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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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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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受不住福宁公主玩味的眼神,任磊又坐了片刻,落荒而逃。

儿子,这么快便跟岳家这般熟了。福宁公主既是欣慰,又有些伤感。

要娶媳妇了,是大人了。这般依恋自己的儿子,也要离开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了。娶儿媳,是喜事么,是喜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岂弟君子,遐不作人?”出自《诗经?大雅?旱麓》,“和乐平易好个君子,怎会不去培养青年。”

自我表扬一下,我今天很勤奋!早上睡了个懒觉起来,就不停的写呀写呀,写到现在!求表扬!

98谁能执热

“父亲还是不回来?”魏国公府一处优雅的庭院中;蔷薇花架下;立着一个满怀愁绪的年轻人。他二十□岁年纪;衣饰华贵,容貌俊雅,却面带烦色;正是魏国公府世孙张慈。此刻;他正为自己父亲出外游玩;久久不归而闷闷不乐。

世子夫人林氏坐在花架下悠闲自得的喝着茶;她怜爱的看眼高大英俊的长子;微笑道;“随他吧。”自己这丈夫,从来便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如今更加没用了,竟为了躲张并的婚礼出外游玩去了,竟一去不归。倒是每日有信来,却也只是跟魏国公和国公夫人问安,并无多余的话。

他竟说没脸见张并这侄子。真好笑,张并有什么可抱怨的,谁家庶子外室子不是为嫡子铺路的?张慈是未来的魏国公,他的兄弟们,合该为他效力。

“你父亲游山玩水,乐得很,由他吧。”见儿子还是郁郁,林氏开解道。其实她更想说,你父亲便是在家,也是毫无用处,只是这心里话实在刻薄,万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

张慈挥拳打在身旁的槐树上,心烦的叫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处事不当,父亲也不会见都不愿见我。”张锟一向是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可是出了那件事后,张锟先是气得要对张慈动家法,被魏国公喝住后虽不再追究,却是对张慈失望透顶,以至于不愿见到他。

林氏挑起眉毛,“处事不当”?有哪里处事不当了?她站起身,走到张慈身边,柔声劝慰,“我儿莫要妄自菲薄,你没做错什么,不必后悔,更不必自责。”

张慈转过头去,不理会林氏,都是她,从小跟自己说什么兄弟们都该以你马首是瞻,都该以你为重,自己才会……

林氏毫不介意儿子的冷淡,微笑劝道“你没做错。若你真做错了,你祖父如何会不训斥你?非但不训斥,还把张并逐出国公府,令他自立门户。”魏国公都活成精了,自是明白孰重孰轻,自是明白要保谁。

就是因为这些,父亲才觉得自己害惨张并,才不愿见自己!张慈痛苦的闭上眼睛。

林氏当张慈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好一番耐心解劝,“你祖父经过多少事,他岂是妄下定论的?自是深思熟虑过的,论理,本该如此。你父亲,本性原不耐俗务,此番出游,不过是了他从前的心愿,却与我儿无关。我儿不必多想。”

张慈烦恼道“我不是存心的。当初他杀敌杀红了眼,敌人都败退了他还带人追了过去,到最后自己受了重伤!我以为他,我以为他……”那般重的伤,谁能想到他还能活过来?还能回到京师?

“军医都说他没治了!”张慈恨恨。这误人的军医。

林氏见张慈痛悔不已,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很是生硬,“便是他好好的活着回来,又怎样?他既是姓张,既是在魏国公府长大,便该为魏国公府效力!为你效力!兄弟们上了战场,功劳是嫡长子的,多少人家都是如此!你后悔什么,自责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张慈、林氏母子二人对视良久,最后张慈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你回来!”林氏喝道。见张慈不听不闻般,脚步不停,心中烦燥,明日便是任孟两家联姻,福宁公主府,总要他去喝喜酒才成。

世子不去,张慈也不去,魏国公府可就太失礼了。福宁长公主府,如今可是得罪不起的人家。

这公主府也是,谁家女孩不好娶,偏娶孟家六姑娘。一个侍郎家的闺女,才貌平平,家世也不显赫,也不知道公主看上她什么了。

魏国公府如今形势诡异。魏国公和国公夫人已是不大管事了,老四张钊是这辈人中最出息的一个,他竟说“和孟大人多年同僚”,明日竟是上孟家吃喜酒;幸亏武氏还识趣,要陪自己去福宁公主府,不然真不知如何下台。

都怪张锟这徒有其名的世子,任事不管,不领实差,没有实权!让自己这世子夫人,也做得没滋没味。林氏想着想着,意兴阑珊起来。

即便如此,到了次日,林氏依旧早早的起身,隆重装扮了,偕同样盛装华服的弟媳武氏,多将车马仆从,去了福宁长公主府赴宴。

离着长公主府还有两里地,车已是走不动了,来喝喜酒的人家实在是太多,马车早已停满。林氏和武氏无奈,只能下车步行,一众侍女拥着走至公主府侧门,有知客官笑迎上来,虽满面陪笑,却是只许带两位侍女进门,“实在对不住,来客太多了,您多包涵”。

林氏和武氏只能客随主便,待进到公主府,只匆匆和福宁公主打了个照面,便被让到后厅歇息。厅中人满为患,脂粉香气熏得人透不过气来,武氏差点昏倒。

事后,二人都听人说了,“新娘子美若天仙”,“新郎官玉树临风”“好一对夫妻,真是珠联璧合!”当日却是什么也没见到,人太多,根本到不了跟前儿。

武氏回到魏国公府,本已是一肚子气,死等活等,张钊都不回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待夜深之后,张钊总算被扛回来了,却已是醉熏熏。

不上福宁公主府巴结,去孟家做甚!还喝成这样!武氏对丈夫颇为不满。

张钊醉意朦胧,话便比平时多,一箩筐一箩筐的,“阿并这小子,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怕岳父!岳父咳一声,他吓得筷子都掉了!真好笑,大伙都乐翻了。哈哈,这臭小子。”“孟兄真神气,不只阿并,卢二那小子,在他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喘。”

最后雄心壮志的说了句“安骥那小子,往后我也要好好教训!”,便趴在床上睡着了。只把武氏气得想咬人。

这胸无大志的家伙!

“哥哥,听说你今儿吓得把一双筷子都掉地上了?”回到家里,由着侍女服侍梳洗完毕,只有夫妻二人了,悠然饶有兴致的问张并。

是要装得怕岳父,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张并拿了个干帕子过来,给悠然擦头发,“嗯,”,答应了一声。夫妻二人,沐浴后一向是互相擦头发的,边擦边闲闲的说话,很是温馨。

“你不是真的怕我爹吧?”悠然闭着眼睛,任由张并温柔地替自己擦干头发。

“春天虫子多,”张并轻笑道“岳父脚背上爬了只毛毛虫,他脸色很是怪异,还咳了一声,我猜他老人家是怕虫子,便拿筷子一用。”

原来岳父这么大的人了,怕毛毛虫。想起孟老爹当时紧张的脸色,明明便是害怕至极,却又强撑着不动,那神情真是有趣!张并嘴角上翘,极是欢悦。

“一只筷子还不够用啊。”悠然在丈夫怀中懒洋洋说道。弄死一只毛毛虫,还用得上一双筷子。

“傻丫头,哪能让人知道岳父怕虫子,当然要装装样子,似是被吓得掉了筷子。”张并邀功道“这样方能保全岳父的面子。”

悠然也不睁眼睛,只夸道“哥哥真好!”

张并伸臂将妻子抱入怀,低低耳语,“哥哥这么好,阿悠怎么谢我?”

“我帮哥哥擦头发!”悠然知道睡不成了,睁开眼睛,在丈夫脸颊上亲了亲,起身趴到丈夫背上替他擦起头发。

“还有呢?”张并舒服的闭上眼睛,却并不满足。手臂反转,抱住背上的妻子。

“擦头发呢,不许动。”悠然娇嗔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床上,欲求不满,需索无度。

“好啊,”张并轻笑,“你不许我动时,我便不动。”

悠然气得狠狠打他。唉,没用啊,都打不疼他,皮粗肉厚的。

“我说真的,”张并面色温柔,“你许我动,我才动,好不好?”慢慢凑近妻子,深深热吻,一夜缠绵。

过了两日,悠然神色严肃,跟张并商量,让他到隔壁住几日。

“不行!”张并断然拒绝。“夫妻就该睡一起,不能分开。”上个月两人便为这件事情起过争执,以悠然失败而告终。

没有**啊,没有私人空间啊,悠然哀叹。她不死心的跟丈夫讲理,“哥哥,你送我王冠的那个国度,丈夫和妻子是分开居住的,各有各的卧室,可感情依旧很好啊。”

“蛮夷便是蛮夷,”张并变了脸色,“拿蛮夷的王冠玩玩可以,却不可学旁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个人睡,就几天,”悠然可怜巴巴的央求。不能每天都被抱得紧紧的吧,有时一个人睡是件很享受的事。

“旁的哥哥都依你,这事不成。”张并不容商量,自己气咻咻钻进被子里。

见悠然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又心软了,抱着她心肝宝贝的柔声哄劝,却还是坚持夫妻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真的好执拗!悠然服气了,认命了。想当初刚穿来时,也挣扎过的,结果不是被黄馨抱在怀里,就是被孟赉抱在怀里,挣扎无效。

认命归认命,却坏坏的故意贴着身子挑逗他,待他有了反应,翻脸,背过身睡觉。

听他下了床,听到哗哗的水声,心虚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待到他回来,依旧是一脸温柔,悠然叹口气,任由他抱着,再不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出自《诗经?大雅?桑柔》“谁在解救炎热时,不用冷水来冲凉?”

孔子曰:‘仁不可为众也。夫国君好仁,天下无敌。’今也欲无敌于天下而不以仁,是犹执热而不以濯也。

99听言则对

“怎到的这般晚?”早朝后孟老爹把张并叫到角落里训斥。告了两个月假就不说了;假后第一日上早朝;御史已经整好队了才忙忙的赶过来。

张并低低说了一句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孟老爹,偃旗息鼓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很多朝臣虽面似浑不在意;眼睛根本不往这边看;实际上却把情形弄得一清二楚;不少人心里兴奋起来:这翁婿二人是怎么了。孟赉一向威风得很;今儿怎么落了下风?

男人也八卦呀。

礼部几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官职也不大不小的人;回到衙门后瞅见上官不在;议论起来。

“我猜;孟大人定是训斥平北侯来晚了!”这句话得到全体在座人士同意。“对,定是这样。”

“那;平北侯说了句什么,竟让孟大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这一点,就耐人寻味了。

“这有何难猜?平北侯老被岳父训斥,恼了呗,顶撞了一句。孟大人丝毫料不到一向恭顺的女婿敢这样,便怔住了。”这是一种说法。

“不会吧?”有人持不同意见,“我瞄了一眼,平北侯很是恭敬,不像是顶撞啊。倒像是认错的样子。可若平北侯认错,孟大人又何必惊愕?所以我猜是平北侯说了件无可奈何之事,孟大人才无话可说。”

众人都觉得这说法有道理。正想再详细探究是什么样的“无可奈何之事”,堂官走了过来,众人忙各做伏案苦苦思索状,做份内之事去了。

礼部左侍郎孟赉大人,一整日都是温和谦恭,与平常无异。只下了衙回到家,直接去了书房,关起门发脾气,摔了书房内所有茶具。

“幸亏我早早的换成了官窑茶壶、茶杯!”季筠暗自吐舌,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还是阿悠说得对,这阵子书房内不能放名贵易摔之物。

“他这样子,还要多久?”孟正宣满脸的无奈。他如今已经不担心老爹了,反正知道他摔完东西,生完闷气,也就没事了。

“嫂嫂莫担心,过个一年两年的,也就没事了。”想起悠然安慰自己的话,季筠失笑,道“不用多久的,放心。”

到晚饭时候,孟老爹已是神色如常,不只对儿子儿媳很是和气,还抱着小孙女好姐儿喂饭,一脸慈爱。

次日,孟老爹下午按时赴黄馨的约会。黄馨依稀觉着丈夫今日总是心不在焉,便是抱着自己的时候,也仿佛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心事?”黄馨轻抚丈夫的鬓发。

孟老爹微笑道“无事。”却问起,“上回命你跟阿悠说的话,可说过了?”

“没有呢。”黄馨歉意说道,“那天人多事忙的,没顾上说。往后,我,我给忘了。”

孟老爹沉下脸来。见黄馨怯怯的样子,颇为可怜,便没多说什么,只皱眉道“下回见了闺女,莫再忘了。”

黄馨赶忙答应了,孟老爹脸色方慢慢和缓下来。

接下来的很多时日,黄馨却没能见到悠然。自从张并假期满后,一堆一堆的事务要处置,常忙到深夜才能歇息。悠然也跟着忙碌起来,很长时间都没回东四胡同,更没有到郊外游玩。

睡意朦胧中,悠然觉察到丈夫悄悄上了床,不一会儿便响起轻微的鼾声;清晨睡醒,身边的被窝已是凉的,他定是早早的就走了。

上班了,就忙成这样啊,真是辛苦。悠然心疼起丈夫,交待水杉多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即便是休沐日,他也是早出晚归。

“乖,自己去花园走几步,莫懒散不去。”晚饭后,张并要去外书房议事,犹自记得孟老爹的嘱咐,临走前又转身交待妻子。

“难不成又要打仗?”悠然本是发牢骚,随口说说,不想正抬脚要走的张并,却是一楞,“你怎这般聪明?”

见他神色温柔,眼神热烈,满口夸赞自己,悠然红了脸,实话实说,“我哪想到了,不过是随口发发牢骚。你这阵子忙得不像话,我天天都见不到你。”

“随口说说都这般准,我媳妇儿真是天才。”张并搬过悠然的小脸,狠狠亲几口。又安慰道“不是什么硬仗,我一定能打赢,到时天天陪你。”

“打仗最怕轻敌。”悠然听了他这笃定的话,反倒担心。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打仗总是凶险的事。

想到西方那句老话,“弄刀者刀下死,弄剑者剑下亡。”悠然倏地站起来,不安的满屋子转来转去,死在战场上的,有新手,也有老将!

张并看着妻子脸色越来越不对,拉她坐到自己腿上,细细讲近来形势,“不过是一个失势藩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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