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重生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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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重生记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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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堂里,内厅榻上太夫人与徐敏研脸上都是哀戚之色,和徐敏研一起的姑娘,长得又高又胖,脸上也是满满的泪水。
外厅分立两边的高氏原氏还有蔡氏都是静默着抹袖子擦眼泪,也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真心觉得难过。至于徐汾三兄弟和几个哥儿都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
恐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吧,任是哪个女人因为其他女人和自己的夫君闹到要和离的地步,外人自然说一句风凉话,这个妇人也太不贤良。只有同为妇人的自己知道,或许你并不期望夫君如何封侯拜将显赫富贵,只求他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人。可惜,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做妻子的要贤良,一房一房的往进抬人,还是架不住他在外偷偷养人。美其名曰,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徐承熙倒是没有这等兔死狐悲的想法,她经历过的比这要更惊险的多。或许以后她还是要嫁人的,但她已经死绝了那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幼稚想法。只要对方是她能拿捏住的,不论是妾氏还是子嗣,她都早已经看淡了。
徐承熙低下头和徐娉婷到长辈身后站定了。
待到里面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徐敏研扶着太夫人出来,太夫人眼眶还是红的,却对众人说道:“以后阿研归家,还是在我身边,就跟她还是姑娘时一样。”她开始点名:“老大媳妇,庆安堂我一个老婆子住着空荡荡的,我本来想着你们夫妇回来总是住在南边也不是个事,早早收拾出来想让你们搬进来,不过阿汾说你们在照影堂住习惯了,不打算搬。家里出了这样的事,都是一家人,我让给阿研和霜霜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住,你能谅解吧。”
太夫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别说三房就在跟前,就是这庆安堂正房本来大房回来的第一天,太夫人就应该让作为一家之主的徐汾带着妻女搬进去的。是太夫人见不上蔡氏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不想她带着女儿在跟前扎眼,一直拖着没提这茬。徐汾惦记着母亲独自拉大他们的好,既然母亲不提,也就罢了。
如今太夫人却是让和离回家的徐敏研住进正房。徐承熙多余的愤怒种种情绪早就已经磨光了,只是冷眼看着母亲顺从的应下。
她前世在侯府时什么都不懂得,到了相府虽然受磋磨,却是学到了许多东西,对世情看透彻许多。
男人在外面于正事上都要讲个规矩,女人在内宅也是一样的,只有搞不清楚状况的,失了规矩,惹人嘲笑事小,恐怕整个家业都毁于一旦。
太多太多的例子,许多世族最后没落,都是因为自己不警醒,失去规矩,做事随心所欲,今日还是百花红,明日便是连族姓都保存不下来。
太夫人觉得自己是对女儿好,殊不知正是她的这份好,害的女儿落到今天这地步,日后说不定还不如今日呢。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你就不要想的太美三

在蔡氏之后,太夫人还点了高氏的名,因为她离得近,要帮着照顾一二。高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有几分不情愿。几个哥儿相继到徐敏研跟前说了些日后定当恭敬侍奉姑母之类的话。太夫人才算是满意了。
末了,太夫人还拿出一个红甸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玉麒麟,她给马霜霜,“你且放心跟着你娘住下,经历了这许多事,这个给你,辟邪去晦气,外祖母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你莫要嫌弃。”
马霜霜伸手接过,原本刚止住的泪水又淌下来。
这一副祖孙情深的画面太刺眼,恐怕只有徐承熙一个人看的心绪平和。
出了庆安堂,徐娉婷就对徐承熙说:“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搂着的是亲孙女呢。”她嘲讽的笑了笑,“大姐,我还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我去外祖母家,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我外祖母也疼我,但是和我表哥表姐也是不能比的。倒是在祖母这里,什么都是反过来的。别人家的庶祖母都是移居佛堂的,只有我们家的庶祖母大大咧咧的出来见客。母亲为爹爹生了弟弟,祖母还要抬举妾氏帮着开枝散叶。大姐,你是正经的嫡长女,你那里可有成色那么好的玉麒麟?”
徐娉婷这话说的很是犀利,徐承熙知道她也是今天受了刺激。这话听听也就罢了。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太夫人偏爱徐长茂是府中人人都看得到的,私下银钱方面从来不会亏待三房,可是似乎高氏和徐娉婷徐龄都对太夫人颇有微词。可见三房也是麻烦事不少。
转天再到太夫人跟前去请安,座次又变一变,马霜霜和徐敏研一左一右陪在太夫人身边,其他人都成了陪衬。母女俩哄着太夫人笑逐颜开,一点不见前日的伤心难过。就是徐承熙都不得不在心中佩服好手段。
虽然太夫人下了口令,不许旁人到处乱说,可是这样大的事情,那里是瞒得住的,不让人说就别人能不知道的。
徐承熙去蒋先生那里上课,当天就被留下了。
这大半年,徐承熙习惯陪着蒋先生,两人回到蒋先生的住处,给周三爷请安后,又在蒋先生这里用饭。
过后,蒋先生让人上了些好克化食物的绿茶,才和徐承熙闲话。
蒋先生先是对徐承熙说道:“我看着你父亲长大的,拿他当自己的弟弟,我没有儿女,你和我投缘,我自然就当你是我的女儿一样。承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承熙就想,蒋先生可能知道什么想告诉自己,又怕自己误会。有了上一世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徐承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蒋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害自己的人。这话说的直白可能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蒋先生和她没有利益瓜葛,而且有着两辈人的情分,蒋先生会告诉她那些可能不好听但是再实在不过的事实。
一想到上一世人人都盯着相府是高门,只有蒋先生告诫了她几句,徐承熙就感激难当。“蒋先生,我明白,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蒋槐淑看小姑娘不是那等不通透的人,就慢慢说开了,她很隐晦的说:“我娘家妹妹和茂国公府是姻亲,茂国公尚了景泰公主,她的女儿就是嫁给了景泰公主所出的第三子。所以,有些事,不用刻意去打听,我们就都知道了。”
这是给徐承熙解释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很可靠的。
“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近来要小心一些。”蒋先生告诫道:“你姑母和离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徐承熙即便重活过一回,许多事她没有消息渠道,也的确不明白,她正色道:“先生但说无妨。我回去一定会仔细告诉爹爹。”
让左右服侍的人都下去,蒋先生说道:“马翰林走的是皇后的路子,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是出自睦宁赵家,正是赵皇后的兄长府上。”
蒋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徐承熙头疼不已,半晌都说不出话。原来源头在这里。她终于知道她上一世经历的那些,果然都不是无根之祸,无水之源。
蒋先生以为徐承熙到底年纪小,于这些皇家门门道道的事情不清楚,干脆从头说起,“先皇后出自你们徐家旁支,说起来你祖父能够得宠于陛下,也有先皇后的关系。可惜,先皇后只生了长平公主就去了。当时的贵妃,现今的赵皇后,认真说起来,也不过是由妾扶正的罢了。所以赵皇后本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道她的身份不正,不如先皇后。连带着对那些大臣家里的悍妇妒妇也格外看不惯。”
徐承熙愕然,这样私密的事,或许不是什么秘辛,但她的确是不知道的。“还有这等事。”
蒋先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普天下内宅的女人,能做继室还能坐得稳做的好的,都是女子中不一般的人物。熙姐,你且把这话记下来。世人都道继室不如原配,同样是清白姑娘家,宁愿自降一等做正妻,也不愿做继室。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活人无须与死人争一亩二分田,活人也不必就让外人的嘴脸给看死了。你自己觉得好,那就是好。”
“是,先生。”蒋先生这话,徐承熙自己其实也有体会,脸面是要的,可是也不能因为脸面就让人活不下去。概莫因为世人对女子总是苛刻。同样是男儿却从来没有因为脸面就活不下去的事。
话题绕回来,蒋先生说道:“那女人名叫颜月娘,是赵皇后兄长赵闵母族的远方表妹。那马翰林哪里是因为父母子嗣闹着要休妻,不过是因为仕途。”
“你姑母也是个性子不好的,本来这等事,就各自退让一步,让他把那女人纳进来,之后如何还不是她这个做妻子的说了算。你可知你姑母做了什么?”
“她这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隔日在颜月娘准备请的医婆身上做手脚。那孩子前脚生出来,后脚就被等着的牙婆给转手,连夜卖到南边。据说现在都没有找回来。”
“马翰林恐怕本来也有几分情义,这边杀个外室不算什么,可是谋害子嗣,就是按着大启律法,也够喝一壶的。你以为这和离书是怎么来的。你们家老夫人用势压人,想着让人家当什么都没发生,把这事情圆过去。反倒是成全了马翰林,他被逼狗急跳墙,干脆博了一把,去求了一道皇后娘娘的旨意,叫他二人和离。这事情才算是暂时过去了。可是日后难保不是隐患。”
听蒋先生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给她说了个明白,徐承熙也清楚,蒋先生如此说是要自己回去给父亲传话。至此,她也终于弄清楚了,日后那一场侯府的灾祸,恐怕十有八九源头就是出自此处。
“蒋先生,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姑父,”徐承熙改口:“我是说马大人,他在翰林也是年轻有为,为何要走皇后的路子,这外臣与后宫,总归不大妥当吧。”
蒋先生摇摇头,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宫中的这些事,如何能弄的清楚。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翰林里面考不中庶吉士,几十岁的老翰林也多得是,外放做官如果本人没有足够的能耐,也不过是羊入狼群。要走捷径,还有什么比与宫内的贵人搭上关系的好。别小看这些品级不高的文官,将来入阁的都是从翰林出来的学士。赵皇后需要的也不一定就是扶持自己的势力,只要关键时刻,她扶持的这许多人里面有一个能用上,她就是稳赚不赔的。”
“那陛下也允许她这样做?”徐承熙追问道。
蒋先生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间,随后说道:“官家自然是清楚的,也是默许的。别忘了,赵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今年也九岁了,赵皇后为了小皇子做这些,官家只要还有舔犊之情,自然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了这半天话,外面天色都黑了。趁着夜色,徐承熙回到照影堂,把今日蒋先生和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父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你就不要想的太美四


蔡氏和徐汾对蒋先生的传话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蔡氏感叹小姑子遇人不淑,徐汾觉得很不妥,但是后悔也迟了,他多年办差让他还有些警觉,叫徐承熙平日里不要往庆安堂跟前凑。
徐承熙巴不得不见太夫人和徐敏研,平日里除了晨昏之外,根本就不去庆安堂。就为这个太夫人还在大家跟前唠叨过,“元娘兴许是不喜欢我这个老太皮,平日里多留一刻都没有,一个劲的赶着回去。”
侯府的下人见徐承熙说不给庶出的小姐脸子,就能做得出来,大都知道徐承熙不是什么软柿子。太夫人身边的几个婆子都私下得过徐承熙的好处,少不了说和两句大姐是懂规矩云云。太夫人觉得没趣,也就不说了。
这话传到徐承熙耳朵里,听一听,嗤笑一声。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说实在的,也就是这侯府中人人都念着太夫人孤身寡母拉大了几个主子,人人都捧着敬着。出了侯府,太夫人也没有几分脸面。她性子古怪,也不喜欢和人家交际往来。要不是身上有老侯爷时封的诰命,她算得了什么?就是拉扯孩子,恐怕就是乡间的寡妇也同样要做的,更不必提府里的营生有老侯爷留下的人帮她操心,不用她花费一丝心力,她自己有为谁做过什么?
翻过年,徐承熙之前极力避免的掌家对牌还是落到了蔡氏手上。太夫人借口身体不适,说儿女都大了,自己也该享清福。和上一世一样,掌家的权力给了。属于侯府的营生却没有交到蔡氏手上。这里面有几分是那位归家的小姑母撺掇的,徐承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徐承熙看母亲高兴的模样,咽下了一肚子的话。蔡氏还以为是太夫人承认了她这个儿媳,看重她才给她对牌。
有些事,说是没有用的,非得自己经历过才知道不可。
又是春日,徐承熙的生辰一过,就整十二岁了,该是说亲事的时候了。
蔡氏最近叫来了裁缝给徐承熙量衣服,她近日长得很快,个子拔高了一截,身形愈发瘦长。脸上的五官拉开,徐承熙对着镜子,渐渐能看到日后的模样。她的丹凤眼眼角的飞凤很长,不笑的时候看人很有几分威严模样,但凡是她说的话,有时候蔡氏都不敢说什么。
对于衣裳首饰,徐承熙远远没有蔡氏想象的那么在意。她以前在相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进贡的蜀锦,她从来都是不缺的。只是为了配合蔡氏,所以表现出适度的喜好罢了。
裁缝铺子里的人来量衣服的时候,徐承熙就说:“我这还在长个子,做的多了也是无用。娘亲昵每日在外,才应该多做几身才是。”
蔡氏顺着女儿的意,选了几个颜色,徐承熙一看就摇头,“娘亲,你又不老,穿那样深沉的颜色显得老气。越是上了年纪才越要穿的俏。”她比照着蔡氏的肤色,选了几个明净又不显得轻佻的颜色和图案。
蔡氏原本还有些不情愿,待看了颜色和配出来的样式,也心动的不行。付账的时候难得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全都要了。
府里不太平,原本太夫人私下给三房的补贴,因为徐敏研回来,一股脑的给了她,惹得高氏不快。徐长茂是个两头和稀泥的,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干脆躲出去,日日宿在烟花地里。
蔡氏也有些不痛快,知道婆婆私下给三房和小姑子补贴是一回事,明晃晃的让人说出来打脸是另一回事。干脆把精力都放在了徐承熙的亲事上。
她频频带着徐承熙到外面走动,但凡是官家妇人们的赏花宴请统统都不拉下,逢人有三分关系就叫人帮着留意一二。
这一日,蔡氏收到一份帖子,是徐敏沅下给蔡氏的。大概是最近蔡氏的动静大,倒是大家都知道了,亲戚之间,大房这边还是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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