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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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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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川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扯下左亦的紧抓自己不放的手,脸色稍微发红,有种当贼被抓的羞恼,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你、你干什么?”
  “为什么不接电话?人也找不到,你躲什么,给我说清楚。”左亦冷冷的看着周小川,他最近躲自己躲得太明显,她想不发现都难。
  “拜托,你又不真的是我女朋友,我最近很忙。”
  “找到炮you了?”左亦顺了顺额前的头发,声音比刚刚大了许多。
  “小点声,你胡说些什么。”周小川神色紧张张望四周,拉着左亦迅速离开宿舍楼,走进学校的小树林,确定没什么人才放开她。
  左亦看周小川急赤白脸的样嘻嘻笑出了声,越到后面变成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大笑,周小川这幅德行实在太好笑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周小川伸手去拉蹲下去的左亦,脸色不太好看,皱起眉头,心情有些烦躁。
  “晚上跟我回家,你好久没去了。”左亦赖在地上也不着急起来,抬脸对周小川笑,他最近很少露面,一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
  “今天不行。”
  “明天。”
  “我有事。”
  “哪天有空?”
  “左亦,算了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折磨苏安,换个人,我不行。”周小川一直觉得左亦笑的时候很好看,露出小酒窝,天真又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像个孩子,没人会对孩子犯的错误较真,可左亦太会伤害,她就是那种把无数的刀子戳在你同一个伤口上的人,周小川看着左亦嘴角的纹络,第一次发现那笑里是满满的凉薄。
  “周小川你知道吗,每个遇见苏安的人都会心疼她。”左亦的腿有些麻,像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腿上爬行,她坐在地上也不怕弄脏裤子,敲打着伸直的双腿,周小川的影子空荡荡的印在身后。
  李唯森,江节,就连周小川都是心疼苏安的,每个人都知道苏安良善,而自己却有颗蛇蝎心肠,心怀歹毒。
  “无论怎样的爱都值得被尊重,我们谁都没有比谁高贵,你好自为之。”周小川忍不住叹口气,也不再去顾她,扬长而去。
  周小川只是遗憾,爱不是伤害一个人的理由,真正的爱情是不讲究热闹不讲究排场不讲究繁华更不讲究噱头的,左亦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让他羡慕的,左亦不知道,能够被一个人无惧无畏不顾一切的爱着,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一个人如果爱另一个人到深处,就是生死的寂寞,就是无论在哪,都一样深爱,苏安爱得太真太纯粹,偏偏又是左亦,这就是她的可悲之处。
  




44

44、第四十四章 … 
 
 
  (92)
  李唯森给的钱还剩两万,江节就像握住了烫手山芋盘算着怎么一分不剩的花掉这些钱,就像要散掉过往人生里的三年,爱没了,钱没了,什么都没了,一了百了。
  他订了机票到昆明,坐上出租奔着汽车站就过去了,要了一张到丽江的车票,座位靠着窗户,因为是夜车除了高架上的路灯和车辆也没什么看头,一路颠簸让江节一阵反胃,邻座的女孩很好心的送他晕车药,江节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只隐约记得皮肤比较黑,低声说谢谢,没有下文,可能吃了两片晕车药的关系,江节在火车铁轨规律的声音中迷迷糊糊靠着窗户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不清李唯森的表情,可他却认定了那样的李唯森很悲伤,他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耳朵却像被东西堵住,他努力去分辨,可一切还是朦朦胧胧,李唯森的脸渐渐变了形状,扭扭曲曲的折叠成苏安,她手里拖着长长的东西,两人的脸在进与退之间交替着,江节一下惊醒过来。
  车子还在夜色里匆忙行驶,江节看看手表凌晨2点,还有6个小时才能抵达丽江,他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从脚边的背包里拿出在机场买的书,当时登记时间尚早,他进去随手挑了本挑,便相中了它,他买了一本汤显祖的《牡丹亭》,只因这本书的第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看得他心底一片灼热。
  睡睡醒醒之间车子终于驶进了丽江,一群人一拥而上的围住旅客问需要住店么,江节随便上了一辆车,让司机带到花溪客栈,登记,取房卡,江节冲了澡,把厚厚的窗帘拉上,阳光被死死的挡在外面,倒头便睡,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醒来时已是晚8点多,商业化的气息已经让丽江失去了原有的淳朴光彩,丽江古城的夜,干净却热闹,热闹而不浮躁。
  那些传统的大红灯笼悬挂于古老的屋檐,放入河里的五色荷花许愿灯,与水波互相映衬将整座古城的上空变成了绯红色。月光投在青石小路满满的碎了一地。人群熙熙攘攘多是像他这样的游客,三五成群。
  江节散漫的随着人群走在青石板街上,酒吧渐渐多了起来,放眼望去整条街面尽是,他进了一家叫樱花屋的酒吧,服务员是同一的粉色服饰和头巾,因为老板娘是韩国人,这里的特色饮食也是烧烤,石头饭,日本料理。江节点了烤肉和啤酒,吃得很慢,其实他不大饿,只是随便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酒吧里南腔北调的青年各怀心思的热络攀谈,自己的形单影薄越发在显得突兀,江节结了账,回了酒店。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易醉,头有些晕,没有起身换上睡衣,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可人却没有睡意,只是看着大大的双人床,觉得心里空落落,江节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声音很大,可觉不到疼,又狠狠扇了几下,直到脸上有些红肿才作罢。隔天早上仍未消退,江节只得带上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
  五月份的丽江天总是晴的,碎青石铺就的小路,被磨得非常的光滑,那些高高低低的石板路常常会绊到江节。两旁古老砖木结构的小屋,白影壁,灰瓦,失色的木栏,暗红排门雕着栩栩如生精致的花纹,有腾飞的龙,盛开的花,一切衬得天是那么地蓝。
  江节去吃十几元一碗的过桥米线,大石桥的东巴烤鱼,纳西火锅,五元钱的酸奶,喝着青稞酒,去四方街手工艺品的小店买木刻画,在小巷里穿梭,任身影消失在茶马古道里。
  更多的是在酒店披着毛毯倚栏而坐,懒懒看着窗边风景,看得见清澈水面下的五花石,店铺前面的小狗在馋馋的吐着舌头。看风景的同时,自己也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在丽江,江节所有的时间用来发呆,晒太阳,打瞌睡。懒懒的阳光躺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可以消磨一个下午,或泡上一杯清茶坐在摇椅上发呆。
  这种风轻云淡时光柔软的日子,江节很少去想那些让他糟心的破事儿,去想过往剪不断的纠葛,他觉着这个世界很安静,仿佛这辈子本该这样,恰如点点微光浮动,绵长而细致。
  (93)
  苏安注意到,周小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左亦没什么大反应,神色正常,只是常常若有所思的盯着苏安,被看毛了,就对左亦温柔的笑一笑,可心里着实堵得慌,却又问不出口,左亦看她的眼神里就像带了柄刀子,苏安算是有了心病。
  苏安不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不然就是找茬吵架,苏安就一直这么忍着,心是越来越寒,她总是想着,有一天被伤透,心烂了,就能痊愈,可这日子什么时候到个头。
  左亦最近频频在她面前换衣服,把自个脱个精光,在她面前晃荡,苏安总是别过脸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脸却是红了大半。
  “周小川怎么不来了?”苏安到底没忍住问了问,左亦正往楼下扔着手里的烟灰。
  “分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
  “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了,装他妈什么大头蒜。”左亦拉上窗户,她穿着白色的小背心,锁骨削薄,有股凌厉的架势,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是爱你,可我不卑劣,我甚至比任何人都盼着你幸福,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没什么好说的。”苏安本是寡言的人,这种露骨的表白绝对稀少,苏安着实被左亦脸上那种恶心到了的表情伤到,面对无关人的误解,她不屑解释,被自己深爱的人误解,苏安是不愿解释,不懂她,她又能说些什么,又有什么可说。
  “谁信。”左亦冷冷的丢下这话,丢下苏安出了门。
  以前都是苏安一直迁就,这次倒是有了把骨气,两人之间冷冷淡淡的,本来就敏感的关系,越闹越僵,左亦干脆把她当成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苏安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习惯了,也就心灰意冷了,继续这样互相折磨熬的苏安早绝了念头,自己受苦就算了,左亦有她的人生,何苦拖累人家。
  苏安总觉着愧疚她,左亦当初跟江节的那些日子,虽说左亦也是心怀不轨,可江节动她心思,毕竟还是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要不是跟李唯森那点恩怨,要不是当初自己说爱她,兴许她们之间也不会闹到这地步。唯一能让苏安好过点的方式,就是用钱弥补,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苏安说要谈谈的时候,左亦多少预感到了什么,苏安吞了吞口水,到这关头不难过是假的,但凡她能有点办法,也不会这么做。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安先开了口:“这是给你的。”说着把卡递了过去,左亦瞄了瞄卡明白了七八分。
  “这里面是五万块钱,租了房子还能剩些。”左亦今年大三,还有半年就毕业,如果不乱花,这些钱足够对付到找到工作的时刻。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当我是什么,腻歪了,就打发我滚蛋?”左亦的心止不住抽痛一下,没由来的发慌,总觉得必须要抓住什么,可心里没了主意,就是控制不住的愤怒,江节让她走时,给她钱,她不心痛,可换成苏安,心口像被锥子簉了进去,呼吸都泛着难受。
  “我真想给你当姐来着,陪在你身边,对你好,一直好下去,直到你找到可以依靠的人,那时我会主动离开,我想看你幸福,这是真心。”苏安顿了顿,眼眶发红,她用力眨眨眼继续说道:“我比谁都盼你好,我真是想好了,什么都不奢求,就这样,看着你就行,总觉着看一眼便少一眼,过一天就少一天有你的日子,等以后,以后你结婚了,我就能彻底能安心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放心不下你,可是不行,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能接受我,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我知道。你走吧,过自己的日子,高高兴兴的。”苏安感觉自己的骨骼里没有水分,早被雪霜填满,化不去的,是毕生的绝望。
  左亦愣在那,张了张嘴又闭上,她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睛发酸,特别酸,苏安终于不要她了,从来没觉得苏安像现在离自己那么遥远,远得苏安以前对她的好像个笑话。
  左亦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看苏安,她的头发又长了,她又瘦了,风一吹就能刮跑的样子,她看起来特别悲伤,就像湖水干透伤心时眼里流出的沙,这就是那个被自己一直蓄意伤害,却一如既往对自己好的苏安,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苏安,给她最温柔最残卷的停靠的苏安,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抱怨,难过。
  左亦搬走时是苏安送她下楼,苏安没有问左亦的新地址,只是看着上了出租车的左亦挥手微笑,倒后镜里的人越来越小,可苏安一直站在那里。
  左亦没有回头,她打开车窗,风满满灌灌的吹乱了她的发,司机看了看左亦继续开车,身后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45

45、第四十五章 … 
 
 
  (94)
  左亦租了套精装一居室,墙壁洁白,艳丽的绸子窗帘,家电俱全,卫生间的洗手台是她喜欢的大理石,她买了红色毛摊铺在地板上,踩上去又柔又软,总是躺在上面把零食的碎渣掉满地,白天明媚的阳光会穿过大大的落地窗投进房间的角落,干燥温暖,没有海,也没有潮湿阴冷。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会偶尔念起苏安的好来,她早就习惯苏安鞍前马后的照顾体贴,没人在关怀她心情是好是坏,没人变着花样为她做饭,没人会让她在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没人会真心关怀她,没人会为了她的快乐而快乐,忧伤而忧伤。可她也只在悠长的时间里偶尔想起。
  左亦换了新号码,这次出来,她不想在与苏安有任何牵扯,其实早就算计好,苏安留不得,她不容许这种人生设想之外的轨迹,她从不执著没有结果的事情,苏安只不过是中途的垫脚石,用一用下场就是扔掉,她心里不大好受,可时间一长她想自己就会忘记苏安,与她有关的一切。
  偶然经过花鸟市场,她想起苏安养过的那盆花,心下一动,她问花店老板有没有会散香的花,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说哪有花是不香的,左亦比了比说那花特别香,熏的满屋子都是,开的花特小一串串的淡黄色,不是很好看,花期很长。
  老板指指角落的花说是不是这盆,你说的应该是米兰花。
  左亦凑到跟前眼睛亮了一下说这盆花我要了,把它放挪到阳台上,花店老板说这花喜欢阳光,只要有阳光越开越香。
  左亦其实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东西,她认定这些东西太娇贵,她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去养活这些破烂儿。可这盆花她是用心照顾,甚至起了名字,叫蓝朵儿。
  八月的天气热得让人烦躁,左亦在网上投出上百份简历,在人才市场穿梭,她焦头烂额找着工作,已经面试二十几家公司,可没一家有消息,左亦嘴角起了水泡,拿针挑破,继续找工作,回到家已经累的精疲力竭,常洗掉一身汗臭味倒床便睡,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左亦才是放松的,不用想没着落的工作,不用想生活,虽然江节与苏安给的钱,省点花还够撑一年,可钱总有花完的一天,只有找到工作以后才能安稳,不用为房租,不用为温饱犯难。
  一个月后左亦找到份工作,是家贸易公司,在本城有些名头,行内也算是佼佼者,左亦适应得很快,她留长了头发,染回黑色,穿裁剪合身的职业套装,把胳膊上的蝎子挡住,脚踩细根凉鞋,身上的棱角七七八八也磨得差不多,她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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