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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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宋-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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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他们抬过河的长梯,掩护着更多士卒过河,并且将弩手掩护其中,不断放箭朝城头上射去,垛口只要有敌军露头,便会立即招致他们的射杀,如此一来,压得城上之军无法伸头下射,这才掩护着一批人马冲过浮桥,渐渐的获得了更多的兵力,朝着城门处的瓮城攻去。

像湖州这样的城池,在经过几次修缮之后,城门处已经扩建出了一个瓮城,以防敌军由城门攻入,夺取瓮城之后,方能进攻正门,而且瓮城控制着城外护城河上的吊桥,唯有占领这里,才能斩断吊桥的吊索。

在接到了高怀远的命令之后,这支兵马立即靠上了瓮城,而河对岸的那些弓弩手也尽可能的将火力集中在瓮城两侧的弩台和敌楼上,箭如飞蝗一般的落在瓮城两端,并且调集十数部砲车,猛轰城楼,将这里的御守叛军打得无法立足,伤亡十分惨重。

这支过河兵马这才趁势靠上了瓮城,随即支起长梯,其队伍中的队将立即以盾牌护住头顶,大喝一声带着一队兵卒攀城而上,其余兵将则以弓弩掩护他们。

当战事打到这样的情况下,城上的人们注意力早已被分散,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注意到瓮城的情况。

直至这一队兵将攻上城头,才被躲在女墙下不敢露头的几个叛军发现,那个队将也算是悍勇,飞身跳过垛口,一刀便斩翻了一个靠近他的叛军,但是随即便被几杆刺过来的长枪通入了腹中,这个队将心知无幸,奋起余勇大喝着将最近的一个敌军砍死,弃刀抓着刺入他腹中的两杆长枪大喝一声推着两个敌军一起倒入了瓮城之中,以非常壮烈的形势与敌同归于尽。

不过他的死也换来了后面弟兄们的时间,随即几个兵卒便登上了瓮城的城墙,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将死在城上,各个也都被激起了凶性,抄着刀斧疯狂的在城墙上开始砍杀,不多时便将瓮城城墙上的少量敌军给斩杀了一空,两段立即派人守住,几个兵卒随即冲入了瓮城碉楼之中。

楼中尚有几个叛军,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兵卒吓得朝下逃窜而去,丢下了吊桥的轱辘也顾不上了,几个兵卒随即挥起大斧,疯狂的猛斩吊索。

不多时吊索被他们斩断,吊桥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掉落下去,架在了通往城门的河道之上。

看到吊桥跌落的时候,城上的肖凉才意识到瓮城有失,赶紧率兵杀到了瓮城,和瓮城上的宋军展开了一场厮杀,宋军在夺占了瓮城上面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攀上了城墙,短时间之内居然将肖凉所率的叛军杀了个人仰马翻,将瓮城从上控制住,反倒打得敌军无法靠近。

本来瓮城的作用是在敌军突破城门之后,来个瓮中捉鳖,给攻城的敌军重大杀伤的,但是这次宋军却是自上而下控制了瓮城,夺占了瓮城的城墙,使瓮城失去了本来的作用,肖凉在重新夺回瓮城不成的情况下,不得已只得放弃了瓮城,退回了主城城墙,派人以刀车等物将瓮城城墙和主城城墙截断,以免宋军通过瓮城城墙攻上主城城墙。

如此一来,在天黑之前瓮城彻底被宋军攻克,瓮城的两个城门也被兵将从里面打开,使得宋军控制了正门外层。

高怀远听到瓮城已经被攻取之后,才下令鸣金收兵,并派出一支兵马,到瓮城接管了那里的防务,将伤亡惨重的这支兵马给替换了下来。

第一天的战斗随着高怀远军的鸣金声,也宣告落下了帷幕,大批宋军潮水一般的撤离了护城河,携带者抢回来的伤员回到了大营之中。

高怀远令大军立即休息,一天下来几个营都被打残,为了准备明日的进攻,他将这些营整编一下,两营合一营,令将士立即饱餐战饭,立即休息。

而肖凉也趁着宋军退去,清点城中的损失情况,这一天下来,宋军的凶猛进攻,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宋军的火力很猛,矢石齐下给殿前司左军同样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整个城头上都是血迹斑斑,被石头砸死和被弩箭射死的兵将尸体比比皆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城墙之上,大量的鲜血将城墙上的城砖浸湿,踩上去滑不留足。

而城下到处都是残破的攻城器械,被烧毁的云梯还在燃着大火,将城外照的通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一幅幅被斩断的长梯歪歪扭扭的倒在城墙脚下,还有许多来不及被敌军抢走的阵亡者的尸体,依旧躺在护城河和城墙之间的空地上。

而城墙上的不少处垛口、女墙在经过一天敌军猛烈的轰击下,整齐的垛口变得残破不堪,也使它们减弱了防御的效果,敌楼上的许多部砲车经过一天激战,不少被敌军的砲石砸散了架,还有一些被敌军抛掷上来的火球烧毁,这会儿还在冒着浓烟。

城墙内外到处都散落着各种箭支,城墙上一些地方到现在还插着敌军用床子弩射入的巨箭,让火光招摇中的城墙变得狰狞了许多,如同豪猪一般跷起着大刺,一些跌落的尸体还挂在一些床子弩发射的巨箭上,随风微微的晃荡着,显得非常诡异。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争夺瓮城

一切都表明了这一天激战的惨烈程度,让人不忍目睹,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些伤者在城墙上发出濒死的惨呼,更是加深了这种恐惧之感。

活着的兵将各个一脸的惊惧的神色,他们被迫和城外临安军激战一天,下来的结果是什么呢?他们也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加上死在城头上的那些民壮,伤亡并不见得比城外敌军少什么。

有些人早已没有了战意,蜷缩在女墙之下默默的看着那些死在身边的弟兄,心中充满了怨恨,这仗他们不想打下去了,他们不少人知道这是为别人卖命,而他们能求得什么呢?

这个时候城外再次响起了一片喊声,昨晚叫了一夜的人,在入夜之后又一次跑到城外大喊着要城中军民不要帮着叛贼继续打仗,还是那一套说辞,只要弃械投降,便既往不咎,凡是献城并且斩杀叛将者,可获重赏云云。

这样的喊声让一些人有点心热,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援军,困守于湖州这座孤城之中,如果城外宋军继续如此猛烈攻城的话,他们的湖州城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的话他们一个也活不成,于是有人偷偷的瞄着从面前走过的肖凉等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肖凉和包在同在城上巡视的时候,心中不时的会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背后一阵阵的发凉,不由得他们有点紧张,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人暴起,杀向他们,而且他们开始从那些兵卒眼中,看出了一种强烈的不信任,甚至有一种令他们心悸的古怪眼神,于是他们在巡视了一圈之后,便立即回到了敌楼之中。

虽说第一天他们挡住了高怀远军的猛攻,还给城外大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是这会儿他们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这一天激战,让他们感受到了城外敌军攻城的决心,可以说敌军今天简直就是不计代价的攻城,前赴后继让他们穷于应付,可是一天下来,还是没有听到有人来援的消息,这让他们不由得有些绝望。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瓮城的丢失,瓮城一丢吊桥也被放下,加上护城河一侧的羊马墙也被敌军破坏殆尽,如此一来护城河等于失去了作用,明日敌军的攻击将会比今天更加猛烈,他们轻易便可以通过护城河,直抵城墙之下,他们还能挡得住敌军的攻击吗?

“如此下去不成!瓮城一丢等于门户大开,唯有趁夜夺回瓮城放火烧毁吊桥方为上策,否则的话,瓮城里面的敌军将会给我等构成很大的威胁!包将军,本官命你连夜组织陷阵士,坠下城墙,去将瓮城夺取回来!”肖凉站起来大声的对一脸沮丧的包在同下令道。

包在同翻了翻眼皮,摇头道:“今日难道肖大人看不出来吗?我军眼下毫无斗志,城外劝降之声不绝于耳,士卒疲顿不堪,我那些亲兵今日都充作督战队,今日伤亡也不小,陷阵士?恐怕这会儿瓮城里面至少被敌军填进去数百人,我等何来几百陷阵士夺回瓮城呢?

我看倒不如肖大人去找潘氏兄弟,让潘氏兄弟将李全剩下的残部里面挑出一些人,充作陷阵士,反攻瓮城好了,眼下我军伤亡巨大,明日还要一战,恐怕是拿不出这么多人了!抱歉了肖大人,你的这道命令恕难从命!”

肖凉没想到包在同居然不肯服从他的命令,不肯在他的麾下组织陷阵士攻击瓮城,想想觉得包在同说的也有理,今日之战包在同的兵将伤亡最大,敌军集中主力进攻南面城墙,假如再从他麾下抽调人马,恐怕当晚就会惹得有人反水。

于是肖凉只得收回了成命,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立即下城而去,跑去找潘氏兄弟去了,而包在同看着肖凉的背影,暗中吐了一口吐沫,骂了句什么东西,对老子居然指手画脚!

骂完了之后,包在同也疲惫的找了个角落,躺下休息去了,他现年已经年近五十了,两天一夜不睡觉有些招架不住,头晕的厉害,加上一天激战下来,他虽然未曾放过一箭,杀过一个敌军,单是在城上奔走一天下来,这浑身上下也疼的要死,躺下之后他暗中骂道:“老咯!早知道如此,当初倒不如得知此事的时候,绑了济王到临安城告发他请功,估计这会儿也早已升官了!可现在却要冒死在这里跟往日袍泽激战,真是糊涂呀!”

放下包在同如何后悔不说,肖凉一口气跑回城中,找到了潘氏兄弟,要他们立即组织一支陷阵士,连夜夺回南门瓮城。

潘氏兄弟倒是不含糊,知道现在没有退路了,于是立即下去张罗着找人,一番折腾之后让他们郁闷的是留在城中的那些李全部下,说什么也不答应充当陷阵士,说他们已经为了济王死伤了大半了,轮也轮到湖州人出马了。

潘氏兄弟无奈,只得在他们搜罗的人之中找人干,折腾到半夜总算是在他们召集的乌合之众里面重金悬赏招了几百人出来,交给了肖凉。

肖凉一看这帮人,差点哭了,这都是什么人呀!这帮家伙穿着各色服饰,有人扣了一顶头盔,却未曾着甲,有人披了件皮甲,却没有兜鍪,再看他们一个个的家伙,有人拿着把刀,也有人拿枪,更有人提溜着一把鱼叉,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抓着把菜刀。

一帮人咋咋呼呼的吆喝着要跟着肖凉去打仗,可就凭这样的东西,想要夺回瓮城,岂不等于送他们去死吗?

今天一战也让他见识了高怀远领的兵将的实力了,他虽然将高怀远恨之入骨,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麾下兵马的凶悍,换作一般的宋军,这样的激战早就溃退不知道几次了,但是这一天下来,高怀远的麾下却没有一支发生溃逃的,各个进攻的营队都是将官身先士卒,以至于士卒也敢于拼命,几次不是他亲自到场击退敌军的话,这城墙不知道早就失守几次了。

拿这帮乌合之众去夺回瓮城,开什么玩笑呀?

肖凉一脸苦涩站在潘氏兄弟面前,没有带着这帮人离开,潘氏兄弟立即问道:“肖大人为何还不快去?在此等着作甚?”

肖凉想了一下罢了,权当是尽人事吧!能不能靠这帮人夺回瓮城,全凭运气吧!于是最终还是带着这帮人返回了南门。

他在这帮人之中点出了一个大汉,告诉所有人听此人指挥,然后告诉他们,只要夺回瓮城,便没人重赏他们五百贯,一群人闻听之后大喜过望,仿佛他们已经拿到了五百贯钱了一般,一个个气冲斗牛,随着那个所谓的头领登城,然后在肖凉的命令下,一群人搬开白天设置的那些刀车、鹿砦等物,大喊着便冲下了瓮城。

在瓮城之中负责守御的乃是护圣军一营将士,他们受命在此坚守至第二天上午,故此一营将士在翁城中不敢有些许怠慢,一直监视着城墙上的动静。

早早的就听到了城墙上的骚动之后,军官立即将麾下士卒召集了起来,在城上列阵准备好了随时反击,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大批叛军咋咋呼呼的搬动障碍,于是立即下令弓弩手准备。

就在障碍物被刚刚清除的时候,一群叛军便呼啸着跳上了瓮城的城墙,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兵器朝着守军冲来。

守军在军官的一声令下,弩箭齐射,一排过去敌军便被射杀了一片,后面的人在黑暗中尚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一窝蜂一般的冲了下来。

随即枪兵举盾列队前冲,在一声洪亮的“刺!”的命令下,前排枪兵整齐出枪,从盾牌后面刺杀了出去,当即一群叛军便被捅穿了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紧接着第二排上前,交替刺杀,将反攻的叛军一排一排的刺杀在了城墙之上。

这个时候被派出来的这帮乌合之众才知道什么叫怕,连续被杀了许多人之后,才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于是惨叫了一声之后,纷纷掉头想要逃回城中。

可是肖凉担心这帮人一旦不成,反倒惹得翁城中的敌军趁机反攻到城墙上,在这帮人冲下城墙之后,便立即派人将那些障碍物重新堵在了和瓮城的接口上,使得这帮乌合之众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肖凉远远的看着瓮城的情况,听着瓮城中不断发出的惨叫声,独眼跳动着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攻击简直是在胡闹,他心知这些人算是完蛋了,果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惨叫上便不再传来,一切又归于了平静之中。

守御瓮城的兵将们也被这个结局搞得哭笑不得,打仗哪儿有派这样的人上阵的呀!派他们来摆明了不是送死吗?几百人乱哄哄的冲下来,只用了片刻时间,便杀了一小半,剩下的人被堵在瓮城里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一起丢了家伙宣布投降。

结果是一会儿时间他们便杀了百十号人,其余的三百多人全部当了俘虏,被押送出了瓮城返回了大营,这场反攻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倒是让驻守瓮城的守军少了些睡意,一场仗打下来,居然守御一方毫发无损,要是城中都是这样的乌合之众的话,那接下来攻城就好打多了。

肖凉的这次指挥反攻不但没有给瓮城的守军任何杀伤,反倒让敌军士气大振了许多,还白白赔上了几百个民壮,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赵竑的悲哀

于是肖凉也不再琢磨瓮城的事情了,他手底下只有一二十个人,总不能他亲自带着这帮弟兄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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