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总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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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总鉴-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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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如此处置凌烟确实很难得,不过要承认这个人情还是不可能,双方依然是水火不容。
阐教自高自大非止一日,封神之后这种自信愈发膨胀,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很难改变。杨戬心里明白得很,这些同门不吃到大亏是不会醒悟的,当初本教中人为了封神大业摒弃了慈悲之心,抛开了一脉相承的情谊,如今天道循环,前辈造下的孽债要由后辈一一偿还了。这是心底的想法,自然不能挑明,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认可。总结这次交锋,己方明显居于劣势,要想办法扭转局面。赤眉军失利无所谓,天兵天将栽了跟头不好向玉帝交待,因此精心准备,三界各路神祗都在关注这次争斗,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眼前的战局固然重要,天庭的事情更让人费心,如果以雷祖为首的截教门人真的辞去天职,天庭岂不成了空架子?重新部署之后杨戬留下决明子一道探讨军情,也是在等候消息。午夜时分哪吒返回,素色云界旗已经到手,同时捎来一封信,乃是紫微大帝给杨戬捎来的。得知宝旗到手杨戬不动声色,让哪吒自顾回去休息,那一封信才是自己最关心的。决明子已经觉察到,知道这封信事关重大。杨戬看罢书信神色缓和了许多,决明子询问:“是不是天庭的事出现转机了?”杨戬点头:“雷祖的主张得到了绝大多数截教门人的支持,本来已经聚集到了通明殿之前,却因为金灵圣母的出现耽搁下来。”决明子长吁一口气:“金灵圣母与雷祖有师徒之谊,她的话一定管用。”杨戬郑重道:“金灵圣母虽然阻止了雷祖的行动,却也不曾让雷祖息了念头,当时雷祖表态,要请示通天教主,如果教主不允自然好说,如果教主认可,那么辞职之举还是要进行。”决明子皱眉道:“通天教主的态度谁能摸得准?”杨戬微微摇头:“目前的关键不是通天教主的态度,而是玉帝的态度。”决明子大惑不解:“天府的事情非我所知,还请真君开解一二。”
杨戬虽然住在下界灌江口,却时刻留心天庭的一举一动,与天界诸神颇有往来,跟雷祖也能说上话,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杨戬的深谋远虑。当下解释:“雷祖这次召集同门的主因就是玉帝厚此薄彼,处事有失公允,相信通天教主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如果玉帝坚持立场,那么通天教主必然会支持雷祖,对于截教而言,有没有天庭无关紧要。”决明子颇为吃惊,事态之严重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杨戬轻叹一声:“我已经请紫微大帝与太白金星一起劝说玉帝,希望能够起到作用,一旦闹起来就不好收拾了。”决明子有些奇怪:“天庭专门为老君修建兜率宫就是为了天宫的平稳,这么大的事老君怎么会没有安排?”杨戬苦笑:“老君法力固然宏大,却无法左右玉帝的思想,如果玉帝不能够妥善处理眼前的矛盾,截教门人用不着争执,只要撒手不管局面就失控了。”决明子点头:“天庭供职的各路神祗中具备各种神通者不是阐教就是截教,说心里话,没有了阐教门人三界依然能够保持平稳。而没有了截教门人,恐怕所有秩序都会被打乱。”杨戬轻叹:“先生之言正合我意,希望玉帝能够明白其中道理,尽快化解矛盾。”决明子是樊崇请来的,当然关心赤眉军的命运,对眼下的交锋提出自己的看法:“目前黄金城的整体实力异乎寻常的强大,四圣进步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们却要时刻留心天庭的举措,这一战必然充满艰辛。”杨戬完全认可这个观点:“不错,这一战休说大获全胜,就算要体面的退兵都很不容易,四圣都已经得到了五行大法,而我方却没有掌握四面宝旗。”决明子有些诧异:“宝旗不是马上就可以聚齐么?”杨戬摇头:“我说的不是宝旗而是人,宝旗到手还需要四位有能力的大仙才能发挥法力,我方显然没有准备好。眼下只能针对对方的弱点善加利用,能不能取胜就不好说了。”
双方经过一夜的休整,清晨时分重新摆开了队伍,准备新一轮的较量。杨戬心思细密,眼光独到,很快发觉沈平渊的神色与昨日大相径庭,眼角眉梢的傲气一扫而空,代之的是谦和谨慎,兢兢业业。本来还指望利用对方的骄傲找出破绽,如今显然行不通了,心里叹息:这个沈平渊确实不好对付。樊崇去西海取旗未能及时赶回,沈平渊自然注意到了,故意提出要与樊崇交手,这是一种试探,杨戬自然明白,不予理睬。岑朋飞马出阵,提出与霍去病对箭。杨戬不由皱起了眉头,黄天化颇为奇怪,询问道:“道兄何必如此?霍去病神射术天下无敌,岑朋不自量力,不死也难免重伤。”决明子解释:“岑朋为人十分谨慎,不会逞血气之勇,既然敢于叫阵必然有所倚仗。”黄天化不以为然:“神射术已经失传,此战必胜。”不等杨戬下令就让霍去病出马。杨戬也不好阻拦,只好小心戒备。霍去病与黄天化的想法一致,如果比试武艺要战胜岑朋并不容易,比试弓箭就有把握了。取出神臂弓,振臂发出一箭。羽箭好似流星一般射出,只见岑朋不慌不忙射出一箭,两枝箭竟然在半空相遇,撞倒了一起,同时落地。两军将士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射法?竟然如此神奇。霍去病大吃一惊,质问道:“你的射法传自何人?”岑朋微笑道:“就是将军的故人。”霍去病咬牙道:“看你学到了几成。”抽出三枝箭同时射出,岑朋依样葫芦,六枝羽箭撞倒了一起,双方数十万大军一片哗然。这时候大家都明白,战场上二人的射术出自同一源流,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黄天化百思不得其解,决明子感叹:“岑朋竟然习得了神射术,这位无敌将军越发不好对付了。”杨戬提出自己的担心:“霍去病性如烈火,岑朋沉稳干练,这样斗下去一定会吃亏。”
七十礼尚往来
正如杨戬所料,霍去病好大喜功,经常置生死于度外,虽然是所向披靡的勇将,却不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帅才。在两军阵前万目所瞩的情况下决不能低头,因此拿出浑身解数与岑朋比试。两人射法变化多端,双方将士看得眼花缭乱。岑朋心里赞叹:霍去病果然了得,如果自己没有学过道术,没有得到祝融神弓的话根本抵挡不住。两员名将抖擞精神对箭,很快到了尾声,因为每人携带的羽箭是有限的,射完一壶就算告一段落。两人拿出全部精力发出了最后一箭,随着一声怪响,霍去病的神臂弓被射断,岑朋的祝融神弓脱手落地。岑朋深吸一口气:“这一阵算我输了。”认输的话从这位无敌将军的口中说出来可是破天荒头一遭。霍去病却不肯承认:“你初学乍练,能与我针锋相对已经很难得了,假以时日,天下第一神射非你莫属。只是你的射术到底得自何人?”岑朋并不隐瞒:“就是汉武帝驾前的飞将军李广。”霍去病脸色一变:“原来是他,看来这段恩怨还没有了结。”黯然退回,岑朋也收回祝融神弓退回本队。这两人的射术出类拔萃,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杨戬久经沙场,对前朝的事情也很了解,看到霍去病的表情不由感叹:“看来我方要失去一员勇将了。”决明子询问:“霍去病并未落败,为何会心灰意冷?”杨戬解释:“此人心气极重,那一件亏心事牢牢压在心头,没人提起还则罢了,一旦被人提起,勾起往事必然会丧失斗志,就是勉强留在军中也无济于事了。”决明子感慨道:“看来这亏心事万万做不得,就算当时占了便宜,早晚要一一偿还。”
这次交锋算是平分秋色,杨戬发出号令,按照部署发动进攻。哪吒舞动火尖枪,率领天兵呐喊冲上前,疾风叟与两个门徒带领猴兵迎上前来,两军很快搅到一起。申步月,申无影两兄弟联手,利用高妙剑术与天将争斗,猴兵团结一心,大战天兵。疾风叟与哪吒交手,二人各显神通,难解难分。沈平渊隐隐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对方似乎准备了退路,没有认真厮杀,这不是天兵的风格。正在狐疑中哪吒取出了九龙神火罩,随着一声号令,天兵四散退开,九龙神火罩变得奇大无比,将万余猴兵罩在其中。沈平渊吃了一惊,没想到九龙神火罩会有如此威力。原来哪吒上升天府以后知道自己修为不足,抽出时间向各路仙家求教,经过不懈的努力,法力得以大幅度提升。九龙神火罩的威力远非昔日可比,对走兽更有特殊的效果,一旦陷身其中很难脱身。事出突然,疾风叟猝不及防,照应不到全军,致使万余猴兵陷身。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疾风叟马上施展炼神归元大法,可是哪吒取出素色云界旗,紫雾氤氲,将疾风叟挡住。要依着哪吒,就把这些猴兵彻底毁掉。因为杨戬早有安排,所以不曾下手。杨戬来到阵前朗声道:“贵方将我教门人凌烟安然送回,今日就拿这些猴兵作为答谢,今后两不相欠。”沈平渊马上答应:“一言为定。”哪吒收回法宝悻悻归队,心里有些不服气。疾风叟召集猴兵退回,感慨道:“如果处死凌烟或者百般羞辱,我这些猴兵今日就难逃一劫了。”沈平渊点头:“这个杨戬确实是个人物,如此处事可以振奋军心,提高威望。”
九龙神火罩的威力超乎了沈平渊的想象,没想到这件法宝对己方有如此大的威胁。素色云界旗的出现足以证明,对方已经着手对付五行大法了,樊崇没有出现八成是到西海取青莲宝色旗去了。看来师父的训斥来得很及时,如果自己依然沾沾自喜,对眼前的成就感到满足的话,吃亏的日子就不远了。既然对方还没有得到青莲宝色旗,对于五行大法的防御一定会有漏洞,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占一些便宜。想到这里沈平渊让大家退后,四圣一起出阵。杨戬心里叫苦,这个沈平渊当真是无孔不入,看到素色云界旗就猜出了己方的意图,四圣一起出阵必然是要施展五行大法。眼下己方没有反击的手段,只能做好防御。沈平渊首先发出了紫电青霜,紫色闪电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利刃铺天盖地,防不胜防。杨戬马上传令,太虚真人展开离地焰光旗,效果很不理想,紫色闪电被阻挡,利刃却穿过了屏障。决明子脑筋一转,计上心头,脱口道:“对付五行大法不能针锋相对,要反其道行之。”杨戬一皱眉:“此话何解?”决明子胸有成竹:“紫电青霜属金,我们不能用离地焰光旗,而应该用杏黄旗。”杨戬还是不明白:“五行生克我自然明白,不过杏黄旗不是曾经被紫电青霜突破过么?”决明子摇头:“首先我的修为不足,也不明白其中道理,杏黄旗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杨戬点头:“原来如此。”事不宜迟,决明子马上将杏黄旗交给杨戬,眼前只有此人能完全控制杏黄旗。杨戬知道军情紧急,接过杏黄旗之后定了定神,用本身的真元触发杏黄旗的灵机,展开之后一股厚重的紫气出现,其中隐隐有万朵金莲花,将紫电青霜完全阻挡住。
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在意料之中,沈平渊丝毫没有意外,师父的话很清楚,自己在进步对方也没闲着,阐教以正统自居一定有所倚仗,道术必然有高妙之处。紫电青霜受阻,南山老翁随即施展水箭冰刀大法,因为青莲宝色旗还没有到手,抵挡这门大法没有很有效的手段,只能依靠九龙神火罩,同时让樊崇五个门人召唤天狼,抵消水箭冰刀的强大威力。木棉圣母放出木母神光,这门法术只有离地焰光旗能够抵挡,因此太虚真人展开宝旗,果然很有效果。疾风叟施展炼神归元大法,哪吒取出素色云界旗,一面控制九龙神火罩,一面阻挡疾风叟的进攻。双方各显神通,胶着在一起。沈平渊很快发觉对方的弱点,数件宝物都是独立的,形不成有效的配合,因此马上改变策略,发出号令,四圣头顶现出教祖所传头冠,随即有四道神光冲起,汇聚到一起组成五彩祥光。随着祥光的出现,四圣施展的大法出现了变化,竟然连成了一片,将杨戬麾下的精兵完全笼罩在其中,好似天罗地网一般。各路将士颇为震惊,己方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想到对方的法术也有这样的作用,进退无门,只能被动挨打。杨戬马上意识到不妙,四圣可以联起手来己方却不行,阐教等级森严,同门之间来往也要处处小心,彼此几乎没什么感情,就算联手拒敌也无法作到配合无间。沈平渊的策略十分成功,四圣联手之后威力增加不少,很快就在对方的防御屏障中找到了破绽,首先是疾风叟渗透了进去,紧接着木母神光形成的小箭穿透障碍,直奔天庭照妖镜。这时候木棉圣母的木母神光还没有大成,照妖镜又是天庭重宝,毁掉是不可能的。虽然如此,小箭的威力也不可小视。撞倒照妖镜之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附近的将士被震得东倒西歪,六神无主。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对将士们的心理却造成很大冲击,对战局的看法发生了转变。
策略成功,沈平渊再添一把火,转移角度,紫电青霜从另一个方向取得突破,南山老翁发出的冰锥也取得了进展。杨戬深知,眼下己方还没有能力抵挡这四门大法,当机立断,传出了退却的命令。决明子与蔷薇仙子利用乐声争取时间,全军有秩序后退,由黄天化麾下精兵断后,安全回到大营。沈平渊见对方退却,目的已经达到,传令收兵,大军退回黄金城。探讨军情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这个决定,既然占到了上风就应该乘胜追击,不能给对手留下喘息的机会。沈平渊向大家解释:“天兵天将都有强烈的自尊心,将下界生灵视为草芥。如果我们发动全面进攻,这些天兵天将为了维护颜面多半会同仇敌忾,舍命厮杀,那时候胜负就很难讲了。”木棉圣母赞道:“师弟道术进步不少,谋略也水涨船高。”沈平渊感叹:“多亏师父当头棒喝,我的头脑清晰了许多,两军交锋最为凶险,一念之差就会导致无数生灵丧命,谨慎些没有坏处。我们的策略就是稳扎稳打,首先确保根本,然后想方设法与对方周旋,双方起点不同,天兵天将没有拿下洛阳就算输了。不要奢望将眼前的对手彻底消灭,要作好长远的打算,在提升己方实力的同时逐步削弱对方的力量,打击天兵天将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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