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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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交响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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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恰当好处”的停顿点让东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快说啊,要杀要剐痛快一点啊!江春月,你快把我折磨死了!
  春月突然笑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让我那么难堪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你有种!不过……我记得我当时是单膝下跪,单膝下跪的含义……好像还有其他解释吧。”
  话音刚落,东麟立刻脸红了。
  “我宁愿承认我单膝下跪的含义是我说的那个意思,也不会承认是你想要的那个意思。”春月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满脸绯红了起来。
  东麟“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哪个意思?原来春月你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我接受你说的那个意思。”东麟望着春月说道。
  话音刚落,春月方向盘上的手一滑,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树,他急忙打回方向盘,车子才又开回道路:这个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只是不愿承认我向他下跪道歉才会说那番话的啊!白痴!他该不会是误会我了吧?
  (作者无节操插一句:江春月,你这个白痴,你那样说,是个正常人都会误会吧!)
  “你不要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春月立刻辩解起来。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东麟问道。
  春月叹了一口气:算了,越说越糊涂,越描越黑了。
  “随便你怎么想了,我懒得解释。”春月没好气地说道。
  此时,前方逐渐显现学校的大门,而外面的雨也十分厚道地停下了。
  看着终点即将到达,东麟的心十分失落:或许出了这个车门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江总监,感谢你让我做了一次长笛首席,能和您一起同台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这个珍贵的回忆会陪伴着我走下去。”
  伴随着东麟的临别感言,车子停在了校门口的路边。
  而就在车子熄火的那一瞬间,东麟突然凑上前,在春月的额头留下一个吻:“再见,我最爱的人。”
  扑通扑通——
  春月的心突然加速跳动,全身似乎触电般,让他觉得胸口闷得慌。
  当东麟踏出车外,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春月的心再次抽搐起来,他竟然感到十分的不舍得!
  臭小子!还真是不负责任啊!又傻又倔,不仅冲动鲁莽,还偏激极端,一身臭毛病!可是……这副德行还真是跟我一模一样啊!竟然想这么一走了之?没门!
  “嘀——”
  春月按下了车喇叭,前方的东麟被这刺耳的喇叭声叫住了,他回转身看向车内的春月,只见春月从车内走出:“喂,你落下东西了。”
  东麟踱回去,春月将一本乐谱交给他,东麟打开一看,差点被把他吓傻了:“《春之行板》的后四章?!可是,它不是我的东西,所以……”说到这里,东麟才恍然大悟,继而哽咽了:“谢谢!谢谢你!春月。”由于过于激动,东麟甚至脱口而出内心对春月的亲昵称呼。
  春月在听到东麟对他的这个称呼的时候,不禁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真是败给你了,竟然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真的很讨厌执念太深的人,不过你是个例外。明天开始,你就每天来报道吧。”春月摸了摸东麟的头,这才感觉到东麟正在发抖,“喂,你没事吧?”
  东麟缓缓抬起头,泪水在他的眼眶打转:“我真的好喜欢《春之行板》,特别是《天空之桥》,天空之桥,就是虹,我喜欢虹,因为那是雨后天空的颜色。”
  春月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东麟,还有这番可爱的话语,他心中的那扇门顷刻间被开启了……
  春月俯下身,捧起东麟的脸庞,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突然,春月的双唇凑了上去,紧紧贴住了东麟的嘴唇,留下了深深的爱吻:“这才是正确的亲吻方式。”
  这一吻驱散了东麟心中所有的黑暗,心中的那只蝴蝶展开翅膀飞向了雨后的彩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曲 错误的解读

  我总是与人保持距离,因为我天生有种特殊的能力。
  我可以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可以很容易地走进他人的心里。
  但是走进他人的心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我选择离他们远远的。
  此刻,整个练习场因为江城的一个蹙眉而隐隐弥漫开一种紧张和心慌,虽然练习场内开着冷气,平均室温也在20度左右,但在场的帝都爱乐乐团所有乐手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
  只见江城捏了捏眉心,然后开始说话:“今天的合练就到这里,看来《仲夏夜之梦》对大家来说确实比较困难。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既然如此,那么……”
  江城说到这里,停顿了三秒,虽然对江城而言才三秒,但对于所有乐手来说仿佛煎熬了三个小时。
  “那么从庆彦开始,单簧管十二次;王树,钢琴十次;思南,打鼓十一次……”就这样江城开始布置练习任务,这首《仲夏夜之梦》练习曲全长28分钟,将近半个小时,如果乐手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循环练习的话,练习十次差不多需要五个小时,十二次就是六个小时,有的人甚至还被要求练习十五次,即七个半小时,也就是要练到凌晨一点!
  全场五十多号人几乎都被下了练习任务,目前次数最少的是八次,是吹法国管的胡皓,正当他庆幸自己在江城心目中表现还差强人意的时候,江城已经点名点到了刚刚晋升为第二小提琴首席的庄南雀:“南雀,小提琴……五次。”
  话音刚落,大家都齐刷刷看向了南雀,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南雀有些受宠若惊地朝江城点了点头,仿佛在说:谢谢江总监网开一面。
  但是当江城把目光落到南雀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而这个让江城无法立刻做出决定的男人正是帝都爱乐乐团的第一小提琴首席,也是江城的二儿子江夏月。
  只见夏月低着头正自顾自地在看乐谱,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总是这样,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接触,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和过分精致漂亮的脸,可是因为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虽然有许多人喜欢这种冰山美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的喜欢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这些人也就放弃了。久而久之,夏月也就无人问津了,到最后,甚至还被孤立了……
  “夏月……”江城再次开口,“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所以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言毕,夏月站起身,朝父亲鞠了一躬,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而此刻周围的其他乐手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不过夏月根本没有去理会,依旧不慌不忙地整理着小提琴,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嫉妒”吧。
  “哼,还真是明目张胆地袒护啊……”庆彦站在走廊尽头靠窗的地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那当然啊,谁叫老爷子是他老爸啊,你有这样的老爸,你也能享受这种特别待遇啊!”王树吐了一个烟圈,看向庆彦说道。原来两个人在被分派到练习任务之后,实在压抑的不行,就跑出练习场偷偷来抽烟。
  “我倒是想啊,只可惜我不姓江!”庆彦皱了皱眉头。
  “呵呵,你还真抱这种幻想啊……”王树不禁浅笑起来。
  “我对老爷子的崇拜那是日月可鉴,但唯独他□□裸地偏袒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我实在不能接受!我看那庄南雀的小提琴拉得不比他江夏月差啊,可庄南雀只能屈居做第二小提琴首席。”
  “哈哈,你还为庄南雀打抱不平起来?”
  “三天前的小提琴比试,庄南雀和江夏月分数是一样的,但是老爷子就是把第一小提琴首席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庄南雀只能做第二小提琴首席,这口气,我是他,我也咽不下啊!所以我还挺同情他的,更何况,庄南雀这人也不错啊,比起整日里都不正眼看人的江夏月,好太多了!”
  “你前面的话我都认同,但最后一句话我不敢苟同。我觉得那个庄南雀看上去温和,平日里和所有人都能玩得开的样子,但实际上和所有人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这种人可太会做人了!他谁也不得罪,和谁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哼,这就意味着,关键时刻,他谁都会背叛!”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他好像对谁都一样。”庆彦露出回想状。
  “那倒也不是,他对江夏月不是特例嘛。”王树眨巴眼睛,使了一个眼色。
  “怎么说?”
  “和我们一样,讨厌江夏月啊!哈哈!不,不,应该是更加讨厌吧!哈哈!”王树大笑道。
  “哈哈,正解!”庆彦笑着使劲点头,“你说得太对了!”
  而就在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离他们只有两米远的楼梯上,夏月正提着小提琴站在那里,显然他全部听到了,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情绪的起伏,依旧是一张扑克脸。大概驻足听了一分多钟,夏月再次迈开脚步走了下去,静静地离开了练习场……
  次日早晨,夏月准时早早地出现在练习场,通常他总是会第一个到达,因此被其他乐手取了一个绰号,叫“定海神针”。
  “早上好,江夏月。”猝不及防的,背后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夏月回头一看,原来是庄南雀。
  夏月朝南雀点了点头,出于礼貌,机械地回复道:“早上好。”
  但话音刚落,夏月就隐隐感到南雀和往日有些不同:怎么他好像有些驼背?平时看他拉小提琴的时候站得很挺啊……
  “你总是来得这么早,难道就不能迟到一回吗?让人感觉压力好大哦,哈哈。”南雀打趣道。
  夏月有些不好意思:“你每次也都很早啊……”
  “啊?原来你有注意我啊。”南雀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的笑容,“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在看你。”
  这话一出,夏月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索性不再去回答,自顾自地去拿小提琴。
  “那个……我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忙吗?”南雀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什么忙?”夏月拿出小提琴问道。
  “我因为……不太方便弯腰,你能帮我把小提琴拿出来吗?”南雀尴尬地笑道。
  夏月打量了一番南雀:刚才就觉得怪怪的,难道腰受伤了?
  夏月帮南雀拿出小提琴,递给他:“你腰受伤了?”
  南雀接过小提琴:“不是腰,是胸口这里,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早上起来痛得我整个人挺不起来,也弯不下腰,就只能这么微微佝着背。”
  “撞到胸口可大可小,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夏月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担心的模样,“痛得这么厉害,过会儿拉小提琴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啊,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嘻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除了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其他表情呢,呵呵。”南雀紧紧盯着夏月的脸,兴奋地说道。
  夏月立刻低下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内心却有了起伏:这个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哎?你该不会是脸红了吧?”南雀俯身凑上前去看夏月,发现夏月的两颊泛起红晕,“哈,竟然真的脸红了,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不枉我对你……”
  说到这,南雀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失态?明明是嘲笑吧……
  “你果然是讨厌我的吧。”夏月沉默了三秒之后,突然这样说道。
  “讨厌你?”南雀不解,“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因为……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可以做第一小提琴首席吧,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夏月抬起头,用冰冷的眼神直视南雀。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南雀露出一丝失望。
  “难道不是吗?好比昨天,所有人都受到了我父亲的……惩罚,唯独我例外,你不觉得因为我是他儿子的缘故吗?”夏月直截了当地说道。
  南雀无奈地摇摇头:“呵呵,这样的理由,你觉得我会……”
  “早上好,南雀!”南雀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身后某人响亮的招呼打断了,来人正是鼓手思南,只见思南一把钩住南雀:“喂,来这么早?”
  “啊!痛,痛,痛!”南雀连叫三个痛!
  “嗯?怎么了?南雀?叫得这么惨?”思南一脸茫然地望着南雀。
  “快把手拿开,我胸口痛死了!”
  思南立刻照做:“胸口?胸口怎么了?”
  “昨晚不小心被撞了。”南雀一脸惨痛的表情。
  “这么不小心,那还拿得动小提琴吗?”思南担忧道。
  “应该可以吧……”边说着,南雀朝夏月看去,此时的夏月早已在南雀和思南你来我往的对话中退避三舍了,现在离他们远远地,自己专注地拉着小提琴。面对此时此景,南雀的脸上掠过一丝遗憾:
  没说几句话,又躲回安全距离之内去了,要把你拽出那个安全区域可真不是一般的困难啊,江夏月,难道你在你身边布了结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曲 冷漠的看客

  果不出夏月所料,被他说中,南雀根本不能忽略胸口的疼痛而专心拉小提琴,于是几次三番出了差错,以至于最后被江城直接点名:“庄南雀!我昨天对你网开一面,以为你会怀着这份感激而表现得更好,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江城年轻的时候火气极大,和世界上所有音乐总监一样,是不能容忍任何音乐瑕疵的人,因此常常会对乐手火力全开,骂得对方体无完肤。而这暴君的优良基因就很好的遗传给了大儿子江春月,业界都知道这对父子在骂人的领域上都有着杰出成就,是常人望尘莫及的。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江城的脾气开始慢慢收敛,因为骂人十分消耗体力,所以他开始尝试转变风格,说话也和蔼许多,自从夏月出生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用过脏字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的一颦一蹙以及说得每个字每句话都牵动着乐手们异常敏感的神经。他微微一笑,所有人都为之心花怒放,他仅仅是一蹙眉头,所有人又都会立刻紧张到窒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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