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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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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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打仗,马璁很有自信。

他最不怕的就是遭遇战,反倒是玩奇袭之类的战斗,他不是很擅长。

三千人对三千人,明刀明枪的干,他还真没什么畏惧的意思。

王周再次叮嘱:“还是小心些为上,现在大同这边能用的人本来就不多,老大要是在,估计不会同意你出城的。”

马璁面色古怪的看着王周:“你小子可不能事后告状啊!到时候老大醒来了,要是要打我的板子,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王周哑然失笑:“行了,你小子忙你的去吧!给那些人点教训也好,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咱们好欺负。”

等马璁带着狐疑离开之后,王周重新回到房间内,那斗笠人没有离开,他朝斗笠人仔细说了外面发生的事后才一言不发的站在下首。

斗笠人轻笑道:“些许小事而已,无需挂怀。走,咱们出去看看。”

二人到达城头,一路上不少人行注目礼,大家都在好奇猜测这神秘的斗笠人是何许人也。

奈何王周陪在身边,一般人没胆量一直打量,有些身份的人在王周没有主动介绍这人身份的时候,也不敢询问。

下方陈亮的三千骑兵已经跟马璁率领的两千人战到一团,陈亮的宣府军有板有眼的,阵法不乱。阵法跟唐时的一字长蛇阵有些相似,不过三千人没摆出一字长蛇阵的阵仗。

这样的阵法防守极严,在唐时是步卒专门对付骑兵的。被陈亮运用到了骑兵之中,效果出奇的好。

蛇头蛇尾环环相扣,任你攻击任何一个点,其他点的人都能及时支援。

反观马璁这边则是十分没有章法的打法,他率军出城之后马上就跟之前夏侯铜官带着的两千人接头,事实上,他自己带出来的人不过十几个亲卫而已。

夏侯铜官主将的位置让给马璁之后,他也成了马璁身边的护卫,这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就像是一支利剑,一头钻进了蛇腹。

陈亮敢这个时候率领不过三千人出来攻打大同,也的确有两把刷子,蛇腹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一字长蛇阵的力量集中在蛇头和蛇尾。

看到冲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果断下令变阵,马上长长的队伍就变成了一团,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直缩头缩脑的大王八。

这一边动,马璁率领的百余人就彻底被包裹起来了。

在鳖头位置,王周他们的黑色战甲显得格外显眼。

四周时不时就会有长枪刺出,他们不进行近身攻击,只是用长兵器在外面袭扰,时不时的还会有自认为射术不错的人抽冷子射出一支冷箭。

这打法让马璁感到十分恼火,他数次阻止冲锋,可每次只要他这边一冲锋,对方马上就会退开,用长矛长枪减缓他们的马速的同时,保持着包围圈不被冲开。

夏侯铜官已经被分开了,他在外面,马璁带着百八十人在里面。

急得不行的夏侯铜官率军拼命冲锋,但是那王八阵就跟真王八一样,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突破。

反倒马璁带着百八十人跟没事人一样在里面杀了个不亦乐乎,铁板一样的王八阵,就硬生生让他在鳖头位置杀出了个窟窿。

陈亮心中大骇,传令鳖尾位置的人填补空隙,可这个时候马璁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如果他要走,没人拦得住他。

马璁也是个不怕死的主,这种情况下,他非但没有选择逃离,反而孤军深入,带着剩下的几十人越陷越深。

城头王周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马璁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啊!”

斗笠人微微颔首:“战场上需要指挥若定的统帅,也需要冲锋陷阵的猛将。他个性看上去沉稳,实际上最是偏激,你跟他恰恰相反。你二人相辅相成,是难得的搭档。”

王周不以为然的道:“如果没有老大在背后,我跟马璁迟早有一天会撕破脸皮。他是那种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的人,我也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斗笠人笑道:“你们自己的缺点你们在自己知道,老大既然现在还在,那就不怕你们闹出什么事来。不过这毛病得改,不是什么时候,老大都能够站出来为你们做主的。”

王周点头道:“也是,总有一天是需要自己成长的,老大不可能永远护着我们。这次大战,就当做是一场历练吧!就是不知道马璁能不能懂老大的苦心。”

斗笠人道:“马璁也是个聪明人,早晚有一天会想明白的。他这性子,镇守边疆的话还行,要是入京做官,怕是得被那帮文官给吞了去。马文升虎父无犬子,不过这儿子嘛,比他马文升还是弱了不少。”

王周笑道:“你也就在这里说说,千万别当着马璁的面说,那小子一心想着要超过自己老爹。”

斗笠人摇摇头道:“胜负已分,你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好敲打敲打他,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战斗,硬是让他搞得战死数百人,不值!”

王周没有挽留要离开的斗笠人,让心腹飙云骑带斗笠人离开后,看着战场怔怔出神。

589。第589章 :兵戈起4

事实上,斗笠人说胜负已分的时候,战争没有进行到最后时刻,马璁依然跟自己的麾下在奋战。

不过看着看着,颓势马上就被马璁给挽回了,这小子也自知自己孤军深入不对,直奔陈亮所在的位置。

论排兵布阵,多一倍的人马,马璁可能不是陈亮的对手。

可论单兵作战能力,十个陈亮也不是马璁的对手。一时间,那些宣府兵被马璁的勇猛吓破了胆,不仅不敢上前阻拦,反而还纷纷朝两边溃逃。

这一溃逃,王八阵的破绽就露出来了,大家都挤在一堆,前面的人不动,悍不畏死的话,后面的人会源源不断的填补敌人攻击的地方,直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一旦溃败,那么中间的人就会挤两边的人,只要两边的人不想成为袍泽的足下亡魂,他们就不得不跟着朝外面挤。

陈亮见事不好,怒喝道:“不要慌,不要慌,上!”

可乱军之中,那些对他又不是很忠心的士卒哪里还听得到他这个主将的话,大多是抱着保命要紧的心态四下溃散。

如果这次来的是宣府老卒,那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那些老卒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知道怎样的战斗方式才能让更多的袍泽兄弟活着。

可惜,宣府老卒基本上都是张安的心腹带领,别说万安指挥不动,就算万安指挥得动,只怕也是出工不出力。

马璁长枪在手,打起来压根就是不管不顾。

枪尖在空中点了三下,两个来不及逃开的宣府兵丁胸口绽放出血花,马上就从马背上栽倒。

铁蹄踏着士卒的尸体前进,战马的前蹄好死不死踩在一个还没死的士兵脑袋上,那士兵的脑袋瞬间就炸裂开来。

陈亮被吓得肝胆俱裂,他这千总的水分是很多的,要不是朝中有人,他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没想到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等待他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催命的阎王。

在来之前他还满心以为没了张阎王的大同兵根本不堪一击,来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带来三千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只是当他想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王周和马璁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们的老大张儒更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千总骑在自己头上撒野,更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陈亮带头溃逃,之前跟铁板一样的王八阵彻底成了摆设,大同兵趁势便插了进去,二话没说大开杀戒。

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就是上门来送死的蠢材。朝廷几十万大军没有半点动静,偏偏他们不怕死的往前冲,不杀你杀谁?

一场大战,很快便落下了帷幕,马璁兴致勃勃的带着陈亮的脑袋耀武扬威的进城,完全不管身上已经多了四五道伤口。

尽管这些伤口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夏侯铜官还是感到胆战心惊。他没有保护好主将,如果上面要追究,他还真的跑不掉。

心怀惴惴的跟在马璁身后进城,看到的是王周如寒铁一般的脸色。

夏侯铜官忍不住双腿一软,靠着手中长戟才勉强让自己站住脚跟。

大同军中最见不得的就是软骨头,所以很多将士哪怕是犯了死罪,也都是站着死的。他们不担心自己的家人,他们知道就算是犯了错,自己的家人也会有人照顾。

马璁看到王周,有些心虚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咧嘴一笑:“老王,怎么这脸色,你看我都胜了。瞧,陈亮这胆大包天的小子脑袋在这呢,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王周黑着脸道:“夏侯铜官,孙侃,你二人可知罪!”

他不好对王周发火,可不代表他不能对这两个将领发怒。

斗笠人只是说要他敲打敲打马璁,收拾两个没有尽本分的将领,正好是敲打马璁的契机。

见王周根本不理会自己,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马璁更心虚了。

按理说他以前是大同总兵,不应该在王周面前如此心虚才对,奈何王周手里握着张儒这尚方宝剑,而且对方还是在有理的状态下,是以马璁压根不敢跟王周唱反调。

夏侯铜官和孙侃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罪将知错。”

王周冷哼道:“你二人********?”

夏侯铜官和孙侃对视一眼,然后夏侯铜官道:“末将未保护马将军周全,让马将军受伤,此罪一;未亲自率军攻击,反而将指挥职权交给马将军,此罪二;进城未请罪,而存侥幸之心,此罪三!”

孰轻孰重,他拎得清,孙侃也拎得清。

这个时候,自己承认错误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等到上面一条一条数落你的罪状的时候,你基本上等于没救了。

就算犯的错误不足以砍脑袋,他们俩以后的前程也算是毁了。

王周道:“知罪便好!来人,将这二人拉出去打十军棍,示枷三日。”

马璁一个箭步拦住四个要上前抓人的士卒,转头对王周道:“老王,吓唬吓唬就行了,干嘛啊这是。”

王周冷冷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触犯军法,就该受罚。”

马璁脖子一梗:“我是主将,是我犯错在先,你要罚就罚我,与他二人无关。”

王周怒极反笑:“你还知道你自己有错,来人,把马将军拉下去打十军棍,示枷三日!”

同样的惩罚,落在不同人身上,这影响自然是不同的。

另外两人被打,那没什么事,然而马璁以前是大同总兵,他一个大同总兵要是被示枷三日的话,那可就威信全无了。

夏侯铜官和孙侃几乎同时跪下,异口同声道:“是末将的错,和马将军无关。”

马璁压根就是混不吝的性子,顿时恼了:“好,我挨揍就挨揍。来人,把老子捆了,三十军棍,示枷九日。你不是要立威么,来,老子给你立个够。”

这下,可不仅仅是夏侯铜官和孙侃着急了,连周围的将士都惊呼出声。

三十军棍下去,能活着就是侥幸,示枷九日,基本上就宣告马璁一条命没了。

590。第590章 :兵戈起5

这下,王周也恼了:“你我是兄弟,你犯错,我理应受罚,来人,这惩罚,我与马将军同受。”

他的目的在于敲打,而不是真正要处罚马璁才甘心。至于其他两个将领是不是受罚,他也根本不在乎。

王周都说出这话了,马璁嚣张的气焰一下就被打压下去,人说跟你是兄弟,愿意提你承担一半的惩罚,你若还喋喋不休,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军法无情,往后若是还有谁敢触犯军法,定不容情。”王周目光在周围的将士身上巡视一圈之后,掷地有声的喝道。

全场鸦雀无声,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主将的眉头。

一顿棍子下来,王周和马璁全都捂着屁股趴在简易担架上,一同手法的还有孙侃和夏侯铜官这两个倒霉鬼。

大同这边所有的中层以上军官全部到场观摩,王周似乎一点都不怕没有威信。

一对难兄难弟回到总兵府之后,本来要分别送进房间的,王周叫住抬着他的飙云骑,硬是死皮赖脸的钻进了马璁的房间。

尽管那些下手的飙云骑没敢使太大的劲,可十五军棍下来,依然不好受。此时马璁正趴在床上哼哼,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却发现王周也过来了。

他对望周知合格始作俑者真是又爱又恨,恨他不通情理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感动。

“你来干什么。”马璁带着怨气冷哼。

王周嬉皮笑脸道:“能有点肚量不,这点小事,用得着生气啊!再说了,他们下手又不重,你顶多怕个三天就什么事都没了。”

马璁没好气道:“你少跟我说这些风凉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你让我这面子往哪搁?”

王周严肃道:“老马,你说以咱们现在的兵力,是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又是不是鞑靼三十万铁骑的对手?”

虽然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马璁想了想后还是答道:“对付朝廷大军,以现在大同十多万的兵力根本不够。倒是对付鞑子,虽然没有全胜的把握,倒也有一拼之力。”

王周道:“你也知道这个道理,现在我们在三方势力中根本就不是最为强势的一方,相反我们是最为弱势的一方。军纪不严,士兵会军心涣散,人心散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朝廷是不是真的会对我们下手,鞑靼屠胡那边也不一定完全信得过咱们。

老大不在,约束三方的人没了,我们除了自己管自己之外,靠任何人都是笑话。

一旦开战,你觉得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还是一支军心涣散的队伍能够让敌人胆寒?”

马璁沉默了。

王周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以前他一直都将所有希望放在张儒身上,经王周这么一说,他才陡然发现,老大现在正在昏迷,根本无法替他们在朝廷方面说话。

“那。。。恩。。。今日之事,是我不对。”过了很久,马璁才有些艰难的低头。

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低头的人,张儒麾下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不容易屈服。这种傲是骨子里的傲,一般人学不来。

王周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为了惩罚你才惩罚你,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将士全部明白,大同兵,必须要万众一心。

我们在夹缝中求生,活着或者死去,都没有定数。

这根绳子越是强悍,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这根身子越是孱弱,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小。

表面上看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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