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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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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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略道:“子筋没有碰过吗?”

符贞道:“我问了,方儿说,他根本不知道。”

元略道:“根本不知道?这应该……不可能啊!”

符贞道:“难道……方儿在说谎吗?”

元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子筋根本不关心她。”

符贞道:“怎么会呢?”

元略道:“算了。不管他有没有碰过,都并不紧要,贞儿,辛苦你了。”

符贞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元略道:“好好睡一觉。”

她躺下去,他却起了来。

她不问------他有这个习惯,一旦遇到难题,他通常都是在晚上去思索,去解决。

他合上衣,又轻轻替她盖好后,拿起桌上蒲扇,便走了出去,关好门。

独坐院中,摆着扇,陷入了沉思。

恰巧,连习亦睡不着,走来了。

元略起身道:“连弟,二姐睡下了?”

连习道:“可能……还没有。元大哥,你说,潜在山庄这段日子的这个------日没夜出的人是谁啊?”

元略接道:“能让我们这么久才察觉到,那一定是位绝迹高手!”

话落,一个人影从空而泻。

他是谁?

元略道:“十剑者中位列第二,背上一剑鬼啊!”

一剑鬼道:“两位要我出来就不怕那个人知道?哦,我忘了,既然两位能知道我的藏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潜伏呢?”

元略道:“那你为什么要藏在山庄?”

一剑鬼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元略道:“我……二弟?”

一剑鬼道:“不愧是智郎!”

元略道:“我……只是知道二弟当初去泾渭合处,取鸣丸,触动了水中清浊,引起……黄河泛滥,死伤无数,是为了救一个人。”

一剑鬼道:“他并非贪图那扇,只要是一个人,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去拿它。”

元略道:“你既已出现,是不是想跟我们说什么?”

一剑鬼不由叹道:“难怪你是他们的大哥!没错,我的确要说些事给你们听。”

元略道:“请说。”

一剑鬼道:“公二单已被乞党党主石枣乞杀死,而石枣乞又已被公啸所杀。公啸——又死在了一个天仙女人手里。”

元略接道:“地点、时间呢?”

一剑鬼道:“碑林。辛丑年六月十八未时至申时。”

元略停顿会儿,道:“几点原因?”

一剑鬼道:“石枣乞杀公二单是为了丑教。公啸当然是一怒之下,为父报仇。至于那个女人则是因为邮堡而杀他的。不过,瞧那女人本意却是想从公二单身上得以偿还血债,而公二单却不巧被石枣乞给……所以她好像就只有……辈债他还吧。还有一点,这女人似乎有了……他公家的血脉。总之,人算皆不如天意啊!”

元略道:“当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在?”

一剑鬼道:“还有一个女人。她和那女人在一起。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她一到碑林,就站在剑肝门门主墓前。孩子叫检时。”

-----谁没有一个春秋大梦,正是儿女多情时。

元略道:“她们去了哪儿?”

一剑鬼道:“说是两相为依,居隐山外。”

元略转道:“你知不知道……十天白鹤在哪儿?”

一剑鬼沉默会儿,道:“她……会是你们之后的又一段江湖风雨。”

听后,元略许久才道:“恐怕你才是未来的林中传奇。”

一剑鬼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元略道:“我会带贞儿离开,这样,他才会伸出手来。”

一剑鬼微笑道:“这不用你说,谁让你无人能敌呢!”

说罢,掠影飞去。

连习这会儿道:“看来真的是他。”

元略道:“连弟,真正的子筋是没中过银无痕的。这就是揭穿他面目的证据。你可以用红剑碎片去试他。”

连习点点头,另道:“元大哥,鹤妹……她真是……丑……”

元略道:“连弟,事情就告一段落吧。发生的这些事情就别再让她们担心了。”

连习道:“嗯。”

元略接道:“红善已经想开。唉,回房去吧!”

连习道:“元大哥,你也是。”

三天过后,元略和符贞离开了山庄。

小由儿的毒已经解去。红剑碎片,元略也交给了连习,还有窌王象汁。

星辰夜景。

连习却为明天的准备感到不安。

要知道将面对的这个人,武功已今非昔比。

-----他用逆元功法夺走了跳佛几十年的功力和公伯单的嬗变功力,还拿走了《剑阴五册》,更兼得别瘾和栖兮!

如此可怕的对手,再小心应付,也难料结果。

连习长长一叹,守着窗外明月。

爱巾走过去,道:“连儿。”

连习回身道:“姐,我想去看看小家伙们。”

爱巾道:“嗯。”

爹娘房间。

仰晓、慕容仪、艺娘还有息悦仍都没睡。

连习唤道:“娘亲,爹爹,婆婆。”

仰晓接道:“你们不是去睡了吗?”

连习走过去,蹲下身,摇着篮。

爱巾回道:“娘,还是让我们来看吧,你们会累的。”

仰晓道:“爱儿,你身子才不能太累,这儿,你爹还有婆婆都乐在其中呢!”

爱巾道:“娘,我已经没事了。你们……”

慕容仪听道:“好吧,爱儿,你把兮儿抱去。”

爱巾道:“爹,那……”

慕容仪乐呵道:“神儿和祈儿,我跟你母亲一人一个!”

艺娘接道:“我老太婆呢?”

慕容仪回道:“婆婆得多休息,不能太熬。何况您这不是还有悦儿吗?”

说到息悦,她已开始睁不开眼了。

艺娘见道:“好好好。”

便抱起息悦,回屋去了。

仰晓此时又道:“连儿,爱儿,你们早点去睡吧。”

爱巾扯了扯连习衣裳,道:“抱兮儿走吧。”

连习轻轻抱起小女儿,道:“娘亲,爹爹,你们也早些休息。”

回到房间后,连习就顾着逗女儿。

爱巾关上门,回过身来,专注起父女俩模样来。

好一会儿,她才走过去,道:“她睡了,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连习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来。

爱巾轻道:“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连习看着女儿睡样,点着头。

爱巾却不禁细叹起来。

连习回头道:“姐,怎么了?”

爱巾道:“没事。”

连习走近,轻轻扣住她腰,道:“姐吃醋了。”

爱巾笑着看向他,道:“一点点。”

连习道:“真的呀!”

爱巾道:“不可以吗?”

连习笑了起来。

爱巾顺手环下他颈项,亲吻。

刚要沉陷时,小兮儿却哭了起来。

----也许她也有“一点点”了。

两人都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早晨。

又是小家伙的哭声将两人从疲困中叫醒。昨晚才,这小家伙几乎一夜不睡。

爱巾抱起女儿来。

连习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起床去。从柜子里翻出红剑碎片来后,他突然颓然自语:“没用,根本没用!”

爱巾见道:“连儿,你怎么了?”

连习道:“如果是他拿走了半生丹,那他就……解了毒了!”

爱巾轻声道:“连儿,你在说什么?”

连习却仍在低估着:“真正的子筋……是没中过银无痕,真正的子筋是……没中过银无痕……真正……”

爱巾欲再叫时,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连儿,爱儿。”

连习这才回神,连忙去开门。

仰晓一进来,就道:“兮儿是不是哭了一个晚上?”

爱巾拍着女儿,回道:“娘,你……怎么知道?”

仰晓道:“她就像小时候的你。”

爱巾道:“娘,不会……吧?”

仰晓道:“神儿像连儿,祈儿也像你。”

爱巾看着怀中津津地含着乳的小女儿,莞尔。

仰晓转道:“哎,连儿这衣服都没穿好就去哪儿了?”

爱巾一听,抬头,道:“娘,您帮我去看看,他……今儿一早就有些不对劲。”

仰晓接道:“嗯。我待会儿儿再过来。”

就在母亲出去不多久,门又支开来了。

爱巾没有回头去看,只道:“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答的却是子筋:“是我。”

爱巾见道:“子筋,你……有事?”

子筋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爱巾怀中小兮儿,眼神带色。

爱巾起初也没在意。可当脑海突然闪过一线后,她不禁有些惊悚。

子筋没去看爱巾神色,道:“好漂亮的女儿啊!”

他的话落,连习就进来了。

爱巾当下踏实了许多。

子筋慢慢起身来,欲出去。

当他踏出门去时,连习突然道:“等等。”

子筋却没理。

连习欲再叫时,慕容方巾的声音已传来:“子筋哥!”

看着他扶她离去,连习的担忧更重了。

他合上门,转过身来。

爱巾开口问道:“他——是谁?”

连习不语。

爱巾道:“他是不是……就是解……”

连习道:“姐,他刚才没对你做什么吧?”

爱巾道:“连儿,你这些日子就是因为知道他是……”

连习道:“我才刚离开一会儿,他就来了。如果我这次是粗心的话,如果……我不是有意离开这一会儿,姐,我……真的很担心。”

爱巾道:“连儿,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连习道:“我现在都被他搞糊涂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爱巾道:“连儿,不说了好吗?去,快穿好衣服。”

连习点了点头。

穿好后,女儿也吃饱了。

连习见道:“姐,我来抱,你把衣裳穿好吧。”

而刚抱一会儿,母亲就回来了。

她道:“来,连儿,娘来。”

连习把女儿小心交去后,就将桌上红剑碎片收拾起来。

仰晓见道:“连儿,剑片怎么在你这里?”

连习沉默。

仰晓又道:“连儿,你刚才去哪儿了?”

连习道:“娘亲,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仰晓道:“什么事?”

连习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仰晓欲语,爱巾已下床来,道:“娘,我来抱。”

仰晓将小兮儿给了女儿后,道:“你俩今天……怎么了?”

连习道:“娘亲,我们没事……没事。”

仰晓没有追问,道:“漱洗一下,就去吃饭吧。”

在接下来的这一天,连习一直郁闷着。

又是明月当空。

连习守在房门院前,仰望夜空。

一个人泻来,还是“鬼”。

连习见道:“你有事?”

一剑鬼从怀中拿出一件女人衣兜,递来,道:“让你夫人穿上。”

连习半犹半豫地接过来,道:“是什么?”

一剑鬼道:“经纶丝兜。”

连习道:“哪来的?”

一剑鬼道:“那日,邱婀把它埋在了上官荆的墓前。”

连习又欲问事,他已无形。

连习进了房。

爱巾正逗着女儿。

一见连习神色恍惚地走进来,她道:“连儿,你手里怎么拿着……”

连习走近,道:“姐,这是……一剑鬼给我的。他……让你把它穿在身上。”

爱巾接过来。

兜上绣着一块精美别致的青梧飞鸟依夕图(边有上官青印)。

图边有几行她知道谁人(公啸)字迹的绣语:

泠泠风兮鸣条

飞鸟青梧兮依夕醉

春有花兮秋有叶

思得伊人兮婀娜美

愿有情兮人世间

漪涟愁城兮心折

长铗哀兮锈碑林

欢歌几何兮一生尽

回头去日兮又忆谁来

----《飞鸟》

爱巾看后,道:“上官青?难道……是晋朝绛老上官青?”

连习道:“可能是吧。”

爱巾道:“连儿,一剑鬼他从哪儿得来的?又……为什么给我?”

连习道:“是邱婀埋在荆姨墓前,他……拿出来给我,是受人所托,用来保护我身边的人。”

爱巾道:“难怪当初我打了她一掌她一点事也没有,原来……哎,连儿,一剑鬼怎么会……他受谁所托?”

连习道:“谈名。姐,不多想了,你就穿上吧。”

爱巾想了想,道:“我想把它给方儿。”

连习思忖会儿,道:“嗯。姐,兮儿还不想睡啊?”

爱巾道:“有什么办法呢?”朝女儿笑了起来。

小兮儿竟也笑了。

次日。阳光灿烂。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就都聚在了后院。

连习陪慕容仪下着棋,抽不开身。

爱巾也正抱着兮儿。经纶丝兜也就暂时放在了小兮儿的襁褓里。

仰晓、艺娘、靳娘,还有息悦的都在陪着小家伙们。

而慕容方巾和子筋坐在一起,相依偎着。

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美好!

就在这一刻,负伤的一剑鬼突然闯现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愣了。

连习心念急转,连忙过去扶住,道:“你怎么受的伤?”

一剑鬼指向慕容方巾身边的子筋,道:“他!”

众人望向子筋。

仰晓听道:“连儿,他是谁?”

连习欲语,一剑鬼已道:“夫人,在下是受人所托,来保护你们的。但却没想到在昨晚,他----终于耐不住,想闯进祈夫人房间。不巧,让我发现,就和他打了起来。夫人,他----不是子筋,他其实是剑肾门门主----解志!”

靳娘起了身。

什么?慕容方巾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诬陷子筋哥?为什么?”

一剑鬼此时对连习道:“快拿出红剑碎片,一探就知!”

仰晓接道:“连儿,他到底在说什么?”

连习道:“真正的子筋是没有中过银无痕的。”

慕容仪放下棋子来,道:“连儿,那瓶半生丹被他拿去了,你怎么试得出来?”

艺娘道:“仪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红剑碎片?”

慕容仪道:“婆婆,静儿她……已经死了。”

艺娘道:“你……说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仰晓接道:“婆婆,他们是说,如果……子筋对带有银无痕的红剑碎片有反应,那他就不是……”

艺娘道:“有反应?什么反应?”

仰晓只得对连习道:“连儿,你去把它们拿来吧。”

连习道:“我身上……有一片。”从袖里拿出一块白布来。

仰晓道:“放到石桌上吧。”

连习将白布摊开来了。

慕容仪这时道:“夫人,这么做,怎么会有用呢?”

仰晓道:“仪哥,既然……今天有人指出来说子筋就是解志,就不管用没用,都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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