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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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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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春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地正说得正得意,乍然被李想这一句“陈词烂调”的话堵了回去,倒一时做不出好文章翻案,干笑一声端起杯来饮了,笑道:“余南下,岂不正是为减少流血牺牲?”

旁边俞仲还和顾忠琛见他二人霹雳电闪地交锋,不由心里暗自佩服。

“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吧?”李想冷笑道,“方才算是不错的一个开场白。”此时他拿住了劲气,已完全不像一个气得要掀桌子的人了。

“嗯――是这样,”廖宇春第一次只是在大智门远远的看过李想,但从这次与李想的接触中,不知怎的,对他有些折服,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李帅已经知道,我们南下,是为化干戈为玉帛,许多事情是很好商量的。”

“然则廖君亦不赞成共和乎。”顾忠琛沉思了一会儿,终觉得将廖宇春的政治倾向搞清楚心里踏实一点。

廖宇春听了脸色不以为然,但是却踌躇良久方说道:“仆于共和非不赞成,前说特发明项城之心理耳。”

“赞成就是赞成,不赞成就是不赞成。”李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气径自夹了一口菜,狠狠地嚼着,水仙捏着雪白的手帕温柔的给他擦去嘴角地油脂。李想终于见识玩政治的人怎么说话,他们能够同时回答是y与n,而且表达任何的观点。

顾忠琛摇了摇头,制止李大帅的冲动,沉吟着说道:“法苦于路易**,而创共和;美欲脱母国苛政,而建共和:皆事之显见者也。大抵人民文化程度,遏抑愈深者,其膨胀力亦愈大。若悠悠岁月,顾虑太深,中国永无自强之一日。况事已如此,急则治标,虽有小疵,不暇顾及。总之,现在大势非共和不能立国,非共和不能保种,否则饮鸩止渴,只速其死。至于各省都督,攘夺利权,紊乱秩序,尚不足虑。果使共和一旦解决,确立统一机关,大局自不难敉平。若勉强补苴,养痈贻患,将来再起第二次革命,则为祸更烈矣。”

廖宇春笑眯眯地看着正与水仙玩暧昧的李大帅,用手指轻轻地扣着酒杯道:“高见诚然。惟现当和战之交,大势已万分危殆,无论治标治本,均须一言解决,先救目前之急,俾全局不致终于糜烂,是仆之所望于诸君者在此。”

李想听了发出奸笑一声,想将脸凑近了廖宇春,但是这个桌子实在太宽而难以凑近,说道:“大势确实已万分危殆,但要就目前危急,非将革命进行到底不可…………”

如今的李想已经凶名传世,走在租界都随身携带武器,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非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廖宇春与夏清贻不觉微微心慌,虽然这还只是李疯子自作的主张,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很有压力。

夏清贻心里恨得咬牙,冷笑一声道:“南军欲北伐中原,北军欲扫荡南省,固是两方面心理中应有之希望。然细加推测,万难实行,其原因甚多,而大纲有四:一财政之艰窘。二外交之棘手。三军火之匮乏。四人心之厌乱。今者侥天之幸,北军甫规复汉阳,南军已陈师北固,势均力敌,两无大伤,乘此时平和了结,节同胞之热血,为一致之进行,中国尚可为也。否则鹬蚌相持,列强坐收渔人之利,吾恐四百兆神明之胄,将为奴为隶,万劫不复矣,追原祸始,伊谁之咎。”

“大言欺世!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说辞?”李大帅无所谓地笑笑,立起身来目光如神的俯视着他,道,“惧革命招瓜分者乃不识时务者也!”

李想以孙中山先生以“南洋小学生”为笔名,在《中兴日报》发表文章,与保皇派展开论战中的一句名言反驳,廖宇春与夏清贻一时哑口无言。

顾忠琛虽然也和他们针锋相对,但是却不愿意密谈陷入僵局,他对于策反北洋军还是有兴趣的,因此他笑了笑,道:“二君之希望和平,关系大体,深可钦佩,安得项城亦同此心理。总之项城赞成共和,则中国存,项城保持君主,则中国亡。存亡中国之权,悉系于项城之手。项城而以保皇为重也,必出于战,项城而以保国为重也,须归于和。和战之机,实惟项城操之。现在反正者十余省,联军北伐者数十万,决无屈服君主问题之理,项城果能颠覆清廷,为民造福,则大总统一席,南军愿以相属。”

李想傻了,磨了半天牙,顾忠琛把袁世凯当成一代伟人了,“项城赞成共和,则中国存,项城保持君主,则中国亡……”这话也说得出口?

“你们是不是早有意,要拿大总统的宝座做这个交易?”李大帅冷笑道。

“是又如何?”苏军总参谋顾忠琛的脸色忽然翻转,今天被李疯子这根搅屎棍把定立密议之奥室搅得乱七八糟,他已经不想陪着这个疯子在这里发疯,冷笑道:“这项提议已经得到黄克强先生首肯。他早前也袁世凯写过一封信,言称虚大总统之位待其反正…………”

“黄兴在在临时政府是什么职位,他能够代表全体南军?”水仙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美丽的眸子里全是藐视。

“冒昧的问一句……李大帅能够代表南军将革命进行到底吗?嘿嘿……一个土军阀,成天叫嚣着将革命进行到底的狂话,也不怕被笑掉大牙?”苏军总参谋嘶哑着嗓音干笑了起来,就像一只捏住了嗓门的公鸡。他刻意摆出一副咨询的表情,周围一阵附和的狂笑。

水仙隐约觉得要坏菜了,果然……

双手一直按着桌子的李大帅猛地把沉重的长条桌掀翻,现出泼辣本相,一把抓住顾忠琛的一块鸡脯肉,然后毫无征兆地一个左直拳,一家活在顾忠琛的笑容上开了花,砸得顾忠琛一个仰面朝天,鲜血四溅中,顾忠琛干瘪地嘴里一直蠕动之后,几颗和着血丝的牙齿象橘核一样吐了出来。

这里全是斯文败类,被李大帅突然现身的这股泼辣相吓得不轻,没有一个敢上前助拳的。

“大牙是笑不掉的,可以打掉。”李大帅冷冷的笑道――这句名言是他当年在网络上看到的。

“很好,很好…………“苏军总参谋顾忠琛怒极反笑,恨恨的檫去了嘴角的血水。身为当事人,反而受的惊吓最少。

李大帅有点纳闷了,他这一拳打得很有分寸,虽然顾忠琛总参谋说话有点漏风,应该还没有受到什么重大的伤害?说话怎么像脑震荡,被打的吐血还在傻笑。

看着他这副讨打的样子,李大帅伸出手还想给他来一拳,被水仙一把扯住,轻轻地说道:“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生气。”

李想扭头看着明眸皓齿,眉笼轻烟,淡淡如画的水仙轻轻摇头。

“不要笑的太早,小心你们的牙。”李大帅打完人还不忘放下狠话,最后袖子一拂,头也不回地带着水仙走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待李疯子背影消失在门口,顾忠琛拿着一方染血的手帕捂着嘴巴,询问地看了一眼廖宇春和夏清贻,问道:“你们看呢?”

夏清贻心有余悸的笑笑,说道:“项城只可居于被动地位,其主动须由北军将士合力行之。所幸北军中人,近来赞成共和,颇不乏人。顾不能无所疑虑者,正恐南军所举总统为何如人。倘有畛域之分,将来即难免于冲突,是以观望不前。苟公推项城,君知天与人归,北军定当乐于从事,特迟延非计,应速请廖君北旋,密为运动,但得各方面之同意,则大事谐矣。”

南军众人沉思一会,有人说道:“吾党欲公举项城,正苦无台阶,此事全仗廖君毅力行之,可造中国无穷之福也。”

廖宇春微笑道:“仆与夏君,以保国救民为宗旨,是以联合两军同志,委曲疏通,力求融洽,虽躬冒危难,所不恤也。但吾辈私相计议,恐不足以取信于人,倘得黄元帅与程都督之同意,颁一纸证书,以为凭信,并订立草约,携之以归,则进言较易,而实行可期。”

众以为然,一双双眼睛全都询问于苏军总参谋顾忠琛,顾忠琛慨然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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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密议奥室(下)

285密议奥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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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理想与野心

更新时间:2012…12…1116:11:41本章字数:4882

李想打掉苏军总参谋顾忠琛的牙之后,恼恨的离开,也无心继续在孔雀大厅待去了。水仙儿挽着李想的手臂默默走着,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待她再出来时,人也变得安静多了。

李想扯着她走一段沉闷的路,见这一段邮轮风情的走廊里没人,他才低声道:“廖宇春与顾忠琛在此密议的事理应无人知晓,秘密进行,北方使团的总代表唐绍仪和廖宇春有联系吗?”。

水仙儿皱眉道:“廖宇春一伙的有三个人,他们刚来上海就去北方使团办公地戈登路英国传教士李德利tle公馆找过唐绍仪,但是没有碰上头。不过袁世凯暗中派来这些人若知而不告唐绍仪,亦总有点问题?”

此时又有一批四个人步入走廊,水仙儿眼角瞥处,赫然是北方分代表冯耿光、章宗祥、张国淦、陈jin涛,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得自己,紧张得慌忙背转身,又紧紧的依偎在李想身上。

冯耿光等还以为是某个花花公子和交际名媛,不以为意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水仙儿凑到李想耳旁道:“又会这么巧的,刚生疑问,便有答案了。”

李想愕然道:“什么答案?”

水仙儿苦笑道:“最前面的矮个子是冯耿光,任清政府军咨府第二厅厅长兼第四厅厅长,被清政府派为参加南北议和的北方分代表。其他三个也同是北方代表,这些人明摆着是奔孔雀大厅去,明白了吗?”。

这时候,宋缺来到两人旁,宋缺低声道:“我刚刚转了一圈,听到一写风声,原来礼查饭店还住着几个重要人物!”

水仙儿神色复常,嫣然一笑道:“说来听听。”

宋缺道:“北方议和代表由沪军都督府招待,接到新开张的沧洲饭店下榻,那是都督府指定的北方议和代表招待所。但是有好几个代表嫌沧州饭店不自由,就和咱们一起住在礼查饭店。你说冤家路窄不路窄?”接着神秘兮兮的道:“其中一个还是唐绍仪的同乡!”

“不会就是刚才四个吧?”李想和水仙儿交换个眼神,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是四个?”宋缺笑道。

李想和水仙儿听得脸脸相觑,如果刚才四个人是本身就住在李察饭店,情况就复杂了,自教人意想不到。

“想起来了,”李想一拍额头,沉声道:“我收到情报说是有几个家伙住在礼查饭店。其实北方代表就是凑数的,现在主事的就是唐绍仪和杨士琦,没有必要关注这些事情。不过那个唐绍仪的同乡是谁?”

宋缺道:“冯耿光。”

“他们既系同乡又是比邻。”水仙儿毕竟精于情报,报出名字,她就能背出这个人的背景,只要这个人有背景。“唐绍仪任总代表以前在京任邮传部大臣,再前为外部侍郎,与冯耿光同住东单牌楼,唐绍仪住麻线胡同,冯耿光住喜鹊胡同。”

李想同时记起吕中秋也曾提过这个人,还说他们到沪以后没有住一起,但是每日盘桓在一起。

宋缺咕哝道:“知道的比我还多。哈!”

吕中秋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大帅!林家老底抄出来了!”

李想低呼道:“小声点!不要搞得天下皆知。”

李想以前对林徽音的八卦知道一点,也看过电视剧《人间四月天》,实在存着现代人的八卦阴暗心里,此时见到林徽音本尊,虽然还个小萝莉,心生感触,忍不住打听一下八卦。

吕中秋沉声道:“林家原籍福建闽县。林长民父林孝恂,字伯颖,前清光绪十五年己丑科二甲第一百一十一名进士,与康有为同科,授翰林院编修。福建闽侯林氏是望族,但林孝恂这一支已经式微沦为布衣,他本人实起于寒微。林孝恂年轻时做过富户人家的教书丈夫,他本人曾经学习技艺,又谙熟医术,显示出务实的倾向。他也并不以“无才便是德”的教条禁锢眷属,夫人游氏即喜好典籍,且工于书法。子女教育也不分性别,女儿照样随男孩子一起启蒙,她们日后个个能诵诗写字。家塾设置的课程,固然请了国学大家林琴南,不免讲析四书五经,更延聘新派名流林白水,既介绍天文地理,又细述境外概况,甚至招了外籍教师华惠德、嵯峨峙来家教习英文、日文。虽说时代的风气逐渐开放,但满廷官吏中能如此新旧不拒,中外兼学,毕竟不多见的。林孝恂的开明还惠及嫡系以外的后辈,入杭州家塾启蒙的除自身儿女,并有老家福建的侄儿,其中不乏出类拔萃者,如以《与妻书》凛然殉道的林觉民,与林觉民一起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尹民,前仆后继组织起义光复福建的林肇民。如今林孝恂客居上海,投股商务印书馆以助现代出版事业,始终非同俗流。”

李想点头,这样的家庭,难怪会教育出林徽音这样祸水级的女儿。

吕中秋继续说道:“林长民天资聪慧,这个幼年经旧官府庭训的少爷,乃光绪廿三年的秀才。后两度赴东洋留学,最终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林长民得中外文化涵养,且广结政界名流,所交如日本的犬养毅、尾崎行雄,中国的张謇、岑春煊、汤化龙、宋教仁等,均政坛显要,可见其时林长民已经存有改革中国社会的宏伟抱负。他从东洋归来即投入宪制运动,宣统元年由聚在上海的各省咨议局公推为书记,组织请愿同志会要求清皇朝召开国会。如今,他往返北京、上海、南京,四处宣扬革命。”

“四处宣扬革命?也还是个立宪派!”李想仰天打了个哈哈,充盈着难解的智慧,一眼看穿他们的本质,朗声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再说!”转头领路先行,情绪有点激动。

餐厅的每间厢房都灯火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水晶灯,映得整个中园明如白昼,加上人声喧闹,气氛炽热沸腾。

李想在一道门前停下来,仰首深吸一口气后,情绪才回复平静。

水仙儿、吕中秋和宋缺三人来到他身后,静待他发言。

廊道上盛装的名媛小姐花枝招展的往来于各个厢房之间,看得人眼花缭乱。见到四人,都媚眼频送,不过显然对英俊的李想兴趣最大,对美丽的水仙儿却充满女人的嫉妒。

李想却是视而不见,低声喟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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