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眼- 第137部分

人心不变，世界终究还是那个世界，不会因为油灯变成了电灯，就发生本质的变化。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关于能源的利用。

尽管有着炼金术的传播，很多的炼金阵图被开发出来，可对能量的利用依旧是个大问题，不能持久，转化效率也有限，与之相应的，材料学也好、冶铁水平也好、机械结构等等学科的完善也罢，都不是靠孙道一个人，用几十年时间就能从无到有，完全建立的，这也不符合规律。

所以，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把根基打好、打牢。

“这是修炼方面的问题，如今靠着在潜意识中潜移默化的改变，我的许多学生，还有接受了炼金术的炼金术师、理解了我的主张的一些人，都在被慢慢影响，伊斯坎达和他身边的心腹，也在这个范围之内，我能做的，基本上都做了，大屠杀还会不会发生，就只能看历史和人心的选择了，下面我就该为离开这里做准备了。”

想着想着，他抬手虚抓，就将黑白两人提了起来，跟着一抖，两人身上便渗透出黑白气息，循着某种奇特力量，朝着远方蔓延过去。

下一秒中，孙道借助这种联系，迈开步子，琉璃身躯只是一转，就离开了学院投影，只是他的人虽然离开，可学院的中央，那宛如蜘蛛网一样的纹路，依旧闪烁光辉，并且随着心灵信号的汇聚，隐隐有一道虚影正在形成。

另一边，孙道带着两道身影，直接从历史虚空走出，然后跨越空间，抵达一座祭坛之上，而后由虚化实，落在祭坛之上，伸手一抓，手上黑白之气轮转，打开了一扇看不到的门，走进了一个临时空间。

空间中生死之气来回变化，形成了一个奇特的阴阳鱼图形，在这个图形的中央，却是一团变幻不休的意念光球，无数祈祷的声音从中传出，有神圣和威严的气息散播出来，更有一股杂乱的意念孕育其中。

看着这个光团，孙道眯起眼睛。

“这是凭空造神啊，神灵的意志都快脱胎而出了。”

第四十二章封神！

得到了黑白两人的记忆，孙道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广度，又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看到一件事物，脑子里就有相应的信息浮现出来，让他对此有所了解，可以说，这黑白两人在见识方面，还是颇有建树的，有效的弥补了孙道现在的短板——

几十年的研究，让孙道对以炼金术为表象的数据能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也对人间变迁、政局变化有了一定的感悟，但对数据世界的一些隐秘和势力，尚有不清晰的地方，正好被黑白两人的记忆填补上了。

比如面前这个心灵信号汇聚而成的光团，在黑白两人的世界中，也有相似的情况，而且时间长了，汇聚的心念就会衍生出一尊神灵——这两人并不是权限者，而是来自一方近似****古代的主题世界。

按照那个世界的说法，这种众念蜕变出的意志，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灵，承载万民赦封，是正儿八经的正神。

不过，这种神最初成型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复合意志，是把众多人心中的念头、渴望聚集起来，衍生出的意识体，所以颇为混乱，很容易被人撺掇主体。

“这两个人凭空建立宗教，然后建立一个帝国，整个帝国的民众、奴隶加起来，不下千万之众，在古代这可是一个庞大的人口了，当年****的古典时期，几次人口巅峰，也不过在两千万上下浮动，所以在这样一个人口基数的催动下，短时间内凝聚的信民之念，何等庞大，几十年时间凝聚出一尊神灵雏形，并非不可能的。”

念头落下，孙道一招手，那心念光团就随之而动，直飞过来，被孙道握在手中。

顿时，一股奇特的力量衍生出来，隐隐之间，有一道威严气息呼啸而起，凭着本能要压迫孙道的意志力量，让他屈服。

“果然是神灵之意，混合了众多意识之后，越发趋向于本能，就像是动物一样，遵从于欲｜望，但既然是动物本能，那么也就更明白强弱之别，弱肉强食了！”念头落下，狂暴的数据爆发出来，在全知状态的带领下，以狂暴的姿态碾压过去！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头饿狼刚刚嚎叫，就有一群猛犸象呼啸而来，而更可怕的是，这群猛犸象一个个还冷静的近乎冷酷，分工合作，将那只饿狼包围，释放出狂暴气息，不断的侵袭过去！

顿时，那心念光团便萎靡下去，里面的那道威严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战战兢兢的心灵波动。

“果然如此，这聚合起来的众生之念，就像乌合之众一样，可以轻易压服。”

见那光球被驯服，孙道顺势收拢了自己的意念和数据能，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那书上对群体行为做过描述。

“孤独的个人很清楚，当他一个人的时候，烧杀抢掠都是不行的，哪怕受到种种诱惑和威逼，也会存有底线，可当他成为一个群体的一部分，他就会意识到人数赋予自己的力量，这足以让他将杀人放火的念头释放出来，付诸于行动，进而无所顾忌。”

回忆落下，孙道看着手上已经顺从的光球，摇摇头道：“神灵，确实就是心灵本能的一种表现形式，掌握了这尊神灵雏形，我其实已经掌握了这个墨主教的未来，可惜，我不能将之融合，也不能塑造成化身，否则就要被繁多意志影响，走上神灵的道路，这和我本来的计划不符，哪怕是被神化，也要依托于炼金术这个技术，而不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信仰上面，否则根基不稳，地动山摇，未来是要吃亏的。”

实际上，孙道既然打算离开，就已经有所计划了，

话虽如此，但孙道也不可能放任这个雏形发展下去，更不能交给黑白两人，因为一旦这尊神灵成熟，无疑会对整个世界的历史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影响到孙道未来争夺世界的统治权，所以必须控制在手上。

只是，他以亚德。拉图留下的痕迹是根植于技术与真理上的，这宗教寄托却是神话神灵，两者在本质上矛盾，不可能共存，否则在逻辑上就要崩塌。

孙道的目标，是带领这个世界走向技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不可能反过去强化神灵的权柄。

所以，想了想，孙道一摇手腕，顿时有一个造型奇特的手环浮现出来，跟着一道数据能灌注其中，便有一声惊叫，宛如狼嚎，紧接着光影一闪，一只哈士奇从手环中蹦出来，一落地，就心急火燎的乱窜。

“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分钟，这哈士奇才重新镇定下来，一脸迷茫的打量周围，同时回忆起沉睡前的景象，顿时面色难看。

“不好！你招惹了墨坊之主！还和祂直接硬肛上了！”

很快，这条哈士奇就想起来，它最后时刻是因为两个恐怖意志的碰撞，直接陷入了沉睡，然后在沉睡前，孙道干过的那些好事，一一流过心头，登时什么想法都没了，转身就跑，可跑了几步，又回来了，狗脸上满是惊诧。

“这里是哪？似乎是个封闭的小空间，你躲在这里避难？说起来，你惹了墨坊之主，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惹祸的本事也太厉害了，还有，你这身子怎么了？怎么变成玻璃人了？”

它的嘴巴像是连珠炮一样，倒豆子一样的把一个个问题抛出来，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比刚才的状态好一点，心灵不再被惊恐充斥，也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以及孙道身上的变化了，但眼神游离，依旧不脱惶恐，时刻想着寻找缝隙，逃离出去。

“你先冷静一下。”孙道见状，二话不说就先调动庞大的数据能，更引动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沉淀，呼啸而去，直接落在哈士奇身上，让后者彻底蒙了。

几秒种后，哈士奇狂嚎一声，直接趴到在地上，伸出了舌头，猛烈的喘息着，似乎是虚脱了，看向孙道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惊恐，那逃跑的念头彻底破碎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刚才那是世界之力？你也掌握了一个世界了？成为了世界之主？”它再一次惊疑不定了，但这次却是因为孙道。

随后，它的心底满是幽怨之念：“不就是让我冷静一下么，至于么？这不等于别人慌乱的时候，你一边说让人冷静，一边开车撞上去么？”

“不要想这么多了，详细的情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孙道将手掌摊开，那心灵光球立刻就展现出来，“怎么样，这是一尊将要成型的神灵，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那我就可以将这个神灵雏形交给你，让你炼化成化身，在这个世界称雄。”

“什么？”哈士奇当时就愣住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思路完全跟不上变化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含义。

但紧接着，感受到心灵光团中泄露出来的信息，它又很快清醒过来，等想通了那话中含义，顿时张大了嘴巴：“你说要把这个神灵雏形交给我？让我炼化成化身？这真的假的？别是骗我的吧？这可是封神啊！还是说，你不知道这种神灵雏形的价值？这可是足以成为一个民族、国家，乃至一个主题世界的图腾核心，发展完好的话，直接可以获得世界的控制权，哪怕直接登基世界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着说着，它的声音却逐渐转小，似乎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心里不由有些懊恼：“哎呀，一时激动，把这利害关系都说出去了，万一这个孙道明白了神灵雏形的价值，不愿意给我了，那可怎么办？这不是多事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孙道没有理会哈士奇的小心思，“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变成神权世界，而是以技术为主，所有的神灵力量和宗教思想，都会逐渐衰退，所以我需要你成为神灵，扮演一个自掘坟墓的角色。”

“啥？”哈士奇本来还忐忑不安的听着，心里怀着希冀，可越听越不对味，“怎么个意思？什么叫自掘坟墓呢？”

“很简单，”孙道微微抬眼，“就是你成为神灵之后，会自然而然的掌控一个教派，然后就需要不断的作死，让神灵的威严不断扫地，让人们对神灵越发失望，直至绝望，最终的效果，就是所有人都认为神灵不可靠，只有靠自己、靠技术、靠炼金术。”

“什么？”

哈士奇的眼角不断的跳动，心里的情分、渴望和恐惧全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勃然大怒，但旋即注意到孙道的目光又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得到神灵雏形，还需要忍耐。

只是，这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着：“本犬先忍一忍，简直岂有此理，让我炼化神灵化身，然后让我的神灵配合着作死，自掘坟墓、自断根基，世界上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嘛！不过，我不妨先虚与委蛇，等炼化了化身，天高地远，就能翻身把歌唱，自己做主啦！”

正当它打算忍辱负重之际，孙道又道：“所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会在你的化身中，留几个后门……”

第四十三章扫尾

“你什么意思啊！”

哈士奇终于忍不住说出声来了，哪怕它知道那神灵雏形，还没有落在自己手上，可在孙道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还是忍不住发泄一下了。

孙道则是淡淡看了它一眼，眼中不含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这一个眼神，就让哈士奇悚然一惊，马上低下了头。

“你不想要这个神灵雏形么？”孙道更不解释缘由，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顿时，哈士奇换上笑脸：“想要。”

“好，那就继续说后门的问题，”孙道收回目光，抬起一根手指，凌空划动，转眼就成两枚数模图形，嵌入了那道神灵雏形之内，那神灵雏形本是意念光团的形势，被这两枚数模一冲击，顿时扭曲起来，更震颤着要排斥，可等孙道的意志笼罩过去，这雏形立刻就老实下来，安安静静的让两枚数模融入其中。

这一幕，直看的哈士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它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这尊神灵雏形，已经被你驯服了？被你镇压了本能？”它转而去看孙道，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这……这不对啊，就算只是雏形，但到底是神灵的底子，汇聚了各方的意志残念，混乱而多变，本能强大无比，可以暂时屈服，但不可能被轻易驯服……”

说到这里，哈士奇突然收声，它立刻想起刚才自己被强迫“冷静”的一幕。

“对了，你能调动世界之力，难道真成世界之主了？”

“你口中的世界之力，是什么意思？”孙道将两枚数模嵌入神灵雏形后，又看向哈士奇。

“你不知道？”哈士奇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这么说，你还不是世界之主，如果是世界之主，获得了一个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之力，伴随而来的还有澎湃信息，足以让你明白里面的奥秘。”说着，它似乎是为了扳回一局，挽救刚才因为震惊而一连串失态，微微昂首，做出了高深莫测的动作和表情。

“过去？现在？未来？”孙道听到这里，意识中的计算力与全知状态相合，无数算法被塑造出来，进行着复杂而又庞大的计算，很快就有了结果，“原来是这样，沉淀的历史、活着的生灵、发展的脉络，这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之力，这么说来，完整的世界之力，就是综合这三者的力量了。”

“你这么容易就看穿了？”哈士奇浑身一颤，苦心经营的高手气势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神魂落魄的表情，“那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可以说的还有很多，我还有很多事想要问你，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你先将这个神灵雏形吸收，炼化成化身。”孙道指了指手上光团，“我已经在其中下了禁制，这个神灵雏形的路线已经被我规划好了，拥有极限，一旦突破了那个极限，就会逐步将力量散逸出来。”

说完这些，他再次抬手，凌空虚划，转眼又是几个炼金阵图成型。

“这是？数据模型的雏形？”哈士奇再次瞪大了眼睛，“你已经能凭空创造数据模型了？虽然还缺少一点催化剂，可单纯从结构上来说，这无疑已经是数据模型了。”

“催化剂是什么？”孙道适时询问，但随即皱起眉头，注意到全知状态开始缩减了，“几十年的改进和准备，这全知状态的持续时间从原先的几秒提升到了几分钟，可还是无法长久维持，既然如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