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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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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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点上看,朱同镳的手还没有伸那么长,这倒让张儒稍稍放心了不少。

随着大队人马进入开封,周王府的三卫人马彻底偃旗息鼓,所有人都被遣散回家,周王府不复存在。

至于这边的事情,暂时只是交给同知处理,那同知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人,一帮读书人帮着他恢复,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队伍重新出发,屁股后面跟了三千人,陈州卫暂时和开封卫对调,张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维持开封府的稳定。

周王府的党羽全部被诛杀,三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被装进木匣中送往京城,老百姓额手相庆,就差没给张儒立长生牌位了。

好不容易才从开封抽身,离开的时候都是偷偷离开的,开封老百姓的热情,张儒可是有些害怕了。

755。第755章 :魏国公

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队伍终于到达了南京。

徐俌早已做好接待准备,张儒的队伍离南京城还有三十里地,那边厢魏国公府的迎接队伍已经过来了。

领头的人也算是张儒的老相识了,一脸胡须的徐梁看到张儒之后立刻下马迎拜。

张儒和徐俌都是国公,而徐俌是老资格的国公,自然不可能亲自来迎接的。两人的私下关系暂且不说,站在公事上,还是得有个规矩才行。

张儒将徐梁搀扶起来,笑着问道:“老哥身体可好。”

徐梁被搀扶起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彼此是老相识,不在乎那些俗套。可张儒叫一声老哥的之后,徐梁却是连连摆手,作势又要跪下:“公爷这是折煞小人了,公爷与我家公爷称兄道弟,小的当不起一声老哥。”

张儒眯眼微笑:“哎呀,你们还是喜欢玩这些虚礼。好吧,方才那话,就当是本公问魏国公如何。”

徐梁这才站直身体:“回定国公话,公爷身体还算硬朗。”

队伍出发,很快,就到了陪都金陵。

徐俌率国公府众人在城门口迎接,此番张儒来江南,不仅是朝廷的定国公,还是钦差大臣。

先是以面圣之礼见过张儒之后,然后张儒再行兄弟之礼。一番礼节下来,已经到了晌午。

徐俌搂着张儒的肩膀笑道:“文轩远道而来,老哥我甚是高兴呐!来来来,老哥在府中略备薄酒,为贤弟你接风。”

张儒问候道:“老哥身体可还健朗?咱们两人,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徐俌道:“是啊,一别数年,文轩你是正当年,老哥我可是老咯。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天就得下黄土地见列祖列宗了。”

张儒佯怒:“老哥可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老哥身体健朗,这江南才有安宁之日。老哥若是有点什么事,岂不是让大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再说了,老哥的身体,可不是说坏就会坏的。”

徐俌身上除了以前积累的伤患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疾病。又是练武之人,身体十分硬朗。

徐俌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好,那老哥就借文轩吉言了。对了,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文轩,怀远回来了。”

徐怀远,那个因为醉酒调戏沈红莲而差点被苏七七和江采薇杀了的魏国公府次子。他回来了的话,想必徐俌也不会太寂寞了。

张儒道:“这是好事,老哥哥今日真该痛饮三百杯。”

徐俌道:“是啊,当年要不是你用计放了他一条生路,老哥可是要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路了。”

实际上,徐俌已经走过这样的道路。

他的长子很早之前就死了,现在的嫡长孙是徐鹏举。

张儒道:“老哥可不要这么说,要不是当年因为我,怀远也不至于远走他乡。说到底,都是文轩的错。”

说着说着,就到了魏国公府,依然是那般巍峨的宅邸,依然是那般守卫森严的场所。

几年不见,魏国公府的侍卫换了一拨,现在的人,已经少有张儒认识的了。

要知道一个真正去过战场的厮杀汉,在退伍之后,一般很少能够继续服役十年以上的。

他们成为了达官贵人的护卫之后,又会因为身上的伤患而最终不得不选择归隐田园。

当然,这样的好处在于,他们离开的时候能够体面的离开,而且他们家人的生计不成问题。

到了魏国公府之后,张儒的家眷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一见礼完毕,张慕言一下就爬上了张儒的怀抱。

张儒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这是小女,老哥勿怪,从小惯坏了。”

徐俌微笑着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叫过徐怀远:“过来给两位婶婶赔不是。”

之前的事,虽然过去了很久,可徐怀远的确有错,他让徐怀远道歉也没有多大问题。

问题在于,当徐怀远看到苏七七和江采薇的美貌之后,眼中竟然冒出了跟这种场合极为不协调的占有欲来。

他没有掩饰自己那火热的目光,是以张儒看到之后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老哥这是在跟文轩表态?”

徐俌干笑道:“什么表态,文轩你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

张儒转身就走:“既然老哥这么看不起文轩,那文轩也就没必要吃这顿接风宴了。老哥不欢迎,整个江南官场不欢迎,这事我依然做定了。”

“哎哎哎,文轩,文轩,留步,留步!”徐俌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你这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莫不是老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

张儒回头冷笑:“立场不同,文轩不怪老哥。”

徐俌一把拉住张儒:“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就是死,也得让老哥我死个明白不是。一见怀远你就摆脸色,这是诚心不给老哥面子。”

张儒冷哼道:“你我二人称兄道弟,你儿子看我的女人就像看青楼酒肆中的花魁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呐?我宁可相信老哥你是不欢迎我来江南搞风搞雨,也不愿意相信你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登徒子。”

徐俌的脸顿时就黑了,他站在徐怀远身边,根本就没看到徐怀远的脸上。

虽然对张儒来江南整顿官场,徐俌的确有一定意见,可这意见并不是很大。

这些年张儒的文轩号和福州水师,那是年年出海,而且每年带来的丰厚利润,让他魏国公府是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后世子孙只要是不败家,哪怕是天天坐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那也能保证百年不衰。

看在张儒为他带来这么多好处的份上,他也不会过分为难张儒。

是以他回头朝徐怀远暴喝:“逆子,滚过来!”

徐怀远不怕别人,唯独对自己的老爹有些畏惧。

畏畏缩缩的走过来之后,他低头不敢看自己老爹。

徐俌可不管你是不是知道错了,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打耳光扇了过去:“竟然敢觊觎定国公的夫人,你活腻歪了不成!”

挨了一巴掌,徐怀远却没做声。

756。第756章 :世子

给了儿子一巴掌之后,徐俌抬头看向张儒:“贤弟可满意?”

张儒闭口不言,敢觊觎自己的女人,一巴掌,显然无法给他一个交代。

徐俌又抬手给了儿子两巴掌,徐怀远的鼻血都让他这暴力老爹给打了出来。

“贤弟可满意?”

见张儒不说话,他又要施暴。

张儒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徐俌的手道:“罢了罢了,兄长不知此事,也怪不得兄长。这魏国公府,愚弟是不敢居住的,南镇抚司那边应该还有些住处,愚弟去那边就是。

至于这接风宴,不吃也罢!免得因为某些事情,再伤了你我兄弟之间的和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

徐俌高高举起的手颓然垂下,他知道,这件事上,张儒是介意了。

等张儒离开之后,他意兴阑珊的带着府中众人回到家中,然后直接拉着儿子去了家法堂。

“说,为什么这般不知廉耻。”徐俌一把将徐怀远掼在地上,然后怒吼道。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逆子一双招子惹的祸,他必须要问个明白。

徐怀远满是怨毒的看着徐俌:“我会这般不知廉耻,还不是你这当爹的逼的么!怎么?怕了?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魏国公,永镇南京的世袭魏国公,难道还怕了他张文轩一个靠勋爵上来的国公不成!

现在朝廷要灭你根基,你不动,我这个当儿子的只好替你做了。”

“逆子!”徐俌忍不住对着徐怀远一顿拳打脚踢。

他怕张儒吗?

答案是不怕!

徐俌在陪都南京经营了这么久,他家世世代代在江南经营这么久,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他真的没必要怕张儒这个新晋国公。

他之所以会对徐怀远大发雷霆,是觉得徐怀远破坏了自己跟张儒之间的关系。

南京魏国公府,一直都是世人以为牢不可破的一个地方,只要大明的皇权在,魏国公府就不会倒。这种想法不仅存在于那些依靠魏国公府存活的人心中,也存在于大明亿万百姓心中。

可徐俌自己知道,这种所谓的荣耀,其实并不是那么牢靠。

依靠皇权,他们能够屹立下去,可是皇权总有倒塌的一天。

张儒现在做的,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在保护他的魏国公府。

他不希望自己跟张儒之间的关系变差,甚至对张儒来到江南,他是抱着一种欢迎的态度的。

很快,徐怀远就在暴力狂父亲的殴打下奄奄一息,徐俌这回也算是下了死手,完全没有留情。

一顿毒打之后,徐俌扬长而去,临走前,也没有吩咐人给徐怀远治疗。

是徐怀远自己爬出家法堂,这才被下人发现,侥幸捡回来一条性命。下人们慨叹徐俌下手太重的同时,也好奇为什么徐怀远会被自家老爹如此殴打。

不过风声很快便传扬开来,原来是这位不争气的二公子竟然敢觊觎公爷把兄弟定国公的家眷,这才挨揍。

得知实情后,那伺候徐怀远的几个小丫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要不是身份摆在那里,这几个小丫头是不是愿意继续伺候他都两说。

徐俌离开魏国公府之后就命人查到了张儒下榻的位置,没想到张儒竟然真的带着人了南镇抚司那边。

他马上就火急火燎的命人备礼,准备去找张儒解释。

周礼跟张儒已经有十年光景未见了,再次相见,周礼显得成熟了许多,再不是那个看见张儒就觉得恼恨的锦衣卫千户。

作为南镇抚司的镇抚使,周礼对张儒的接待算得上是以礼相待,彼此之间的距离,比牟斌差一分,比徐俌好一分。

勉强来算的话,周礼也算是张儒的心腹。

哪怕是不勉强,他身上定国公一系的标签,谁也摘不下来。

“公爷来了,末将有失远迎,请公爷勿怪。”周礼在酒桌上端起能装三两水酒的酒杯闷了三杯,带着酒气道。

张儒笑道:“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当初为了避免你跟文远之间争权夺利,把锦衣卫北镇抚司闹得鸡犬不宁,才委屈你来南镇抚司的。真的要说话,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我朋友相称便好,不必管我的身份。”

周礼忙不迭道:“这怎么可以,公爷是公爷,小将只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而已。”

张儒苦笑道:“你现在在南镇抚司可是变了不少,以前的你可是不会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的存在的。好了,不用那么多废话,看得起就叫一声文轩,看不起你就继续公爷公爷的喊吧!”

这种话周礼自然不会相信,他哪里敢继续叫公爷。

继续叫公爷的话,那不是摆明了不给张儒面子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礼是张儒的人,却不是他的心腹,所以他在某些方面地位比范统他们还要高一些。

至少,张儒是说你我是朋友。

肖阿奴自作聪明的对周礼做了个口型。

“叫老大!”

这就是肖阿奴没有说出来的三个字。

曾经的上司跟自己通信不少,每每提及张儒,他便会露出遗憾的语气,表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成为张儒的心腹了。

肖阿奴在这一方面倒是也给他努力过,可张儒对周礼的了解仅限于少有的几次接触,其他的都停留在十年前。

故而张儒也没有太多的跟周礼接触,更不要说让他成为自己的心腹了。

“老大,这次来,我已经知道来意了,不知道老大可有策略应付这江南官场?”周礼心领神会的将不太习惯的老大两个字喊出口,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说起了事情。

张儒闻言挑眉,也没有道破周礼心中的小九九,笑道:“这次来,如果没有一点准备,那就等同于厕所里打灯笼,纯粹找死。既然我来了,不把江南的官场翻个个,我张文轩这三个字,可就白写了。”

周礼道:“老大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直言。这次我还准备了江南这边五品以上官员的所有卷宗,老大要查看的话,随时可以调阅。”

757。第757章 :道歉

张儒闻言大感意外,脸上笑意更盛:“好,真是天助我也!有这么一份卷宗,相信江南之行,会变得简单许多。”

周礼本不忍打击张儒,可摆在面前的一个问题,却让他不得不打击。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直接开口道:“老大,不知您是否已经跟魏国公徐老公爷打过照面?不知是否已经征得了他的同意?”

张儒故作不悦,直呼周礼的字:“知仪,本公是代表朝廷而来,是为了给朝廷整顿江南官场,怎的还需要他徐俌同意?莫非在这江南的地面上,他徐俌比朝廷说话还管用不成!”

周礼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下暗忖:这老大跟魏国公不是关系莫逆吗?怎的突然之间老大就变了口风?难道是他跟魏国公已经有了嫌隙?这样的话,可就有些不妙了。

一个瞬间,心思百转千回,没将任何心思表现在脸上的周礼明知故问:“老大,这江南自从成祖皇帝之后,便是徐家的禁脔。永镇南京,不仅是彰显他们的功劳,更是皇室信任他们的一种表现。

若是不知会魏国公,都不用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只需要国公府的某些人出面说一声,老大你便在江南寸步难行。”

张儒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不甘和坚毅:“知仪啊,不瞒你说,我与徐俌之间,如今已经有了嫌隙。

这回来南京,我第一个去找的便是徐俌,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却对我的家眷挤眉弄眼。

若是将这等窝囊事都忍下去了,我张文轩也便不是张文轩了。所以这次江南执行,我们除了可以找朝廷支援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的支援渠道了。

知仪若是觉得为难,我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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