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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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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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霸王硬上弓

望着岳少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严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欣慰的望了他一眼,摸着胡须道:“你若真有了进取之心的话,凭你的才学和黄先生对你的看重,如烟许配于你倒也不算委屈她。”

说罢之后,话锋一转,又道:“如烟虽是一介女子,但从学习琴棋书画,许配于你绝对不会亏了你,如果你敢负了她,即便是有黄先生保你,我也定不饶你,你可记下了?”

柳宗严已然是一副老泰山训姑爷的架势了,面色威严,不苟言笑,那第一次见面时的随和儒雅气息消失的一点不剩了。柳如烟把父亲的话听在了耳中,脸色微红,却也不敢说话。

岳少安急忙答应道:“那是!那是!为了您这几句话,我再敬您一杯!”随着话音,杯举过胸,然后一饮而尽。

柳宗严也将杯中的酒缓缓倒入口中咽下,摸了摸胡须,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岳少安几杯酒下肚,话便更多了起来,东拉西扯,说个没完,也喝个没完。柳如烟几次想要制止他,怕他耽误了朱重一的事情,却又无法说出口。

他们两个其实并不算熟络,前后也只见过两次面,虽然两人有了婚约,感觉上有些不一样了,但对于柳如烟来说,那婚约也只是个婚约罢了,和感情却是不相干的,此时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的。

岳少安此时的脸色已经红过了关公,行为也开始接近了济公,说话开始口齿不清,颠三倒四起来。

只见他手中捧着一满满一杯酒晃晃悠悠的行到柳宗严面前后,将手往桌子上一拍道:“岳父大人,来喝!”

柳宗严皱了皱眉,面露不快道:“依然饮了不少了,今日便就此吧,不要再饮了。”

“哎——”岳少安摆了摆手道:“不行,还没喝的尽兴呢,怎么就不喝了。”

说罢,将手猛的搭在了柳宗严的肩膀上,将手中已经洒落只剩半杯的酒一口喝干后,笑着言道:“你、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是岳父大人啊,咱哥俩儿个谁跟谁呀?你怎么能不喝了呢?是不是看不起小弟?来小弟再敬你一杯……”

柳宗严听在耳中,猛的愣住了,这是什么辈份?岳父?哥俩儿?小弟?不细想还好,此间越是细想越发生气,随即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朝着门口拂袖而去了。

门口处一个黑色的人影看着柳宗严要出来,急忙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黑暗处,这一切全都落入了岳少安斜望着的双眼中。

“岳——少——安——”柳如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愤愤而道。

岳少安没有说话,而是依旧眯着双眼左右摇晃着,朝门口走去,来到门口后,却见已经空空荡荡,柳宗严已经下楼出了。

他急忙关好了房门,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柳如烟吓了一跳,双手猛的护在了胸前,眼中露出惊吓装道:“岳少安,你要做什么?”

“嘿嘿……你都快做我娘子了,你说我要做出……”岳少安笑的极度淫贱道。

“啊——”柳如烟轻叫了一声道:“岳少安你不能……”

“嘿嘿,不能什么?”岳少安喷着酒气,缓缓的靠了过来。

柳如烟吓的小脸发白,一双小手紧握着衣襟,猛地一闭眼大喊道:“爹——”

但刚喊出一个字,便觉的小嘴骤然一紧,被人强行捂住了。

“开玩笑的!别喊——别喊——”岳少安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捂着她的嘴道。

柳如烟大吃一惊,当下却也不顾耳中传来岳少安的声音是在说些什么,朝着他的手便是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啊——”岳少安痛叫了一声急忙后退道:“你这丫头,怎么咬人呢?属狗的不成?”

“岳少安你过分——”柳如烟双眸含泪终于喊出了声。

岳少安一看这情形,猛地跑到她身边,霍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我已经被人盯上了,今日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你把这信带在身上,回去之后一看便知道。”

柳如烟此时已经吓的小脸煞白,下意识的将信接了过来,却没了动静。

岳少安一看,便急了,猛然将信夺了过来,一把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将信往里一塞,道:“千万别丢了。”

“啊,爹爹——救命啊——”柳如烟此时只感觉他那对魔抓揪衣服的时候,捏的自己的酥胸生疼,那白皙的嫩肉估计都留下他的抓印了。

如遇其他事情,她断然不会如此慌张,但一个未出闺阁的少女猛然间碰到这种事,估计换了是谁也冷静不下来,她心中此时即恼怒又害怕的要命,泪水直流,只想着狂喊救命,却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了,柳宗严面色铁青的站立在了门口,望着衣衫微带凌乱的女儿,直气的胡子都倒竖了起来:“岳少安,你、你——”

眼见一个冰霜美人愣是被吓成了这样,岳少安傻傻一笑,打了个酒嗝对着柳宗严笑了笑道:“兄台你回来了,来我们再喝一杯……”

看着岳少安这副模样,柳宗严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后,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猛的一挥袖子拉着女儿道:“我们走——”

说罢,扬长而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岳少安摇了摇头,收拾了一下衣裳,斜睨着门外一黑暗的角落一眼,只见又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而逝,才苏了口起喊道:“小二,结账!”再看那神态却是清醒无比,没了半点酒态。

小二止不住好奇之心,磕磕巴巴的问道:“公子,刚才,那是?”

“哦,没什么,那是我的内人,我多喝了几杯,她又惹了我生气,见我要执行家法,她父亲怕在这里不好看,便带着她先回家中去了。”岳少安淡淡的道,如同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啊——”小二圆睁双眼,对岳少安又是佩服又是羡慕,忍不住竖起拇指道:“公子好手段,美的和画似的娘子却也不宠着,真是男人的楷模。”

“没什么——哈哈——过奖!过奖——”岳少安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结了账,哈哈笑着,在小二崇拜的目光下,腰杆挺的笔直而去了。

行在路上,岳少安却再没有了刚才的豪气,愁眉苦脸凝眉沉思着。唉,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别坏了事才好,万一帮朱重一没帮上,把一个到手的漂亮老婆又飞了就陪大了……

想着这些,岳少安不知不觉便回到了书院门口,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书院的大门并没有关,他低着头便行了进去。

“岳少安,你去那里了?”猛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岳少安惊的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一看,却是那个只在应师会上见过一面后,便再也没见着,传说中的黑面阎罗——田程。

“诶!”岳少安猛地睁大了眼睛,摆了个笑脸道:“田先生,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忙什么呢?闭关苦学么?”

“岳少安!严肃点,我在问你话呢!”田程黑着脸,面无表情的道。

“哦!”岳少安收起了笑脸严肃道:“请问田先生有何见教?”

田程看了看岳少安,依旧面无表情的道:“见教不敢当,但是我身为书院的都监先生,是要对书院负责的,听说你昨日便出门了,怎么今日到现在才回来,而且院长那里也没有你请示的记录,你该作何解释?”

“田先生,您没事干的话,我建议您去练练手劲,争取能多捏破几个鸡蛋吧!”岳少安瞥了他一眼,揉了揉鼻子道:“至于我作何解释嘛!您管不着吧?我会和院长解释的,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洗洗睡吧……”

“你——”田程猛然气极,一个“你”字憋了半天了,竟然怒极反笑了,哈哈笑道:“好一张利嘴。好!你说的对,我是管不了你。你们学堂上的卓岩因屡犯院归已经被我出名了,同时那个高崇因为顶撞书院先生,现在也在扫茅房。你看看你所在的学堂都出了些什么败类,再看你这吊儿老当的模样,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什么?”岳少安一把抓住了田程的衣领道:“你把卓岩赶走了?”

第045章特殊的战场

“放手!”田程怒道。

“快说,你把他赶到那里去了?”岳少安猛的将田程一把提了起来。

田程只觉的衣领卡着脖子都有些快窒息了,一双手脚一阵的乱抓乱踢,心中跟是对岳少安这个大胆狂徒极度鄙夷,又怎么回告诉他呢。

岳少安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想起高崇还是扫茅房,问他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去问问高崇便知道了,便问道:“你把高崇罚到那个厕所了?”

“咳……咳……放手……罚他当然是去扫最脏的了,这还用问么?”田程怒视着岳少安道。

岳少安抬手将他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的朝后院的粪坑走了过去。

所谓的最脏的厕所,岳少安知道的,其实那里平日根本没有人去,说是茅房,其实只是书院中积肥用的粪池。

书院中所有的粪便都会集中到这里积攒起来,然后等积攒到一定数量后,便加上土,和到一起,给花草或者蔬菜庄家上肥。

被罚扫厕所的学子都是负责用车将其他厕所中的粪便推运到这里积攒的,这有脏又累的活让学子来干着实是难为了他们,不过却也没有把法,不得不干,因为被罚到这里便已经是最眼中的处罚了,就如同现代的留校察看一般。

如果那个学子被罚茅房所却又不愿意干,那么就只能卷铺盖回家了,所以才有了那个因为被罚而累倒在茅坑里的“金甲天神”了。

岳少安可不想让高崇成为第二个“金甲天神”,所以他行的极快。

田程被摔的屁股生疼,猛的跳起来,指着岳少安便要破口大骂,但又怕有辱斯文,张了半天嘴,却始终是没能骂出声来,只能愤愤的唾了一口,跟在岳少安身后而来,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岳少安心中焦急,所以行步如飞。

那出产“金甲天神”处他是知道位置的,因为之前那个学子实在是太有名了,他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曾今来参观过的。

此时想来,人做什么其实都不能说是白做,就连参观一个粪坑,却也派上了用场。

不过纵使岳少安走的再快,但京杭书院作为全国最大的书院,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庄园可比,要到那粪坑还得有一段距离的。

…………

号称是书院最脏、最臭、最具有惩罚力度的积肥坑旁,高崇正努力的推着一辆粪车。

也是他倒霉,昨晚因为卓岩的事他一晚上也没睡好,一大早便按照岳先生的吩咐匆匆赶了回来。

要不说人背起来放个屁也要打脚后跟,高崇从昨天到今日可算是衰到家了,忙的口干舌燥的他,刚一进书院的大门,便被久候在书院门口的黑面阎罗堵了个正着。

田程一看他们是君来学堂岳少安的学生,而且还是两个刺头,顿时来了兴致,一顿痛骂便要将卓岩赶出去。

高崇那里肯依,当下与田程两人便理论了起来,高崇这几天和岳先生呆在一起到也学了他三分胆气,但是却没学到他的其他本事。

就这样一番理论下来,高崇光荣的败下了阵来。不单浪费了许多口水,而且是败的丢盔卸甲,一塌糊涂。这还不算,临了还被定了一个顽劣成性,目无师长的罪名。

最后被田程脑门丢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光荣的成为金甲神榜上的一员。(注:金甲神榜,自从金甲天神扬名书院之后,凡是“有幸”被罚到这里扫茅厕的人便会被一帮游手好闲的学子记录入册,这个名称便是金甲神榜了。)

从早晨被罚到这样来的这颗朽木,到现在都没能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而且面前还推着一辆装满如同小米粥般粪便的粪车,他看在眼中,有是饿,又是反胃,当真是折磨的够呛。

其实倒也不是田程坏到不给他饭吃的程度,主要是高崇的运气确实够背的,如果说是他昨天倒霉是放屁打了脚后跟,那么现在的他简直就是吃了蚕豆就凉水,当真是霉屁不断,不单打脚后跟,恐怕裤子都难保全尸。

田程定下的规矩,每次处罚学子,都会让平时负责积肥的工作人员代为监视,要是一般情况的话,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书院的学子们大多都是有来头的,不是地主家的孩子,便是商贾人家的女儿,就连官府人家也是不少的。

所以,他们平日是不敢过分得罪学子们的。

但今天看管高崇的这位大叔却不同,因为今天这位喝了酒,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位的胆气便是被壮了不止一层。

说来也奇怪,别人喝多了酒会倒头睡觉,或者是醒上半天便没事了,但是这位不一样,他从早晨到现在酒不单没醒,而且还不住的打着酒嗝。

一整天一个劲的盯着高崇,逼着不断的推车拉粪,一会儿也不让休息,仿佛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的把他当做一头骡子来用,让他叫苦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高崇心中愤愤的想,这老小子一定是被老婆踢下了床才这么凶,拿自己撒气。他欲哭无泪的望望面前的粪车,撇了撇嘴,喃喃道:“岳先生,快来救命啊——”

“愣着干什么,快点!”身后那人见他停了下来,厉声喊道。

高崇回过头来,狠狠瞅了他一眼,无奈的心中哀叹一声,推着粪车向前走了过去,

也该着高崇倒霉,这位大叔今天这酒喝的当中是神勇无比,欺负了高崇一天,也让他的自信心极度的膨胀了起来,看着高崇走路的样子软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一点精神,顿时来了气。

只见他猛了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双目一瞪道:“推粪要有推粪的样子,你这个模样算什么?记住了,要推出那种气势,气势懂么?就如同一位猛将在战场上厮杀一般,这粪池便是你的战场,这粪车便是你的兵马,车中的粪便便是敌人,你要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头,勇敢的将你的敌人推入粪池……”

高崇哭笑不得,这小子也太能侃了吧,都快赶上岳先生了,推一个粪车也要什么气势,还勇敢的将敌人推入粪池?

高崇又累又饿,那还能推出什么气势来,即便是有力气他也不可能为了酒鬼的几句话,便真的和粪池较劲去,望着那人咬了咬牙,忍不住低声骂道:“要是有选择的话,一定将这小子和那姓田的一起推进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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