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起来：“我跟你说，你在见到我之前千万不能死掉。”
我被她的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我说你还真没有良心，咒我死啊。”
“呜。不是啦。我只是要你什么时候都小心点。嗯。比如说过马路的时候要看清有没有车。你说过以后要跟我一起生活的，所以我不准你死掉。”
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初中的时候我也曾经历过。一个朋友在铁轨旁被急驰而来的列车撞到。我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脸，满身是腥污的血。然后想起刚刚他还是欢笑着跟我说话。生命是无常的。想到这里就停止，我不愿去回忆这样的场面。我说：“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呵。但是我感觉你就像个小孩。坚强得可怕又脆弱得不堪一击。往往小孩就是这样子的。”
“我像小孩？那你呢？”
“我可是你的大姐姐哎。我是有成熟魅力的。”
“呵呵。好好好，我是小孩。可是，等我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你可就老了哦。到时候我可不跟你这个老太婆玩。”
“谁说的，我是永远都不会老的。我会一直都那么年轻漂亮。”
“呵呵……”
“呵呵……”
最后，我还是淋着雨到街边拦了TAXI回家。雨一直在下，而且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雨点开始变得细小和缠绵起来。我坐在TAXI里看窗外的城市，该红的该绿的，光线颜色依然都在。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流出一道道水痕，使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看上去陷在一片迷茫之中。刹时间，支离破碎。
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湿得很狼狈，雨水顺着凌乱的发丝往下滴落。我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烟出来抽。烟有些湿，不过不影响它的味道。我虽然是个经常要抽烟的人，但对烟质的要求从来就不高，生活紧张的时候大多抽的都是贱价烟。在某种程度上说，我抽烟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像比如现在，Pass还没有回来，我又不想看电视，所以只能是傻坐着抽烟。另外拿了手机出来在手里玩弄。把手机盖打开又关上，调手机的背景灯和图像对比度，看那一行我自己输入在屏幕上的会滚动的英文字“Goonwithwind”，随风而逝。我的手机很小，拿在手中也确实像一件玩具。
可惜我并没有随身带着什么可以在必要时权充雨伞的物件，不然即便是像今天这样撞上暴雨，也不至于落得个狼狈样。
记得张小娴说过：“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欢带雨伞，无论是阴天，微雨天，甚至倾盆大雨，十号风球，男人都自命潇洒，可以不带雨伞就尽量不带，惟恐一把雨伞就会令他潇洒不羁的外型大打折扣。”而我却不那么认为。只要是碰到怀疑会有雨的天气，我都会带上把雨伞在身边。男人也是人，淋了雨同样是会着凉感冒的。也许那大部分不喜欢带伞的男人都是因为身边总有照顾自己的人，而我只是一个人，所以要自己照顾自己爱护自己。
一个人在家。和往常一样。抽烟。看碟。到深夜的时候爬到床上去睡觉。Pass一晚上没有回家。
、4。3
我本来是想一觉要睡到非起床不可的时候。但很早文月打来的电话就把我吵醒了。当时我正在做一个好梦。梦见突然有了很多很多的钱。我准备要去环游世界。然后听到熟悉的手机音乐铃声。我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说了一句：“Pass，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一下。”没有人答应。这才想起他根本就没有回来。我自己下了床到裤子的口袋里翻出手机接电话。
文月撒着娇抱怨我那么迟才接她的电话。我告诉她：“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而且今天也不用上早班。你电话打来的时候我都还在梦里呢。再加上我又忘记了手机是放在哪里了。所以还要到处找。”她在电话的另一边嘟哝着：“我只是抱怨了几句嘛。你要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来搪塞啊？我哭哦。”
她哭？我还哭笑不得呢。不明白现在的年轻女子为什么精神都那么好。她是，小鱼是，我想，还有其它的女子也都是这样。而这些年轻而又漂亮的女子在同你翻脸之前都会在你的面前表现得如此可爱。让你会突然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我所熟悉的女孩里面，有两个人是例外，菲和诺。但是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我确实是想念她们的。一直都是。
我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忘记是正在和文月通电话。她在那边说：“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我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说：“没有没有。在听呢。只是有点困。”
她呵呵地笑了一下，说：“今天有空吗？”
“有空的话准备请我到哪里去玩？”我打着呵欠问她。
“嗯。到一个同学的家里去聚聚。打打麻将，吃顿饭。都是以前的同学。你一起来嘛。”
我想到了那时候的中学同学。到现在应该说是基本上都和我没有联系了。中学阶段其实也有过要好些的朋友，像文月就是。只是一旦走进社会，各奔东西，大家在新的新的生活圈了里有重新有了新的朋友。也许是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也许是时间让感情变得淡了。于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聚在一起。久了，怕是连互相的样貌也都逐渐忘记了。
大概又是在想着自己的问题，忘记了回她的话。我听见她很是困惑的声音：“你又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老是突然就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我是想今天还有什么事要做。本来是应该要上班的。实在是不行的话，就只有旷班了。”
她笑：“你以前是常常会旷课。怎么，现在开始旷班了？”
我也笑：“不是啦。哪敢。这样吧。我去单位看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请天假算了。我晚一点给你打电话好吗？”
“嗯。要得。你不要给我睡糊涂了，以为现在是在梦里头哦。”
“不会啦。”
“呵呵。那好。等你电话。”
“嗯。拜拜。”
“拜拜。”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7点钟。离上班还有一个多钟头。这个时间对于标准的上半族来说的确是应该起床的时间了。因为要稍微整理一下屋子，要吃早饭。若是结婚了，有了孩子，或者还要给小孩把早点弄好，再叫他起床，再看着他把早点好完，再送他去幼儿园。但是我不一样，我没有结婚，更没有小孩，而且我一般习惯到单位里报到了以后再溜出去吃早饭。时间长了，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
我真的还想再睡下去。可是这一睡就不知上班的时候能不能起来了。想想还是算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洗漱，然后出门，慢悠悠地像散步那样去上班。我喜欢一路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面孔都早已经彼此熟悉却并不曾相识的人们。我看着他们走路，看着他们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某个人吃完了手里的便当，把餐纸随意地丢在地上，比如某母亲送自己的小孩去上学，一路上絮絮叨叨个没完，再比如一个模样是中学生的年轻人，在地上捡了一张面值好像是10元的人民币，他以极快的速度把钱收进了裤子口袋了。这些就是生活，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却是真实得不能够再真实了。
今天到单位的时间算是比较早。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其他的人都还没有来。也许是很少见我这么早来上班的缘故，几个平时很少和我讲话的打扫卫生的员工很是客气地和我打招呼。我笑着跟他们道了声：“早”，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打开电脑，我习惯性的伸手到裤子口袋里去掏烟，却只摸到一个打火机。我又到Pass的桌子抽屉里去找烟，翻来翻去只找到一个空盒子。
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到外面去买。我在单位门口一个每天都摆来得很早的小摊位上上买了一包白沙烟，5块钱，这是一般的上班族都可以承受的价格。买烟的时候我想起了刚认识Pass时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一次是Pass到我家里睡觉，第二天我们起来得很早去逛街。烟抽完了，于是去买烟。也是在一个小摊位。我们在那里磨磨蹭蹭地选了好久问了好久的价格，最后只买了一包1块钱的古湘烟。一般做小生意的人都比较看重每天的第一个客人，我们这么一来把店老板气得半死。
我在付钱的时候Pass和小鱼来了。Pass在后面拍我的肩膀：“兄弟。怎么来这么早？”我回头，看见他和小鱼站在一起。我说：“彼此彼此，你也不晚。”他裂开嘴笑，从我的手里拿过烟，把塑料纸拆开，抽出两根烟来，一根给我，一根他自己点上，然后很自然地把烟盒放进他的裤兜里。我无语。小鱼在一旁笑。我突然觉得小鱼今天看起来很漂亮，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可爱。真的是个美女。我应该为自己有个漂亮的同事而感到高兴，虽然她现在是我身边最好的朋友的女朋友。我相信任何男子都喜欢看漂亮的女子。我也一样。这仅仅只是因为漂亮的女子看上去让人感觉很舒服，并没有什么其它的。至少在我来说是如此。
我们坐到办公室里聊天。连不怎么出现的老板今天亦是来得很早。他进来的时候我们正笑的一踏糊涂。他走来我们旁边，Pass对他说：“老板，怎么也来那么早啊。”我才知道他站在我的后面。其实，我们老板，能来这里就不是太常见的事情。我也回过头笑笑算是道声早安。他拿了烟出来给我和Pass抽。我和Pass是单位里出了名的烟鬼。他说：“不知道是怎么的。家里的挂钟足足快了一个钟头，害我起来好早。闲着也是无聊，就到单位里来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们这几个从来都是不肯早一分钟来上班的人今天也那么早就来了。”
就这么聊了几句，他也许是不想打扰我们年轻人聊天的兴致，就准备进去他的办公室了。他说：“你们聊。我到我的办公室里去休息会儿。”
我们又继续聊天，直到同事们陆陆续续进了办公室。然后我们网站的经理也精确的踩着最后一分钟走了进来。
我赶紧跑到他面前，先是问好，然后说：“我今天有个远方回来的朋友邀我去聚聚。如果单位里没什么事的话我请天假可以吗？”我想，我或者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请假，但是很长时间以来我似乎又并不习惯说假话。也许是大脑太久都没有好好的运转过了，想要编个什么合适的理由也一下子想不出来。
果然经理没有答应，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站上忙得很。要是在平时你不来也没得什么。可是现在，你总不至于要我去雇一个临时工来干你的活吧。”
他说网站忙倒也是实话，我知道他不是有意为难我。我点头说：“那好吧。我和我的朋友说改个时间。”
他笑了笑。走了。
经理刚走，Pass突然问我：“你有个朋友邀你去聚聚？我怎么就从来都没听说你有个要好的朋友啊？我认识你也够长时间了吧。也没见过哪天要去会哪个朋友啊？”
我说：“不就是文月嘛。你忘记了？”
他笑：“我故意问的。我一猜也就是她。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和她只是以前中学的时候很要好的朋友，你不要老是想到我和她会有什么，好不好？”
他做出邪邪的笑容：“不是吧？那么简单？”
我快无语了，我说：“我懒得和你讲。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拿单位的座机播了文月的电话。
“文月。我是宇。”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话，她就抢着说：“你那么快就请好假了啊？我现在正在去他们家的路上。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今天，今天我可能来不了了。真的很忙。”
“怎么这样啊？开始不是说得好好的嘛。我不管你那么多了，旷班。”
我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应她了。虽然我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算是耍耍小姐脾气。但还是令我结舌。最后我说：“这样吧。下午下班了我给你打电话。行吗？嗯。我请你吃晚饭。”
她嘿嘿地笑：“好的。到时候别又来你要加班哦。”
这算是说到我最担心的事了，最近加班的时候特别多。我还是对她说：“不会的。”
“那好。下午见。”
“嗯。”
、4。4
忙碌的一天总是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当单位的同事们相续离开了大部分之后。我总算编辑完了任务内的最后一份文件。把做出来的东西保存在电脑里。待明天再整理上传。万幸。不要加班。Pass和小鱼已经先走了。关掉手机，我也是匆匆离开办公室。这样可以确保不再接到加班的通知。最近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下班之后，有时候甚至是我都已回到了家，却意外地被经理打来的电话叫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其实我本乐意如此的，因为有加班费可以拿。今天例外，因为有约在先。
我到马路上的公用电话亭给文月打电话。她说：“我今天打牌又输了200块。”我说：“反正是我请你吃晚饭，给你个机会把你今天输的钱从我这里吃回去。”我们约在一家正在打特价的海鲜店吃东西。
这一家餐厅以前在本地是比较有名的。后来由于各大酒店相继开业，便被冷落了。后来引进了海鲜。大约是由于海鲜本身就价格较高，生意也不是很好。最近这家店子的老板突发奇想，全店的海鲜都以特价出售，有些品种的价格甚至还不到进价的一半。这样一来，确实是招揽了很多的客人。
两个人吃饭都是很简单的。点太多的菜会因为吃不完而浪费掉。我们只叫了一斤基围虾，一只糕蟹和两盘小菜。另外还拿了两大杯加冰的榨啤。
这对我来说是一次开心的晚餐。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不紧不慢的。从我们相识的时候聊起。聊以前班上的同学。聊中学时代的事情。然后说到各自在大学里边的事情。久别重逢的朋友呆在一起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说不完的话，要么是无语的尴尬。还好我和文月是属于前者。我们吃完东西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都还正聊在兴头上。于是一起散步。夜晚的时候能和朋友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我们这个城市的边上有一条小河。夏天的晚上这条河边总是很热闹。很多小商贩在这里摆路边摊。卖香烟啤酒的，卖烧烤的，卖冷饮小吃的。一到傍晚就络绎不绝的有人到这里来。也许是为了来乘凉，也许是为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