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风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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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流记-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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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桂无时不刻都记着日本、朝鲜和爪哇这三个国家,并发誓,有生之年里,至少也要征服其中一个国家,听话的就当奴隶,不听话的就屠光他们!以避免两百多年后的悲剧。

陈近南在承天府有个大宅院,虽然他长期在内地活动,但陈府还是留了仆人婢女,抵达当晚,天地会的一些核心心腹,已经来了一部分,先行住进了陈府。

当晚,陈近南宴请众人,吃喝已毕,陈近南召集他们来到陈府密室开会,将高桂的计划宣布出来,众人听得血脉贲张,擦拳磨掌。高桂坐在陈近南的身边,静静的留意着在场众人的表情,这些人要么是各堂的重要成员,要么是追随陈近南多年的老部下,若论忠诚度,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这些人常年在内陆经营,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暗杀二公子的计划,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只是从这些人的表情看来,似乎都是勇夫,真正擅长谋略的高桂见他们一个个好像吃多了猪油蜜糖的兴奋劲,却没有人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颇感失望,忽见玄贞道长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动,道:“玄贞道长,你是否有话要说?”

玄贞道长在天地会核心成员当中,武功和人望都算是高的,众人也都静了下来,向他瞧去。

玄贞道长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国无二君,韦香主的计划再正常不过,可是,郑家大公子是否有这个胆量承担后果呢?”

高桂和陈近南皆是心中一动,同时望向对方,高桂道:“此话怎说?”

玄贞道长站起身来,在众人中间踱着步子,沉思片刻,道:“我们攻其不备,宰了郑克爽是不难,难就难在,万一东窗事发,郑大公子为了避嫌,不肯出头,那我们就是众矢之的了,郑克爽对我们而言,是小主人,我们以下犯上,无论放在哪里都属于大逆不道,我不是不赞成韦香主,而是担心”他欲言又止,一声轻叹。

高桂双眉一扬,正要说话。玄贞道长又道:“可是刚才听韦香主分析,假若眼睁睁的看着郑家两位公子争权夺利,朝廷一盘散沙,兵将不知所措,朝中大臣各分一派,明争暗斗,导致朝政松疏,实在未获不小,满清鞑子若是此时来攻,台弯势必一攻即破,我们大明的子孙最后一个立足之地就不复存在,反清复明,将永远不可能实现。”

高桂皱眉道:“玄贞道长,你怎么抹浆糊啊,你这算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呢?”

玄贞道长和陈近南对视一眼,随即转头瞧向高桂,却是不说话,高桂见他神情古古怪怪,心中豁然一动,脱口道:“你是说”

玄贞道长颔首道:“韦香主天纵奇才,有些话不必说出来。”

高桂笑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人奸屎臭,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众人听他骂玄贞,都是错愕,反倒是陈近南含笑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而玄贞自个儿被骂,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笑容满面,众人打打杀杀在行,这猜谜语似的说话,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玄贞道长向高桂深施一礼,道:“台弯数十万军民,天地会数十万兄弟,反清复明的大业,全赖韦香主了。”

高桂暗骂道:吃香喝辣就你们,端屎倒尿就老子!老子心里不平衡啊,陈近南啊陈近南,你也不是好东西,老奸巨猾,表面上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肚子坏水。

“哈哈,玄贞道长言重,其实呢,倒是我多虑了,我们在这里吃酒吃肉,快快活活,何必操这门子心呢!哈哈来,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他笑,玄贞道长也跟着笑,天地会群豪怎么觉着他们俩就是两条狐狸,一老一小

之后的三天中,高桂在承天府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用品,使人运送回基隆港,随后,很是高调的在承天府逛了一圈,和陈近南等一众天地会成员打道回府,前往基隆港。

就在他们抵达基隆港的第二天,郑二公子在家中遇刺身亡。

当消息传到基隆港时,郑大公子郑克壁的手令也到了,传令陈近南去承天府议事,高桂随行。

陈近南听到郑克爽遇刺的消息,泪流满面,愤怒之极,发誓要找出凶手替郑二公子报仇,不由得让桂哥暗地里连翻白眼,也太能装了,演戏演到这地步,好莱坞就不算个球球了,老子一个人去打生打死,你老小子坐享其成,唉,算了,谁让他是老子的师父呢!

不日重返承天府,此时的承天府已是风云变幻,不同以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震慑

延平王府中,一班身穿明朝官员服侍的文官武将分列两侧,正前方是一座金光灿灿的虎头鎏金的椅子,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文弱青年端坐其上,他便是郑经的长子郑克壁,这座会议大厅上的气氛有些怪异,有人喜形于色,有人战战兢兢,相互间以眼神交流者有之,一脸世界末日者有之,就是不像刚刚死了一个郑家二公子该有的悲伤气氛,郑克壁虽然表情阴鸷,想表现得悲痛一点,但眼神却是瞒不了精明者,他顾盼之际,隐然意气风发。

当陈近南和高桂到场时,郑克壁更是眉开眼笑,起身亲迎,向陈近南行后辈之礼。

“岳父大人辛苦了,快快请坐。”

早有太监去搬椅子,陈近南忙道:“大公子多礼了,我是习武之人,不辛苦,我和列位同僚一样,站着就可以了。”文武官员都站着,他陈近南坐?陈近南不傻。高桂更是看到有不少人或明或暗的流露出不满的表情。

这些傻叉。高桂很是瞧他们不起,他一进来就发现气氛诡异,看看像是治丧,实则又不是,那些神情轻松的,多半都是郑克壁这边的人,那些死了老娘一样的家伙,不用说,就是二公子那部分的,按理说,郑克壁此时应该杀鸡儆猴,找个借口弄死一两个二公子那边的死忠派,同时对其他人采取怀柔的手段,恩威并施,将人都归于自己这方。可怎么看郑克壁都有点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样子。

郑克壁拉着陈近南的手,长吁短叹道:“我二弟唉,竟然遭此不幸,我已经发派人手缉拿凶徒,但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岳丈来得正好,天地会的人擅长打探消息,此事就交给岳丈来处理了。”

陈近南恭敬道:“我一定尽心竭力。”

汗,当他的老丈人真是当得一点派头都没,陈近南真杯具。

“这位是?”郑克壁指着高桂问道。

事实上,高桂一进来,便惹人注目,当然不是因为他帅,而是他的打扮太突兀,试想一个清朝打扮的人出现在满堂都是明朝人的地方,会是怎样一副场景?陈近南的是假辫子,他桂哥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辫子。

陈近南微笑道:“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叫作韦小宝。”

郑克壁赞道:“英雄出少年,韦小兄弟千万不要拘束,到了我这里,就都是朋友了。”

高桂哈哈一笑,道:“不拘,不拘,看到大家的装束打扮,哈哈,亲切,回头我就把头给剃了。”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韦小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乎就是康熙那狗皇帝身边的红人吧,鞑子还给韦小宝封了爵位,也不知道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兄弟呢?”

郑克壁和陈近南同时皱起眉头来。

高桂却是一脸好奇的向说话之人瞧去,只见一个花白胡须的文官,圆圆胖胖,脸上的肉堆起来,一看就他娘的是个贪官的脸。

高桂惊奇道:“二公子,延平王府的太监这么大胆的么?我们主人家说话,太监也能插嘴?”

一众文武掩口偷笑。

陈近南莞尔一笑,心道:张富这老头倚老卖老,脑子不灵光,二公子已死,他没了后台,还在这里乱得罪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张富怒道:“黄口孺子,睁眼看清楚,老夫是有胡须的,怎会是太监?”

高桂装作这才看到他的表情,诧异道:“方才是这位老大人说话么?我明明听到刚才的声音尖锐,老大人不要骗我了,韦某在北京城鞑子皇帝身边卧底多年,太监嘛,见过的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了,整天耳朵里都是那种声音,我怎会认错?”

张富是礼部侍郎,官位显赫,生平引以为憾的就是自己这嗓子,年轻时练功走火入魔,伤了经脉,导致声音尖细,最恨的就是别人过多的去注意他嗓音,他勃然大怒,气得直哆嗦,手指着高桂,大骂道:“狗鞑子,你敢侮辱老夫!”

高桂变脸道:“老东西,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汉人,你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灭了你丫的!”

张富道:“大胆无礼,你别以为仗着是陈军师的徒弟就目中无人,你的事我听说过,鞑子皇帝对你恩宠有加,你瞒得住老夫?狗皇帝封官封爵,你舍得不要?我看你定是狗皇帝派来的奸细。”

高桂冷笑道:“封官封爵就能拉拢老子么?就算是封王给我,老子还是汉人!你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如果鞑子皇帝给你封爵的话,你就会投降咯?”

张富怒道:“我怎会!小子,老夫乃是从思明州就跟随国姓爷的老臣子,对国姓爷忠心不二,岂能投降狗鞑子!”

高桂飞快的道:“你只对国姓爷忠心?你将大公子置于何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丫的老腌渍,被老子抓住破绽了吧!

张富一怔,道:“老夫对大公子也是一样忠心!”此语一出,那些本来是站在二公子郑克爽那边的大臣都是恍然,敢情这家伙不傻啊,故意跟陈近南的徒弟争执,借机表明忠心?很是有人瞧不起他腰杆子软,瞧向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张富却是恍若未见,只对着高桂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掳袖子上前拼命的架势。

高桂和陈近南交换了一个眼神,高桂道:“大公子乃是国姓爷的长孙,你忠心于大公子也属正常,如今二公子不幸遇难,大公子心伤悲恸,难以料理政务,都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他扫视众人一眼,往陈近南身后站了一步。陈近南会意,道:“各位,小宝是我的弟子,是我派去在鞑子皇帝身边的内应,大家不必多疑,此事我也早已禀报大公子,清廷自康熙掌权以来,推行新政,此人颇有些才能,今后的形势对我们大明不容乐观,所以,本军师希望大家能够尽弃前嫌,同舟共济。倘若今后谁再结党营私,三心两意,休怪本军师不留情面!”

高桂在旁边板上钉钉道:“我在内地黑白通吃,朋友遍布天下,倘若有谁敢对大公子对郑家对我们大明江山不忠,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有把握灭他九族!”配合着自己这番狠话,使出内力,运转于脚底,只听得“喀嚓”一声,地面的砖石立时裂开,呈蛛网状一直蔓延开去。厅上众人一齐变色,这等内力,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王府会议厅上的砖石是完整缅甸青,极为坚硬,一般的内家高手,用力踩踏之下裂开缅甸青不算稀奇,在场的几位武官便可做到,但高桂刚才脚板动也没动,那是完全以内力震碎,此等强悍的内劲,就连陈近南也是自感不如。

见到一张张惊骇的脸,高桂心中满意,恐吓嘛,光是嘴皮子动一动有个球用,得来点实际的才有效。

郑克壁满意的瞧着高桂,越看越是欢喜,开始议事,待六部官员奏事完毕,郑克壁设宴款待陈近南和高桂

第一百九十三章历史的末班车

在酒宴上,高桂向郑克壁提出需要一个地方安置沐家的人,郑克壁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但具体安置在什么地方,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等养尊处优的宅男小王爷,连台北台南都分不清,便问陈近南。陈近南道:“就在基隆港十里外的平安镇吧,东宁一带是新建之地,空地也多。一面靠近港口,晒盐捕鱼,一面靠山,栽种农耕,平安镇附近那上百亩的地,应是足够沐家休养生息了。”

郑克壁笑道:“岳丈,这样最好,一会儿我让户部的人给沐家送一批粮食和礼品过去,别让沐家的人说咱们国姓爷的后人小气。”

他又向高桂瞧了一眼,道:“岳丈大人,韦兄弟此次劳苦功高,咱们不能亏待了他,给韦兄弟封个什么官好呢?”

陈近南淡淡一笑,道:“这要看小宝自己了。”

高桂心中自然明白,这是郑克壁在拉拢自己,只是这厮今天有点忘形,凡是涉及到权力之争,尤其是皇室,兄弟父子相残,赤裸裸的表现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高桂对这种人向来欠缺好感。

他想封官,我就要做么?本大爷连鹿鼎公都没兴趣,更何况是这么一块小地方的官,给人打工的事不干!更何况,自己这件功劳可说是摆不上台面的,怎么封?

“大公子,小宝不愿做官,如果大公子不反对的话,我想为大明开疆拓土!”

郑克壁心中一跳,道:“开疆拓土?怎么讲?”他自然知道自家事,以郑家的军力,守土已是难得,想要收复明室江山,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无论是郑克壁也好,历史上任何一个君王也罢,谁不想开辟疆域,获取这流芳千古的武功?郑克壁明知是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想听。

高桂沉吟片刻,道:“大公子,我说的开疆不是指内地,而是说海外。”

郑克壁道:“哦?海外?”

“不错,大公子应该知道,英国、西班牙、荷兰这些欧洲国家依靠强大的海上力量和先进的武器征服了许多东南亚国家,并获得巨大的财富和资源,因为这样,他们的国家更加强大,他们可以做到,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陈近南颔首道:“从战略意义上看,如果我们台弯能拥有另一个后方的话,大明的基业就更加稳固,小宝的提议不错,可是”话锋一转,道:“外国人的火器厉害,我们不及他们,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防备满清鞑子,如何可以抽身出来开疆拓土?”

高桂笑道:“我们一方面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兵贵精不贵多,倘若康熙来攻打我们,我们应该以雷霆之势,集中所有的力量战胜他们,这样做,不但能安抚那些朝秦暮楚的人,给民众信心,而且也是警告康熙,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想要这片土地,是要付出他们难以承受的代价的,康熙和吴三桂的事还没解决好,怎么可能全力来攻,怎么可能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清廷很有可能会派人来和议,如果能暂止刀兵,也就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最佳的机会。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先攻爪哇,把爪哇岛控制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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