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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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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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北城起火,殃极到林家无所谓,殃极到他老姐就不妙了。赵又诚满是关切的望着城里,不住的祈祷老姐不要出事。

李想闻言神情一黯,孝感的这场灾难,也可以说是因为他造成的,他皱眉紧盯着起火的北城区,“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等着张锡元夺门而逃,到时候你带人进去组织老百姓救火,我带一营骑兵去拖住张锡元。”

赵又诚听李想的安排,突然醒悟过来,现在是战争的非常时期,他还有心思想自己的私事。赵又诚收拾心思,又在心里对当前局势分析一番,“大帅,不可。张锡元要夺门而逃,绝不会只选一门,肯定会兵分几路夺门而逃。张锡元的军队一走,孝感的老百姓自然会出来扑火,我们还是保留兵力去分堵张锡元的好。”

李想一想,赵又诚说得非常有道理。热兵器时代,步兵火力凶猛,硬碰之下骑兵没有优势。张锡元很有可能分兵出城,他不相信革命军这点骑兵能把他给啃了。

就在李想和赵又诚还在猜测张锡元下一步的动向时,北门和西门方向分别生起两团信号弹,淡蓝色的火焰出划破空气的尖叫声升上天空。敌人果然分兵,是从两个方向突围。

“赵又诚,你去西门,我去北门。”李想说完便急急催马向北,却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汤约宛,说一句,“小心。”

汤约宛紧闭着薄唇点点头,紧紧的抓着马缰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白,却不自觉的一夹马腹催马跑在李想的马后。

赵又诚一马当先,冲向西门。集结在南门的大队骑兵缓缓的分为两路,扬起满天的沙尘翻滚,蹄声轰鸣如雷动,直奔往西门和北门。

赵又诚扑到西门,即远远的看到清军纵队已经跑出城门。革命军骑兵扑来带起的轰隆隆蹄声也惊动警觉的清兵,清兵立刻掉转枪口,准备抵抗正扑过来的革命军骑兵。赵又诚马不停蹄,决定冲过去截断清兵纵队,即使分段吃不下,也能拖住清兵脚步。

赵又诚俯身马背,用力催着坐骑,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身后的革命军战也都嗷嗷直叫,这回总算可以打个痛快仗了。赵又诚紧盯着清军纵队,都已经可以清兵慌张的脸上表情了。就在赵又诚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得意的时候,清军戒备的纵队突然突然分开,推出架在马车上的两架马克沁轻机枪。

赵又诚大叫不好的掉转马头,却还是晚了一步。清军中的两架马克沁机枪喷出长长的火舌,他的坐骑先中枪倒下。马尸在巨大的惯性带动下滑出老远,铲得地上尘土飞扬。赵又诚在马倒下的时候就被甩了出去,一连几个翻滚,却也躲过了机枪的扫射。

赵又诚回头一看,清兵的一次扫射,这边就倒下了十几匹马,后面的骑兵总算是转过弯躲开了。清兵的机枪还在不断的喷吐火舌,只想把革命军再逼退一些。赵又诚一个翻滚,躲在马尸后面,后面几个侥幸没有摔死的战士也躲在马尸后面,拔出枪朝清军开始对射。

赵又诚朝后狂喊着:“下马!”

清军的机枪抬了出来,他们没有机枪和大炮对清军进行火力压制,骑马也是冲不过去的。革命军战士是勇敢,却不会傻得去送死。所有人下马,躲在马后与清军对射。

清军边打边撤,革命军边打边追。清军撤退的度总是快不起来,革命军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赵又诚再如何凶悍,现在也吞不下这股清军,只有像狼一样拖着清军,拖到清军精疲力竭,拖到革命军大部队的到来。

赵又诚趴在地上看着慢慢后撤的清兵,左手飞快的摸出子弹装上左轮,清军的度已经慢了下来。清军只要跑得快一点,他们马上就是一阵穷追猛打,这样清军又要停下来一阵忙于应付,最后只能这样步步为营,才不会给革命军以可乘之机。

一个革命军战士猫着腰跑了过来,他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子弹飞过来,打得尘土飞扬。这个革命军战士纵身一扑,扑在赵又诚左手边,大着嗓门说道:“赵营长,清狗的纵队分开了。清狗前面的纵队正飞的离开战场,后面的纵队留下来断后。营长,清狗把我们当蛇了,以为留下根壁虎尾巴,就能把我们喂饱。”

“壮士断腕这句成语从你狗吐出来就成了壁虎断尾。没文化,真可怕。记住,等革命成功了,再回学堂念几年书。新时代要是没文化,连个老婆都找不到。”赵又诚冒出头看了一眼,还立刻招来几颗枪子,溅起地上的灰尘,吃了赵又诚满嘴都是。赵又诚呸!呸!呸!吐掉嘴里的灰尘,这后面纵队的清兵果真不动了,与革命军打起了阵地战,看架势是准备断后。

赵又诚蠕动了一下位置,仔细观察负责断后清军的兵力和火力配置,只有一架马克沁轻机枪在吐吐叫,看来张锡元也并不富裕,部队的机枪配置忒少。但是清军断后的地理位置选择的极好,看得出是一伙老兵油子,机枪架在路边的高地,覆盖了革命军所有的进攻路线。清军就是沿着澴水北上,而清军断后部队就卡在路边的小丘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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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辛亥风雨59几番风雨(十)

更新时间:2011…11…197:03:35本章字数:5247

身穿青色军装的革命军,围着这个小小的丘陵组成了密集的攻势,如青色潮水扑向缓坡,顷刻之间又退了下来,在缓坡的边缘躺满了穿青色军装的尸体。

拿着望远镜的赵又诚眉头纠结在一起,骑兵营有五百多杆枪,集中火力于一点,也抵不上敌人一杆马克沁轻机枪的火力强大。这样的火力根本无力撕开敌人的防御,除非用以不计伤亡为代价。眼前只是这一次进攻,就牺牲了几十个革命军战士,想拿下这块高地又要牺牲多少革命军战士?

退下来的一连长卷起袖子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在花脸上增添一块污渍,向赵又诚说道:“从缓坡脚下到丘顶至少有一百米的距离,清狗的机枪喷起火来,就把我们当活靶子打。我们五百多人在缓坡脚下展不开,火力跟机枪没法比。”

“硬冲不是办法,这是亏本的买卖。”赵又诚也是跟着李想混得比较久的人,也沾染了些李想的生意头脑,打仗之前也喜欢算一下生意经。“必须想办法在火力上压制敌人才成。”

一连长也知道赵又诚指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眼看着前纵清军已经跑远,急道:“山炮和小钢炮都在炮营,他们的行动比步兵还慢,步兵营的机枪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赶上来的,等大部队来了,敌人早跑得没了踪影。大帅可是命令了我们,歼灭张兵团,活捉张锡元。”

赵又诚回头看了一眼孝感城头,他要的东西孝感城里头肯定有,“带人去城里搜一下,我不信孝感城里连大炮机枪的都没有。”

一连长眼前一亮,这样收拾断后的敌人,绝对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之后骑马亦可追上逃跑的敌人。一连长吆喝着一连人马往孝感城里跑,赵又诚的心里却在不断骂街,今天打到现在的仗,一点都不痛快,碰上一打就跑的部队,他浑身使不出全力。在孝感城里找到大炮之后,就要把这口气给出个干净,要不会憋出病来。

一连长去城里找大炮之后,赵又诚就干脆停止了进攻。战场突然安静下来,这使得负责断后的清军感到非常的不安。战场上的军人最怕的就是安静,安静往往预示着敌人正酝酿着下一波更猛烈的进攻。

清军的担心立刻成为了现实,在丘顶的清军将领从望远镜里看到,孝感打开的西城门走出一队人马。有青色军装的革命军,也有衣衫杂乱的老百姓,领头的竟然有个女人。清军将领一下认了出来,是林翰林府上的美妇人,这美貌使他记忆深刻。他的几个亲兵抱着美妇人去寻快活,磨蹭了时间就被张锡元给枪毙了。她竟然没有死,现在是带着人来报仇的吧。

清军将领神情凝重,再调整一下望远镜,仔细观察出城的这对人马。这些泥腿子也就拿了一些火绳鸟铳,铁锹锄头;也许是家园被焚,被抢,使他们异常愤怒;也许是看到清军逃跑了,也许是早先混进城里的革命党人的耸恿,使得从来都是最顺从,最安分的良民,也敢于起来反抗,敢于落井下石。

清军将领面对连铁器都供应不足的农民军,他除了有点神情凝重之外也不怎么去在意,在他的机枪面前人多有什么用。直到这些农民军后面推出克虏伯山炮,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凉到腊月里的冰天雪地。张锡元弃城时,为了跑路方便,为了用骡马驮更多的钱帛,这些克虏伯山炮全丢弃在城里。因为跑得匆忙,都忘了把这些利器销毁。也实在是没有想到,革命军会回头去把克虏伯山炮找来对付自己。

山炮一推出城门,革命军战士就开始铺设钢板,测量距离,调试跑架。

赵又诚也看到城门口的动静,还纳闷一连长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就把山炮找来?是人群当中那个异常醒目的美妇人的身影,使他恍然大悟,是他老姐带人在帮革命军的忙。这一刻赵又诚的心也放松下来,老姐平安无事就好。赵又诚的老姐带着起义民军直往他这里扑过来,看他们的架势是要找烧城的清军拼命。

赵又诚立刻带人把起义民军拦了下来,赵又诚迎上他老姐。他老姐长长的头用绿色丝带随意挽在脑后,有些凌乱,一手提着长裙,一手提着步枪。从前满是灵气的眼睛,现在通红的全是杀气,还有点点未干的泪水。跟着老姐身后的陪嫁过来的一个小丫鬟,此刻也端着一杆步枪。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林府的管事,赵又诚认识他们。肯定就是他们用林家的名义,才能突然之间招集得了全城的百姓。赵又诚知道林老太爷迂腐的很,要不然林铁长也不会离家出走。现在他们林家胆敢带头造反,肯定是出了大事。

赵又诚见到他老姐,立刻开口就问道:“我看火在城北烧,林家出什么事了?”

赵又诚老姐眼看林家被抢被烧,自己还被清兵给糟蹋了,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凭的就是一股复仇的怒火支撑到现在。当看清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的亲弟弟时,眼泪像扯断的珍珠项链滚落下来,再也止不住。放松下来的神经使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没有了力气再提着沉重的步枪,就这样突然跪倒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几个林府的管事也都扑腾一声,跪在赵又诚面前痛哭道:“赵大爷,您一定要替我们太爷报仇,杀了这帮畜牲。”

赵又诚看着看着痛哭的老姐,脸沉如水,心更是沉到了湖底。老姐的性子向来坚决,在林家守了五年的活寡都不会吭一声,现在如此伤心痛哭,还能有什么?赵又诚已经不敢往深里去想了,他狂吼一声。“我要把这帮畜牲挫骨扬灰!”

清军将领在看到山炮被拖出来之后就开始打退堂鼓,还守在这里就是等死了。他现在撤退,张锡元也无话可说了。他刚刚制定好突围计划,头顶上就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

革命军向清军阵地开炮,短促而连续的爆炸在丘顶响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纵横的弹片带着死亡的气息,丘顶上没有建立防御工事,只是躲在天然掩体后面的清兵面对纵横的弹片无处可躲。那些被炸弹直接砸到的倒霉鬼,被炸得连渣都不剩。被弹片削得身异处的清兵,更是躺了一片。

第一轮轰炸开始,悲愤当中的赵又诚就带着第一梯队率先起进攻。赵又诚手中紧握这马刀冲在最前面,碍事的大檐帽不知道被他掀到那里去了。他身后跟着狂吼豪叫的战士,挥着马刀,太阳底下一片明晃晃的耀眼,喊杀声排山倒海。

只是两轮轰炸,赵又诚便冲到了丘顶。革命军停止炮轰,残存的清军爆出临死前最后的勇气,既然是死,就要拉个垫背的。他们爬起来端着刺刀,就和跑上来的革命军战士撞在一起。顷刻之间,刀光闪耀,血肉横飞。

一口悲愤在胸的赵又诚爆出神勇,迎面扑来的清兵被他一刀削掉半边脑袋。赵又诚装若疯魔,凡是被他盯上的清兵,就没有留全尸的。

血腥的战斗很快就结束,革命军几乎参加的每一场战斗都是如此的血腥。浑身是血的赵又诚喘着粗气,右手马刀刀尖垂在地上。身上的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清兵的,清兵已经没有还是站着的。革命军战士们正在清理战场,赵又诚扫视一眼战场,小小的丘顶上尸体叠着尸体,鲜血浸透的土地被踏成了暗红色的烂泥。赵又诚看到一个还未死透的清兵,便走过去一刀刺穿他的心脏。这个动作牵动他的伤口,新的鲜血又从他的肋下冒出。他痛得一阵头脑眩晕,身体上巨大的伤痛却止不住他心里的伤痛。他杀了如此多的清兵,却无法泄去他心中的悲愤。他那可怜的老姐,该死的封建婚姻制度已经折磨掉她最美好的青春华年,如今又给她再添伤痛,她今后又会生活在怎样的痛苦当中?

全歼张兵团,活捉张锡元。赵又诚心里还剩下这一个意念,不如此,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赵又诚收拢部队,身受重伤的革命军战士被留了下来,善后的工作全部留给起义的民军处理。他把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他老姐处理,把责任交给她,免得她无事可作,想这想那的想不开。他更是拿枪威胁几个林府管事,他老姐要是出什么事,就把他们给毙了。几个老管事抹着脸上烟灰鼻涕,又是赌咒又是誓的答应了。

此刻战场安静下来,赵又诚才听到北城的枪声爆豆一样响个不停,担心李想他们的战斗也受到阻力,他便叫他老姐派人把克虏伯山炮送去北门,那边也有革命军在战斗。

把事情交待完,赵又诚带着凡是还能动,还能骑马,还能战斗的战士,骑马追逃跑的清军前纵。

赵又语看着带领大队骑兵的小弟扬尘而去,如雷的蹄声也越传越远,眼中升的雾气把视线变得朦胧。小弟已经长大了,五年不见,已经长成男子汉了。赵又诚拿枪威胁几个老管事的事,她也看到了。就为了如此关心自己的小弟,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即使为世俗所不容。

李想稳稳的跑在最前面,带着大队骑兵从南门跑往北门,扬起满天的尘土。张锡元这厮作风太恶劣,烧城?肯定还纵兵抢虏了一番。如果不能歼灭张锡元,使他得了便宜安然返回河南,这无疑会给湖北周边行省的军阀极大的鼓励,使他们兴起也来湖北打草谷的念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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