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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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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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爷吩咐,我知道了。”
于氏连忙答应着,不过神色中流露出迟疑之色。德王捧起茶盅吃了口茶,注意到妻子的异样,便一边放下茶盅一边问道:
“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王爷,虽说圣恩浩荡,皇上准许咱们璇丫头得以如同白衣人家那般择婿,只是咱们家到底比不得那等人家,可以与官宦人家为亲。不是妾身故意说难听的,只是那些个官宦人家,即便得知咱们璇丫头已得圣意准允,也未必敢上门提亲。咱们便是要选,也得小心才是。”
“夫人说得是啊。”
德王点点头,一脸认同,显然这个问题他也已经想到过了。于氏便又继续说道:
“虽说璇丫头已无郡主之名,咱们做父母的,也休要亏待她才是,因此越发要选个好的。不是我这做娘的偏心、偏赞自个儿的丫头,实在是这丫头向来懂事、人又有主见,若她嫁得不好,我心里也过不去呐。”
“夫人,夫人说的,我都明白,你休要挂虑。”德王抚须一笑,连连点头。“我又哪里忍心瞧着女儿真个像平民百姓家女儿那样过苦日子哩,你只管放心便是了。”
“多谢王爷!”
“而且夫人所说之事,我也早有料想着了。虽说不能与为官人家或那等有才有德的致仕才子为婚,只是我也必要选个好的,来做咱们璇丫头的终身依靠。”
夫妇两人说着心里话,往日来的苦恼郁闷之情,都在这样的温馨氛围中完全化解消失了。在德王府当中,德王嫡女失去了郡主封号、并且以后都不可能再得到类似敕封的事实,并没有让这个家变得忧愁起来。相反,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后的轻松与愉悦之情,溢满在这个家中。
璇真的病已经完全康复了,现在的她,照旧每日除了到母亲那里问候外,不时会到两位嫂子或姐妹的居所去拜访。无论是白氏洪氏,还是孟媛季媛,虽然心里都为璇真失去了应有的敕封而感到难受,但是在璇真面前,大家都没有流露出这种情绪,而是像平时那样与璇真有说有笑。她们这样做,正是因为不想让璇真更加难过。可是她们恐怕也未必会清楚,璇真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打击或消沉,相反,现在的她就像是真的卸下一身重担,感到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不过,即使是自认再有先见之明的人,也不可能预料到,璇真的未来,将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六月初,德王府外庭内庭,都是倍加忙碌了。
外庭西侧那头,泰安郡王府在张长史等冬的督造下,已经初见规模。相信在指定的日期内,就可以让朱祐樬一家入住其中,开始新的生活。而在内庭当中,由于孟媛的婚事已近,前些日子璇真生病的事情又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所以现在王妃等人都在忙着为孟媛的事情做准备。准备这个、又要准备那些,虽说当然不必由主子们亲自采办,但是无一例外都要让王妃等人过目或是选哪些东西更好,因此王妃于氏等人也自然忙乱。但是相比起以前,这些都不过是幸福的忙乱而已。
一日,德王朱见潾在正礼殿上召来张长史,询问他最近关于郡王府的兴建事宜。当得知一切进展顺利后,王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询问对方,最近派人去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命人打听的,不是别的事,正是关于嫡女未来夫婿人选的事宜。
正说着的时候,外面的太监进来禀告,说府外有人求见,自称乃是京城皇宫中的太监。德王不免觉得有点奇怪,接过下人呈上来的柬贴,看到上面写着“内监姚举拜上”。这个姓名看着有点眼熟,德王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于是他便问身旁的张长史,可知道此人是谁。张长史看了那柬贴,想了一想,便连忙回禀道:
“回王爷,前日济南府衙门邸报中曾提到过,皇上封宫中司礼监太监姚举为新任杭州织造,此人已经乘船经官漕南下,如今已到山东地带。想来便是此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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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 第九回 媒人(1)
德王也想起来了,邸报中确实有提到这件事。宫中太监所部门虽多,但是其中地位最为尊崇的,莫过于司礼监。因为这是只有经过皇帝提拔赏识的太监,才能进入的部门。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帮忙皇帝处理政务。原本明朝的太监们,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可以说是目不识丁。但是后来为了让皇权能够更多帮手、不至于被重臣们大权独揽,因此皇宫中设了小学堂,好培养那些太监识字。而那些识字认书的太监们,入了司礼监后,很多时候甚至要代替皇帝对奏章公文进行批示,可见他们多么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倚重。明代用内阁来代替宰相的职责,而皇帝这边,就推出了司礼监来与之抗衡,如此三权鼎立,对于皇帝的统治能起到十分稳固的作用。因此司礼监中的太监,凡是有名分者,自然更非等闲之辈。
明代在杭州、苏州、江宁这三处江南最繁华之地,设立了专门监督丝缎绸罗生产的织造;而能够出任这些肥差部门主管的,就只有皇帝的亲信太监了。由此可见,这个姚举来头非小。但是让德王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姚举在名贴上,并没有直书自己的“提督织造太监”的名头,只是简单地写上“内监”之名,似乎是大有谦卑之意。但是这个姚举,跟德王素不相识,更是从来没有来往。如果按照衙门中邸报所讲的那样,对方是乘坐官船南下的,那么在山东境内的运河,却并不靠近济南。如果想要从运河那边上陆地后再往济南而来,就还得经过约一两天的功夫。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交情的太监,为什么现在要如此专门跑来济南求见自己呢?如果说是因为途经此地,来与自己这藩王见面,那么为什么之前却又从来没有听说过姚举去向山东境内的其他藩王求见呢?
虽然满心困惑,但是此时客人已经到了门外,德王也只好连忙换好衣冠,来到二门上迎接虽非什么大官或钦差,但是这个太监是皇帝的亲信,如今又亲自上门来拜见,自然经得起德王如此迎接。
来到那里,德王只等候了很短的时间,就看到两个府中官吏在前,引着一个太监来到自己面前,对方身后还有十来个随从人员。只见那个太监年纪约四十出头,长得一脸福相。头戴三山帽,身穿御赐的蟒服,虽非官员,却有着京官的那份气派。
“叩见王爷!”
“姚内相快快请起。”
虽然德王这么说了,不过姚举仍然是行过礼后向着德王拜了一拜,满面笑容地说道:
“小的虽远在京城,却也常听得王爷之名。不仅朝中大臣也常提到王爷,说王爷学富五车、贤良慎行,便是皇上也对王爷赞不绝口哩!今日小的一见,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啊!”
德王朱见潾一边在嘴上谦虚着,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这个太监十分和气的样子,不像是专门来传达关于皇帝与朝廷的命令,便也放心了一些没办法,前些日子被皇帝责怪过的阴影至今仍然令朱见潾难以忘却。
朱见潾一边请对方与自己并肩而行,邀请客人一同前往正礼殿。姚举十分谦逊,只是跟在德王身后跟随而行,并不敢与对方并肩。对于那些京城的来客,尤其是非常有来头的,德王接待的也不算多,对于他们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过现在在他看来,这个姚举与其说是以自己“皇帝心腹亲随”的地位和身份前来拜见,倒不如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的。之前从那个拜贴中就可以看出来,现在亲自观察过对方的反应后,德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对方跟自己根本不熟,这回特别来到王府,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二人来到正礼殿,下人又捧上茶来。德王请对方用茶,姚举又是道谢又是品尝,尝过那茶后,又不住地点头称赞,仿佛还是头一回喝那样好的茶似的很显然,这当然不会是姚举头一回喝到好茶,只不过是他希望能让这里的主人感受到自己的好意,从而拉近他们间的距离罢了。
吃过茶后,德王朱见潾才缓缓开口,向对方说道:
“近日于邸报中,已知姚内相得蒙圣恩,升迁为杭州织造之荣。想江南繁华之地,必是个好去处。”
“王爷谬赞,小的可不敢当!”姚举虽然这么说,不过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对于这个职位是很漂亮的。“想小的原本不过时司礼监中一个小小的秉笔太监,得以于皇上左右侍候,已是前生修来的福份。不想如今,又得此官职,实在令小的惶恐至极。日后只得务求鞠躬尽瘁,为吾皇效力耳!”
司礼监里的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而已。而且这几个秉笔太监,可是拥有着替皇帝批阅奏章的权利。虽然说皇帝说什么他们就要写什么,不过很多时候,皇帝只是作出一些指示,具体要写什么内容,都要由这些秉笔太监去做决定。因此他们不仅是皇帝身边的近侍,更是有着与内阁权臣几乎同等的地位。这不仅能看出司礼监这些高级太监们的权力,也可以看出皇帝对于他们的信任和依靠。
姚举的话,德王清楚他不过是自谦而已。就算是朝廷里的大臣,可能在心里也有些羡慕这些太监能够整日伴随皇帝的身边而且还拥有着那么大的权力呢。德王保持着笑容,又问道:
“不知内相前来鲁地,又亲来陋宅,可是有何指教不成?”
“‘指教’二字万万不敢!小的此回特来拜见王爷,是有喜事啊!”
“喜事?”
德王心里一愣,再看看对方,正举盅喝茶,神色间十分愉悦自在。德王之前便已吩咐下去,要准备宴席和弹唱戏乐,打算好生招待对方。这会儿他一提出邀请,姚举稍微推辞了几句,然后便答应了。显然,他也打算在席上好好跟对方谈一谈吧。
这天夜里,德王府正礼殿上响起了久又未闻的乐曲声。那是给人们正在宴席上扮演戏文,不仅是为了取悦这家的主人,同时也是希望取悦从京城而来的贵客。席上花团锦簇,银烛高照。再加上那些婉转的歌声,真让人犹如置身在仙境中一般。
王府的家伎,装扮起来表演着他们拿手的戏文,这本来是很好的席间娱乐。不过姚举这个太监,虽然经过在宫中小学堂里读过书会认字,不过他所学的往往都是为了替皇帝处理公文政务,并非像普通的那些文人雅士一样也会用来调风弄月。所以对于这些什么戏文戏曲,他的兴趣不大。看了半晌,也不禁兴致索然。朱见潾看出了对方的心态,便笑道:
“内相向来以伺候圣上为重,想来也不曾有那闲暇工夫看这些个戏文。”
“王爷说的是哪里话!小的今日能得王爷这般招待,乃是有福之至。这戏文有趣地紧、有趣得紧!”
现正正在上演的戏文是在说那旦角思念情人,唱词好不感人,哪里会是什么有趣?德王明知对方不爱看这些,不过也没有揭穿,只是一笑置之。见是时候了,德王便在席间低声向姚举询问道,究竟他是有什么事情告诉自己。
姚举一听,放下金杯,微笑着说道:
“小的这回冒昧前来拜见,就是为了一件喜事而来!不然以王爷这尊,小的这等卑微之身岂敢贸然相访?小的是受人之托,来向王爷提亲的呐!”
“提亲?”德王可没想到过时这件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又问道:“不知是何人提亲?竟要如此劳动内相前来……”
“不妨事、不妨事!不瞒王爷,小的此次在京中受人之托,前来向王爷的千金提亲。”
什么?自己就算要选女婿,也只会从济南这一带来选,怎么会有人那样糊涂、居然要向远在济南的自己提亲呢?他想了想,说道:
“按祖制,小女们日后即便要出阁,也不过是自家挑选罢了。怎敢劳烦他人,更不敢劳烦内相……不知是哪家看中我哪个女儿,难道是……”
德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念头让他瞬间说不出话来。姚举看了,呵呵一笑,说道:
“不瞒王爷,正是王爷的二千金!王爷的二千金日前已得圣上恩准,此事朝中人尽皆知。只是还请王爷放心,提亲之人断断不会辱没王爷的家门,只怕,还堪称是良配哩!”
“这,只是小女……”德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去。因为这些事情,只有说得越明白,才越不会让对方感觉仿佛是在拒绝他的好意一般。“小女命格造化不好,不得入皇宫更不得有敕封,我一家已是感恩戴德不尽,如今若再大肆操办婚事,只怕……”
“王爷休急,还请听小的一一道来。托我提亲的人,并非那等徒有虚名的寒门之人。此人姓牟,名斌,字靖仁,号文宇,年纪三九,乃是辅国公长子,亦是当今锦衣卫佥事兼北境抚使,官至四品,前途无可限量。更兼得皇上倚重,他日年纪轻轻便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只怕也是应有之事。皇上对牟佥事向来宠信有加,这不,前些日子,便提拔他当了佥事、又兼管着北诏狱。这牟斌年纪听着虽大,虽说不曾婚配,也是因他本人一心公务,无心谈婚论嫁之故。更兼他这人气性极高,曾对吾辈等人言及‘非绝好之女子不娶’,其父辅国公又向来极爱此子,因此也不曾违了他那意思,因此这牟斌的婚事方才耽搁了下来。他这回亲托着我,让我来让王爷报此喜事。王爷,非是小的斗胆,只是这门亲事,看得过呀。”
原来不仅是京城中人,更是个当官的……这下可不妙了,要怎么推辞对方才好呢。
而德王虽然知道女儿得到皇帝的允许,说是可以跟平民百姓的姑娘一起出阁(也就是说,就算嫁给官员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可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对此觉得反悔;或者说,自己要是真的将女儿嫁给一个当官的,会不会引来别人的评击、到时候甚至是引起皇帝的不满。一想到这里,德王朱见潾也不敢造次。
他犹豫地一笑,对姚举说:
“内相的一番美意,确是好事。只是,想来小女哪里有这等福份,胆敢得配朝廷命官?便是他人有如此好意,我也不敢带累别个的。”
“王爷何必如此挂虑,”姚举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但并未因此而退缩。“令千金既已得圣命,天下皆知,还有哪个敢不识抬举、胡言乱语?更何况……呵呵,王爷,王爷可是觉得奇怪,那牟斌因何敢出面提亲?”
的确,这也很奇怪。就算要提亲,用辅国公府的名义就更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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