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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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也相思-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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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廖蕙缃甜甜一笑,「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挣脱出他的拥抱,然后走入浴室,不久,浴室内便传出一阵水流声。

忙?这个字他不知说了几回?甚至他们俩每次见面时他都这么强调,试想,她怎么可能会不了解!?

张志哲利用她去放洗澡水的时间开始脱衣裳,接着便赤裸裸的走去浴室。

「小宝贝,我们一起洗吧!」他眼神极其暧昧地注视着她,也已充分地表达出他的需要。

「好啊!」廖蕙缃点点头,笑容显得格外甜美。

张志哲跨入浴缸内,眼睁睁地望着她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下,眼睛开始发光。

廖蕙缃来到他身后,在他背上倒了些沐浴精,一阵搓揉,「你今天背部很干净,看来,这阵子一定有别的女人帮你洗背喔!」

「哪有!?」张志哲脸上忽然显露出一片尴尬之色,但仅是一瞬间即恢复常态,「我哪有那么好的福分,可能是……三温暖师父的杰作吧!你不知道,那种地方都有专人在为顾客洗背,甚至还搓香港脚呢……」

他说了一长串,全然未觉在他身后的廖蕙缃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那种被深爱的人欺骗是什么感觉,廖蕙缃无法全都说出口,但个中滋味她却能完全体会得出。

张太太留下的那几张相片,她不知道已看过几百回,姑且不论她看了之后有什么感触,但换作是任何人都能瞧出照片中人的关系亲密,而且绝不寻常。

她可以忍受孤独,可以忍受他长时间不曾问候自已一句,可是她绝对无法忍受他的欺骗。

这世上有许多形形色色不同的女人,很多思想观念或许有所不同,但无法忍受欺骗却是一致的。

廖蕙缃强忍住欲从眼眶里滑下的泪水,声音十分平静:「你不是说你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泡三温暖?」

张志哲回头望着她,笑着说:「泡三温暖也不过几十分钟的事,偶尔我也需要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心情啊!」

「喔!」廖蕙缃漫应一声。

「你今天是怎么了?」张志哲拿起莲蓬头,站起身,「你不是一向都不会疑神疑鬼的,怎么?最近习惯改变啦!?」开始冲洗自已的身体。

廖蕙缃嫣然一笑,「没有啊!大概是太久没见到你,不免多唠叨一些。」

她接下他手上的莲蓬头,冲着自已的身子。

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水洙滑下她的肌肤,张志哲忍不住地关了水龙头,展开双臂,然后紧紧抱住她的娇躯。

「我想死你了……」张志哲猴急似的狂吻着她的脸颊,接着慢慢地移向她的樱唇。

「这真的只是他来找我的最终目的?」廖蕙缃心中一阵心酸。

相同的疑问其实廖蕙缃不知问过自己多少回,虽然她早已隐约得知答案是什么,但她就是不愿去承认。

她不相信张志哲这个温柔多情的男人,会戏弄像她这种年纪、这种处境的女人。她从不曾后悔爱上他,也不后悔把自己的初夜交付在他身上,也不后悔偷渡来找他;可是现在……

现在不论以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廖蕙缃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他是在玩弄她,他是真的在欺骗她纯洁的感情。

正当她思忖之际,张志哲已带着她走出浴室,双双躺在那张大床上。张志哲正在尽情地挑逗她,却没有发现她遨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廖蕙缃很自然的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想起,一直想到今天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可否认的,他对自己很好,尤其是金钱方面,只要她开口,他从来没有拒绝过,甚至她不开口,他都会主动的拿钱供她花用。但从另一方面去想,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金钱交易!?

爱情是美的!廖蕙缃从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想得如此龌龊,在她的心目中,爱情绝对是神圣的。

直到和他老婆谈过话,眼见那几张相片后,她才开始怀疑这段感情的真实性,再加上他适才很明显的在欺骗自己,因此,所有一切的怀疑与不解,甚至是矛盾她都在这刹那间豁然开朗。

离开他!

离开这个她曾经深爱过,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无疑是她最后的选择,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

思忖至此,她的体内倏然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何时,张志哲早已伏上她的胸膛,正在发泄他体内那股炽烈的欲火。

在这次之前,廖蕙缃总会想尽办法的迎合他、讨好他,希望令他开心,但今天却已成了例外。

没有爱的激情,无疑是世上最无奈的一件事。两情无法相悦,最热烈的激情在此亦变得毫无意义。

廖蕙缃极力装出一脸陶醉神情,殊不知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心在哭泣。

她知道今晚将是他二人最后的一次激情,她真的也想好好享受其间的乐趣,然而,她就是无法敞开心胸,她甚至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她的思绪如波涛汹涌在体内激荡起伏不休,只可惜张志哲一点都没察觉出,他只是一个人在自得其乐,比一个大男人犹胜一筹。

这场噩梦到底持续多久,廖蕙缃一点都记不得。她只感到张志哲忽然浑身上下有如羊癫疯患者发作时那样的颤抖,抽搐几下后,随即离开她的胸膛,气喘连连的躺平在床。

「让我歇会儿……」张志哲吐出满嘴酒气。

廖蕙缃真的很想为自己大笑三声,或是好好的痛哭一场——这到底算是什么男人?当初她怎么会去爱上他的!?

廖蕙缃知道自己绝难找出解答,她悄悄地下床,缓缓地走入浴室。

一股浓浓的罪恶感忽然涌上她的心头,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低贱过,她只想好好的洗个澡,冲刷掉她一身的污秽。

在她尚未下决定之前,或许现在她又会忍不住的暗暗哭泣,但现在不会了,现在的她,甚至感到一股前所未觉的舒畅。

她在全身上下涂满丽仕香皂,然后冲水洗净,相同的步骤一连做了八次,她才拿起浴巾,擦乾身上的水珠,走出浴室。

床上的张志哲似已熟睡,一旦他醒来时,便是他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这种现象这一年多来从没有一次例外。但今天呢?今天是否会出现一次大大的例外!?

廖蕙缃不想打扰他的美梦,因此她尽量放慢、放轻自已的动作,从衣橱里取出一个旅行袋,将衣服一件件放入袋内。

放入袋内的衣服无一不是王学舜买给她的,现在她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去年渝渡来台时所穿的那套衣裳。

打理好了衣物,接着她又从衣柜上方取下一个画框,画框外包着一层厚厚的牛皮纸,连同旅行袋一起放在卧房门边。

廖蕙缃先是溜了熟睡在床的张志哲一眼,随即走向梳妆台,从台桌下拉出一张椅子,缓缓坐下。

她反手将头发一拢,绑了个马尾,接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手饰盒并打开。

无数多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从盒内绽放出,但廖蕙缃居然一点都不动容,缓缓地伸出右手,然后将左手中指上那枚两克拉钻戒取下,摆入手饰盒里,盖上盒盖。

这些动作全都完成,但熟睡在床的张志哲仍未醒来。

廖蕙缃望了地上的旅行袋一眼,似在走与不走间挣扎徘徊。最后,她终于打定主意,她不想不告而别。

她转过头来,随即将身下的椅子拉近张志哲身边,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醒来。








第十章(1)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志哲终于醒来,头一眼便见着廖蕙缃正望着自己,不免为之一愣,「你为什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廖蕙缃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张志哲淡淡一笑,随即下床,开始穿衣裳,「过两天我得去大陆出差,你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廖蕙缃一句话也不说,而是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奇特。

片刻过后,张志哲穿好衬衫,打上领带,转身走出卧房时,终于发现房门边的旅行袋,以及一个不知名的牛皮纸袋。

「你要出去?」张志哲神色骤变,「都十点多了,你准备去哪里?」

廖蕙缃十分平静,「志哲,每次都是你先离开这间屋子,今天是否可以换换我先离开?」

「哦?」张志哲似是听出了兴趣,「你说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没有,我没有说错。」廖蕙缃摇摇头,神色异常坚定。

张志哲慢慢地坐在床沿,脸上显露出狐疑之色,「我们是不是该坐下谈谈?」

廖蕙缃没有回话,却依言坐下,坐在梳妆台前的小椅子上,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张志哲神色数变,许久之后,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外面有了男人?」

廖蕙缃丝毫没有犹豫,「没有,在今天之前都没有。」

张志哲更不懂了,「如果没有,那你准备去哪?你是想离开我罗?」

廖蕙缃沉默一下,「是的,我想离开你……这个问题我曾想了很久,今天,此时此刻,我想是离开你的最好时机。」

「为什么?」张志哲似是显得非常诧异。

看来,这一辈子他都不曾被女人甩过,因此才会做出这种表情。「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了?打从认识你至今,你吃的、穿的、用的,我一样没少过,现在你说走就走,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需要的并不是那些。」廖蕙缃神色不变,仍然十分平静的说:「更何况……愿意照顾你的女人已有不少,少我一个想必对你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张志哲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廖蕙缃淡淡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那些相片,然后递给他。

张志哲接下,漫不经心的望了几眼,口气有些不悦:「这些相片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廖蕙缃淡应一声:「是你老婆送来的。」

「我老婆?」张志哲神色微变,「她来过这里?」

「嗯。」廖蕙缃点点头,接着又说:「她来找我谈了些话。」

张志哲冷笑一声,「就因为她找上你,所以你才决定离开我?」

「并不完全是。」廖蕙缃神色一阵黯然,「这一年多来,我经常在思索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其实我很早就想离开你,只是我下不了决心,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正是我离开你的最好时机。」

「哦?你说你早就想离开,莫非你根本没爱过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你说的恰恰相反,我对你的心到现在都没改变,只是目前的情况已不能再令我痴傻下去。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绝不能一辈子过这种生活。」

廖蕙缃吸了一口长气,强压抑住那股浓浓的伤感,「这一年多来,我的世界只有这间屋子、超级市场、百货公司,我没有朋友,出门又不敢开口与人交谈,唯恐别人识破我的身分。但这些我都可以忍耐,因为我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你。」

「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你身上,但你给我的是什么?金钱、上床,难道除了这两样东西,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关怀?没有,你什么都不给我,甚至把我最渴望的关怀都省略了。志哲,你知道这一年多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张志哲沉默片刻,「我实在不了解,你居然有如此贪念,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接着冷笑一声,态度已见冷漠,「想当初我们在上海,两个月见一次面,你总是快快乐乐的笑口常开,如今我们在台湾,虽然每天没有生活在一起,但不论在任何方面比起上海会差吗?」

不让廖蕙缃有回话的机会,他接着又说:「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满足,永远都要同别的女人争……」

「我没有!」廖蕙缃注视着他,声音已然哽咽,「能够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同任何人争,我只是渴望能得到你的关怀,即使是一丝丝我也心满意足,难道我这样错了吗?」

张志哲笑声更冷,「我有哪一点没关心过你?你自己说好了,这里所有吃的、用的,所有的开销哪一样我没尽到责任!」

廖蕙缃摇摇头,轻叹一声,「这些都是物质上的,可是在精神上我真的一样也没得到啊!可能你不明了,我可以每天粗茶淡饭的过日子,可是我却非常在乎你的一声问候,而你没有!你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时间打给我,你知道我每天有多伤心吗?」

张志哲当场傻了眼,「只是一通电话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这也太令人感到可笑了吧!」

廖蕙缃斩钉截铁的说:「一通电话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我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爱。」

「荒唐!荒蓎!真是荒蓎!」张志哲大大摇头不已。

廖蕙缃从他的言谈中便可得到一个结论——或许他从来不曾用心去关怀过一个人。换言之,她所说的每句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张志哲注视着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进这间屋子?有多少女人想同我保持像你跟我一样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廖蕙缃缓缓走向门边,拎起那个旅行袋,和那个牛皮纸袋,「我祝福你,同时也祝福那些想进这间屋子的女人……」打开房门,准备走出去。

张志哲大吼一声:「廖蕙缃!今天只要你一踏出这里,以后休想——」

廖蕙缃打断他的话:「你买给我所有的珠宝手饰我都放在那只盒子里,代我向你老婆问候一声!」她迈开脚步,断然地走了出去。

E E E

两个小学生、四个国中生、三个高中生挤在王景禹的书房里,每个人面前皆摆放着一个画架,同时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前方的王学舜。

比起尚未开画展前,王学舜这会儿已不能同日而语,现在他不仅名气响亮,甚至前来求画的人亦有不少。

打从他学画画的那一天起,他便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功成名就,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又是一脸不在乎的神情。若要追究这其中的学问,毫无疑问的正是为了廖蕙缃这个女人。

为了那个女人,王景禹已说破了嘴,但王学舜却坚持他自己的执着,坚持过自己的生活。

他的生活一点都不健康,说它是醉生梦死还来得恰当些。

他每天只是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沉思,有时一想就是好几个钟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唯恐自己宝贝儿子的脑筋打结,王景禹又做了一次擅作主张之事——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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