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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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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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需要给下面的兄弟一个交代。郭峰乃罪魁祸首,若非他挑拨离间,本侯不信一个小小的知府敢给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百户安罪名。”张儒现在还不知道这背后有东厂的影子,还以为是郭峰牵头做下的恶事。

屠滽大骇,连忙道:“侯爷似乎已经想好了处置方法?”

张儒点头神色凝重:“不瞒屠大人,范统带人离京的时候本侯便说过,谁杀我锦衣卫的人,我便要让他付出十倍代价。看在屠大人面子上,郭峰的家人本侯可以不动,但是郭峰,这个祸首必须死。”

一口一个祸首,不用想别的,光看张儒的表情就知道张儒对郭峰有多痛恨了。

屠滽猛然惊醒,提高声音道:“侯爷这话只怕有所偏颇,郭峰虽然未曾恪守御史职责,有贪墨现象存在,却并非此次的罪魁祸首。”

张儒一挑眉,语气急促:“什么?屠大人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屠滽摇头苦笑:“下官也是今日才接到郭峰的飞鸽传书,他在信中说了,此事并非他所主使,这幕后的主使者另有其人。证据下官没有,那信,下官已经烧了。不过下官可以提醒侯爷,难道侯爷以为各地锦衣卫办事受阻,大同的白莲教死灰复燃,辽东边军数次哗变,这些都是空穴来风不成?”

张儒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结,一个个身影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刘吉?他好不容易才在新皇登基的时候保住自己阁老的位置,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万安?这位被自己逼走的阁老倒是闷声遍天下,可是他几年都没有动静,难道还有这个精力冒出来作对?

固伦长公主?这女人自从佑樘登基之后就彻底将所有人扯回了龙兴谷,甚至很多产业都交给了谢仑去打点,她现在没有这个资本。

忽然,一个身影闪现在脑海中,并且久久不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罗清罗梦鸿。

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原本在大明历史上从来都不曾跟造反沾边的罗清真的堕入了造反的歧途之中?难道因为苏七七的死,老丈人已经迫切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看来侯爷已经明白了。”随着张儒脸上神色的渐渐舒缓,屠滽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张儒摇头道:“我不明白,还请老大人教我。”

屠滽也没有明说,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胯下,然后做了一个砍劈的手势。

看到这个动作之后,张儒这才真正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

他感激的朝屠滽点了点头:“夜深了,屠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明日早朝,还要应付下面的人诘问。”

屠滽很聪明的没有问张儒打算怎么处置郭峰,既然自己抛出了一个很大的诱饵,那就不愁这个聪明的侯爷不吃下去。

他离开之后,张儒马上让人将一直跟他有些若即若离的牟斌叫进了侯府,已经睡着去被叫起来的牟斌很恭敬的站在张儒面前,没问张儒为什么叫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张儒直截了当道:“这段时间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马上让人去查查,东厂那些大小档头和役长最近有什么动静。”

牟斌抬头,眼中精光四射:“大人是说最近那些出去的兄弟四处受阻,是东厂有人作祟?”

张儒不置可否的道:“现在还不知道,你查过之后就知道了。看来,还真有人不想咱锦衣卫好过啊!”

牟斌没有迟疑,马上拱手告辞:“末将马上派人去查,大人早些歇息,末将告退。”

张儒挥手道:“去吧!这锦衣卫迟早都是你的,别让兄弟们寒了心。”

牟斌浑身一震,身体顿住:“如果有人用锦衣卫兄弟的鲜血做赌注,牟斌就是抛将这颗脑袋不要了,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完,他阿九迈开大步离开了。

这次很短暂的会面,为将来牟斌接手锦衣卫奠定了基础,也为张儒成功退居幕后奠定了基础。

当然,这个时候,两个当事人都没心思想以后的事,他们共同的目的,就是将那些迫害锦衣卫各路人马的幕后黑手找出来。

矛头已经指向东厂,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没法往东厂头上扣屎盆子。毕竟,东厂的存在,名义上就是为了制衡锦衣卫的。

第263章 :结果

三天后,牟斌带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谁都看得出,指挥同知今天心情不好。

两个如同死狗一般的血人被四五个锦衣卫缇骑看着,牟斌则直奔张儒的值房。

“大人,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锦衣卫派遣人手跟随吏部官员前往各地京察的同时,东厂也有大动作。现在京城内几乎没几个有能耐的东厂番子了,看样子,咱们那位新任东厂督公,跟大人您很不对付。”牟斌面无表情地道。

这个时候如果他给出自己的意见,张儒应该不会不答应,毕竟两人虽然不像外人看的那么好,却也没有外人看的那么坏。而且最重要的是,牟斌和张儒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护短。

可是他没有提出意见,这一点上,牟斌比张儒的任何一个心腹都要看得透彻。不管张儒在什么场合说过什么话,哪怕是他亲口当着所有锦衣卫的面说将来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是牟斌的。只要张儒在锦衣卫一日,牟斌也绝不会越俎代庖。

张儒皱眉道:“我记得我没得罪过覃吉啊!”

牟斌难得的说了一句:“可能大人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太重,让这位老太监有了别的想法。”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一样让张儒彻底醒悟过来,是啊,以他在朱佑樘心中的地位,加上覃吉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阉人,这种宠幸,的确很容易让覃吉产生怨怼之心。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让兄弟们好好做。”张儒简单明了的下了命令。

这道命令,可以说完全没有顾忌,他好像做好了跟覃吉完全撕破脸皮的打算,哪怕是皇帝站出来当说客都没用。

可是偏偏他却跟牟斌说让他看着办,这样的说法,有点耐人寻味。

换一个人会马上拒绝张儒的提议,因为这件事办妥了,下面的人只会以为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功劳,跟牟斌这个指挥同知没有半点关系。一旦办砸了,那就什么事都是牟斌惹出来的了。

牟斌没有拒绝,很干脆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去吧!”张儒点头道。

下午,锦衣卫留在京城的人马突然出现不明原因调动,某些被埋了很久很久的暗子都从暗处蹦跶出来了。

晚上,京城出现莫名大火,火势最大的有十四处,而且这大火十分诡异的只是烧了起火的地方,并没有因为当夜的微风而波及到旁边的建筑上去。

十四个着火的地方全部都是东厂暗处的产业,这些地方里面的人,只要跟东厂有直接联系的,全部烧成了焦炭。

深宫之中得到消息的覃吉没有半点动静,好像这些产业都不是东厂的产业一般,依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批阅奏折的朱佑樘。

第二天,正东坊、仁寿坊、正西坊等十三个坊市大街上莫名其妙多了近三百具尸体,这些人无一例外,身上全部挂着东厂的牌子。

顺天府那边的衙役忙得不可开交,可是以他们的能力,查探案情的时候竟然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那着火的地方明摆着就是有人纵火,可是却找不到纵火的人任何痕迹。那些被杀的人明摆着是某人,可就是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都不会相信一个身上有十几个刀口的人会拿着绳子跑到酒肆的旗杆上自杀吊死,谁都不会写相信一个手里还拿着毛笔算账的账房先生会毫无征兆的在身边准备一碗毒药。

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只要有一点形迹可疑的人,马上就会被顺天府的衙役盯住。甚至顺天府的捕头还特地来了一趟北镇抚司,请求锦衣卫派高手帮助查案。

当然,那捕头最后被牟斌以锦衣卫人手不足为由给打发了。

开玩笑,动手的都是锦衣卫中精锐的精锐,可这些精锐却不包括那些侦缉高手,如果让自己人查到是自己人下的杀手,那到时候他还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司礼监内,掌控了司礼监的覃吉面前跪着两个中年太监,一个叫萧敬,一个叫王岳。

“这么多人手派遣出去,遇到这么大的阻力,没拿下几个人,反而损兵折将,这就是你们给咱家的惊喜?”覃吉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语气平静。

萧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作为覃吉的心腹,他清楚自己这位老祖宗,越是平静的时候,往往内心深处的怒火愈是旺盛。

“都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锦衣卫那边大张旗鼓的对东厂动手,莫非你们连个法子都没有?”覃吉再次开口。

一旁的王悦小心翼翼道:“老祖宗,锦衣卫最近的动作实在太大了,咱们的人现如今在京城的也不多。真要是闹将起来,只怕,下面的孩儿们弄不过啊!”

覃吉冷眼看着萧敬:“小的说弄不过,你这个大的倒是不开口,怎么着,觉得咱家好说话,不会对你下手不是?”

萧敬脑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老祖宗明鉴,一开始孩儿就不同意对锦衣卫下手,东厂和锦衣卫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对锦衣卫动手,不过是让那些文官找到攻讦的理由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覃吉并不是一个坏到骨子里去的太监,相比于王振和后世的刘瑾魏忠贤来说,他算是一个温和的太监了。

可他对张儒的仇恨很深,这种仇恨,根本就不是萧敬和王岳这种身份的人能够理解的。

覃吉阴测测道:“这么说,倒是咱家的不是了,锦衣卫飞扬跋扈,咱们东厂就可以不闻不问,是不是要等到锦衣卫完全把东厂压在脚下,你们才知道动一动了?陛下信任咱家,咱家自然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怎么,锦衣卫做事没章法,咱东厂还不能阻止了?”

萧敬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抬起头目光直视覃吉:“老祖宗所说,莫非都是出自公心?老祖宗不喜欢定边侯,那是私人恩怨,让孩儿们去找锦衣卫的麻烦,那完全是以卵击石。侯爷什么脾气,不仅小的知道,老祖宗应该也知道。”

覃吉拍案而起:“好哇,翅膀硬了,敢跟咱家顶嘴了。萧敬,你可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的!”

萧敬低头不语,他能够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覃吉的提拔!以前在梁芳手下的时候,因为他做事太过耿直,所以并不讨梁芳喜欢。

“王岳,以后这司礼监第三秉笔太监的位置,看来是应该给你才行。”覃吉不冷不热道。

王岳整个人的身体差不多都要趴到地上去了:“老祖宗明鉴,小的能力低微,怕办不好老祖宗交代的事。”

有萧敬在上面压着,就算有覃吉撑腰,王岳也不敢抢萧敬的位置。要知道萧敬可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人,他的才学是入了皇帝法眼的。

如果真的把萧敬给挤了下去,不用做别的,只要萧敬在皇帝面前稍微说那么一句,那他还真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覃吉冷哼道:“好了,咱家也不让你为难。萧敬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跟咱家作对。”

萧敬站起来道:“老祖宗,小的不用想了,老祖宗一味与定边侯为敌,于国无益。老祖宗要杀要剐,萧敬接着便是。”

他这算是横下心来跟覃吉对着干了,要知道覃吉虽然风评不错,却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这么做,他冒了不小的风险。

真正让他坚定决心的,不是皇帝的看重,反而是定边侯府那位小爷。

萧敬的眼光很长远,他知道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也知道那位爷想要做的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坚定的站在张儒那边。

锦衣卫和东厂斗来斗去,对大明,没有半点好处。

覃吉脸色大变,连道三声好:“好好好,看来这些年养了条白眼狼。萧敬,别以为有陛下看重就能目中无人,这司礼监,比你萧敬有能力的,多的是。”

萧敬这下不作声了,他也知道,公然反对覃吉,对自己没多大好处。一时义愤说出来的话,覆水难收,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覃吉没有再继续发怒,挥了挥手:“都滚吧!没一个能帮咱家的,咱家就自己做。”

听到这话,萧敬张了张嘴又想说话,却被王岳拉了一下衣角,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待两人离开之后,覃吉神情落寞的看着油灯,一双老眼中闪现着泪花。

跟锦衣卫作对,他不知道这是不对的么?不,他知道,可是看到那个人把陛下所有的信任全部取走之后,他就忍不住妒火燃烧。

他自问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事,他都大气不起来。

遥望星空,覃吉慨叹道:“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张文轩,你赢了。”

第二天,北平城东厂番子再次出动,这次,他们的目的不是阻挠锦衣卫办事,而是去将那些散出去的东厂番子召回来。

第264章 :祸水东引

四五十个东厂番子中,有一个是十分特殊的,这个番子的目的地,是陪都金陵。

南京的文化底蕴一点都不比北平弱,金陵城内的繁华程度跟北平比也是不遑多让。不过金陵少了北平的沧桑,多了几分江南的柔美。

秦淮河畔的花坊,是很多文人士子流连忘返的地方,这个地方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十足的销金窟。有人说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大贾只需要在花坊里面过上一年半载,就是金山银山都能被掏空。

这话,说起来一点都不错。

不过这大明,也有一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家财万贯,就能在秦淮河上不同的花坊中过一辈子。这样的人不多,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几个,每一个都是大明难得的才俊。

新月坊就有这么一位客人,来这个地方似乎也有几年时间了,每天的酉时都会准时出现在新月坊唯一的雅间内,戌时准时离开。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四五岁,面白无须的翩翩佳公子,每次来,他除了听头牌姑娘娉婷弹一弹江南的小曲,喝一壶上好的绍兴女儿红,绝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

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来新月坊放肆。

就连那位世代镇守南京的国公爷,多次请号称秦淮河第一花魁的娉婷都未能如愿。花坊中的姑娘谁都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来历,但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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