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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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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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假名。”岳少安的回答很肯定,这个理由也足够的充分,香巴拉盯着他的眼睛,最后,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吧。”她低声道:“我的真名字叫香香。”

“哦!”岳少安点了点头:“好听的。”

“我还没有说完,我姓完颜,叫完颜香。”香香低下头道:“这个名字,应该能让你想到什么吧。”

“你是金国皇族的人?”岳少安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完颜香……”他缓缓的念着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许多,香巴拉是皇族中人,那么自己距离目标应该很近了,可是自己真的能利用她么?他心中很乱,龙小凤、牛仁,手下那么多兄弟的死,为的就是那个目标,可是现在眼下有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途径,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去用,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她。

岳少安是个重情的人,就因为这样,两情相较,他却不知道孰轻孰重了,或许不是不知道哪边的重,而是香香太过无辜,他不想伤害到她。

他抬眼看着面前眼睛颇大的美丽女子,直盯的她面色发红,低下了头,才微叹一声,此时既然拿不定主意,那么,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完颜香见岳少安良久没有再说话,心中有些紧张,金宋交战,现在已经成为了死敌,她不知道岳少安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像那些普通的宋人一样,骂自己是女鞑子,但是,既然说了出来,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是他真的会很不客气的骂出声来,她也不会怪他。

其实,在心底,她还是很相信他不会这样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和普通的人不一样,虽然有时候说话行事有几分古怪,但那份豁达却是很多人比不了的。

人都说,脸皮厚的人,心胸比较宽广,她相信他的脸皮是足够厚的,所以,心胸也应该是足够宽广的。不过,身为宋人的他,到底能不能正视这个问题,她还是有些许的不自信,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两人虽然心中所想各不相同,但面上的表情着是变化着,让对方有着一丝的错觉。

“香……香香……”隔了一会儿,岳少安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名字叫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有些渴了……”

“哦!”完颜香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他,虽然心中觉着他不会和普通宋人一样,但是,当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话题转移了过去之后,还是颇感不解,世人根深蒂固的族中之分在他这里,怎么如此简单就放下了,不过,既然他不追究,自己也不会提这个事,高兴之余,她急忙道:“我去给你倒水。”

岳少安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想过什么金宋之分,对于一个习惯个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的人来说,女真族人和汉族人,都是中国人,没什么分别,兄弟之间打架,总是容易被原谅的。只是各为其主,却又是一方面了,可在现在,显然,两个人谁也不会提起这个大煞风景的事来,让彼此心中不快。

完颜香端着水杯过来后,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道:“有些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吧!”

“无妨!”岳少安伸手接了过来,“汩汩”的仰头喝了进去。他得确是有些渴了,当然,还不至于渴的等不到热水来,可盛情难却,自己却也没有那么娇贵。

杯水下肚,从嗓子到身体都觉的好受了一些,放下水杯,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起以前,互开玩笑,他叫她叔叔,她叫他姑娘,恍如就在昨日,那时他虽然目不能视,但活得却没有什么压力,每每想到之时,心中便是一暖,惬意的生活,现在却是一去不复返。

现在,惬意没有了,多了压力,也多了责任,而且心底的痛楚却比那时眼睛的痛楚要疼的多,他都不敢去碰触,思绪稍转时,偶尔碰触到一点,就疼的发寒,从心底寒入骨髓。

想必现在,岳少安更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黑并快乐着。现在眼睛不单看的见,而且看的更多,更广,那份快乐却是不在了……

最后,还是完颜香打破这份寂静:“还要么?”

“呃……”岳少安轻抬起头,苦笑道:“有酒么?”

完颜香微一错愕,也笑了笑,但是想必岳少安的笑容,她笑的要自然许多,他还是他,并没有变,她这样想着,柔声道:“你伤很重,不能喝酒。”

“我死不了……”对于她的回答,他并不意外,所以坚持道:“再说,有你这个神医在,便是想死,你应该也不允许吧?”

“话随如此,可是你如果不配合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完颜香摇头道。

“可是我想喝醉……”岳少安低声道,那句往常会脱口而出的后半句“我想失身。”却没有跟着说出来,环境不同,心情不同,说出来的话,也不同了……

“不行。”她回道。

“那就少喝一点。”

“一点也不行。”

“何故如此坚持?”

“你受伤了……”

“……”

第245章伯南的牵挂

战事刚落,金国,大宋,还有张先让这个夹在中间的婊子皇帝,三地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境况。人人都明白,现在虽然三方不在交兵,却不等于不再交兵,如今的只是在坚硬过后的间歇期,张先让这个婊子皇帝虽然不想再战,但是大宋决不会放过他的,这一点他深刻的知晓。

暂时的安稳,并不能安抚住他恐慌的心理,每每深夜,都会在惊慌的噩梦中醒来,攻受三方的角色,他清楚的知道,他永远是受的那一方。

京师汴梁的皇帝都是如此,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在这里不会出现,因为,所谓的朱门,现在已经没有了,能抢的几乎都被金兵抢了去,留下的只有冻骨和饥民。

张先让虽然想做一个好皇帝,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盛世之下,也许能做一个能相,但是,如此一个烂摊子,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想做一个明君,可世道不给他机会,只是奄息在汴梁城中,尽量的守住这里,这个皇帝,做的着实是憋屈的够呛。

距离汴梁城千余里的杭州城,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杭浙一带一直都是大宋的粮仓,富足自然不必说,北边的战事对这里有的影响并不是特别的明显,杭州的百姓除了在茶余饭后大骂金人无良,便是家长里短的说着一些琐事,对于政治和军士上的失利,百姓知晓的其实并不多,宋氏王朝,虽然相对与封建王朝中,言论自由这一点,比其他朝代略微宽松一些,但是,普通百姓多迂腐,并不明白当政者对外的懦弱和对内的严厉。

到是那些文人墨客,每日站在西湖畔,口灿莲花,滔滔不绝,大道心中的不忿,口水喷溅中,愣是让西湖的水彷如都加深的半尺,却犹自悲愤的大喊大嚷,抒发自己的爱国豪情,却没有半点建设性的意见。反而前线流血的战士,打了败仗,却也成了他们笔阀的对象。

岳少安一直都不怎么看重这些愤青,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读书读死了,也只能沦落为如此了。所幸的事,老皇帝驾崩是事实,柳氏父子掩盖的很好,一切在秘密中进行着,两人冒着事情败露后,被千人唾骂的危险,毅然决然的将压力全都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平日间,他们两人并不和睦,但在大是大非上,却是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报着同样的认识,柳宗严将一切赌在了那个未过门的女婿身上。柳伯南无条件的相信着,即是兄弟又是妹夫的岳少安,只等着他带回好消息来挽救大宋。

柳伯南站在城头,遥望着北方,天空一丝残破的乌云轮罩着整个杭州城,遮挡着阳光,使得城中总是有几分隐不去的阴霾。

城外的守军已经囤积了近几万人,宋朝现下最有力的一支人马全集中在了这里,柳伯南只等岳少安有了消息,就打算全力反击。

城下一个不太起眼的营帐中,岳少安从开走带来的人马驻扎在这里,张横几乎每日都会朝着北方望上几个时辰,营中的兄弟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隐隐能猜到,一定和统领大人有关。

牵挂岳少安的当然不止他们,在京杭书院中,那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坐在岳少安坐过的屋顶,也不在乎落在那些老先生眼中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心中的思念与担忧,只化作了那一簇凄苦的凝望。

于此同时,田程的院中,田月玲心中却有着淡淡的失落,那日跟着母亲回来,虽然孝义为先,她并不太过后悔,可那丝失落却留在心中挥之不去。

张先让和大宋已然决裂,她不用再担心父母的逼婚,可那个一直等着的人却是再也没有出现,她甚至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温柔如她,心中也是保留着倔强,默默的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跟着他走,只是,还会有下次么?她不知道,却依旧等着。

城头上,柳伯南身旁一个女子静静的陪他站立着,整是以前在凝儿的闺房中,一直被她称呼为莫儿姐姐的韩莫儿,自从京师汴梁失陷,柳伯南没了笑容后,她脸上的那对浅浅的酒窝便也很少出现了。

她与柳伯南已经成亲,以前那一丝略带轻狂的模样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俏丽的小媳妇,她们的婚事很简单,婚宴上只有他们两人和柳如烟这个妹妹,因为柳伯南的倔强,连柳宗严也没有告诉,简单到,岳少安也只是得到一个不肯定的消息,现在都没有确定的知道他们已经成亲。但是她不觉得委屈,在她心中,柳伯南值得她为他付出,就如同在凝儿眼中,岳少安值得她用性命去明志一般。

“相公。”韩莫儿伸出小手拉住了柳伯南的手臂,柔声道:“你又在想妹夫了么?”

“妹夫?”柳伯南回过头,看着韩莫儿嘴角微微上翘,心中一暖,抬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们妹妹还不一定看得上那个小子呢。”

“怎么会?”韩莫儿抿嘴一笑,久违的浅浅酒窝显在脸上,柔声道:“其实,岳少安还是很优秀的,有才情,相貌英俊,而且治军也有方,你看看他带来的那些开州军,就知道了。”

“你只说了他的优点。”柳伯南苦笑着要摇头,想起自己一开始找他和妹妹成亲事,他那副赖皮的模样,禁不住道:“你却不知道他那无赖的模样,和脸皮之厚,还又嗜酒如命,好色……”

“好了,好了……”韩莫儿看夫君,笑着道:“他这么多的毛病,那你还拿他当兄弟?还不是优点比这些毛病要多?”

“谁和他是兄弟了。”柳伯南刮了刮娘子的鼻子,看着她淡笑的脸,许久都没见着脸上的酒窝,还真有些怀念,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他有一点,是我比较看重的。”

“哪点啊?”韩莫儿眼光温柔的看着夫君,柔声道:“你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还有人让你看的上啊。”

“他重情。”柳伯南微叹一口气道:“他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优点,不过,他多情,却也重情,这点我很是看重,至于什么才情、英俊、治军有方,这些都是扯蛋。”

韩莫儿掩口轻笑道:“你还说了,好像这个扯蛋一词,你也是和他学的吧?”

“呸。”柳伯南吐了一口口水道:“和他在一起,我就没学着好。”

韩莫儿拉着柳伯南的胳膊,轻声道:“好了,也没什么的,说实话,他那人还真是有趣,应该活的很是潇洒吧。”

柳伯南抬头看着北方,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但愿,他如今还潇洒得起来吧!”

“他在金国之地,应当很是危险,我知道你担心他。”韩莫儿收起笑容,看着夫君,两人相处这么久,成亲后,又相敬如宾,一起过了这么久,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便是嘴硬心软,对于朋友,甚至性命丢了都毫不在意,他担心岳少安,当然看的出来。

柳伯南也明白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何尝不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但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即便没说中了也不愿意承认,轻笑着道:“那里有担心他了,我是担心这的小子,别把我们的妹子给救不回来,到时候,可不怪我不认他这个兄弟,这个妹夫。”

“你还是承认他是你的兄弟,是你的妹夫了吧!”韩莫儿笑着道:“你啊,便就是嘴硬。”

“说实话。”柳伯南盯着北边的天际看了一会儿,回过头道:“我还是真的有些担心他,现在战事迫在眉睫,他只带那么几个人深入敌境,其危险程度不必战场厮杀差,原本我是想自己去的……”

“我们应该相信他。”韩莫儿看着夫君,轻声道:“我想,如同他不能亲自将妹妹救回来,想必自己也不能安心吧。”

“嗯……”柳伯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目光又缓缓抬起,朝远处望去。

第246章杯中酒

燕京的上空,一只苍鹰飞过,犀利的鹰眼,冷冷的注视着下方,天空异常的晴朗,碧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城中,孩子们嬉戏着,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那么的遥远,只有几个失去父亲的孩子才能略微体会到一些。

时光流转,已经是腊月时节,再有不到一月,就是年关了,生在战区的人们这个年却是没有太强烈的意识,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年也懒得过了。

但燕京今年却是异常富足,战争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财富,所以,年是要过好的,四皇子的府邸中,侍女们已经在提前开始准备着过年用的东西。

岳少安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养伤的期间,他几乎都不出门,即使是方便也是在房屋的侧间里,一来是因为后院中,被就不该让男子随意走动,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完颜香便将他留在房中。

二来,他的伤也不允许他四处乱逛,寒冬时节,负伤的人四处乱走显然是不明智的,虽然岳少安心中着急,几次想出去看看,在房中憋了许久,都快疯了,可是门前那身材火辣,却横眉冷对的女侍卫们却是很不给岳大帅哥的面子,美男计都没用。多次尝试后,他不得不放弃了。

岳少安坐在房中,正憋闷的厉害,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完颜香笑着走了进来,将侍女支走后,几步来到他的身旁道:“怎么样,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你不是医生么?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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