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lord(黑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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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lord(黑执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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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所谓的契约便是拿生命而签订的吗?
  仿佛恍然大悟,夏尔仰起头,看着带笑的恶魔,看着他笑里的自己而颤抖。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淌了满脸,却淋乱不了少年唇角骤然升起的笑。
  夏尔仰着头,看着以十字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一字一字地问着他,沙哑的声音犹如快要龟裂了的大地般突兀地响在雨夜里。
  他问着他,问着之前的问题,寻求着答案。
  ——“恶魔,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风雨中,仿佛只有对视的两人。
  而答案的声音却没有响起,风雨中只有沉默与血腥。
  恶魔的笑依旧,血随雨滴落。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了视线却依旧紧锁着他的身影不放。
  忽然间,夏尔抬起了手,对着保拉笑着,指着自己的右眼轻轻地笑着。
  ——“我最珍贵的,就是它。”
  保拉怔住,塞巴斯蒂安僵硬了身体,笑容淡去。
  一时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愕。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懂带着笑意指着自己右眼的少年的思想,更不懂得早已没有了力气,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究竟为什么而抬手,为什么而笑。
  似有轻风呢喃。
  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猩红的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恶魔,如果我能砍断了这条宿命的枷锁呢?
  之前他曾说过的话语,在黑夜中盘旋,挥之不去。
  而这一刻,他却是真正的害怕了。
  害怕什么?就像保拉所说的,恶魔最痛苦的便是以后孤寂的人生,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没有曙光的生活。
  而他,却要斩断他的曙光。
  “这条枷锁真的把你捆绑得透不过气了吗?”塞巴斯蒂安的血眸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温柔却似陌生。
  夏尔望着他,沉默,没有给他答案。
  无论是顺着头发滑下的雨水,还是全身的湿意都止不住为了被钉在黑棺上的恶魔而颤抖。
  从容的笑意下,塞巴斯蒂安背后的黑羽努力地挣开,贯穿了黑棺,将一切打碎,将一切撑破。
  黑色的翅膀上带着班驳的血迹,而塞巴斯蒂安左右手上的尖刺依旧,左手一根根地拔除掉那些钉在自己各个关节和手掌上的尖刺与黑羽,黑色的西装外套破损得只剩褴褛。
  保拉笑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恶魔,笑着他将那黑刺同她之前一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亲爱的恶魔,你已经没有用了。”
  “我说过,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塞巴斯蒂安毫不迟疑地将黑刺刺穿了保拉的左胸,血液晕染了她的礼服。
  雨骤停,风骤歇。
  湿嗒嗒的礼服上血色蔓延,响在夜空中的却是女子疯狂的笑。
  夏尔指着自己的右眼的手,被塞巴斯蒂安紧握住。塞巴斯蒂安将他拉了起来,松开了握着黑刺的手,后退一步,略显踉跄,夏尔也差点被绊倒。
  他只是沉默着,任凭他们对峙着,任凭塞巴斯蒂安拉着自己的手。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那……才是他应该要走的路。
  “你有契约?”
  塞巴斯蒂安愕然的问语得来的依旧是保拉癫狂的笑声,“是呢,真是个迟钝的恶魔,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呢。”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她身侧响尾蛇卷着的伊丽莎白尸体,越发的迷茫了。
  “那伊丽莎白是你的契约者?”那为什么杀了她?
  “亲爱的恶魔,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些问题吧?”保拉染血的手轻碰着钉在自己左胸上的黑刺,看着他化作点点银色的光芒散在黑夜中。
  一阵狂风急掠而过,撩起了保拉的湿发,脖颈的右后方赫然便是与塞巴斯蒂安左手背上的五芒星契约图。
  塞巴斯蒂安莞尔,“老天都要与你为敌呢。”
  “是吗?”保拉将发撩到耳后,银剑握在手上,直指着夏尔的右眼,“你在害怕吗?恶魔?”
  “就算你能挣脱我的束缚,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并未回答她,他只是将夏尔抱了起来,将他护在怀里,身后的羽翼扑扇开来便飞向了不远处与蛇奋战的一群人。
  准确无误地将一群群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蛇射杀后,塞巴斯蒂安便险些被追上来的保拉再刺上一剑。
  在泥土上踉跄了几步的他,看着远处的保拉将夏尔放下,却没有发现他安静得诡异。
  “梅琳,你们好好照顾少爷,找准时机就赶紧带他逃走。”
  “可是……”梅琳接过夏尔,震惊着从他身上传出的凉意。却更震惊着塞巴斯蒂安身后的一对黑翅。
  “没有什么可是,快点逃走。”塞巴斯蒂安轻声地说着,用自己黑羽化作的剑挡下了保拉凌烈的剑招。
  “怎么?恶魔改行准备做救世主了?”保拉残忍的笑泛滥着,眼眸直直地盯着安静的夏尔,看着他垂下的绿发又如刚才般遮挡了一切。
  而黑夜之中,胸廓间呼吸的起伏也隐约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生命已是行将就木了。
  塞巴斯蒂安被保拉的剑震开,倒在还怔愣在原地的众人身旁。
  狼狈的脸上,血眸坚定地看着梅琳怀中的人,血迹班驳的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所碰触到的冰凉而使得他的手轻微地痉挛着。
  “夏尔。”如耳语般的呢喃在夏尔的耳边轻轻地响着,仿若风中的幻觉般,飘渺而不可及。可是,他心中的弦却不争气地被震颤。脸为他而抬起,眸为他而睁开。
  “夏尔,再给我十秒钟,再等我十秒钟可好?”
  他轻声的话语里,夏尔仿佛看见了一年前的光景,仿佛听见他同样的话语在那个时空里盘旋着。
  刘海后的眸子看着他,然后唇角浮上笑意,沙哑而残忍的声音响起,如冰冷的铁般砸进他的心。
  “恶魔,我要斩断的,便是那条枷锁,而你再多的时间也与我无干。”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下,是他胸腔中撕裂般的疼痛,而他……却不后悔,至少他此刻不后悔!
  没错,他的沉默就是他的答案,而他,又何苦守着这条并不属于自己的枷锁过活?
  那样的他不是他,他是夏尔·范多姆海威,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恶魔的陪伴!!
  风雨沉寂之中,塞巴斯蒂安挡住保拉的剑,凄凉的笑着。
  原来,这一刻他才明了一切,原来,现在,他才懂得萦绕他每夜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风中,传来他依旧如耳语的低诉——“夏尔·范多姆海威,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呐。”

  那个执事,答案

  塞巴斯蒂安用剑抵挡着保拉的的攻势,脸上却恢复着以往的从容与优雅,好似那乌云终究是散去了,此刻的他依旧是那个恶魔,依旧是那个执事。
  他只是他的执事罢了。
  梅琳紧紧地抓着夏尔的手臂,害怕他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再次倒地。
  而在看着塞巴斯蒂安与保拉打斗的她被菲尼安拽了拽衣角,将她的视线拉回。
  菲尼安接过夏尔,在巴鲁多及田中先生的掩护下准备带着他们的少爷逃离这里。
  好在刚才袭击他们的黑蛇都被塞巴斯蒂安清扫了,他们便也很成功地躲到了离墓地不远的小林里,查看着夏尔的伤势。
  而一番观察下来,他们终究也只是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乌云散去,圆月当空。
  似有轻风散开,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白衣的女子,曳地的蓝发,细听取,还有微弱的铃音响起。
  只是他们却未在这如神的女子身上看到任何的铃铛。
  蕾薇尔盘腿坐在污浊的泥土之上,接过夏尔,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兰指抵着他的左胸,
  感受着他被侵蚀了的身体状况。
  女子淡漠的脸上犹如冰霜覆盖,美丽的金眸却瞟过在远处与人搏斗的恶魔。
  略低下头,蓝发垂到夏尔的脸上,抵在他胸前的食指上移,抵在他的眉心,淡蓝的微光晕染
  着,炫目着。
  虽然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却震惊在她的美貌之余,震惊着她指尖的神迹。
  远处观望着这边动静的恶魔,神色终是舒缓开来。
  而当保拉身后挣开了黑羽之时,塞巴斯蒂安淡漠的声音轻轻地响在夜空里,流淌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包括那眯着眼眸,拥有着迷茫却又坚定眼神的人。
  “少爷,请您给我最后的十秒,我将完成您下达的命令。”
  夜空中,有着保拉放肆的笑,嘲笑着塞巴斯蒂安此刻的愚蠢,与他所说的十秒。
  而众人的视线却集中在枕在蕾薇尔腿上的少年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眯着眼眸的人将眼微微瞌上,紧闭着双眼后,染血的唇终是回答着远方的他,“……嗯。”
  塞巴斯蒂安轻笑着点头致礼,转身面对着保拉。而似是默契一样,两人背后的翅膀化作根根黑羽遮盖住了众人的视线。
  命令吗?
  是的,塞巴斯蒂安还没有完成他的使命。
  黑色的空间里,只有他孤独的一人等待着什么。
  似乎是能够听到身旁众人默数的声音般,他轻轻地颤栗着。
  黑暗的空间里,他所能够听到的是不远处打斗的声音,能够听到保拉放肆的笑声。
  猛然间,夏尔听见了梅琳他们的惊呼,听见了他们惊喊着伊丽莎白的名字,听见了他们话语中的震惊以及保拉的怒声。
  有甚至觉得那声音中的怒意仿佛带着野兽磨牙的声音般,随之咆哮。
  夏尔依旧未睁眼,眉头微微地跳动,心中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隐隐地压抑着。而不知道是不是蕾薇尔的相救,他身上的疼痛不再,仿佛正随着什么散去。
  亦或许,是他右眼的疼痛早已取代了它们,但是……右眼的疼痛却不强烈,只是微弱地犹如针刺。
  他只是他自己,他所等待的只是他的执事完成命令归来,一切仅此而已。
  可是……鼻间所闻到浓重的血腥究竟是什么?
  那种仿佛整座荒墓都弥漫着的血型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这样腐败的气息都开始弥漫开来了?
  不是十秒吗?
  十秒过了吗?
  夏尔霍然睁开的眼却被蕾薇尔的手遮挡着。
  “月神!!”
  “你不是已经选择好了吗?无论怎样,你只要得到你下达的命令完成便是了,而你的抉择就是与他毫无干系,不是吗?”
  蕾薇尔的话从身后传来,没有一丝的气息,如暴雨后的凉风一样冰冷一片。
  是的,蕾薇尔说的没错,他已经抉择好了。
  可是……为什么他听见了梅琳哽咽的声音?为什么他听见了巴鲁多将烟扔在地上使劲踩踏的声音?
  田中先生的叹息,菲尼安的惊呼,这一切……
  夏尔看着阻挡在他视线前的玉手,垂下眼睑,无意间却瞟到了自己身上的血渍而皱眉。
  他自己胸前的血渍,缓慢地凝固着,早已不知道哪是他的血,哪是恶魔的血了。
  小手紧握,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命令达成。
  风声之中安静一片,只有微弱的如撕裂般的声音响起。
  短暂的时间里,仿若漫长的等待。
  “塞巴斯蒂安,你真是卑鄙呢!!”
  “我们彼此彼此。”
  远处交谈的话语传来,各自的语气都显得那般的微弱。蕾薇尔的手垂下,不再阻挠着他的视线。
  颤巍巍的身体站立着,潮湿的发搭在额上,视线略微的模糊。
  而他所能听到的只有一片片抽气声与细微的哽咽声。
  ……
  黑色的羽翼点点散去,仿若尘埃般落下,散落在地上。
  保拉躺在泥土之上,一手伸在前方,远远看去,依稀能够看到她后背的溃烂,腐败的气息蔓延而来,令人作呕。
  伊丽莎白的尸体被搁置在了另一边,安静地躺在保拉的手边。而另一个恶魔则屈膝半跪在污浊的泥土上,头颅低垂,他看不清他们究竟是怎么了,更不知道那场短暂的时间里,谁赢谁输。
  保拉的手微动着,仿佛扯动被烧焦的背后,溃烂得可见血肉。而她的手一扯动间,便似乎有粘稠的脓液滑下,滴落在地上后竟冒出了徐徐轻烟。
  她的手却依旧想要支撑起身体,想要匍匐地向前方爬近。
  她的前方只有被淡蓝色烟雾所笼罩的伊丽莎白。
  淡蓝色的烟雾似是呵护般,紧紧地围绕着伊丽莎白。
  满是血迹的手指终是快触碰到前方的人,可惜那淡蓝色的轻烟却是想要保护伊丽莎白般,排斥着保拉,将之弹开。
  转瞬间,一条条犹如电影胶片的死神剧场从伊丽莎白的胸前绽放开来,照亮着黑夜。
  而站在这边的夏尔却紧蹙着眉,眼眸低垂,轻喃着伊丽莎白的名字。
  终于……伊丽莎白可以得到安息了,塞巴斯蒂安完成了他的命令,他该高兴的。
  然而,右眼的疼痛依旧,想要迈开步子的腿颤巍巍着,无法动弹。
  任务完成了啊,那么……他的执事不是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吗?
  “啊!!!”
  一阵突如其来的嘶吼响彻黑夜,仿若野兽。
  “恶魔!!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没有办法如愿,我诅咒你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我诅咒
  你!!!”保拉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她后背上的鲜血淋淋般。
  “塞巴斯蒂安!!就算是死,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永远都只能一无所有!!”保拉转动着头颅看向塞巴斯蒂安。而看着这一切的夏尔却哆嗦着,为保拉的脸上的狰狞以及那满脸的血垢。
  保拉颈间的烙印被一条血红的藤蔓刺穿,而塞巴斯蒂安手微动,藤蔓便更加地贯穿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
  “我诅咒你!!!塞巴斯蒂安!!!我……”
  疯狂的笑语戛然而止,保拉的整个身体渐如透明,渐渐地竟化作了一团团黄沙。
  黑色的响尾蛇无声地钻进地面,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细沙随风散去时,蹲在地上的恶魔终是站起了身,优雅的笑挂在狼狈的脸上,略蹒跚的步伐一步步地迈向了他们。
  夏尔的身后一片寂静,连方才的抽气声都不复,均是屏息着看着他们的执事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真是悲哀的恶魔啊……”
  “夏尔,保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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