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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落叶
正在对着书本发呆，前排萧雅叫我：“喂，柳莫，你女朋友又来了，你还真幸福啊。”
我抬起头看看看教室门口，王佳倩正在那里冲我笑嘻嘻地招手，示意我出去。
我站起身，有些无奈地对着萧雅说：“拜托，我们只是同学好不好。”
“切……谁信呀！”
走到教室门口，我看着王佳倩：“有什么事情吗？”
“下午陪我去买衣服吧。”
“买衣服？你没有衣服穿了？”
“嗯，我的衣服被墨水弄脏了，不能再穿了。”
“嗯……洛雨呢？她不陪你去么？”
“她啊，”王佳倩一撇嘴：“她很忙的，下午去约会。”
“约会？”我随即明白了，肯定是阿强这小子把人家小姑娘叫出了，自从那天他们两个相遇之后，阿强没事就往楼下跑，说是来找我的，却每次都是只给我打个招呼，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到22班和洛雨聊天去了。不可思议的是，过了几天之后，洛雨也开始往楼上跑，每次去还非得叫上王佳倩一起，说是壮胆，但每次见到阿强之后就把王佳倩晾在一边了，弄得王佳倩尴尬不已 。
我想了一下，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对王佳倩点点头：“好吧，下午陪你去。”
“嗯，那我回去了，下午来叫你。”
“好。”
回到座子上。萧雅正满脸坏笑看着我：“是不是叫你出去约会啊？”
“不要乱说好不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同学。”
“那你说他叫你出去做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嘿，心虚了吧。”
“为什么要心虚？”
“你不告诉我就说明你心虚了。”
“好吧好吧，她叫我出去帮她挑衣服。”
“看看，我说有问题吧。”
“什么问题？”
“她为什么不让别人和她一起去呢，因为她想让你给她挑衣服，为什么她想让你给她挑衣服呢，因为你挑的衣服肯定是你觉得她穿着好看的，而她呢，就是想让你看到她的美丽。”
“什么什么啊，你说你想些什么不行啊，整天想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
“唉~不说了，某人心虚了。”
“切~”
“对了，你们不会去买情侣装吧，哈哈……”
“小鸭子，你越说越离谱了，快去河里捉鱼吧。要不秋天到了，河水就凉了。”小鸭子是萧雅的雅号，我同桌阿岳发明的，得到了四方邻里的支持。
“我不怕冷，再说了我不喜欢吃鱼。”
“那你就去练习游泳啊，门前大桥下，游过一只鸭，快来快来看一看，原来是萧雅。哈哈哈哈……”
“好！好！”阿岳这家伙凑了上来，而后向我抱拳：“想不到柳兄还有如此才华，小生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惭愧惭愧……倒是韩兄才思敏捷，以绝顶才华想出了这小鸭子如此雅号，才是俊杰啊。”
“哈哈，柳兄说笑了，那我们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哼！你们两个脸皮太厚了！”萧雅气呼呼地看着我和阿岳。
“多谢萧姑娘夸奖。”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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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佳倩走出学校门向西走，目标四季商城，城里最大的商铺集聚地。已经秋天了，路两旁的树上的叶子不断飘落，随风起舞。一片叶子被风吹来，落在王佳倩的肩上，王佳倩拿起那片叶子，举在眼前反复地看。
一缕阳光透过错杂的枝叶轻柔地洒在王佳倩额前的碎发上，而王佳倩的目光正停留在那片叶子上。都说认真的人是最美丽的，这话没错，至少在我看来，王佳倩现在注视叶子的认真模样就挺好看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挺经典的问题，就问王佳倩：“王佳倩，你说，叶子的离去是因为风的追随还是树的不挽留？”
“这个嘛，让我想想……嗯……都有吧，我倒也不怎么明白。”
“我知道！哈哈。”
“什么？”
“你猜猜看！”
“树的不挽留？”
“不是，再猜！”
“它寿命已尽？”
“也不是，哈哈。”
“风刮了！”
“不对不对，嘿嘿……”
“什么？”
“那是……”
“说呀。”
“因为……”
“再不说我就大叫了！”
“大叫？叫什么？”
“嗯……我就大喊你欺负我，还有……你非礼我！”
我打了一个寒颤，非礼？！那还得了，我可是良好的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好学生！从来不干有损社会主义文明建设的违法事情。
“我说我说，那是因为来年还要长新叶子。”
“哈，不对！”
我一愣：“那你说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说的不行！”
“那你得说出个什么啊。”
“那……因为叶子要奔向下一站的幸福！”
“这个蛮不错的，同意。”
“哼，你敢不同意么？”
“为什么不敢？”
“不为什么，反正你不敢，要不然你试试？”王佳倩晃动着小拳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算了算了。”我连连摆手，看玩笑么，让我去试探女人的想法？找死么？虽然王佳倩还只是个女生，可那也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哼！算你聪明！”
“嗯？你怎么知道我很聪明的？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既然今天你提出来了，那我也就承认吧，但你可不能随便给别人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明白吧？”
“哦？你还怕被人会嫉妒你？”
“当然，不遭人妒是庸才！”
“那现在也没人妒忌你呀，这么说你就是个庸才了。”
“我这是大智若愚好不好。”
“……〃
王佳倩把手中的叶子丢掉，又冲随风远去叶子挥挥手，大喊：“叶子，去寻找你的下一站幸福吧！”引来路人纷纷侧目，把王佳倩羞得脸红红的。王佳倩一拉我的胳膊：“呆子，快走啦！”
“哦，”我答应一声，忽又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嘻嘻，没什么啦，快走快走！”
第四章 粉黛佳人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前面兴高采烈的王佳倩在各个商铺之间穿梭，如同一只来到花园里的蝴蝶。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王佳倩就这样看来看去，却什么也不买。
我忍不住叫住她：“那个王同学，今天你是出来买衣服的吗？”
“是啊，”王佳倩回过头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怎么了？”
“那你可不可以快点买啊，要不然回到学校就要天黑了。”
王佳倩吐吐小舌头：“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们就去买。”
我心里轻呼一口气，终于开始买衣服了，解放的日子不远了！
来到一家名字叫做粉黛佳人的卖衣店，老板是一个二十岁多点的女士，微笑着看着王佳倩挑选衣服。
这家衣店的房间不大，但衣服摆放地很有条理，几件样式漂亮颜色鲜艳的女式上衣整齐地挂
在门口，既是良好的广告，又起到了装饰店面的作用。
正在暗叹小老板的心灵手巧，听到王佳倩叫我：“柳莫，快过来帮我挑挑，看看哪一个好看。”
让我挑衣服？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对自己的审美水平一直抱有怀疑，我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
随便买，看哪个顺眼，如果价钱合适就买了。如果我挑的衣服她不喜欢，回去的这一路上就足够我壮烈十几回了。
我讪讪地看着王佳倩：“那个王佳倩，挑衣服这事呢，我是不擅长的，不如让这位姐姐帮你参考一下？”
不等王佳倩做出回答，我向卖衣服的女老板一笑，说：“姐姐，你可不可以帮帮忙，看看她穿哪件衣服好看，如果合适的话她就买了。”不知是被人喊了一声姐姐，还是我的最后一句话激起了她的工作热情，女老板答应一声就走到王佳倩旁边和王佳倩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都说有三种人的关系很铁，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坐过牢的，一起嫖过娼的。事实证明，两个对衣服有着相似看法的女人是有着相当大的粘合力的，几分钟后两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意，令一旁的我目瞪口呆。
女生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难以捉摸的，五分钟前的陌生人现在竟然互称姐妹，这一点令我实在想不通。
正在挑选衣服的女老板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在王佳倩耳旁说了一句什么，眼睛还一边瞟着我。王佳倩的脸忽的就红了，瞟了一眼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然后对女老板说着什么。女老板一边听一边不住笑，最后女老板收敛笑容，向我走来。
“这个小弟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这个妹妹的？”女老板忽的一笑。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一愣，：“呃……我们认识两年了。”
“哦，”她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这个妹妹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下意识答道。
“挺好的是吧，”她笑嘻嘻道，然后靠近我一点，小声的说：“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妹妹啊？”
我一下子呆在那里，说实话，我不是傻子，王佳倩对我的好感我当然看得出来，可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感情，我们毕竟都还小，所谓的喜欢大多只是一时的好感和冲动，更是无法上升到爱的角度。而我扪心自问，对王佳倩，我还是有一定好感的，只是，这份好感只是在同学和好朋友的位置，好朋友只是朋友。而我喜欢的人是肖菲，但是肖菲对于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可是，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看看王佳倩，她正红着脸看着我们，只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想伤害这个可爱的女孩，只是，我也不想拿我的感情当做代价。
女老板看着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
正当我暗自思考怎么办时，一个年轻人在门口喊：“美女，这条裤子怎么卖啊？”
“来啦！”女老板答应一声，对我一笑，然后去招呼那个青年了，我向买衣服的青年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走到王佳倩那里：“衣服挑好了吗？”
“嗯……你看这个衣服怎么样？”王佳倩举起手中一套浅蓝色运动装，脸上还带着些红晕。
“让我看看，”我拿起这件运动装放在王佳倩身前比划一下，“蛮合适的，不错。”
“那就这件吧，怎么样？”
“由你决定，这是你在买衣服，不是我。”
“那就这件吧。”
这个时侯女老板从门口回来，低头数着刚刚卖衣服的钱，王佳倩晃着手中的衣服，“姐姐，这件衣服多少钱？”
女老板抬头看看：“怎么？要这件？你们不买一套情侣装吗？”
我和王佳倩一下子呆在那里，看到女老板的坏笑，我才反应过来，干咳两声，回过头对王佳倩说：“我去外面等你，你交钱快点出来。”然后快步走出了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开玩笑嘛，我们还是小孩子，问我们这个问题，让我们情何以堪！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我呼出一口气，竟然被这个老板逼到仓皇逃窜的地步，如果让阿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
王佳倩从衣店里出来，手里提着刚买的衣服。招呼我一下：“走吧，回学校。”
我答应一声，看看王佳倩：“要不我给你提着？”
“不用，这点东西本姑娘还是可以应付的。”说着走在了前面，我快步跟上。
走到大街上，王佳倩回头问我：“在衣店里，老板对你说的什么啊？”
“她问我她长得好看不好看。”
“哦？是吗？”王佳倩笑眯眯地看着我，“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没想好，她就被那个买衣服的叫走了。”
“哦，那你现在想好了？”
“这有什么可想的，就连你都比她好看！”
王佳倩脸上微微一红，忽又变成发怒的样子：“柳莫！你什么意思！”
“那个，这个，哈哈，你也饿了吧？要不我们去吃饭？”我心虚地讪讪道。
“哼！算了，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傍晚了，又是一天落日时分，时间总是无声无息的远去，把童真变为青涩，把青春赶向成熟，把成熟推向沧桑，把沧桑湮没为死寂。
还是那家开学时吃饭的小店，两碗水饺吃得我俩不亦乐乎，老板娘直夸我俩姐弟情深，吃饭都总在一起，弄得我俩尴尬不已。
回到学校，太阳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是西天的云彩格外鲜艳，一群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跳着，偶尔停下来梳理一下羽毛。晚霞映出的柔柔的红色洒在路人身上，平添几分温和柔美。树上的叶子还在不住的凋落，却又多了几分凄美之感。
“好美……”王佳倩面朝晚霞喃喃地说，红色的霞光抹在她的脸上，使得粉色的脸颊多了几分妩
媚的气息，暗黄的落叶在她身旁飘洒而下，此时的王佳倩如同童话王国里的公主……
“是啊，好美……”我说。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被证实了无数次的话再次被我证实。因为教室外面下着雨，而我感到冷了。
我紧紧身上的衣服，还好今天穿的衣服不算太薄，不至于把我逼到感冒的地步。
这场秋雨下得不急不缓，就这样淅淅沥沥下了快一天了。雨水打在地面积起的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和一个个水泡。偶尔一阵调皮的风想把雨扔进屋子，雨滴却被透明的玻璃挡下了，雨水在玻璃上滑落，织出一张张并不规则的网。
学校主道两旁的法桐的叶子已经几乎全部落下来了，只剩下几片依旧坚持岗位的叶子在秋风秋雨中瑟瑟发抖，如同一个个垂暮的老人。麻雀早已不知逃到了何处避雨去了，天空中只有雨丝在风中飞舞，高空上没有一片云彩，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一幅没有尽头画卷。
我不禁想到了一首诗，低声吟道：“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栏叩玉钗。”
“不错嘛，还有心情赏雨吟诗，”萧雅回过头来笑着说：“刚才那首诗叫什么名字？”
我略一想，说：“纳兰性德的《减字木兰花》。”
“纳兰性德？没听说过，不过我好像听说过一个叫做纳兰容若的诗人，听说他的诗词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