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日久见人心- 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知道遮掩一下。您不是普通人我知道,可我没想到您这么不普通。你觉得蒋澜欣是个共同话题,很抱歉,我不这么觉得。我朋友现在在病房里生死一线的,我没心情也没这个义务陪你聊天。”
  
  不要脸三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了姜媛的脸上,令她有些淡定不起来了,可依然强撑着笑脸说:“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杜瑾涛抬头,说:“长话短说,说完赶紧走。”
  
  蒋澜欣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墙上的挂表时针跟分针都停在六上,诊疗室里静的能听见外面风声。她把橡胶手套扯了下来,摘掉眼镜,犹豫着是给杜瑾涛打个电话还是直接到医院里去。下午挂电话时她听得出杜瑾涛生气的语气,她要怎么向她解释自己这段时间里动摇?
  
  姜媛说她怀念那个曾经爱着她的自己的时候,往事回忆汹涌而来,令人措手不及。仿佛一切都回去到那个时候,不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掠影,是完整清晰的。这种情绪触及旧情,令心里一直埋藏的某处开始发疼。像所有对前女友耿耿于怀的人一样,在自我的世界里自编自演的挣扎了一场,以为自己溺水拼命地翻腾,可真的站起来去发现那水不过才到腰的部位。其实不过是拖了太久的爱恨情仇,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泻而出,剩下的是微不足道不甘心。是所有被背叛过的人,留下的后遗症。
  
  她现在该做的,是将那些犄角旮旯里残存的旧情收拾干净,等待杜瑾涛的兴师问罪。
  
  蒋澜欣换了衣服到医院已经将近八点,杜瑾涛正对着走廊的窗户发呆,刚想叫她的时候病房里突然传出放声痛哭的哀嚎,像是被惊醒一样,杜瑾涛猛地转头正好跟她的视线对上,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那双眼睛里闪过不解、失望、伤心等的种复杂的情绪。也只看了这一秒,她就转身进了病房。蒋澜欣站在走廊上,来之前准备的所有台词都用不上,她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跟杜瑾涛分手,却不知道在搞砸了这一切之后是不是能有这个机会挽回。
  
  那声哀嚎是曲家妈妈发出的,是压抑了很久的释放,杜瑾涛冲进去的时候呼吸机已经取了下来,医生在做最后的死亡确认。于冉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她走过去想抱住她安慰,手刚搭上她的肩就被制止。于冉看着医生一步步的关掉仪器,检查曲静的生命体征,确定她的一切都已经停止,白色被单拉起的时候她突然从静态的模式里跳脱,死死的按住医生的手,被按住的医生吓了一跳,傻傻的说了一句节哀。
  
  “抱歉,我只是想再看看她。”于冉把手松开,轻轻地整理了下曲静的头发,用最温柔的口吻说:“再见了,下辈子别再联系了。”
  
  杜瑾涛鼻子发酸,于冉越是平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就越难过。
  
  于冉站起来,不再多看曲静一眼,跟杜瑾涛说:“走吧,回去了,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
  
  杜瑾涛陪着于冉从病房里出来,蒋澜欣站在她刚才站着的那个位置,对她们说:“去哪儿,我送你们。”
  
  杜瑾涛沉默的望着她,于冉抬头笑了笑,说:“我回家,麻烦你了,蒋医生。”
  
  三个人一路安静的上了蒋澜欣的车,路上杜瑾涛对于冉说如果想哭肩膀借给她,别死撑着装坚强。于冉笑着回她说曲静病了这么长时间她眼泪早哭完了,哪会等到今天,这个事实早在它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所以真没什么好哭的了。
  
  可哪就有说的那么容易,杜瑾涛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大衣扣子上的花纹,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她思的太久还是蒋澜欣车开的太快,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终于开口跟蒋澜欣讲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我今晚陪着于冉,你回去吧。”
  
  于冉想说不用,可杜瑾涛脸上阴郁的表情令她噤声,只是说了句我先上去,你们先聊就走了。
  
  杜瑾涛本来想跟着一起,被蒋澜欣眼疾手快的给拦下了,她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问:“杜瑾涛,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杜瑾涛摇头,她甚至不想去看蒋澜欣那漂亮的眼睛。从一开始她就认为蒋澜欣很好看,越看越觉得好看。和傅葳的美不同,蒋澜欣是内敛的含蓄的,是不张扬的,是细水长流的。就像她原以为她们的感情也是细水长流的,经得起岁月的洗练。可事实上,姜媛这两个字如同一根粗壮的钉子钉在她们之间,任凭你雨打风吹也撼动不了分毫。她可以不介意蒋澜欣有这么一号前任的存在,可谁也受不住你这位前任她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遭,这是她的爱情,不是她姜媛的客厅。
  
  蒋澜欣说:“可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杜瑾涛粗暴的打断她,说“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不聪明但也不是真的傻。有些事我真的以为我可以不介意。。。。。。”她顿了顿,原先被压制的怒火呼啦一下子着了起来,令她咬牙切齿地吼道:“可我他妈的没法儿不介意!除非我他妈的不爱你!”
  
  蒋澜欣有些痛苦的闭起眼睛,颤着声儿:“杜瑾涛,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
  
  “我说我压根儿没怪过你,你信么?”杜瑾涛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才发现今晚月亮没在天上,反倒星空璀璨的不像话。她说:“我都没怪过你又说什么原不原谅的?你不是也没真的对不起我?起先咱俩儿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开始了,我也没真跟二八少女似的巴望着跟你一生一世。况且那会儿我不也还是心里有傅葳这么号王八蛋?可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呢?好到让我全心全意爱上你了,结果却发现敢情你也是心里存了人的。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也不要紧,可你别让我知道啊!让我知道也就算了,可能不能别没完没了的让我当你们俩的观众?”
  
  “过去了,真的过去了。”蒋澜欣抓着她的胳膊想将人带进怀里。
  
  “我过不去,真心过不去。”杜瑾涛推开这个曾让她眷恋到成为全世界的怀抱,她摇头说:“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还有点儿自尊心,不想再糟蹋了。蒋澜欣,也许你今天想明白了,你选择的是我,可保不齐哪天你又想不明白了,悔不当初了。我爱上你的时间不长,所以就算伤也不会伤太久。就当做是给彼此一点儿时间吧,你去真正的想清楚你想要的,而我也冷静的想明白我需要的。”
  
  蒋澜欣几乎是苦笑着:“我说我爱你,是不是你也不会信了?”
  
  杜瑾涛看着她:“信,不过不全信了。”
  
  于冉给她留了门,人在浴室里洗澡,杜瑾涛换了鞋直接坐到浴室的门口,里面水声哗啦哗啦的,可还是盖不住里面凄惨的哽咽声。她就知道,这个姐们儿永远都是嘴硬的主,笑着将头靠在门上,眼皮一颤,眼泪就滚了出来。
  
  门里门外两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第二天早上,于冉躺在床上勉强睁着肿成一条线的眼睛,问身边儿的杜瑾涛:“昨天那个前女友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杜瑾涛哑着嗓子回忆。
  
  “我爱蒋澜欣比你爱她要多的多,而她爱我要比我爱她更多。。。。”姜媛眼睛微微闭起,像是沉醉于甜蜜的回忆当中,可下一秒又猛地睁开眼睑,看着杜瑾涛:“可惜,只是曾经,她还是选择了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确实做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可我跟澜欣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媛说完果然立马走人,杜瑾涛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想,怎么出门就不带把刀呢?
  
  于冉听完哈哈哈地笑个不停,说:“丫有病吗?”
  
  杜瑾涛也乐,嗓子跟风箱似的呼哒:“可不是么!”
  
  笑完了,于冉问她:“那你真的就跟蒋医生这么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好歹人还能坚定回自己的立场啊!”
  
  “然后呢?所以呢?”杜瑾涛推开于冉凑过的脸,说:“青山动不动就地震一回,是人住的吗?”
  
  于冉翻了个身呢喃:“好歹是座青山啊。。。。。。”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新年愿望许了没?跨年肿么过的?
内什么,谁提180我跟谁急!






☆、对手

  后来;杜瑾涛自个儿寻思了很久之后,总算明白那个下午姜媛不是过来替蒋澜欣说好话解除误会什么的,完全是过来用绕口令似的句子耀武扬威的告诉自己;蒋澜欣就算是选择了自己也不及曾经爱她的多。
  
  由此可见,贱人是不分地域年龄贫富跟学历的。
  
  杜瑾涛陪了于冉两天;两天的时间里喝光了于冉家里所有的存货;酒瓶子按着大小高低沿着墙根排了一溜儿。于冉坐在地上拿红酒瓶子指着杜瑾涛,大舌头的嘲笑她明明心里舍不得还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又埋怨她把自己最贵的红酒拿来牛饮,最后扶着墙冲进卫生间吐了个惊天动地,出来之后抹着嘴问:“姐们儿;你什么时候回去?”
  
  杜瑾涛坐的如老僧入定;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两眼发直却思维清晰,只要不动这世界就是平稳的,如果站起来可能就跟着地球一起自转了。于冉见她没说话以为她坐着睡着了,踉跄着过去踢了一脚说:“要睡滚床上去睡!”
  
  “明天。”杜瑾涛一张嘴才觉出干涩,下意识的拿酒瓶子解渴,被于冉阻止,手里被塞了瓶矿泉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反正能喝就行。
  
  “别喝啦,够了。”于冉拍拍她,吐过之后犹如回光返照般的神清气爽,除了小脑依然麻痹不能走直线,一切正常。
  
  “不喝了。”杜瑾涛点点头,语速比平常慢了一倍的问于冉:“你呢,以后怎么办呢?”
  
  于冉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办?就这么活着呗。我想好了,反正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起码死前别跟曲静似的,等后悔一切都晚了。我也学学原先瞧不上的女文青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人家票都订好了,我就当是陪她的魂儿再走一段吧,回来以后我就当从没认识过她这号人。。。。。。”她抬手蹭掉遍布满脸的泪水,突然狰狞道:“去他妈的!你说这混蛋走就走了,留什么不好留下一摞机票!老娘还得自己垫钱去旅行!很贵的好么!”
  
  杜瑾涛咯咯咯地笑着,冲她举着大拇指,气软无力的喊了声:“牛!”
  
  朝南的窗户透着白天里最后的阳光,空气里尘埃遍布,像是度过濒死的那个时期里又活过来的动物,求生成为本能。人们总以为自己会痛不欲生,可痛到极致了,痛彻入骨了,就像是长出了免疫系统,用最粗暴的方式去修补看似无可救药的病灶,简单到愚蠢。然后原来坏掉的世界像是重新接通了电源,有了光亮,有了声音,有了色彩和味道。那光亮是一天里最后的自然光,那声音是对门孩子迎接下班归家的父母的欢笑,那色彩是地灯玻璃罩上的映出的斑斓,那味道是隔夜的痛苦散发出的腐朽,摇摇欲坠却能从悲哀里生出希望,像是痛苦过后不甘心的赌气,要赢什么连她们自己都说不好。
  
  第二天一早杜瑾涛带着还没散掉的酒气返家,于冉躺在卧室跟她挥手道别,她祝于冉一路顺风。眼下里,于冉所要做的,是将曾经约定过的路走完,以后一切都再不相干。而她,她要做的只是好好地生活,生活的很好。
  
  所以,只是回家洗了个澡,泡了杯浓茶去除作祟的酒精。下午上班之前就到了公司,一众人晒着太阳在工位上昏昏欲睡,看见她来个个神色异常的随便抓起手边的文件材料装刻苦。杜瑾涛扫了一眼,对门儿里,老油条正坐在陈舒婷的办公桌前,有说有笑的喝茶聊天儿。她心里一慌,叫了走前交代合约的小伙子要昨天就应该签好的盛文集团的合约。小伙子支吾着,说合约签好了,已经入档了。
  
  杜瑾涛听完,扶着桌子冷静问:“谁签的?”
  
  小伙子说老油条签的,赶在杜瑾涛发作前急忙说:“杜姐,杜姐,你别生气。你不在,陈主管就说论资历我太浅,这么大的合约应该让他去。我没办法。。。。。。”
  
  “放屁!”杜瑾涛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把笔筒给扫到了地上,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动。“她跟我是平级,我做的工作安排她凭什么来指手画脚?!我不在你连这么点儿决定的能力就都没了吗?她指挥的到你头上吗?!”
  
  小伙子低着头不吭声,杜瑾涛心凉了半截,问:“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插手盛文的事。”
  
  “杜姐,我说了你别太生气。老余前几天就递了申请调组了。。。。。。”老余就是老油条,小伙子说着,眼光瞄着杜瑾涛的表情,一脸唯诺。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当初陈舒婷来给老油条求情就是想好了下着了吧?她原以为就把老油条晾在那里,等团队成熟了,再把他开走也一样。结果人家串通了一气等着自己呢!杜瑾涛怒极反笑,摇着头问:“调组这么大的事儿不得先经过我同意?结果连知会都没知会我一声这组就调了?”
  
  小伙子的头低的恨不得埋进裤裆里,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杜瑾涛直接绕过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往人事那儿去问个说法,结果人家一句上面的意思就给堵了回来。又说这几天她不在,本来想电话通知,但是她关机。就等她来上班再说。杜瑾涛捏起眉间的皮肉缓解快要发疯的情绪,人事经理看她这样,叹了一声轻语道:“你啊想开点,人家是有背景的。”
  
  杜瑾涛哼笑一声,回办公室里呆坐了一整个下午,电话调至静音,就那么看着天上云层被风吹出各种变化。她想好好地生活,可生活却不想让她好好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墨菲定律,不好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