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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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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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红笺的消息来源,却是来自她父亲胡闰!

也许可以从这个线索查起……广晟心中思索,随后吩咐仵作帮助殡村的人做好简单防腐,尸体以备下一步查验,又将自己的猜测细细吩咐了李盛,后者不断点头,“我马上去查。”

他目光一转,却见上司兼好友上马后朝着北面而去,不由的又多事追上了他,“大人你不回衙门吗?”

“有点事,想顺路去家里长辈的一个庄子上看看。”

广晟简略的说了一句,目光看向北面的某一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冷然清漠的脸上,漾起了一层可疑的嫣红,唇角居然是微微上翘的!

李盛震惊了,这般微微羞涩好似要见心爱小娘子的表情……难道是?

他试探着问道:“大人是要去见红颜知己?”

立刻,他遭到一个冷冽的眼风,但李盛这阵子跟他朝夕相处,也是磨得胆子大了,涎着脸笑道:“大人放心,我的嘴可严实着呢,保证不胡乱说出去!”

保证过后,他自己又忍不住好奇,勒马冲到广晟身前。鬼鬼祟祟道:“小娘子芳龄多少了,是哪一家的,相貌美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副八卦男的架势。

广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样。语气凉凉的,带着不易觉察的危险,“你很想知道,想亲眼看一看?”

“小嫂子能见个面就更好了,对了她厨艺如何……”

李盛作死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广晟挥鞭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记,那马嘶鸣一声吃痛,狂奔而去,带着毫无准备的李盛在马上东倒西歪,惊叫连连。转眼之间已经远去不少距离!

“哼,臭小子这次就饶过你!”

广晟似笑非笑的低喃,见周围人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眼中流露着好奇,于是低喝道:“你们也先回衙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大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有人提议,却被广晟拒绝,带了小厮沈安,两人直接朝着北面而去。

午后的天空晴朗而明媚,阳光照在身上微热,但换过清凉的布料也就不算难受,反而有种闪闪发光的欢悦。

院子里的大树绿荫浓密。大槐树上已经孕生了好些花骨朵,白生生粉嫩嫩的,微微露出芽来,空气中已经浮动着隐秘的花香了。

小古跟蓝宁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脸上带着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蓝宁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却又笑逐颜开。“总算老天有眼,没让这两人把真的铁箱抢走。”

上午将铁箱从水井底下吊出来,两人发现锁孔打不开,顿时心头雪亮雀跃——

打不开的那只,才是真正装着木盒的。另一只里只有青砖。

小古端着一碗牛乳在喝着,一不小心,连鼻尖上都沾了一点白色,她自己却傻傻的没发现,继续小口喝着,好似一只长途跋涉后疲倦的幼猫,正在惬意享受冒险后的幸福日子。

蓝宁打量着她——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个眉眼平凡的小丫鬟,看起来甚至有些呆傻,然而一旦遇上真正的危机关头,她又何等的聪明狡诈、果断狠辣——那一男一女虽然是她的结义兄姐,但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小古头也不抬继续喝她的牛乳,却是含糊着声音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景语……大哥那个人,他现在必定发现箱子有假,他若是要做成一件事,很少有人能拦得住。”

蓝宁被她的话吓得心里一沉,“那我们赶紧把箱子藏起来?”

“是应该赶紧运回府里。”

小古不紧不慢的答道,“但我们不能冒险,若是随便带着它回去,只怕半路上就要被人劫了——可别忘了,除了大哥那边,连侯府那群女人都惦记上张夫人遗下的财物了。”

她将碗底最后一点喝尽,不自觉的伸出舌尖卷了一下,连碗底都舔了干净,一旁的蓝宁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她从小就被父亲苛待,跟母亲一起过得清贫艰苦,这是节俭惯了自然而成的习惯。

“一动不如一静,这几天我会设法把它转移出去的。”

此时院子外面略有人声动静,小古蹙眉,站起来来去看个究竟。

打开大门,看到门外几个佃户们还在忙活:外面小路上有些狼藉的垃圾残片,还有一辆马车陷在泥坑里,干脆没人要了——这都是那些王氏派来的管事们留下的,他们趾高气扬跑来收缴财物,没曾想却被王夫人的亲外甥全部拿下,小古让附近的佃户都各自捡回去当柴烧。

除了这几个,大部分人却是去不远处岔口看热闹,小古一抬头,就看到一人一马缓缓而来,马蹄声答答清脆,那人的身影,也是逐渐在眼前清晰、变大——

“少爷,是你来了……”

她凝望着眼前熟悉而亲切的面容,不由的呆住了,喃喃低语道。

“是啊,我来了。”

那端美无双的青翻身下马,缓缓的走到了她跟前。

凝望着她的凤眸一挑,原本冷峻桀骜的气质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甜蜜,他薄唇微微勾起,那笑意传入眼底,宛如世上最美、最烈的佳酿。

午后的日光明媚,却比不伤他唇边的笑意,一路走来,他的肩上飘落了几片树梢花瓣,那粉色的是桃花,最是盛华却已凋零,白色的是簌簌朵朵的丁香和梨花,衬着他少年绝色的容颜,越发显得美不胜收。

第二百十八章 旖旎

“你怎么来了?”

“忙公务出城,顺道就过来看看你……”

两个人才三天不见,却好似隔了很久,就这么站在院门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彼此眼睛都笑得弯弯,看在出来开门的蓝宁眼中,却似两个傻子一般。

她噗嗤一声笑了,小古和广晟这才如梦初醒,脸上不约而同都升起了赧然之色。

还是小古脸皮略厚,瞪了蓝宁一眼,小手一勾,拉起自家少爷的袖子就往正屋里走,身后一片是蓝宁那小妮子调侃的银铃轻笑。

广晟脸上微羞,更衬得皮肤宛如雪玉上蒙了一层红霞,小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怎的也是甜甜的,她一手将房门关上,“少爷你累了吧,我泡茶给你喝。”

三天不见,居然有这待遇了?

广晟一时受宠若惊——要知道她以前虽然贴心,可没这么能干啊?

随即,他看到她娴熟的拿起旁边的瓷罐,顿时一股茉莉清香传入鼻端,“这里后花园种了好些,都开花了,我闲来无事,就跟蓝宁一起顺手晒了点。”

他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热茶,突然在茉莉香味之外,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金疮药!

他眸色一深,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受伤了?”

紧握的手掌宛如钢箍一般不容她缩回,他的眼中燃起火光,另一手不由分说的卷起她的衣袖,一寸寸往上,看到了手肘处的明显擦伤,他的嗓音危险而低沉,“谁干的?”

小古眨了眨眼正想回答,广晟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措不及防之下,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发觉那人居然在揭她身上的纱衫。

天气已经渐热,她只穿了三层薄的,广晟不顾她的挣扎三两下就解开最内的亵衣,看到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竟然有大片淤青。

他的眼睛都红了。正要发怒追问,却见小古拿起边上的帕子,三两下把那淤青一擦,淡定的看着他,“这是颜料画出来的。”

这也行?

广晟满心的怒火都被这神来一笔给惊住了,他回过神来才发觉,他把姑娘家身上衣服都剥了一半!

白生生的肌肤露在外面一大片,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莹润,他只觉得脸颊上的热烫更甚,很是狼狈的转过身去。却仍是恋恋不舍的多看了一眼——

她虽然脸上长得黑,但身子却是雪白粉嫩……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口干舌燥,心头砰砰直跳,却又想起方才惊鸿一瞥时,那腹部上方就是微微凸起的两团柔软……

广晟瞬间悲哀的发现。即使跟着弟兄们去过青楼多次,但旁观终究是代替不了实战的,他对女子的胴体,实在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你……你穿好了吗?”

他勉强出声,发现自己的嗓音紧张得有点干涩。

“少爷,你怎么能这样乱来呢?!”

小古的声音很生气,愤愤然让他更加懊恼。下一刻,却听她嚷嚷道:“我就两套换洗的亵衣,就这么着被你乱扯乱撕弄坏了!”

“对不住,我赔你,我赔你十件、百件……”

广晟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即他发现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小古生气的。居然不是他动手动脚形同非礼!

他蓦然回过身去,却见小古滴溜溜的黑眸凝视他,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却听她低声道:“算了,我知道少爷是担心我的安危。一时情急才这样。”

广晟心中顿时又甜又酸——甜的是她对自己信任甚笃,根本不曾把自己想成是登徒子,酸的是她心中如此光风霁月,竟然丝毫没有男女情爱的避讳?

难道说,在她心中,自己只是个可以信赖的少爷?

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小古却以为他在怪自己欺骗,连忙拉住他的衣襟,讨好似的牵了牵,“少爷,你可不知道,二夫人派了人来这边,喊打喊杀的呢……”

于是她添油加醋,把一群人跑来想抢张氏财产的事说了个够,顺便把金兰会那两人的突袭也算到王氏头上,末了还忿忿道:“我的手肘就是他们弄伤的,幸好那位萧少爷及时赶到,否则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杀人放火抢东西!”

广晟心头一阵火起,他早就对嫡母王氏深怀不满,只是最近他新封了侯爷,又忙着锦衣卫的差事,没能腾出手来跟这位嫡母算算账,她居然还敢这么蹦跶,真是不知死活!

王氏此人,不仅胆大心狠,而且如此贪婪,竟然连隔房妯娌的嫁妆都敢染指……她的行径,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自己生母的冤情孽债,广晟眼中的怒火化为凛然的冰焰,周身散发的气势更加幽冷慑人——小古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安抚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背,“少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说起我那位贤良的嫡母,我就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所谓财帛动人心,她做这些恶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冷哼一声,声音却冷冽好似从寒风中传来,除了恨意之外,还有无尽的惆怅和哀意,“当初,她骗我娘进门,也是因为财帛动人心……”

“你娘?”

小古下顿时一惊,想起自己在大厨房的时候,曾经听人以鄙夷的口气,谈起广晟和如珍的生母,说她本是商家女,贪慕虚荣、自甘下贱爬床勾引了二老爷沈源,幸亏二夫人王氏仁慈,这才容她这种败德淫行的女子进门做妾。

“是啊,我娘在这个府里,可说是声名狼藉。”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广晟唇边笑意更加苦涩,“从我记事起,内宅里就这么编排我生母,连如珍也深以为耻,从来不肯认她,也不肯单独跟她说话。”

“我母亲姓庄,家中是跑船的海商,祖上是贩盐起家,这在满府贵胄的太太小姐们眼里,简直是粗鄙不堪,再加上这莫须有的爬床勾引之说,我娘在府里可说的动辄得咎,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第二百十九章 春晖

他的眼中露出苍凉愤恨之意,“我永远记得,我八岁那年的腊八节,全家都聚在一起喝粥,人多忙乱之下,有人捡到一个绣着不堪春宫的香囊!”

广晟想起那一幕往事,嗓音低沉而微颤,每一字都是幽冷含恨——

“太夫人当时大怒,内宅上下搜索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怒气不止,全家都不敢擅自动筷,又冷又饿的熬了一会,我那贤良的好嫡母,身边那姚妈妈,突然跳出来言之凿凿说这东西定然出自我娘之手——因为那绣工鲜亮出色,不像是江浙一带的苏工,倒像是泉州、东瀛一带的风格。”

“就是这一句,把我娘逼进了死亡的深渊……”

他的嗓音在暗夜里听来,无限沉痛而怨恨,让人不寒而栗,而他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繁华而狰狞的夜晚——

“倒像是我们家姨娘喜欢的样式。”

满堂灯烛之下,那个半老徐娘捏着嗓子半是说笑半是认真,一旁的嫡母王氏倒是一本正经的训斥,“姨娘虽然出身低了些,但瞧着也老实本分,你不可胡乱猜测!”

她这么大气端庄,更加博得一旁沈源的赞赏一瞥,唯独站在角落的广晟,却感觉不妙——众人的目光,却都是怪异鄙夷的盯着自己,以及旁边小脸吓得煞白的如珍!

好似他们兄妹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怪物,又似他们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这也难说,这种淫贱爬床勾引爷们的,能有什么好材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你就是太仁善手软,我才不放心把家务都交给你管!”

太夫人看着王氏,那般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很慈爱体恤儿媳似的。

“庄氏向来还算老实,服侍老爷也算殷勤,我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还是好好查查吧。可不能冤枉了她。”

王氏为一个妾室再三说话,那般作派,看在旁人眼中真是十成十的和蔼主母,从小早熟的广晟却是打了个冷战——不知怎的。他直觉眼前这个女人是在演戏。

于是立刻有仆妇去庄姨娘房里搜了个底朝天,果然一无所获,王氏刚笑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庄氏是个好的……”

正在这时,庄姨娘身边的丫鬟蝶飞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庭院里尖声嚷道:“我家姨娘把犯忌讳的东西都藏在箱子夹层了!”

这一句石破天惊,只有八岁的广晟,明明看到站在下首的娘亲,脸色变得惨白。双手都在微微发颤!

箱子夹层很快被撬开,里面琳琅满目,不仅有春宫画片,还有角先生玉势,催情药粉等。看在女眷们眼里,真是淫亵难言,让人面红耳赤。

太夫人气得粗喘,好似要昏过去,周围一片人围着她安抚,只有嫡母王氏颤巍巍站起来,看着自己生母。嗓音满是失望和指控,“你也是服侍二爷一场,平时有些生母,我想着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真做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也真是白费我疼你的一片心肠了!”

那一瞬。她双眸水汪汪的,简直要哭出来一般,广晟看在眼里,脑海里只闪过“佛口蛇心”这四个字。

而自己的母亲,却在众人鄙夷厌恶的目光逼视下。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走,无力反抗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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