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重生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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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重生记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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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时候,徐承熙就没少听候府中下人议论,一说蒋先生缺钱,因为周三爷那病,隔一阵子发作一次就要用人参这样的好药续命,所以蒋先生缺钱的厉害,即便公中补贴也不够用,所以不得不节衣缩食。二说是克夫,照顾病人还穿得鲜艳花枝招展,象公不喜,所以要日日做素净打扮。
徐承熙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蒋先生自己从来都不缺钱用,他夫妇二人膝下无子,周三爷年轻时积累下的钱财说出去能吓死人,她根本不缺钱。至于说象公不喜,纯粹是多想了。蒋先生为人,天大地大,只有自己痛快了,别人痛快不痛快,从来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她如此打扮不过是后半辈子都在参悟道家典籍,因为向往所以行为上表示一二罢了。
一想起来那些年在蒋先生身边,多亏她教给自己读书道理,若非如此,在崔府的那些年,她如何熬得过去。徐承熙去拜见蒋先生的时候,心里就又酸又涩。
作者有话要说:

☆、你长得真的很美四

徐承熙去给蒋先生见礼,蒋先生一下子就笑开了,“仁淳的女儿,过来我看一看。”
蒋先生拉过徐承熙,仔细端详着她的面部轮廓,止不住的笑,“真是仁淳的女儿,你看看这眼睛鼻子,简直像绝了你父亲。”
久违的亲切感,徐承熙记得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第一次来见蒋先生,蒋先生这样拉着她说话,丝毫不做作的态度,嘴角的笑意一直到达眼底,让她觉得格外亲切。
抿嘴一笑,徐承熙笑道;“父亲也这么说,一看我就是父亲的女儿。”
蒋先生很感慨,“仁淳的女儿都这般大了,时间真是过得很快,古人常说弹指一瞬间,也不过就是如此。”
蒋先生让徐承熙坐下,又让婢女去倒茶,待她不像是学生,倒像是同辈的友人一般。
两人坐下叙话。蒋先生很关心的问她,“你父亲现下如何了,差事可还顺当?”
徐承熙就连忙回道:“爹爹好着呢,还让我一定要来给先生道一句不是。”
蒋先生没想到,很讶异。
徐承熙娓娓道来,“爹爹说那时候多亏有蒋先生不避讳嫌麻烦,肯多劝他一句,他才能拉下面子去求了祭酒大人。这才有了去西州的差事,连带着才娶了娘亲,有了我。他很想当面谢先生,知道自己当时不过是个作茧自缚的可怜虫。如今幡然醒悟,知道蒋先生全是为他好。但是先生也知道,他拉不下面子,再加上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生还生他的气,觉得他自负过头,还是那个宁顽不灵的臭虫子,所以自己不敢来,只叫我代为说上一声。”
徐承熙这话是真的,她前世在父亲跟前,经常听到父亲说后悔,拉不下面子去见蒋先生。干脆在这里替父亲把话说圆了。徐承熙这一通话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加上一句,“我说的可都是父亲的原话,不是我要说爹爹的坏话。”
对坐的蒋先生早就眼眶中雾气氤氲,听了她后面那句俏皮话,又不禁笑开了,半晌,握着她的手,蒋先生说道:“那你回去了告诉他,这气我早就不生了,我也没那个功夫和他生这个气。他要是真的改过了,有空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他什么羞惭事我没见过,叫他不要羞臊,尽管来就是了。”
徐承熙一笑郑重应下。
蒋先生就很感慨:“我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他光屁股那会还知道叫我一声姐姐。后来长大些见了我才知道称呼嫂嫂。我没有儿子,我姐姐的儿子倒是和他同岁。总想着要是有个儿子,估摸着和他差不多。”
这声感慨,徐承熙就又想起自己和崔澜多年,一直想要个孩子却始终无果。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差点也落下泪来。
男人是不明白女人的,男人在没有足够的经历之前,是对孩子无感的。甚者许多男人总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继承人,就对儿女求之若渴。更甚者像是崔澜,他不是不需要孩子,但是他不需要一个出自徐承熙的孩子。他以为徐承熙想要一个孩子,是为了保住自己在相府的一切,这是他所不允许的。如果徐承熙生下他的儿子,他就必须正视徐承熙作为他孩子母亲的身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自己亲生孩儿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蒋先生膝下无子,是因为周三爷一病许多年,这是一个女人不能做母亲的遗憾,不是人人都能体会。
因为同病相怜,徐承熙更加觉得蒋先生亲近。耐下性子听蒋先生说古。
“你父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突然迷上画,那时候老侯爷还在,听见他不好好侍候学问,净想些这不着调的,气的要打他。我想着他知道厉害,就不会再想着学画了。结果没两天他又来了,求到我头上,我弟弟在景明先生跟前学画,他就说让我帮着给景明先生递画指教一二。谁能想到景明先生一眼就还把他给看上了,说有灵气。他知道了高兴地不得了,跟着景明先生学画去了。可惜没多久老侯爷就去了。你父亲这画到底也没学成多久。这些事我都记着。我那时候就想,仁淳真是心里苦。这些事就好像在昨天,结果,你看,一转眼的功夫,你都这么大了。”
这些事情徐承熙听父亲说过,景明先生乃是当朝有名的画师,他的画兰图,千金难得。宫中的贵人手里也不过才寥寥几幅画罢了。据说,景明先生脾气古怪,轻易不收徒。拢共出师的不过两三人,都是书画大家。
“你父亲现在如何,还摆弄画笔吗?”蒋先生问道。
“父亲事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画笔了。”
叹了口气,像是预料之中,蒋先生说道;“你父亲在书画上的天分,那真正是常人难以企及,他一个没学过的人,不过是模仿一副千叶细兰图,画的栩栩如生,景明先生还当他是学过几年的。后来一听没有学过,立即就叫人来传话,说愿意收他这个弟子。也是可惜了。”
蒋先生是很想和徐承熙多说一会话,可没一会,周家的姑娘和徐家的其他几位姑娘都来了,开始上课,蒋先生便说让她下课了先不要走,留她用晚膳。
徐承熙求之不得,当即答应。
蒋先生让几个姑娘和徐承熙互相见礼。
周家和徐承熙差不多年龄的姑娘,分别是周家七小姐周文琪,八小姐周慕青,九小姐周蓉若。这三人都是嫡出,七小姐是二房次女,八小姐和九小姐都是出自周家五房。
周文琪人如其名,聪慧玲珑,周慕青和周蓉若这一双姐妹,姐姐端庄大方,妹妹聪颖可爱。徐承熙前世的时候和周慕青还是手帕交。或许是投缘吧,周慕青对她一直很好,就和她的姐姐似得,闲暇的时候两人常常一处作伴。
大家互相见过之后,挨着次序坐了,最前面是周慕青和周文琪,后面是徐承熙和徐娉婷,然后是周蓉若和徐樰晴。
上课的内容是女子读的闺劝和女训,不过蒋先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她讲女子闺诫,和一味教着女子三从四德又不一样。说女子品行,只要自身持正,便可不惧流言。说女子掌家,要紧处在于审时度势。即便是重新听过一遍,徐承熙依旧听得很认真。
讲完课,蒋先生的惯例是要每人在学堂上抄写大字。徐承熙如今写字,因为有相府上老先生的教导,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她本来就是幼时跟着父亲读书写字,没有老师正经教过的时候,她写字就很在行。如今她再下笔就不写草书,只是照着簪花小楷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蒋先生过来看几个姑娘的字,自然关键是看徐承熙,看她写了不多会就写满一页,心中很满意。再仔细看徐承熙写出来的字,也不免说道:“是我欠考虑了,承熙你跟着你父亲习字,你这抄写大字就且免了,”想了想,蒋先生说道:“我那里有几份有年陈的碑帖,你每天过来帮我临贴就是了。”
徐承熙大喜过望起身道谢,蒋先生那是真的有积累,她说是有年陈的碑帖,那必定都是市面上鲜少能见到的好东西。
其他几个姑娘看徐承熙的眼光都不一样。
徐承熙是不怕看的,下了课,几个姑娘找着和她说话,不管是周家七小姐的试探还是徐娉婷姐妹的羡艳,她都泰然若素的受了。重活一回,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看着就和自己的子侄一样,没有太多的想法。
可惜徐承熙自觉淡然处之,其他人却不这么看。
周文琪一个劲的问她,“妹妹之前是跟着哪个名家师傅练的字,这字写的真好。”
徐承熙不动声色的挣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说:“没有哪个师傅,我就是每天都临写,功夫到了,不见得多少灵性在里面,总归形似还是有的。”
显然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徐樰晴脸上堆满笑,她对徐承熙说道:“大伯父素来有才名,可惜功夫没用到举业上,否则说不定也是不一般的很,想来大姐是从小有大伯父传教,自然不一样。”
这话一出来,周家三个姑娘脸上都有些怪异。徐娉婷脸上也不自在。
人人都知道徐汾虽然有才名,但并没有正经考过功名,就是现在的官职也是靠老侯爷萌荫。徐樰晴这话即便她是个小姑娘家说出来,也是犯忌讳的。这貌似恭维的话就怎么听着怎么膈应了。倒像是嘲讽徐汾自己没本事全靠萌荫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你长得真的很美五

人人都知道徐汾虽然有才名,但并没有正经考过功名,就是现在的官职也是靠老侯爷萌荫。徐樰晴这话即便她是个小姑娘家说出来,也是犯忌讳的。这貌似恭维的话就怎么听着怎么膈应了。倒像是嘲讽徐汾自己没本事全靠萌荫一样。
父亲的差事的确是靠着祖宗求来的,可是西州是什么地方,且不说气候恶劣,冬天最冷的时候下雪落到地上一丈厚是常有的事。就说那里的人文,大雪山的蛮族和西北草原上的异族混居,管事的既有布政使又有军中插手还有地方宗族势力,几方势力交错结节。每年外放任用去西州的官员,宫中的贵人也难为的很,没有几分本事,去了也是熬不住的。她父亲这差事也是自己受苦受累绞尽心力在办。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徐承熙无心和这一个两个计较,听了徐樰晴这话,又想起后来那几年在家中,因为府中上下认定了下一任侯爷要从三房的几位哥儿里面选一个继承,加上大房大不如前,就对大房怠慢起来。那时候徐樰晴一个庶女都能够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其实仔细算一算,那时候徐汾还是正经侯爷,只不过太夫人压在上面,一个孝字把人就压垮了。他们这些小辈逢年过节没少收大房的东西,平时公中嚼用也多占大房的几分光。受了大房的恩惠,背后没有一句好话不说,末了还要欺负人。
记忆重合,徐承熙心想这世道,人自身要立身正,然后还真不能退让,就是因为这世上小王八蛋太多。你退让,人家还以为你欠他的。
当即就冷了脸,徐承熙只说一句:“你一个小辈,当着面就说长辈如何,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徐樰晴当即笑容就凝在了脸上,她又是惊讶又是羞恼的望着徐承熙,显然没想到自己惯用在别人身上的,往常大家要么说和一句也就吃个哑巴亏过去了,今天竟然会被人当面给这么下脸子。
徐樰晴虽然是庶女,但是比起正经太太,她亲生娘亲更得三老爷徐长茂的喜欢。
她娘亲为人聪明,常常对她说嫡母只是看着精明实则读书读傻了。她跟着娘亲从来都是明面上敬着嫡母,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却牢牢的笼络住父亲的心。而嫡母每每吃了暗亏,也是性子高傲的不屑于对庶出的子女动手段计较。
是以,除了身份上不如徐娉婷之外,从小到大,徐樰晴还真没吃过什么亏。更没有人当着平时交好姐妹的面下她的脸。
这震惊之后,徐樰晴就感觉到委屈和憋火,然后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响起徐承熙刚才说她的话。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徐承熙是在说她没规矩,没教养,她没有养在嫡母跟前,这骂的自然不是高氏,那就是在说她当了姨娘的娘亲。
她气的感觉自己身子都在抖,她一激动话就不过脑子张口就道:“你也不过是个从西边来的土包,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下是闹僵了。
徐樰晴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可是气氛已经僵了,她也有些无措。
徐承熙眯起眼睛看徐樰晴,像是在估量她到底有几斤几两,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太祖是马上得天下,向来有一个说法,骑马的王帐里的是贵人,用的也是金勺,地上爬的奴隶是泥土里滚过来的叫土包。说一个人是金勺是恭维话,说一个人是土包,就是很难听的骂人话了。向来也是私底下用,当着人面这样说,自己掉价,被骂的也难听。
看清楚了徐樰晴眼中闪过的后悔,徐承熙确定这也不过是一个羞恼过头没脑子的,她冷笑一声,“我是长姐,你一个做妹妹的,这么说自己姐姐,又能好到哪里去,果然是个没有规矩的。你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也不要和我说话,我可受不起。”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徐樰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
这就要回嘴顶过去,一转头就看见她的嫡姐徐娉婷睁着那双漂亮圆如珍珠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看,好像就是专门在等着她出错,她顿时如芒在背。
准备好的说辞硬生生咽下去。抿了抿唇,徐樰晴转换了说辞,当即道歉,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说:“我年龄小,不懂事,也就是私底下不知道听谁说了那么一耳朵,还请姐姐见谅,以后断然不会再这么没听清楚就乱说话了。”
徐承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忍下性子转过来朝她道歉,倒是高看了她一眼。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徐承熙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过头对周家姐妹和徐娉婷说道:“蒋先生留我用晚膳,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在这里等蒋先生。”
周家姐妹都是通透人,她们本来想劝和的,但是人家姐妹家务事,徐承熙如此强势她们就知道说和也没有用。这边也都知道徐承熙和蒋先生颇有渊源,不再多说什么,当下先行一步。
徐娉婷好似没有看见徐樰晴的难看脸色一样,自顾自的和徐承熙道别:“姐姐,母亲给我请的绣娘这会还等在院中,我也就先回了。”
徐承熙点点头,和她道别后,就好像徐樰晴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让金桔去和母亲说一声,自己就去了蒋先生的凌龙堂。
留在原地的徐樰晴怎么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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