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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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独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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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刑风的亲戚吗?”怎么会,口无遮拦?
“正是!”
“那,为何想要之物众多?”
萧予绫不以为意,在他看不见得地方低头嗤笑,古人,当真愚昧,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值得问的地方?
她心里虽是这样想,可到底还是不敢露出半点轻慢之举,恭敬答道:“世人,活于世,依赖万物而生,自然会想要之物众多。如口*水、腹饥寻食、受寒加衣……再如忧愁思知己、喜悦奔亲人、孤苦找慰藉,哪一样,不是世人所求?岭、非圣贤之人,也非得道之仙,如何能做到无欲无求?”
“世人皆有所求?”周天行沉吟片刻,又道:“你的话有些道理,但……又如何能凭心而活?”
这话,令萧予绫不喜欢,她一不喜欢骨子里的叛逆忍不住冒了出来,直言道:“王爷此话差矣,若是畏畏尾、顾忌良多,那所求之物如何能得到?”
周天行皱眉,她的话有道理,却不是有身份者该说的。
萧予绫说完这话,便有些懊恼,加上周天行开始沉默,她更是忐忑,又忘了所处的环境。在她欲张口补救之前,便听周天行道:“终究是年少无知,无所顾忌!这话下次莫说了,你出身士族之家,却满口的欲求,被人听到有辱贤人教导!”
“是!”
见她又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周天行阴霾的情绪倒是有些缓解,到底是个孩子。思及此,他表情缓和了些,道:“坐下说话!”
 
  
 第三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四)
 萧予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坐到一旁的圆凳上面,双手放于膝盖之上,动作颇为僵硬。
这回,她不敢再多言,周天行未曾说话,她便沉默。渐渐的,她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此时,房门紧闭,周天行又坐在背光之处,少了光线的照射,使得他那不怒而威的面容柔和许多。
萧予绫初时只是悄悄抬看他,待多看几眼后,见他无甚反应,便光明正大的打量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且是只可远观的美。
她的打量,周天行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意张嘴而已,待现她的目光有异,两颗眼眸如贼鼠般溜溜直转,他便皱起了眉头,低声道:“缘何,你眼神灼灼?”
萧予绫回神,倒也坦白,答:“王爷形貌昳丽,以至于岭一时失态!”
她的口气恭歉,虽然谈论他的长相,但没有不敬之处,周天行付之一笑便没有再行追问。而是目光悠远的问道:“刚才本王问你可曾有什么特别想要之物,你说想要之物众多。本王不解,若是贪恋如此深,得不到又当如何?人生苦痛中,本王以为,求之不得当居位。”
“王爷过虑了,人之心力有限,。若是能正视想要之物,即便争取后不能得到,也算是无悔了,又何必去想‘该当如何’的事情呢?”
“不去想该当如何吗?可,众人皆看着你,你又当如何?嘲笑者、失望者,皆出现在你的身边,你的眼里,难道都可以置之不理吗?”
“可以!”萧予绫颔,补充道:“岭,曾经读过一游记,其中一句这样说: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其孰能讥之乎?王爷,人之欲 望虽不是游玩爬山,却也有相同之处。在能尽力之时尽力便是,断不能留下遗憾。至于以后,大可坦然面对!所以,岭愚钝,一直以为,对于想要之物,大可放手一搏,而后便不再思念。”
周天行本来只是因为她年纪小,才留下她来纾解郁闷,指望她做个无知的听者而已,不想她竟成了开导者。
他微微怔愣,她的话,言之有理,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子,像个经历了风霜的智者。
但,她的道理,他是不会认同的。他若尽力,便不能失败。
思及此,他又想叹气,心情却已经好了些。这个话题到此作罢,他纵使再郁结,也不至于和一个不甚亲厚的人谈心。事实上,他不和任何人谈心!
他认真的打量她,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道:“看不出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竟然有此见解!得了哪个贤人的教导?”
“我……岭,未得贤人教导,不过是爱读些闲书而已!”
“哦?闲书?刚才你说的游记,本王从未读过,是出至哪个大家之手?”
萧予绫噎住,她一直弄不清楚现在的朝代。这个号称大周的皇朝,并不是她所知道的文王开辟的周朝,也不是武则天创立的周朝。王安石出现没有,她更无从得知,她又怎么敢说是王安石所著。
见她不答话,周天行莞尔一笑,道:“此游记,莫不是出自阿岭的手?本王甚喜欢,你将整篇念与本王听吧!”
“不……不是岭所作!”她慌忙摇头,自己的斤两她自己清楚,若是现在冒认,以后周天行再命她做文章,她只能背一个欺上的大罪。
见她若此,周天行倒也没有再问,只是一双黑眸越加深沉,道:“你书法如何?”
呃?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她还没有机会写字,也不知道这双手对笔墨的熟悉程度如何。
“怎么不说话?”
“岭,久不写字,已经生疏!”这个说法是她认为最适合的,说写得不好难免被人看轻,说写得好又怕不符合事实。
“听刑风说你家道中落……看你出口便是华章,就此荒废真是可惜了!你今后可以勤加练字,若是有长进,本王便让你做本王的执笔郎,如何?”
闻言,萧予绫大喜,这个位置好,执笔便是个秘书!不低,能得到大家的尊重;不高,不会招来嫉妒。
思及此,她起身徐徐一拜,道:“岭,谢王爷提携!”
 
  
 第三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五)
 许是觉得和她说话愉悦,周天行竟然有了精神,道:“现下天色尚早,本王无事,不如你写两个字来给本王看看吧!”
“我……”
“莫慌!本王不过随便看看,也好知道本王的执笔郎何时可以上任!”
闻言,萧予绫不再推辞,走到案前自行磨了墨,摊开乳白宣纸,提笔问道:“王爷要岭写什么?”
“就写你刚才的那句话吧。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其孰能讥之乎?”
萧予绫颔,本来以为会丢脸,不想笔握于手中,竟然可以运用自如。
她微微吃惊,毛笔字很讲究功底,即便从小练习,只要中断月余,便又是手抖无力之状。但,她的手,分明十分熟悉运笔之法。甚至于,她的大脑还没有意识到,提顿有力的字体便跃然纸上。
这个何语,虽然是大家子,可到底落难三年,竟然对于写字没有丝毫生疏。难道说在落难的时候她也还勤加练习吗?如此说来,当真是文人之后,执着得让萧予绫不能理解。
周天行看着那字,也很吃惊,道:“想不到你十一二岁,竟然能写出一手好字!”
周天行一再提及萧予绫只有十一二岁,她也没有澄清,反正这具身体就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她俯退到一旁,让周天行上前拿起桌上的字端详。
他看了一会字,嘶的感叹一声,道:“奇怪了,本王怎么觉得你的这手字十分熟悉呢?是何人教你的?”
萧予绫愣住,这才想起何语的父亲当年是太傅,是他的老师。何语的字大概传承父亲,他当然会觉得熟悉。
现在情况不明,她如何敢承认自己是何语,最起码,得弄清楚周天行寻找何语的原因,再作打算。
她作出微微羞怯的样子,道:“岭,小时候虽然识过字,但家道中落以后,便搬出了京城远离了家族,不曾得老师教诲!”
“那这字……”
“这是岭站于学堂之角,偷偷看先生教习所得!”
萧予绫知道,这是一个尊重贤士的时代,她如此说法,定能让周天行心生怜惜和赏识,也能让他不再深究下去。
周天行看她的眼神,果然变了又变,最后欣慰的颔,甚至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纵使家道中落,可阿岭到底是士族子弟,未曾忘记奋图强,值得世人敬佩!”
萧予绫低眉顺目,道:“王爷谬赞!”
“好!甚好!”周天行见她得到赞誉却面无骄躁之色,心中真的有些喜欢她,一个小孩子,能有此稳重性格,今后倒是可以一用!
他微微停顿,道:“以后,你便做本王的执笔郎吧!”
“谢王爷!”
“嗯!”周天行心情极好,有了处理公事的心思,也有了体恤孩子的想法,道:“你下去吧,刚到府中诸多不适,今天本王便准你休息一天,让管家找个人带你熟悉一下王府和咸阳!”
“是!”
萧予绫退房时,满手是汗,走到院中,风一吹,才现背部一片冰凉,连后背都是汗。
她不禁苦笑,大概是周天行给她的教训太深刻,以至于他即便是和颜悦色的面对她,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她回头看了看书房,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举步正欲前行,却撞到一人,撞得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屁股摔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禁委屈的抬头看向撞到她的元凶。
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确切的说,是早晨就已经来找过周天行的男子,好像是姓郑。
郑明远心情不好,走路低着头想事情,哪知道竟然撞了人,还是一个小少年。他顿觉得愧疚,忙伸手去扶她,道:“对不住,对不住!可曾摔到哪里?”
“没,没有!”知道对方不是有意的,自己也有错,萧予绫连忙爬起来,讪讪笑。
郑明远看见她的脸,微微一怔,道歉的事情也忘了,脱口便道:“是你!”
呃?难道,大家认识?
见萧予绫面带疑惑之色,双眼圆睁看向他,郑明远方觉得自己的话很突兀,忙解释道:“早些时候老夫面见王爷,便已看到了你,你当时站在边上。”
“哦!原来是大人!岭,见过大人!”说着,萧予绫对他拱手一拜。
“免礼,免礼!”他虚扶她一把,凝视她的脸颊,道:“但不知小公子是何地人,老夫可曾见过你?”
“岭,乃是山野小民,如何有机会与大人一见?”
“可……老夫觉得你十分熟悉!”她的眉毛和鼻梁之间,都给他故人的感觉,虽然想不起来是谁,但他可以肯定必然见过她,至少见过她这般长相的人!
“人有相似,在所难免!且,岭长得平庸,时常给人面善之感!”
郑明远显然不能接受她的这番说辞,也不答她的话,径直问道:“你的父亲是……”
“父亲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那你如何到这王府来的?”
“岭,乃是刑风的远房表弟。经刑风举荐,幸得周管家赏识,故而到王爷身边侍候。”
刑风的表弟?那倒是靠得住的人,还有周管家把关,郑明远对她的来路没有半分怀疑。只是,郑明远和刑风家素无往来,怎么会觉得刑风的表弟面善呢?
见郑明远恨不得将她的脸看穿,萧予绫有些不自在,道:“大人是来见王爷的吧,快些进去吧,王爷今天心情不好,大人小心些!”
闻言,郑明远心神一凝,向她微微颔,而后离去。
 
  
 第三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六)
 退出王府主院,萧予绫又是一阵的后怕,那个郑明远莫不是见过何语吧?思及此,她不敢停留,急急的往外走,走到自己的住处,便遇到刚刚巡城回来的刑风。
刑风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见到她,咧嘴一笑,道:“姑……阿岭,你今天没有在王爷跟前侍候吗?”
“王爷许我休息,让我到城中各处熟悉一下。”
“那甚好,今天乃是休沐之曰,我可以陪你四处转转。对了,这是我让人为你添置的衣物,你看看是否合适。”说着,刑风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她。
萧予绫接过,打开一看,是两件蓝衫大袍和两双鞋子。她不由一笑,这个恩公,多次被她算计,却好似有无穷的热心,总是不知疲惫的关怀和付出。
她开始内疚,为自己欺骗和利用了老实人而内疚,为自己还要欺骗和利用老实人而内疚。这样的内疚,令她一时心软,她本是打定了主意利用刑风弄清楚何语的身份,还有周天行四处张榜寻她的目的。
可此时,她觉得应该给这个老实人一些警示。他忠于周天行,要是有一天知道被自己利用了,一定会悔不当初。
她看向他一双虎目,道:“阿风,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忠厚善良?”
“何出此言?”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你如此善良,连我都会欺负你!”
刑风莞尔一笑,看她就像看小孩子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阿岭,你虽是女子不需维护清誉,但现下毕竟着男装。此话不要再说,若是被人听去了,会以为你是鄙野之人。大义大善,乃是行事之道,如何能说人善被人欺?”
萧予绫哭笑不得,大善大义别人是说说而已,哪像他那般身体力行?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嗫嚅道:“你以为人人如此吗?就没有想过,你的仁厚和善良,会让很多人利用?比如说我!”
刑风笑得更加开心,喉头甚至开始滚动,边笑边说:“阿岭天真烂漫,不会利用我的!”
“谁告诉你的?”
“试问,有哪个利用人的人会事先说,我要利用你?”
萧予绫怔住,苦笑一下,真是个大傻瓜!她张嘴,还欲再言,刑风出声道:“好了,阿岭,我们不说笑了。你快将包袱放好,我在院外等你,现下晚市未罢,我们走快些,可以带你去凑凑热闹。”
刑风听不进她‘善意’的警示,她有点咬牙,愤恨不已。转念一想,又眉开眼笑起来。反正,她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他不相信只能怪他自己太笨。
她高高兴兴的放好了东西,又梳了个头,携同刑风出了王府。
咸阳城,据说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繁华之地,就连歌舞升平的京城也无法和它同曰而语。纵使出来得有些晚,集市上面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小商小贩随处可见,更有古老的拍卖商户。
萧予绫不禁有些吃惊,古时候,据她所知皆是重农抑商,因而市集并不繁华,且时间也不长,只是早上两个时辰而已。
没想到,咸阳城中竟然能维持一天的市集而没有清冷之像。
难道说,这个莫名的时空,莫名的大周,已经开始重视商贸活动了?想着,她不禁张嘴问:“阿风,你说,农、工、商,孰轻孰重?”
刑风用看怪物的眼光打量她,理所当然的说:“世人皆知,农乃国之根本,工乃强国之计,商却是低下之举。三者,岂能相提并论?”
如此,这里便还是重农抑商,可为何咸阳城中市集繁华,商户随处可见?许多商家,听口音,便知是从外地涌来。
萧予绫心里一凝,自古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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