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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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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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林永已经烤成了一堆焦炭,整个人佝偻蜷缩像是黑黑的木头。那鼓着大肚子的干尸,从管道上滑落进深渊,手还一直紧紧握着林永的脚踝,带着他一起掉了下去。

  随着他们消失在深渊里,管道的热水也停了,温度开始下降,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们好半天才从那种情境里缓过来,我这脑子到现在还嗡嗡响,看着空空荡荡的管道,像是做了一场恐怖离奇的噩梦。

  我还是不相信林永就这么活活被烤死了。我喉头不停窜动,衣服被冷汗浸透。

  我们幸存的这些人互相看看,一个个脸色都惨白如纸,大家心灵的激荡和震撼不亚于当初经历谭局长的惨死。我感觉我们队伍每遭受一个人死去,大家都会有一些改变,活下来的人要么变善了,要么变得大恶。

  宁哥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步履蹒跚走进走廊深处。

  我们也都离开了这里。我最后看了一眼横渡在黑雾上这条普普通通的管道,谁会想到刚才有一个人就死在这上面。

  我拉住卢雯,低声问:“你刚才听没听到……”我本来想问她听没听到有奇怪女人说话的声音,卢雯却紧紧捂住自己耳朵,摇着头说:“刘洋,我求求你了,你别提刚才的事情好吗,我不敢想,一想就要吐。求求你别说了。”

  我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时,我的手被拉住,低头一看是哑巴女孩。哑巴女孩睁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我。我看

第二十二章偶吧

  粉强根本就没反应,站在那里都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卢雯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推开了粉强。管道口对着卢雯的脸,她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里面涌出的白色蒸汽正喷在她的脸上,卢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管道里又有水响,冒出的气体越来越多,周围温度也变得很高,滚滚热浪袭来。我们都感觉到了危险,这里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不会发生爆炸吧?我佝着腰跑到卢雯身前,拉住她:“你没事吧,快走!”

  卢雯躺在地上,不住地惨嚎,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宁哥和粉强头都不回往前狂奔,宁哥还算有点义气,边跑边喊:“刘洋,甭几把管她了,赶紧跑吧。”

  我招呼哑巴女孩过来,我们一起把卢雯搀扶起来。卢雯不住抽着冷气,声音撕心裂肺,就是一个劲地喊疼。

  通道里冒出来的白色蒸汽越来越多,像是起了一层大雾,烟雾弥漫,热气翻涌,我架着卢雯,全身热汗淋漓。哑巴女孩非常懂事,也帮我扶着她,我们三人步履蹒跚在满是热气的走廊里奔跑。

  等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条垂直通向地面的铁梯子。宁哥和粉强已经爬了上去,我在下面喊:“你们帮帮忙啊。”

  宁哥从上面探头出来,皱着眉说:“刘洋,我早告诉你不要带这么个累赘,就让她死在里面得了。我事先声明啊,我是不管,谁救谁负责,你不是有能耐充英雄吗,你自己玩吧。”

  宁哥这么说倒也罢了,粉强居然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我急得在下面跳脚骂,宁哥慢悠悠说:“下面快爆炸了吧?你慢慢骂,我们休息好了就先走一步。”

  我一看,实在指望不上他们两个,就做手势给哑巴女孩看。她先爬上去拽着卢雯的手,我在最下面扛着卢雯的屁股,我们三个人就像爬虫一样顺着铁梯慢慢向上挪动。

  卢雯紧紧闭着眼,整张脸烫得全都皱在一起,通红通红一大片。她本来就丑,此时看来更为可怖。她还算有些理智,一边喊疼,一边伸手去摸索铁梯,我们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下面爬上来。

  粉强和宁哥正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宁哥叼着烟,粉强还是那么冷酷,没有表情。

  “呦嗬,”宁哥说:“这娘们那么沉,还真让你们给鼓捣上来了。”

  我没理他,这就是个畜生。

  我把卢雯搀到一边坐下,卢雯不敢摸自己的脸,一摸就疼。她颤巍巍地说:“刘洋,天黑了吗?”

  我心里阴沉得厉害,卢雯现在无法照镜子,如果她能照的话,肯定会把镜子给砸了。此时她烧烂的脸部就不必说了,最关键的是双眼已经烧成了两团破棉絮,所有的肉都紧紧皱在一起,根本无法睁开,也就是说,她瞎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说道:“天黑了。”

  卢雯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偶吧没事吧?”

  我看着她这幅惨样,嘴唇有些颤抖。在这个时候,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自己的偶像。我看了看不远处表情冷漠的粉强,深吸一口气说:“他没事,好得很。”

  卢雯烧成烂肉的脸上嘴角一咧,露出白花花的牙床,她笑了:“偶吧没事就好……偶吧没事就好。”

  我再也忍不住,走到粉强身边,低声喝道:“你能不能过去安慰一下她?”

  粉强看了一眼,没搭理。

  宁哥不耐烦:“磨磨唧唧什么,安慰个屁,她自找的。大明星,听哥的,不用惯这个毛病,咱就不过去。”

  我身上一股火炸了,指着宁哥骂:“你闭嘴!”

  宁哥顿时瞪圆了眼,站起来就给我个大嘴巴:“草,跟谁说话呢,有没有点家教?”

  宁哥这人身上还真有点江湖匪气,一瞪眼珠子相当吓人,我捂着脸不说话了。

  粉强坐在那里,冷冷地说:“我没让她这么干,她自己做的,和我没关系。”

  他的态度高傲冷酷,懒洋洋说着儒雅的闽南话,像唱歌一样好听。

  卢雯似乎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害羞地说:“刘洋,你别和偶吧吵架,我不高兴啦。只要偶吧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心里一股气顿时泄了,觉得自己就是扯淡。捂着火辣辣的脸坐到卢雯身边,卢雯居然还在笑:“刘洋,我上学的时候谁都看不起我。我上课坐在最后一排,天天在书桌下面用手机上网,查偶吧的信息。我可喜欢偶吧了,一天不看就觉得活着没意思,没意思。”

  她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刘洋,我看不见,是不是眼睛瞎了?”

  我不忍再去看她,什么也没说。

  休息了一会儿,宁哥招呼粉强站起来,两个人大大咧咧往前走。我和哑巴女孩搀起卢雯,跟在后面。

  宁哥冷嘲热讽:“刚才不是挺有志气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又跟我们走了,有本事自己找路去,煞笔。”

  我忍着气,低着头,胸膛里又快炸了。

  走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一幢古式庙宇,十分败落,油漆都掉了,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在庙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宁哥和粉强蹲在小溪旁,用手捧着凉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宁哥大叫:“爽啊,爽啊。”

  我拉着卢雯也到了岸边,卢雯伸出手慢慢摸到了水,她正要撩水洗脸让我给制止住了,我没有治疗烫伤的经验,下意识觉得不能用水这么洗,很容易感染。

  宁哥和粉强洗了脸,走进庙里,我们跟在后面。

  这座庙外面看规模不大,走进去才发现另有天地。从正门进去,是大大的正殿,神龛上空空的,没有供奉什么神像。供桌蒙了一层灰尘,房梁上结着蜘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我们看到在墙角放着一尊残缺的石像,大概半米来高,形象是个行脚的僧人。石像做的非常逼真,僧人拿着禅杖似乎正在赶路,脑袋没了半拉,周身蒙尘,更有一种古朴的沧桑感。

  我们几个人各找地方坐下,气氛有些尴尬,谁和谁也不说话。

  卢雯半靠在一根殿柱上,嘴里喃喃喊着:偶吧,偶吧。粉强十分厌恶,调过脸看别处。我感觉卢雯的状态不对劲,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的心像落进了深水,一个劲往下沉。卢雯还是感染了,她发烧了。这荒郊野外的,受这么重的伤,得不到及时医治肯定会死人的。

  我想了想,咬着牙走到宁哥身前:“宁哥,卢雯发烧了。”

  宁哥眯缝着眼睡觉,看都不看我。

  我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就去看粉强。粉强倒是没有装睡,而是压根就不理我。他看我们的眼神很轻蔑,好像我们全是傻叉,根本没资格和他对话。

  我叹了口气,坐回卢雯身边。卢雯躺在那里不住地呻吟,嘴唇都干裂了,这个难受劲看得让人心酸。我在庙里走了一圈,捡了个破碗,来到外面小溪旁,洗干净之后打了点水回来。扶着卢雯坐直,慢慢往她嘴里倒了点水。

  卢雯轻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谢谢你偶吧。”

  我咯噔一下,急忙说:“我不是你的偶吧。”

  “你是的,就是。浩强偶吧,我的好老公。”

第二十三章我未生时谁是我

  我被他这股气势吓蒙了。谁也不是散打黑带,普通老百姓打仗凭的可不就是一股猛劲嘛,谁猛谁不要命谁就能占上峰。宁哥此时双眼血红,扮相彪悍,我这一瞬间就痿了,多少有点为刚才冲动后悔,现在骑虎难下。

  我没勇气和他面对面死杠,只好在庙殿上围着柱子和他转圈。宁哥抓不到我,恼怒异常,气得头顶冒白烟,他是抓着什么就扔什么,对着我猛打。跑了两圈,他气喘吁吁。这人是江湖大哥,平常肯定不事劳作,体能差劲,尤其刚才还射过一管,现在更是跟病猫一样。我看他累得那熊样,顿时停下来,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探头出去:“来啊,来啊,打不着。”

  宁哥把手里的桌子腿朝我扔过来,我一躲,摔在地上。宁哥没有追我,阴着脸走回大殿中间,一把揪住卢雯的头发,在地上拖。

  我一下急了,忘了这茬,宁哥这是攻人之必救,他让我自己乖乖出来。

  卢雯疼得挣扎:“轻点,轻点。”

  宁哥骂道:“我是你的偶吧,偶吧让你做事你就乖乖听着。”

  宁哥半拽半拖,把卢雯拽到墙角。我紧紧盯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宁哥飞起一脚踹在那尊蒙尘的行脚僧人上,石像应声倒地,“啪”一声摔个粉碎,灰尘飞起,满地碎片。

  宁哥从地上捡起一个带着锐角的石头碎片,把尖端对准卢雯手腕的动脉就要割下去。我实在忍不住,从柱子后面绕出来,大吼一声:“住手!”

  宁哥松开卢雯的头发,卢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胸口微微起伏,还有些呼吸。

  宁哥一只脚踩着卢雯的头,一手拿着锐利的石头,眯缝着眼看我。

  我快步走了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死。”

  他这个“死”字尾音还没说完,我一个前纵跳过去,把他扑倒在地。现在这种局势我还是很清楚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中间道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这么拼了。

  我们摔在地上,突然我看到宁哥的胳膊洇出一大片血迹,原来地上这么多石头碎片,茬子很多,他的胳膊被一块石头插出了血。

  宁哥暴狂,手里抓住石头碎片猛击我的太阳穴。我狠狠把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这时候就是搏命,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宁哥脖子上的绵软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征服和杀戮的**,看着他有些发紫的脸庞,我根本停不下来,心想老子就杀人了,杀人也挺有意思。

  宁哥被我掐得非常难受,在地上拼命挣扎。庙里本来就脏,此时更是搅的灰尘四起。我眯缝着眼什么也不管了,就一个念头,杀了他!

  就在这时,忽然我后背挨了重重一击。这宁哥真行,可能也是逼急眼了,他的腿竟然伸展到一个极为困难诡异的角度,从后面用膝盖顶了我一下。

  这一下不算太重,但也把我从他身上顶了下去。宁哥躺在地上,没有马上爬起来,大口喘着气,手里的石头也掉落了。那石头碎片正落在我的眼前,我看到石头上写着两个字“善信”。

  可能“善信”是这尊石像僧人的法号。还没来得及多想,宁哥已经站起来,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朝我打过来,我爬起来就跑。大殿里,粉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一幕,谁死谁活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就当看戏了。

  我一激灵,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这粉强一旦插手,肯定帮着宁哥。两人对付我一个,那不跟玩一样。我要落宁哥手里,他能活活折磨死我。

  也是情急之中,根本容不得细细考虑,我下意识就往后殿跑。宁哥撒开脚丫子,就追了过来。

  没想到这处庙宇修建的规模如此之大,前后一共三重大殿,我们从前殿一前一后跑到了第二层深殿。

  两殿相隔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庭院,有回廊有月亮门,满地生着杂草,非常荒凉。我顺着回廊七扭八扭把宁哥甩开,很快来到第二重大殿前。

  大殿门口是两扇红色的木头大门,此时紧紧关闭。月色惨淡,我抬起头,看到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头匾额,上面隐隐写着一句话。我没来得及细看,一把推开了殿门。

  还好,殿门没有上锁,应声而开。里面漆黑一团,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到殿里隐隐有很多人影,或坐或站。我吓了一跳,揉揉眼仔细看,这些人影一动不动,似乎是雕塑。

  我心头涌起很异样的感觉,再次抬起头,重新去看大殿上的匾额。这次看清了,匾额上用很漂亮的隶书写着几个黑字:我未生时谁是我。

  宁哥这时嚎叫着跑了过来。我赶紧钻进大殿,先避其锋芒再说。

  走进去我才看得仔细,大殿的格局有点像古代的厅堂。主位放着太师椅,左右两列放着一排檀木客椅,椅子和椅子中间由茶桌相隔,上面还似模似样放着茶碗。屋子里还陈着几列红木的古董架子,只是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有横幅有竖幅,只是年代久远,蒙着厚厚的灰尘,也看不太真切。

  屋子里果然有很多人物雕像,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人,他们神态各异,甚至身上的服饰都不一样。有员外服,有清朝官服,有山民麻衣,甚至还有个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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