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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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器纵横-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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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地方也是有进无出。

不提老妇想着,如何等丫头醒转过来安慰,又不知如何陪着她去疯。山崖上的火凤,直等了两个时辰,天完全黑下来,才小心的向崖下爬去。没错,是爬而不是跃,以她的修为,悬崖自然不是难事,可她必须保证自己不被人发现。

第二十八章贩奴车队

直到午夜时分,火凤下到崖底,分辨一下方向,转头向东而去。从道宫所在的山谷一路向南跑了三天,此时再转向东,想来没人能够想到,只要离开此处,终于是逃出来了。摸摸怀中三件道胎,火凤心头一片火热。复仇,总要迈出第一步的,虽说这第一步是如此的艰难危险,可总算是成功了。

干难河,千万丈,水深流急暗礁多。

一团水草,托着全身如面条般,面无血色的任道远,不知飘出多远,直到河面渐宽,速度才放慢了少许。

不得不说,任道远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从崖上落水,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拍断了,居然没有呛水,又被一大团水草托着向下流飘荡。这样的运气,说是万中无一,都是说少了。

不过此时的任道远,那不是一般的糟糕,不仅身上的骨头断了数十处,整张脸都变得面目全非。诸位看官可以想想,从数百丈的高崖落下,脸先着水面,会是什么情况?鼻骨碎掉自不用说,整张脸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说不上是毁容,可效果比毁容还要可怕。

至于身上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一路被火凤拎着,就从未想过他的死活,衣服早就刮成布条了,再经水一浸,比赤身也强不了多少。

河面渐宽,河边的密林退去,河边出现一条不算宽敞的小路,一个长长的车队,在悠扬的马铃声中,不紧不慢的向南方而行。

干难河很险,发源于八荒青州,经广德云州,至百毒蛮州,一路向南而入海。在青州境内,皆是险地,两岸几无人烟。

眼前这条小路,明显不是官路,只能勉强通过一辆马车。马队守卫不少,身着皮甲,手持利器,看上去极为彪悍。马车车厢上蒙着黑布,车里不时的发出阵阵呻吟之声。行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队奴隶商队。

九州岛天地,无论哪一州,都有人作奴隶买卖。奴隶的来源很多,死囚、罪官家属、贼盗、战争中的俘虏,甚至还有骗来的、拐来的、抢来的。反正只要有价值,就有人肯买。有人买,自然也有人会卖。

毕竟九州岛大陆,面积广阔,除中土干州,人口众多之外,其余八州,对人口的需求从未断过。

奴隶的作用自然也不少,世家大户需要奴仆,这还算好的,各处矿场需要劳力,那日子才惨呢,每天都会有奴隶死亡,无论有多少都不够卖的。至于女奴,买家就更多了,最顶级的女人,训练一下,可以卖出天价。差一等的,卖与人为妾,或者送入娼寮。最差的,洗衣煮饭,担水劈柴。

如果再差一等,那就只能作牛作马,和男人们放在一起作苦工,那日子,比矿场上的男人还要惨,不仅作一样的活,被矿场上的监工戏弄,甚至还会被同样是苦工的男性抓去泄火。

总之,只要是人,只要还有口气,总是有价值的。

「头,河里有个人。」站在车顶放风的武士高声叫道。

被称为头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身上的皮甲只护住几个重要部位,其它地方精赤着露着黝黑的皮肤。此时正端坐在一辆敞开的马车上,喝着小酒,大块的吃着肉。这贩运奴隶,自然不是什么好活,路途遥远,一路上风餐露宿,猛兽贼人,什么都能遇到。好在一次贩运,所获颇丰,自然有人愿意提着脑袋去作。

「男的女的,活的死的?」在壮汉眼中,人的分类是不同的,有卖家,有买家,有兄弟,还有货物。

「男的,手指头动过一下,应该还活着。」望风之人武力未必有多高,可这眼力却要极佳。路就在河边,那团水草,距离岸边数丈,自然看得清楚。只是那人被水草缠着,如果不注意,还真看不出草中有人。

壮汉想了数息,笑了起来:「这鬼地方,不是猎户,就是逃犯。叫两个兄弟,捞上来看看,如果是活的,装到笼子里,都是钱呢。」

「是。」从车队里分出几个水性好的,三两下将水草中的任道远从河中捞了上来。

一个精通医术的武士,摸了摸任道远的身体,叱骂道:「真晦气,这家伙定是从崖上掉下来,脸都摔走形了,身上断了至少二十根骨头,居然没死,命还真大。」

壮汉一愣,抬头问道:「看看是什么修为?」敢走这条路贩卖奴隶,自然是胆大包天之辈,却并不等于是傻子,别看他有天阶下品修为,可在很多人眼里,天阶并不算什么。一个男的也卖不了太多的钱,别惹了一身的麻烦。

那手下应了一声,上下仔细摸了片刻,回话道:「头,是个小崽子,二十岁上下,人阶修为,还算不错」

这人毕竟是在晕迷之中,而且全身上下伤得厉害,以他的手段,也无法看出到底是人阶哪一品。何况他也不是很在意是哪一品,二十岁人阶,也就是那回事儿,练的快的,十岁就已经是人阶下品了。

「治得好吗?」听说是人阶,壮汉放心,就算是世家子弟,他也不怕,再走两日,便到了云州,就算是青州的世家子弟又如何?卖了也就卖了,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那汉子自然知道老大问的是什么,以他的手段,只是断骨,有什么治不好的,可治还要看成本的,如果太贵了,还不如他本身的价值,那就直接扔河里溺死算了。

「没问题,用草药就好,一个子都不用花,就是吃的东西有些麻烦。」汉子回道,食物也是钱啊。

「衣服?脸?身上有什么异样?」老大为人谨慎,不会为了一个不太值钱的家伙冒险,自然要问清楚些。

「衣服没了,身上只有一个木头簪子,值两个大子。至于脸……他都没脸了,哈哈哈……」一众武者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就算有麻烦,也没人能认出眼前这小子来。脸没了,身上全是断骨,身形也走了样,就算这小子亲爹亲娘来了,只怕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那好,收进笼子里,让人看着点,这也是钱呢。」老大最后做出决定。至于任道远胸前那吊着的木簪,别说这些收入不菲的贩奴武者,就算是笼中的奴隶,也未必会看到眼中。

原来样式不错的发簪,经过任道远的修改,比普通的手饰还要不如,像是小儿自己雕刻出来的。至于空灵木这种东西,很多府城里的掌眼都认不出来,更不用说这些贩奴的莽汉了。

奴车里条件自然不用说了,车厢倒是很大,只比任家的豪车小一点点。可里面的人太多了,原本只能装五、六个人的车厢内,满满的挤了二十多人。

会医术的汉子,简单的正骨之后,将任道远随便扔进车厢,采了点草药捣碎,混了水,让奴隶为任道远涂遍全身。

奴隶车队继续前行,汉子们依旧说笑,浑不当回事,至于任道远的死活,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奴车里的奴隶们,大多一脸的麻木,如同死人一般。挤在角落里的一位中年男子,看着缩成一团的任道远,叹了口气,挤到身前,抱着他靠在车厢一角,这里算是车中比较好的位置了。

一路前行,那中年汉子不时的给任道远喂些水米,不时的涂上药草化成的水液。虽说简单,这药水倒是真有几分功效,断裂的骨骼,缓慢的恢复着。

车队行十余日,任道远居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却口不能言,全身瘫软,靠着车厢的身体如同生锈了一般。动一动,全身剧痛,睁睁眼,眼皮如山。

任道远不知身在何处,这车厢里人数虽多,却是死气沉沉,一天到晚,除了每次吃饭的时候,会有些声音,平时根本就没人说话。

到了晚上,蒙着黑布的奴车内,伸手不见五指,任道远小心的动了动,手指僵硬,勉强能活动。指间在胸口划过,心中一喜,没想到落到别人手中,空间道器居然没被收走。

轻轻碰触,一个肉眼无法看到的空间被打开,从里面取出两颗丸药,也不管它是干什么用的,直接吞入口中。等了片刻,又从里面取出一点吃食,和着唾液,慢慢咽下。

奴隶的食物自然没有好东西,只要饿不死人就好。通常是些米糠,加上一点盐巴,煮成一锅连牲口都不吃的玩艺。这样的食物,每天也只有一顿,而且数量还不多。这是奴隶车队的手段,只要饿不死就好,有了力气,没准还会想着逃跑。

这样的伙食,对普通人来说,挺一挺还能坚持数月,可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却是致命的。还好当初任道远觉得好玩,在空间道器里存放了不少的食物。空间道器之内,没有时间,存放的东西,只要空间不坏,就不会有变化。

当初从小厨房里装入的食物里,有各种粥,正对任道远的胃口。至于酱肉这类,带有沉重味道的东西,虽说更有营养,可任道远却不敢拿出来食用。

偷偷的吃下东西,补充到营养,任道远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断裂的骨头,已经接上了大半,勉强可以活动一下身子。

第二十九章初入费罗城

「站住……」这一日,车队已经进入广德云州,路口站着两个女子,一老一少,将车队前面的道路挡死。

平日里嘻笑的汉子,眼睛闪着寒光,拎起钢刀,护住车队,带头的壮汉,从车上跳下来,几步跑到车队前,见是两个妇人,先是一阵轻松。可是当他看到那老妇的眼睛之时,全身的肌肉一阵乱颤。

「这位前辈,有何指教。」壮汉身为天阶强者,眼光自然是不差的,一眼就看出,前面的老妇,气势极盛,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可见过此人?」老妇一挥手,那少女拿出一副画像,在壮汉眼前展开,画像上,是一个清秀的年青人,二十岁上下,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

壮汉定睛细看,摇了摇头,挥手向后面说道:「兄弟们,都过来看看,可有谁见过此人?」这壮汉看似鲁莽,其实心细如发,能够跑长途贩运奴隶的,就没有真正的莽汉,否则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身后的几名汉子,修为不算太高,自然看不出这老妇的厉害,可他们相信自家大哥的眼力,依次上前观看,齐齐的摇头,他们可以肯定,从未见过画上之人。

那少女似乎并不满意,指了指后面长长的车队。老妇无奈的点了下头说道:「后面的可是奴车?」老妇虽然从不理会这等龌龊的生意,可并不代表她不懂。

「正是。」壮汉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贩卖奴隶虽然会被人瞧不起,认为有损阴德,可毕竟是正当生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打开笼布,老妇要瞧瞧。」老妇说道。

壮汉脸色不太好看,他身后的兄弟更是一脸的怒气,这贩卖奴隶,自有其规,一路行车,必用黑布蒙上。年纪大的奴隶,到了地方还能打听出身在何方,年纪小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的,这样会更安心的接受命运安排,为奴隶的买家减少麻烦,这就是所谓的行规,不可轻改的。

「打开笼布。」壮汉原本不愿意,可看到那妇人眼中的寒光,他确信,如果自己不按她的话去作,没准手下这百十号人,一个都活不了。这里还是穷山恶水之地,老妇根本就不怕杀人。

十五辆奴车上的黑布被拉开一半,足以让人看到里面所有的奴隶。被压上奴车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样子,衣衫不整那是好的,很多男女,都是全身赤裸的。一路从八荒青州行来,已有月余,二十多人挤在一个车上,如猪狗一般,吃不饱,更不没机会洗漱,一个个乌七麻黑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那老妇和少女,一走一过,大至看了一眼,心情都不太好,特别是那少女,几乎不忍看下去。

看到这两人向奴车走来,任道远全身颤抖,心中激荡,这两人,正是当日想要救自己的人,很可能是任家的星爷老祖,她居然还没有放弃自己。

这段时间以为,任道远的身体好了许多,断骨处也不是很疼了,可偏偏嗓子里肿得如同小馒头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拼命的想伸手,却被身边的好心汉子压住双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兄弟,别激动,这两人只是路过,她们是不会救奴隶的。」

换了平时,这普通的汉子如何能压得住他,可现在,力气本就不足,身上断骨也未全愈,有力也使不出来,偏又出不得声,只能流着眼泪,看向两女,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此时,任道远还不知道,由于脸先触水,整张脸都变了形,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恢复,就算他站到两女面前,人家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至于看着她们流泪挥手,这样的奴隶不在少数,不过是心中一丝期盼,能够被救出去罢了。两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来解救奴隶的,何况人家贩奴,也是拼着身家性命的,除了有些缺德之外,让人根本说不出什么。

两女心中虽然不喜,却不会断人生路。只要有需求,这样的贩奴队,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她们又能救多少人?救下来之后,又如何安排奴隶?

两女脚步不停,直到最后一辆奴车,老妇轻叹一声:「痴儿,走吧。」

「老师,我们向东看看,说不定他去了中土。」少女依然不死心,老妇犹豫片刻,点头说道:「好,就由着你,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干难河,向南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跑到东面中土干州去。丫头这是不肯死心啊,这样也好,就当陪她出去散心,时间长了,她总会死心的。

老妇带着少女,在这方圆数里,早就转遍了,先是商队,后是奴车,甚至连山野间的猎户村落都一一查看,依然没有结果。如今,连少女都已经要放弃了,却又不肯死心,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希望。或许……或许他向东而去……

两个女人离开,运奴队继续向前,壮汉喝止手下的胡乱咒骂,他可是看得出来,那老妇的修为高得吓人,绝对是星阶以上,这样的人,背后骂骂都是不行的,谁知道人家是不是远远的就能听到。

若是人家心情不错,自然不会拿他们这些苦哈哈当回事,如果心中不爽,杀了也就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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