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lord(黑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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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lord(黑执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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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刻着死者名字的凹陷处,晶莹的雪水溢满其中。抬头看去,竟是墓碑顶上覆着的雪悄然化开滴落而成的。
  夏尔蹲在墓碑前,黑色的雨伞被他搁在了一旁,他静静地凝望着墓碑,似有千言万语要对着这块冰凉的墓碑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伊丽莎白,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一定在怪罪我了吧?”夏尔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柔化着,声音温柔无比,未戴礼帽的头上冰雪覆盖,雪水滑过他的鬓角,滴进衣衫之中。
  “伊丽莎白,你一定前往了天国了吧?那里肯定很美的,对不对?你一定非常的喜欢那里,对不对?”
  “你知道吗,你的笑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灿烂的阳光,当然,它也照亮了我,而这样的你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你知道吗,塞巴斯蒂安回来了。他还活着,伊丽莎白,我为此感到非常的高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优雅,仿佛无所不能。是啊,他一直都是一个最优秀的执事,一直都是一个最完美的执事。”
  “你知道吗,伊丽莎白,我现在非常的高兴,他还活着不是吗?”
  “是啊,他还活着。他的笑总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对所有人都是那样。是的,所有人。伊丽莎白,现在的他已经自由了,他不再是我的执事了,他有了一位新的主人。是啊,新的主人,一位非常美丽的东方女士。”
  “那位女士一定非常的自豪,拥有了一位无所不能的执事怎么能不自豪呢。可是……伊丽莎白,拥有了这样一位恶魔执事的我却没能救得了你,那是我的无能,请你饶恕我。”
  夏尔轻声地说着,手指触碰着冰冷的墓碑,僵硬的脸庞柔化开来,有抹苦涩的笑爬上他僵硬的唇角。
  “伊丽莎白,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样度过的吗?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我拥有了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羡慕的财力。是的,财力,权利,一切的一切我都拥有了。我整日整日地埋首在一堆堆的文件之中,整日整日地处理着公司的一切事宜。哈,我就像是个工作狂人,整天为了那间公司努力地工作。”
  “当然,我得到了回报。它成为了这繁华帝国最为耀眼的明星,不!不止是英国,甚至是全世界,它都是最耀眼的。它象征着我的财富,我的权利,我所拥有的一切!!”
  “可是啊……”
  “伊丽莎白,你可知道这就像是醉生梦死一样的日子里,我非常的疲乏。是的,我累了,真的非常的累。我怀念你的笑容,怀念塞巴斯蒂安还在的时光,怀念我还拥有你们的时光。那是我最美好的日子,可是……我却是到现在才发现。”
  “五年前的一切每晚每晚地都会回到我的噩梦之中。是的,它就是一个噩梦,非常可怕的一个噩梦。”
  “它每晚都来缠绕着我,我却是每晚都要经历失去你们的痛苦。啊,那样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地狱。不过……现在不是好了吗?他还活着啊,我昔日的完美执事还活着。”
  指甲在墓碑上划出了声音,轻轻地响着,如同他的低诉。
  “可是啊,伊丽莎白,恶魔是非常残忍的。是的,他非常的残忍。他不愿意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他有了新的主人了,他不再需要我了,而我……也不再需要他了。”
  “可是啊,伊丽莎白,你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吗?”
  “不,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在天国,那里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人陪伴着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我的父母。他们肯定都非常地喜欢和疼爱你,你的笑声一定会是天国里最美妙动听的。”
  “是啊,所以你不明白,你不会知道那种无边无尽的孤独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它比那些噩梦还要可怕,它不断地侵蚀着我,而我却无力反抗。我想要逃离这种状态,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似乎永远也无法逃离它了。它就像毒素一样蔓延了我的全身,那种可怕而无法治愈的毒,或者说,它更像是一种绝症,我已经无药可医了。”
  “我讨厌这种孤独而腐朽的日子,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无法摆脱这一切了,我除了那些财力、权利,我还拥有什么呢?我一无所有。”
  “哦,不!!至少……至少我还拥有菲尼安、梅琳、巴鲁多、田中先生。”
  “是的,至少……我还拥有他们的陪伴。”
  “伊丽莎白,我是不是非常的傻?啊,不,我是不是非常的可笑呢?”
  “明明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啊,明明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一切啊,我不是该高兴吗?是的,我高兴,我为现在的一切感到非常的高兴。”
  “你看,我都高兴得笑了呢。”
  “伊丽莎白……”
  “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不,是嫉妒,我嫉妒你。你拥有了我所想要的一切,你成为了最幸福的人。”
  ……
  雪依旧簌簌地下着,不时有寒风刮着雪霰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夏尔抚摸着墓碑碑文的手上也早已积雪点点,轻颤之下,覆在他手上的积雪便滚落到了地上,与那一片白融入在了一起,仿佛归队了的迷途羔羊。
  “伊丽莎白……”
  长久的叙述使得夏尔的声音有些暗哑,如同耳语般的呢喃声响起时,夏尔笑着,眉眼微弯,笑容里有些飘渺。
  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划着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指尖在那名字的凹陷处划出仿佛磨石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没法向任何人倾吐我的心声,我没法对任何人开口。是啊,高傲的伯爵大人怎么会有痛苦呢,不是吗?”
  “可是……伊丽莎白,我却明白了什么是痛苦。”
  “我是不是非常的可笑呢?哈,你知道吗,我一度地想要逃离那个恶魔,一度地想要摆脱掉他。是的!我不需要恶魔!!我是一个人类,当我重新拥有了身体,当我的灵魂重新回来之后,我便决定摆脱掉这一切的枷锁。”
  “我成功了!!啊,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
  “整整五年,那个恶魔都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身边了,我成功了不是吗?”
  “可是……哈,我竟然想要他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想要他继续陪伴着我。伊丽莎白,你说,我是不是非常的可笑?”
  “当五年前,我听到他的答案,我们的契约破碎,我就已经成功了啊。我成功地摆脱了恶魔,成功地斩开了那条枷锁,我成功了……”
  “可是……伊丽莎白,你说,现在正撕裂着这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夏尔抚上左胸,温柔地笑着,常年未曾笑过的脸上依旧有些僵硬。
  雪骤停,朗月从乌云间露出了脸,冰冷的光照在雪白的大地上。
  回答他的是寒风灌耳以及这一层层的冰雪。
  漫长的叙述下,只有他一人的声音低沉地响在这片墓地里,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响应他,只有他自己。
  夏尔站起身来,拍落了头上的冰雪,化开了的雪水从他的额角滑过,顺着鼻蜂滴落,晶莹得犹如泪珠。
  没有戴手套御寒的手,拂落了墓碑顶上的雪,拾起被他搁在一旁的雨伞,注视着这座有着妖娆血纹的墓碑。
  “抱歉,没有给你带礼物来。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带来些梅花,那种非常美丽却又坚韧的花朵,你一定会喜欢的。”
  “对吗?伊丽莎白……”
  有些僵硬了的手扶过左胸,夏尔弯身朝着这墓碑鞠了一个躬。
  “再见了,伊丽莎白。”
  “你一定会在天国注视着我,对不对?那么……请你祝福我吧,请你一直将你的目光注视着我吧,我会为拥有你的祝福而感到高兴的。再见了,伊丽莎白。”
  黑色的身影远去,留下的只有一片片雪白和那墓碑前凌乱了的脚印。
  月光下,夏尔的黑影被拉得长长的,隐约而飘渺。雪白大地上的滩滩雪水,远看去,竟似那影子的泪珠般,晶莹且易碎。
  伊丽莎白,你可知道幸福究竟是什么味道的吗?
  夏尔收敛了笑容,朝着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一步步地前行——纵使前方步满了荆棘,他也义无返顾。

  那个执事,归巢

  范多姆海威宅院里,众人们努力地清扫着院子里的积雪,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了一团团白雪玩乐地打起了雪仗,不亦乐乎。
  说起来,昨儿个夜里还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势虽小,却依旧在大地上披了一层银装。
  “哎,少爷还没起来吗?”巴鲁多从屋内走出,看着打着雪仗的梅琳和菲尼安问着。
  “啊,少爷肯定是累着了吧?昨天夜里,少爷去了趟伊丽莎白小姐的墓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待了很久。”
  菲尼安的答话下,巴鲁多怔了怔,扒了扒头发,有点无奈地叹息。
  “这几年从没见少爷睡到这么晚过,就说奇怪呢。”
  三人一阵阵地笑着,隐约间都透了些无奈的苦涩。
  远处的大门外有马车驾驶而来的声音响起,车栏之上还有银制的铃铛“叮叮”地响起,分外悦耳。
  站在院子里的三人,理了理衣服,前去迎接着不知名的客人。
  华丽的马车停在范多姆海威宅院外,美丽的贵族小姐从车内走下,微笑之下,流光晕染,众人为之倾倒。
  安茜尔一身淡雅的紫色礼服,蕾丝边的小洋伞下,纯金色的卷发依旧高高地束起。
  “啧啧,伯爵家可真是偏僻啊。”
  “安茜尔小姐。”菲尼安认出了来人,推了推其他两人朝着安茜尔行礼。
  “抱歉,突然来访都没有向你们知会一声呢。”
  “安茜尔小姐客气了,里屋请。”巴鲁多叼着烟杆殷勤地邀请着安茜尔。
  “范多姆海威伯爵呢?”
  “少爷还在楼上,小姐您先坐会儿,我去请少爷前来。”
  安茜尔被他们带到了会客室,白皙的手端着茶盏,品着红茶的馨香,静静地等着那完全没有做为主人自觉的伯爵。
  梅琳敲了敲夏尔的房门,等了片刻后,屋里终于是有声音响起,一如往常的清冷,“进来吧。”
  “少爷,安茜尔·里瑞德斯小姐前来拜访,现在正在会客室等着您呢。”
  坐在床沿边的人站了起来,丝绸制的睡袍透射着淡淡的反光,看上去十分的光滑。
  “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梅琳退出去后,夏尔揉了揉头发,觉得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看来应是在墓地里着了凉。
  夏尔在衣橱里取了套浅蓝的小西装换上,梳洗了一番便前往会客室了。
  不用想,那位贵族小姐的到访铁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刚一进门,夏尔就见着安茜尔一手端着红茶,一手吃着点心,嘴里还赞叹着巴鲁多的厨艺,满脸的欢喜。
  夏尔轻咳了一声,安茜尔依旧坐着,素脸看向他,“呀,伯爵,想不到您是个这么偷懒的人啊,都这个时候了,您才起床啊。”
  夏尔看她依旧坐着,喜滋滋地啜着红茶,一点也没有起身行礼的自觉。叹了口气,夏尔坐到她的对面,问着她:“请问安茜尔小姐前来有什么事吗?”
  “哎哎,伯爵,您可真是健忘啊!不是说了让你昨天晚上等我吗?难道伯爵想食言而肥?”
  “安茜尔小姐,是您迟迟未出现,怨不得我先走一步。若您是来抱怨此事的话,那么……您可以回去了。”
  夏尔不耐烦的声音里透着沙哑,整个脸也有着些许苍白。
  梅琳为夏尔倒了杯热腾腾的红茶,接过茶盏,微呷一口,夏尔的喉咙也觉得舒服些。
  “啧啧,伯爵,难道您不想知道他的事了吗?”安茜尔自行端走了摆放在夏尔旁边的蛋糕,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个身为贵族小姐应该拥有的礼仪。
  “哎,别瞪我,我可是早餐都没有吃啊。”
  夏尔皱眉,实在是不想跟这人多谈,“那么,享用完了就请您回去吧。”
  “咦?你不是很想知道他的事情么?咱们可是交换了条件的啊,食言而肥,食言而肥啊。”
  “抱歉,安茜尔小姐,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了,若是您再在我家里闹的话,我就让人把您给赶出去。”
  噗……
  安茜尔被红茶给呛着了,不可思议地盯着看着报纸的人。
  他可真是善变加无情啊!
  安茜尔小声地嘟囔后,看了看站在一旁沉默的佣人们后扯开了夏尔的报纸。
  “喂!!用不着这样绝情吧?我可是快被我妈给逼疯了啊,让我在你这里住上个几天吧。”
  夏尔挑眉,“做梦。”
  “啊!!你……”
  “安茜尔小姐,我跟您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别跟我套近乎,再则,请您注重一下您的礼仪。”
  “喂喂,夏尔·范多姆海威!!我已经跟我的母亲说好了啊,看,这可是她亲手写的信啊,感谢您就好心地收留我吧!!”
  看着安茜尔挥了挥手中的信,夏尔不悦的神色更加浓重,头也更加沉重了。
  “梅琳,菲尼安,巴鲁多,把她给我轰出去!”
  “喂喂!!您怎么能这样啊!!!咳咳,范多姆海威伯爵,我亲爱的姐姐和她的执事也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了耶!!!难道您不想见见塞巴斯先生?”
  “塞巴斯先生???”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茜尔·里瑞德斯。是他们听错了吗?她刚才好象说的是塞巴斯先生……
  “是啊……塞巴斯蒂安……”安茜尔重复,脸上有着狡猾的笑意。
  “够了!!!不管谁来都把她给我轰出去!!。”夏尔起身,烦躁的情绪充斥着他。
  “可是……少爷,她刚才说塞巴斯蒂安先生会回来啊!!”
  “那不是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已经死了,把她给我轰出去!!今天谁来造访,我都不见!!”夏尔震怒,不管他们在身后怎样呼喊都未曾停下离去的脚步。
  倒在大床上的人,整个头脑都处于了昏沉状态,似乎里面有无数的虫子正在噬咬着他一般。然而……他却宁愿被这种状态所侵蚀。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继续沉睡下去。
  窗外的寒风透过帘子拂进,带着初雪的清凉感使得床上的夏尔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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