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迟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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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迟迟开-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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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空空的,只有几瓶冰镇的啤酒,一根菜叶也没有,她忍不住怀疑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宁愿肚子饿着,屋子乱着,也不请佣人来清理,也不想别人踏进他的领地。这个男人的固执真是可怕!不,他简直是发疯,就为了一个便当居然把她从台北叫到台南来!男人的独占欲都是这么可怕吗?!

、半张照片

  半张照片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搞不懂他,从来都搞不懂。
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在偌大的空间里荡出回声,蓦地,心里一惊。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往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出门上班了,可是现在她却离台北那么远!
想了想,她给罗谨言打了个电话,说要请半天假。罗谨言没有问什么原因,就一口答应了。她道过谢,然后挂断电话。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收回纷乱的思绪,继续整理房间,客厅、卧室、浴室、阳台都全清理了一遍,其实并不是很脏,只是有些乱,所以收拾起来也挺快。
而厨房完全不需要收拾,因为它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至于书房,她先是轻轻推门进去看了看,书柜和书桌上都整整齐齐的,文件夹排序有列,对于公事,容尉迟从来不会有一丝马虎,只是书桌一角上的烟灰缸几乎快满了,她将里面的烟灰清理掉,然后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
收拾得差不多了,尤桐准备出门买菜,却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钥匙,望了望,玄关处的柜子上有一抹银亮,两把钥匙,还有一张磁卡。
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出了门,袋子里面是他需要干洗的衣服。
先把衣服送到专业的干洗店,然后绕去超市买菜,路过卖女士拖鞋的地方,她脚步顿了顿,然后又两手空空地走开。
买好了菜,离开超市,又回到干洗店,衣服正好处理干净了,付钱,一起带回去。
重新回去的时候,尤桐站在一幢幢大楼底下微微有了一丝茫然。
糟了,她好像不太记得是哪一栋哪一单元了。
昨晚她因为太羞怯了,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而刚刚出门的时候又有些仓促,也没怎么留意,只隐约记得是二十九层。
她发现容尉迟不喜欢住别墅,而喜欢住高层公寓,她所知道的,他的几个住处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也许,他就是喜欢那种居高临下,俯视万家灯火的感觉吧。
一手拎着菜,一手拎着衣服,尤桐在大楼底下晃来晃去,用磁卡试过好几个单元,才终于对了,重新回到公寓之后,她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找到家了。
家?!
呃,想什么呢?!
她又不住这里。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尤桐先是进浴室洗了个手,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卧室里的衣柜。
卧室很大,衣柜占据了整整一个墙面,看起来应该是跟衣帽间的格局打通了合并在一起,她挂好了衣服之后,正要关上柜门,却忽然发现柜子底角的地方闪过一抹光亮,仔细一看,是一枚掉落的袖口。
她弯腰捡起,想要把它放进抽屉,可是她不知道哪个抽屉才是放袖口的,于是连续拉开好几个,终于在第三个抽屉里发现了其他一整排的名贵袖口,视线扫了扫,发现有一款正好少了一枚。
轻轻地吹了吹灰尘,然后又用手轻轻擦了擦,她轻轻地把那枚袖口放好,凑成了完整的一对。
关上抽屉。
忽然,心里一抹狐疑。
她刚刚好像有拉开过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吧,那里面放着一些杂乱的东西……貌似还有一张照片。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尤桐还是轻轻地、再一次地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残破照片映入眼帘。
尤桐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好奇了,好好的一张全家福硬是被撕掉了一部分,照片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那是容尉迟十几岁的时候,他的长相跟现在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现在更成熟了,旁边是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已经被撕掉了,只有隐约的一只高跟鞋的一角还残留着,若不是去掉这一部分会破坏掉他父亲的右腿,那这一点点也肯定不会留下来。
从这张照片里,从这个小小的细节里,尤桐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容尉迟对于他父亲的热爱与尊敬,但是对于他的母亲……好像是有些讨厌,甚至是憎恨。
她不由得感到困惑,对于容尉迟的家庭,她几乎是不了解的,只隐约知道他的父亲死了多年,母亲好像不在台湾,他是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
也正因为这样,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特别疼他,他的名字也跟容家的其他兄弟不同。
可是……隔辈人的爱与父母的爱终究是不同的。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蓦地,心里一酸,她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可怜。
◎◎◎
洗洗弄弄,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尤桐做好了四个菜,跟她跟容琛做的便当一模一样,酱牛肉,家常鸡翅,凉拌青笋,香麻藕片。
只是,这一次,她好像做得更用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刚刚看到那张照片有关,她忽然想给他更多的照顾与温暖。
虽然,他未必需要。
弄好了一切,尤桐看了看时间,她也该走了,可是就这么走好像不太好,起码应该打个招呼,但是她又不敢,想了想,到书房取来一支笔,随手写下一张便签,放在餐桌上。
关门,离开。
◎◎◎
火车滚滚前行,轰隆隆的,尤桐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皮轻轻合起,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更不知道的是,她梦里吐出一句轻轻的呢喃,“妈妈……”

、冰冷孤独

  冰冷孤独
 尤桐回到台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因为时间紧急,她到了公司后便没有回财务部,而是直接去了公关部,接受每天例行的礼仪培训。
随着庆典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公关部的培训越来越严厉,迟到早退是绝对不允许的,前几天曾有一个人力资源部的女孩子迟到了两分钟,当场就被批评得掉了眼泪,所以尤桐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到了培训室。
公关部的主管还没有来,呼呼,还好,没有迟到。
“尤秘书!”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扭头一看,正是胡蝶。
“呃,胡出纳。”尤桐拍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心跳。
胡蝶眯起一双美眸,狐疑地望着她,“你做什么坏事了,干嘛这么心虚?!”
“我哪有啊。”尤桐佯装镇定。
“你上午请假了,去哪儿了?!”胡蝶七分怀疑,三分八卦地问道。
“没去哪儿,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尤桐闪烁其词地道。
胡蝶继续眯眼,看着尤桐的两只熊猫眼忍不住蹙眉,“我怎么觉得你纵yu过度的样子啊?!”
尤桐瞪大了眼睛,这个胡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幸好,这个时候公关部的主管来了,众人连忙排队站好。
公关部的主管示意身旁的助理递过点名册,然后开始点名。
“广告部陈澜。”
“到!”
“财务部楚阔。”
“到。”
“财务部胡蝶。”
“到!”
“财务部尤桐。”
“到!”
例行点名过后,公关部的主管便开始宣布今日的安排,“今天没有培训课程,我们安排了制衣公司的人员来给大家量体裁衣,庆典的时候大家要统一着装,待会儿你们务必要把肩膀端得正正的,腰也要挺得直直的,明白吗?!”
“明白!”大家众口一辞,尤桐却有些唏嘘。
糟了,待会儿要测量三围之类的,会不会要求脱衣服啊,她身上可是还有容尉迟留下来的痕迹呢,这可怎么办?!
不多时,制衣公司的人就来了,一行有四人,两男两女。
按照性别,容氏的职员们也分别列队,到了不同的会议室等候。
会议室里特意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区域,保证了私密性,就像是医院体检那样,职员们逐个进去测量。
尤桐排在挺后面的位置,听闻前面测完的女同事说是需要脱衣服的,因为容氏这次给大家统一定制的不是普通的职业装,而是中长款的礼服,很讲究身形曲线的。
尤桐暗暗纠结,便连忙请假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了随身的手帕,然后贴在脖子下面胸部上面的那一处,狠狠地冷敷了一会儿,那些暧昧的痕迹果然消退了不少。
出了洗手间,尤桐习惯性地往左转,可走了十几米才忽然发现不对,公关部的楼层和财务部的楼层设计不一样,她应该往右转才对,蓦地,顿住脚步,扭头往回走。
路过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角落里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声音很低,但是很熟悉,好像是容琛,他正对着公关部的主管叮咛,“容家几位夫人的名字都记下了吗,到时候按照顺序宣读,别搞错了。”
“好的好的,请您放心。
尤桐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来庆典的时候容家的人都要悉数到场啊,就算是不在公司服务的女士们也要来。
容国升有四个儿子,五个孙子,容琛和容凌是大夫人所生,容尉迟是二夫人所生,容磊和容晋分别是三夫人和四夫人所生,此外,三夫人和四夫人还各自有一个女儿。
换言之,容尉迟是容家最特别的存在,只有他是最孤单的独生子。
“呃,怎么少了一位?!”公关部的主管很是疑惑。
容琛顿了顿,艰涩地道,“二夫人不会到。”
尤桐下意识地又蹙起了眉心。
◎◎◎
当晚,容尉迟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打开门,屋子里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线。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尤桐?!”
没人应答,四周悄然无声。
他“啪”的一声开了灯,换了鞋子到屋子里各处寻找,却连个影子也没发现。
可是屋子里已经明显被收拾过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一丝不苟,有些像是一个家的感觉,可是因为没有人,还是那么冰冷,他最熟悉的冰冷,还有孤独。
扭头瞥向厨房,餐桌上摆着四个菜,上面都扣着盘子,旁边有一副碗筷,还有一张便签。
他拿起一看,上面是清清秀秀的两行字,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
——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你放微波炉里转一下再吃。
——别凉着吃,伤胃。
前面一句,很公式化,后面一句,却莫名有些……温暖?!
掀开盘子,只见那四道菜做得相当美观,藕片甚至摆成了花型。
冷峻的脸色不自觉地多了一点柔和,不过……他有让她走吗?!
他特意没有加班,想早点回来跟她一起吃饭,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擅自离开了!
他气恼不已,掏出手机,直接拨了她的号码,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他低咒一声,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内心的郁闷无处可以发泄。

、排队风波

  排队风波
 下班时间,容氏职员们量体裁衣的流程却还没有进行完毕,大家都等得有些着急了,尤桐眼瞧着前面还有一大长排的队伍,心里也是有点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了。
胡蝶站在她前面,早已经是不耐烦了,她脚上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直嚷嚷着腿都快折了,“不行不行,我先出去活动一下,尤桐,你帮我占着位置啊!”
“嗯,好。”尤桐点头答应。
胡蝶腰肢款摆地走了出去,路线呈s型。
前面又有一个人完成了测量,队伍紧跟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尤桐给胡蝶留了位置,所以只是小脚步地往前挪了一下,却不料惹来后面人的不满。
“哎,往前啊!”企划部的一个女子语带不悦。
尤桐面露尴尬,连忙扭过头去道歉,“不好意思,前面有人。”
那人不吭声了,但眼睛里却微微带上了怒气。
队伍继续往前挪动,每挪动一下,后面那个女子都明显地轻哼或是抽气之类的,虽然没有言明,但也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了不满。
尤桐抿了抿唇,佯装没有听到,也不回头。
过了一会儿,胡蝶回来了,在长长的队伍里找到了尤桐的身影儿,便直接站到她的身后。
这一下,后面那个女子可算是抓到了把柄,“喂,你怎么回事,怎么插队啊?!”
胡蝶拧了拧眉,“谁插队了,我原本就站这儿!”
企划部的那个女子冷笑一声,“我前面的人原来可不是你!你该哪儿去哪儿去!”
胡蝶听她说话不客气,便也急了,“我就站在这儿,你管得着吗?!”
尤桐一听两人争吵起来了,便连忙劝解,拉着胡蝶的手就把她往前推,“好了,胡蝶,你站我前面!”
“我不!”胡蝶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软的人,横眉瞪着那个企划部的女子,“我跟我同事谁在前谁在后,我们自己愿意,干你什么事?!怎么轮也都是我们在前你在后,你着急你冲前面去啊,有本事你去第一个位置,没本事你就给我闭嘴!少在本姑娘面前嚷嚷,你算什么东西啊你!”
“你说什么?!你们胡乱排队还有理了啊?!一会儿是她出去,一会儿又是你出去,有完没完?!出去的话就要重新排过!银行里都是这个规矩,怎么你们财务部的人不知道?!”
尤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后面的人不只是对胡蝶不满,也是对她之前去洗手间又回来站队也不满,她自觉有些理亏,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那我们站后面好了,你先请。”
企划部的那个女子也不客气,抬步就要往前走,可尤桐想息事宁人,胡蝶也不干,她一把挡住位置,还把尤桐给拉住,“尤桐,你给我站住!不许动!我们财务部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胡蝶,算了……”尤桐朝着她使眼色,不想把事情闹大。
“算什么算?!有人存心找茬儿,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人家还以为我们财务部没人了呢!搞笑,拿银行的规矩来压我们,她算老几啊,本姑娘跑银行的时候,规矩还没定出来呢!我在银行也从来不排队,怎么着?!”以容氏的地位还有她的资历自然是享受vip待遇,哪里还需要排队啊!
胡蝶气焰嚣张,企划部的女子也不甘示弱,上下打量了胡蝶一番,见她长得娇艳,穿着又靓丽,便目露鄙夷,“也是,瞧你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个银行还会让你排队啊,行长恐怕都亲自接待吧,只是在哪儿接待就不好说了!”
这话明显是说胡蝶以色事人,胡蝶自然火大,一张俏脸当即色变,“你再说一次试试?!”
“说就说!你这种狐狸精……”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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