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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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凛然-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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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失和灭门凶案应该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对吧?”

白雪鹭的分析让秦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爷爷虽然失踪得蹊跷,但那是在凶案发生的八年前,凌烟海阁如果想杀人灭口,怎么会等八年之后才动手?那时候秦然以及其他兄妹都已经出生了,难道凌烟海阁想多造杀戮吗?

“白姑娘,贵派的现任掌门是什么时候上任的?”秦然忽然问道。

“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南派掌门天澈和我师父冰瑶是同时上任的,这是我们凌烟海阁的规矩。”

二十多年前?秦然本来猜测他爷爷被带走之后,凌烟海阁暂时放过了秦家,但八年后,新掌门上任后改变了决定,才派人到秦家堡灭口的。然而在得知新掌门是在二十多年前上任的之后,他又排除了这一可能,因为算了算时间,新掌门是在他出生之前就上任了,甚至可能比他爷爷失踪还要早,也就是说灭门凶案发生时并没有新旧掌门的交替,而同一位掌门过了好几年之后才动了杀机的可能性极低。

的确,如果凶手真的是凌烟海阁的人,并且会为了保全门派声誉而不惜杀人灭口,那么在带走秦然爷爷的同时,他们一定会对秦家其他人痛下杀手,以免夜长梦多,泄露了本派丑闻。但既然不是,那么凶手是凌烟海阁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白姑娘,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考虑周全就胡乱猜测,我向你道歉。”

秦然愧疚地低下头,而白雪鹭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秦公子,你失去亲人的悲痛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凌烟海阁赏罚分明,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更不会自私残忍到灭门的地步。我想真凶一定另有他人,雪鹭会帮你一起找出真凶,证明我们凌烟海阁的清白。”

秦然感激地看着白雪鹭,有她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帮手,一定能更快地找出凶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白姑娘,贵派对于私自外逃,甚至结婚成家的弟子,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从剑身上残留着白色剑气这件事来看,秦然的爷爷的确有可能是凌烟海阁的弟子,并且是个修为不低的人,秦然会关心这个,白雪鹭也能理解。

“你说的是背叛师门的重罪,具体责罚要看掌门的决定,轻者终生面壁思过,不得离开凌烟岛,重者……”

白雪鹭没有将继续说下去,秦然明白她的意思,判无期已经算轻的,再重只能是死刑了。

“秦公子,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事已至此,我们都改变不了过去,真相就在那里,你要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想开一点,是生是死,都是天命。”

秦然默默地站起身,走向旁边,背对着白雪鹭伫立了许久。他需要调整一下心态,因为接下来的路还很漫长。

当秦然再次来到白雪鹭面前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白姑娘,谢谢你的宽慰,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白雪鹭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接着问道:“秦公子,此次苏州之行,是不是也跟寻凶有关?”

“白姑娘,实不相瞒,在云啸山庄时,我曾询问过苏州江家的江夫人,她看得出我手中的这把剑是她江家所铸,而江家有一本《兵器谱》,上面记载着每一把极品兵刃的委托人信息,我想,只要能从中找到我这把剑,就能知道是谁以及什么时候定制了这把剑,这样或许能够知道我爷爷的身份,进而将二十年前的恩怨挖出来,看看是谁跟我秦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白雪鹭也觉得有些道理,既然凌烟海阁不是灭门真凶,那么一定有另外的人跟秦家有仇。秦然父亲一代自幼长在秦家堡,又不是江湖人士,不可能惹到如此厉害的仇人,那么凶案的突破口,就只剩秦然的爷爷。或许就是因为秦然的爷爷跟什么人有仇,后来仇家寻到了秦家堡,才将秦家一族残忍杀害。

还有一个问题白雪鹭十分在意,那就是——秦然的爷爷到底是凌烟海阁的什么人?

第148章 等儿的娘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自我疗伤,白雪鹭的脚腕已经消肿,疼痛感也几乎没有,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步跟以前一样灵活自如,似乎已经痊愈了。

“秦公子,我们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你说的那个山村。”

秦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伤势,但白雪鹭非常坚决,秦然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秦然和白雪鹭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之前所说的那个有炊烟的山村。

可是,这里真的是个山村吗?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简直就是一堆废墟!

秦然的表情很是尴尬,两人拼命赶路来到这里,却发现这里跟荒郊野外没什么区别,等于是辜负了白雪鹭的信任。而白雪鹭的脸上也难掩失望,她双腿疲软,脚底肿胀,也许已经磨出了水泡。

见秦然一脸羞愧,白雪鹭柔声安慰道:“秦公子不必自责,反正我们走的方向也没错,迟早要走到这里的。虽然这里是荒凉了些,但好歹可以挡一挡风,比露宿山林好多了。”

秦然感激地笑了笑:“白姑娘,你人真好,从来都没有埋怨过我,要是换做凝儿,恐怕她早就怪罪到我头上了。”

秦然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但是他立刻发觉以叶凝儿的娇惯来衬托白雪鹭的和善并不好,本来他就对叶凝儿心中有愧,现在还在人家背后出言中伤,实在是没良心。

“叶姑娘耿直爽快,喜欢直来直往,这也是性格使然。你应该多记着她的优点,别让她再伤心了。”

白雪鹭似乎也对秦然刚才的话感到不快,板着个脸就朝村里走去。秦然心中大为后悔,只得紧跟上去。

虽然这个山村已经荒废许久,但那道炊烟秦然是不会看错的,也就是说这里仍有可能住着居民。秦然和白雪鹭在村子里仔细搜寻,终于听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两人走进院子,只见一位衣衫破烂、身形伛偻的老妇正在井边打水,她动作吃力,握住井绳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甚至有不慎坠井的危险。

秦然二话不说,施展轻功,三两步就跨过去,他一把抓住井绳,帮老妇人稳住身体,而老妇人则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

老妇人松开井绳,吓得连连后退。这里地处乡野,这位老妇肯定是没见过会武功的人,打水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她旁边,多半以为见到鬼了。

秦然尴尬地挠挠头,他本是好心,却被人当做怪物看待。这时白雪鹭慢慢地走向老妇人,微微点头致歉。

“大娘,您别害怕,我们是路过这里的行人,没有恶意的。”

老妇上下打量了白雪鹭一番,惊恐的脸色逐渐舒展开,不再那么慌张。

“闺女,你生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秦然听完差点晕倒。哎,大娘,咱不能以貌取人啊!您看到白姑娘长得漂亮就说她是好人,但您刚才见到我却怕得要命,难道我长得很恐怖吗?

白雪鹭被老妇称赞了一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把老妇扶到旁边的石凳上休息,然后向秦然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马上走过来站到她旁边。

“大娘,我们今天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想来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秦然恭敬有礼地问道。

“借宿?”老妇望了望自己的两间屋子,面有难色,“我这破房子不挡风不挡雨的,怕会脏了两位客人的身子。”

“不会的不会的,一点都不脏,我们俩都不是挑剔的人,再说这里比露宿野外可好多了。”

白雪鹭也冲老妇点点头,老妇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了两人的借宿请求。

天色渐暗,秦然和白雪鹭帮着老妇收拾了一下房间。小小的院子里只有两个屋子,一个老妇自己住,另一个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屋里遍布尘土,床上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

“这屋以前是我儿子住的,已经八年没打扫了,真是对不住二位了。”

老妇一直心怀歉意,这更让秦然和白雪鹭过意不去。两人来借宿就已经给老妇添麻烦了,怎么受得起人家的歉意?

“大娘,冒昧地问一句,您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废弃的荒村里?您儿子呢?”

老妇神情忧郁地看了秦然一眼,长叹一声道:“前些年边关告急,官府到这里征兵,我儿子还有村里的好些壮丁都被带去打仗了,可是八年过去了,没有一个回来的。村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大家都搬到山东边的镇上去了,但是我想在这里等,也许我的孩子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

七八年都没回来,多半已经战死沙场了吧……

秦然心头凉凉的,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本来生活得就很艰难,儿子还被抓去打仗,留下体弱的老母亲在家里苦苦等待,但等待的结果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母子俩阴阳两隔,甚至连尸首都见不到。

白雪鹭的眼眶红红的,她自幼被冰瑶当做接班人来抚养,根本没感受过母爱,如今看到一位老妇在这荒村中苦等了儿子八年,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也在某个地方这样天天盼着自己回去……

“大娘,您儿子是独子吗?为什么独子还会被征去打仗?”

秦然揉了揉眼角,他知道官府有规定,凡家中独子,可免征兵役。

老妇摇摇头,苦笑着道:“我们这里人丁稀少,根本凑不够壮丁,连十几岁的孩子都被抓去了,谁还管是不是独子呢?”

这帮禽兽不如的狗官!

兵卒不够如何?边关告急又如何?他们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吗?他们会将家中的独子推向兵戎相见、肉搏厮杀的战场吗?有钱人只需要向官府塞点钱就可以高枕无忧,而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抓走,沦为刀下鬼!

秦然紧紧攥着拳头,眼睛开始泛红,牙齿咬得咯吱响。他恨不得冲进衙门,将那些灭绝人性的狗官一剑封喉!

这时,白雪鹭将玉手搭在秦然肩上,一道白光泛起,秦然只觉得浑身一颤,头脑中顿时冷静了许多。

第149章 上床睡吧

一提到伤心事,老妇的脸上顿时忧郁起来,眼里充满了对儿子的思念,但她的眼神迷茫,焦点模糊,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大概不会回来了。

白雪鹭不忍看到老妇如此凄伤,出言安慰道:“大娘,您别伤心,或许您儿子还活着,只不过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这时秦然却抬手挡在白雪鹭面前,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白雪鹭疑惑地看向秦然,后者轻轻摇头,低声解释道:

“让她面对现实吧,这里环境这么差,再等下去我怕她会吃不消。”

既然没有了希望,就不要让人继续抱着幻想,天天活在阴郁之中,那是对等待者的折磨。

“大娘,这里有点银子,您拿着,等明天我们帮您把家搬到附近的镇上,再找个好一点的房子……”

“多谢公子的好意……我年纪大了,用不着住那么好的地方。再说,我还是想在这里等我儿子,万一他回来了,找不到我这个当娘的,会伤心的……咳咳……”

老妇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秦然刚要上前搀扶,却被她婉拒。在两人的注视下,老妇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

望着老妇伛偻的身形,秦然心里揪心般的疼痛。天道不公,世态炎凉,有的人可以快乐富足地度过一生,而有的人只能活在痛苦与折磨之中,有的人则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或许只有死亡,才是对她的一种解脱,那样她就在天堂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秦然深吸一口气,长叹了一声。白雪鹭盯着秦然的背影,这个经历了许多次生生死死的男子,要比她更理解生死的含义。

晚饭时,老妇做了几道小菜,让秦然和白雪鹭过去吃。

“乡野之地,粗茶淡饭,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老妇一脸歉疚,她为秦然盛了一碗米饭,已经一天半没吃顿饱饭的秦然立刻接过,猛吃起来。

“没有啊,很好吃啊!”

看秦然狼吞虎咽的样子,白雪鹭莞尔一笑,她知道秦然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说明自己并不嫌弃这顿饭。

见到秦然吃的正香,老妇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八年来,她一直期盼着自己的儿子像这样,坐在她面前,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然后喊她一声“娘”,但是如今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位明天就将离开的过客,而她儿子的归来,依旧遥遥无期。

“吃慢点,别噎着。”

老妇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秦然,仿佛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子一样。秦然则憨憨地冲老妇笑了笑,这种家的温暖,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感觉到了。

老妇并没有动碗筷,只是一会儿看看秦然,一会儿又盯着白雪鹭,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微笑。

“我看你们小两口年纪都不大,成婚多久了?”

“噗——”

秦然一下子把嘴里的饭全喷了出来,喷得桌上、地上都是米粒。而白雪鹭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红红的,眼神不住地乱飘。

“你这孩子,让你吃慢点,就是不听。”老妇一脸责怪。

“大娘,我跟白姑娘只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秦然赶紧解释道。

“别骗我了,大娘是过来人,你刚才看白姑娘的眼神我都看见了,你以为大娘年纪大,老眼昏花?”

“不是……”

秦然尴尬至极,别看这位老妇人体弱多病,眼神倒是好使得很,连自己刚刚偷瞄了白雪鹭一下都没能逃过她的法眼。

“大娘,您别说了,我们真的不是!”

白雪鹭微微有些愠怒,凌烟海阁门规森严,禁止男女婚配,老妇这样等于在说她违背门规,虽没有当初邱寒菁说得那般不堪入耳,但也是不能令她接受的。

老妇不知道白雪鹭的门派有此门规,没想到这无心之语却令白雪鹭激动至此,故而感到十分抱歉。

“真是对不起,老婆子天天盼着儿子成家立业,找个好媳妇,不料冒犯了姑娘……唉……”

老妇愧疚地站起身来,落寞地走进里屋。而白雪鹭看到对方这般伤怀,也是追悔莫及。

“是我又害大娘伤心了……”白雪鹭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秦然见她心情低落,一定非常自责,但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得默默地收拾了碗筷。

“走吧,让大娘静一静,我们的到来让她想起太多伤心事了。”

白雪鹭点点头,跟着秦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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