离的人群,回头对姐姐说:
“前些日子说是到外头打听去,可有什么消息了?”
“说是正在找呢。有人荐医、也有人荐药,还有的人听说咱们府里找好问卦的,荐了不少庙宇道观来。娘娘已经嘱咐过外头专门打听的人,必定要打听清楚、可灵验不灵验,方能再测去。我瞧三丫头这毛病,怕是请医服药也不中用,没准还能从神佛那儿问出些什么来。”
由于妹妹的病实在拖得太久,再加上一直没有起色,所以现在孟媛也开始倾向于借助神化的力量。这个年代本来就远比现代要更加迷信,再加上又是自己所关爱的妹妹,所以孟媛这么说,璇真并不觉得意外,她只好努力安慰对方,表示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璇真不时回头看一眼季媛,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心想着如果能够解开当初四房的死因之谜,就能帮助到因为目睹那一幕受惊而发病的季媛;可是现在她不禁怀疑,这真的有可能帮到妹妹吗?她甚至都开始有点灰心了。
由王府女主人主导的宴会,在花园中举行。而在这场宴会之后,仍然有小型的宴会在王府中举行。而这一次,是由世子妃来作为女主人,邀请自己的妯娌小姑子等人前往世子府作客,好尽兴乐上一天。当然,世子妃原本也要邀请自己的婆婆并众姬妾一起前来的,但是王妃听到她的话,笑了一笑,说:
“我知道你们今日另有打算,预备着在那儿设宴好取乐的。我也想去来着,只是咱们这些不合时宜的去了,只怕碍着你们,倒不如不去的好。也罢,你们去赴世子妃的宴席,可不许淘气胡闹。”
最后那句话,王妃是对着自己三个女儿们说的。孟媛她们一听,便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答应着。世子妃白莲华笑道:
“母亲说得是哪里话!咱们那地方狭窄,比不得里头。世子与我若能在家中服侍母亲进宴,那才是应该的。若母亲不来,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又何乐之有?”
“罢了罢了!你们好生乐一乐,只甭抢零嘴儿吃闹起来,这便是孝顺了!”
到了下午,璇真等人又应邀来到世子府中,参加世子的家宴。宴会设在了世子所居住的正殿——奉华殿内举行。在正殿过后,才是世子所居住的卧云居。在宴席上,居住在正中央主席位的,毫无疑问便是世子朱祐榕,左边是世子妃白莲华。底下两边,一边是少夫人洪楚月和璇真,另一边则是孟媛和季媛。至于世子的那些侍妾们,则坐在最下首,而且由于她们还有不时上来侍候,所以那些座位基本上也只是虚设的罢了。
“弟妹和妹妹们,你去代我敬一盅儿。”朱祐榕朝自己这些女性家人们笑了一笑。“我本想亲自倒酒,只是又恐你们不方便。”
白氏已经接过下人递来的酒壶,下了席来,给各人敬酒。她的妯娌并小姑子们,都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在一旁恭候着对方。虽然这只是小型的家宴,但世子妃毕竟是长嫂,是长辈,因此她们绝对不可能只是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着对方来给自己倒酒,包括洪氏在内也不例外。虽然世子妃一边上前倒酒,一边口里劝“妹妹们快休如此,都坐下吧”;但是众人依然等她倒过酒,自己恭恭敬敬地接了那盅儿、才敢入席。至于底下的那些侍妾们,并不属于敬酒的范围之内,但也必须得垂手站立在一旁。
“来来,咱们一同喝了这盅!”
待世子妃倒过酒、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之后,世子举起手里的酒盅儿,这样说道。众人都笑着,一同举盅吃酒。季媛在姐姐和身后宫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喝了一口酒,所幸大家都知道她的病是常事,所以也没有为难或过分关注。
这时候,下头一直在等候着的王府电仪所教坊的乐工提调,在世子府管事太监的带领下,上了奉华殿这里,献上关目揭贴,好让主子们点曲子。世子先点了首曲子,然后底下的乐工歌伎们便赶紧准备起来,一旁乐工们演奏着乐器,而另一边的四个歌伎也或弹奏着琵琶、或拍着象板,一边顿开喉音,细细地唱着曲儿。
“今儿难得有贵客盈门,你们若不在此好生吃上几盅,可不许走了去!”
可能是因为没有真正的长辈在场,所以这场小型宴会的气氛要比之前的宴会更加活泼。这一点,从世子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来。他作为主人,既招呼着众人,又不时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活像个开怀的少年。而一旁的世子妃白莲华,虽不像丈夫那样放松,但也没有一直板着脸,也是是不是说笑几句。
“大哥大嫂最近可能相处得还不错,看他们的样子,也没以前那么拘谨疏远。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人在世子府,所以心情比较轻松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准确,不过璇真看到上首的大哥和大嫂相敬如宾的样子,心中也宽慰了不少。
这时,延寿堂那儿的奶娘抱着平哥儿上殿来了。那小男孩嘴巴里不知说些什么,就一直向自己的姐姐伸出手去,好像是要对方抱。洪楚月接过儿子来抱着,一边还不忘回头问奶娘:
“不是叫你好生看着哥儿,抱他回房睡下吗?你倒好,又抱着他四处走、串起门子来了。”
“哥儿闹着,非要来找。。。。。”
世子看见平哥儿,忍不住笑了,对身旁的世子妃说:
“你瞧这小厮儿,天生是个好动的性子。还来这儿找娘来了。”
白氏用汗巾子掩着嘴,洪楚月一边安抚着怀中的儿子,一边笑着回答道:
“不怕世子、世子妃见笑,这小子是个磨人精,平日里哄着他他也不肯睡,偏爱折腾人的。今日我原本吩咐待他先回房的,他到底不肯,又闹起别扭,非要来寻我。”
“好好,这性子敢情好!小厮儿小时爱闹,长大了定有出息。”
“这贼小厮,离了娘一会儿也不成?还是这般爱闹!”
璇真说着忍不住去逗他,平哥儿在母亲的怀中看着众人,呵呵直笑,完全没有怯场认生的样子。众人引逗他一会儿,洪楚月见儿子不肯离开自己,便让奶娘抱着他,呆在自己身后,好方便照看。
“当”的一声,季媛不知怎么的,将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险些还碰翻了金盅。早有下人前来替她收拾,可是她自己还一脸茫然,完全没有觉察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朱祐榕眉头微皱,说道:
“三丫头这病时好时坏的,也着实让人担心。两日前我听蔡炳毅来回报说,打听到外头有好问卦的,预备着要去问问她这病。若得三丫头能好起来,便是再到别处去打听哪儿有良医好药的,也是值得的。”
“你也忒婆妈了,三妹妹这病跟求神问卦有什么相干?只怕是良医所那儿没有好大夫,不能对症下药,她这病才难好。”
众人向来知道白氏那性子,所以听到她这么说也不觉得奇怪。朱祐榕听见妻子这么说,只是一笑,并没有回答。而璇真看着自己大嫂,心里不禁想: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因为为人刚直的缘故,所以对鬼神之说也没有兴趣。不过在这一点上,她是赞同大嫂的意见的。如果非要说“鬼”,那大概也是心里的鬼吧。
“要是你们知道小妹她是因为看见什么才吓出这些病来的,恐怕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做恶梦。。。。。。”
璇真注视着对面席上的季媛,回忆起她所说的那一切,忍不住心中一抖。她绝对不愿家中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既是为了自己的家、也是为了季媛,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们。家里隐藏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凶手,那个人既然可以为了利益而害死了四房的,那么接下来,此人如果再次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别的什么事情,而继续打算害人,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得尽早将那个家伙揪出来才行!
又说笑了一会儿,突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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