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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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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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丝一毫,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些年把江节留在身边,到底是有几分不舍,可他清楚,玩玩就算了,两个男人又能怎么样。
  “玩腻歪了?恶心了?”江节缕缕额前湿掉的头发,瞧不出什么爱恨情仇。
  “好聚好散,你开个价。”
  “三万。”
  李唯森脸色变了变,只要将节开口,就是这数的十倍他也会给,跟他好过的人里,江节是最像苏安的,也是好了最长的,即使分开,他也没想过要亏待江节。
  “我这人挺知道给脸要脸,从你身上捞得钱也不算少,我跟你三年,一年一万,当垄断费了,从此一拍两散。”江节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挺麻木的,觉着挺他妈恶心的,就当三年喂了狗,当屁放了,无非欢爱一场,什么爱情,都他妈是狗屁。
  李唯森的脸一下放大,他的嘴唇没有温度,江节把舌头伸进李唯森的嘴里,舌尖是凉的,忽然就苦涩起来,苦到心里去。
  江节说,我要现金,不要卡。江节打开车门转身进入雨中,没有回头,也懒得撑开雨伞,任雨水打在身上,江节想,是雨水太大,打湿了他的眼。
  他对李唯森一开始便是飞蛾扑火,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的心思剖得脉络分明,让他看得太清楚明白,他已经习惯这样,大声把秘密说成是玩笑,让它不够慎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伤感。
  江节心底隐隐约约有些轻松,就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总归是死,只是不知这时日是长是短,揣揣不安的受着折磨,这人你明明是爱的,却又爱不得,明知没有结局,却要拼得头破血流,不如到头一刀斩断,来得干脆利落。起码不在期待,就算殊途,也是有了结局。人总是这样,不甘心,也要死得其所。
  (85)
  父亲的背影已经显出老态,这些年他到底是老了,就连脾气也软了下来,可她是没有办法原谅父亲,如同苏逸不能原谅她。
  临走时父亲悲伤的说,当年我应该选择带走你的,这样什么都不会发生。
  苏安的心忽然剧烈疼痛起来,汹涌的呼吸像要窒息死去,脑中浮现一种残忍的念头,如果,如果把一切告诉这个迟暮老人,告诉她父亲,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可无论是什么,他不不会如此轻易说出,这样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她不会告诉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18岁是场吞噬的炼狱。
  18岁,李唯森强bao了她。
  她记得他在她身体里抽搐的力度,记得他沾了欲望的眼,记得他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炽热体温,记得她如何向他乞求,记得身体的疼痛,记得那心底的绝望,记得李唯森最后说爱她。
  多可笑,她曾多么信任他,喜欢他,他是她哥哥,可是她从来没有如此希望,希望没有遇见他。
  李唯森的脸埋在她肩颈,他说,冉冉,我爱你,只爱你。
  她目光冰凉,可我不爱你,这辈子不会。
  那就恨我,不要原谅,一直恨下去。
  你不配。
  李唯森的脸就这样模糊起来,可眼里的疼痛那么清晰,那么深的温柔与绝望,伏在她身上肩头凌乱的颤抖,他的泪滴在她嘴角,又苦又涩。他心底是明白的,她不爱也不恨他,她不给予他任何感情,任何位置,就连憎恨也是不屑的,他已经失去她,就在刚刚,彻底的,丢了她。
  李唯森是何时离去,她早已没有知觉,她坐起身,身体很疼,她平静的穿上衣服,雪白的床单上有着一抹鲜红,她拾起床单,并没有丢进洗衣机转动,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角,等待着。
  继父比平时回来得要早,母亲出差已有几日,继父进了书房,几分钟后她推门而入,没有说话,只是把床单扔到桌上,那抹鲜红看上去异常刺眼。
  就在几个小时前,就在这房子里,这床单上,你儿子强bao了我,李唯森是个强jian犯。
  继父的脸由不可置信到愤怒惊惧,脸上青白相接,指节嘎嘎作响,眼膜充血,拨打电话的手指剧烈颤抖,李唯森很久之后接听电话,对继父的质问,他全部承认,他说,我做过的事情,我承认。电话被继父摔得粉碎,香烟被抽进大半,沉默半响继父决定开口,冉冉,你打算、、、?
  苏安此时竟然笑了出来,她叫他爸爸,叫得这男人全身一震面如死灰,她缓慢开口声音清晰,若我去告他,这次你想保他也是吃力的,他这辈子就算是毁尽了。而你呢,你怎么与我妈妈交代,你儿子强bao了你妻子的女儿。继父失去血色的脸刹时铁青,他从不知道这孩子如此可怕,她表现得不像这年纪的冷酷自制,没有痛不欲生,亦没有懦弱与恐惧,她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而麻木。
  爸爸,你别担心,我不会去告他,这故事未免太精彩绝伦。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要离开,给我钱,足够的钱,把我从李家户口除名,李冉死了,从今以后我是苏安,我妈那边,随便你怎么说,与我无关。
  继父定定得看着她,像是不相信般张大嘴,他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这叫了他九年父亲的孩子心底在决断什么,可是他知道,他定要保全儿子。
  苏安走得匆忙,她顾不得母亲回来后的种种猜测,李唯森是否会寻找自己的下落,又将为此遭遇着什么,与她无关。除了继父给的银行卡,她什么都没带走,里面的钱如果不是很挥霍够她生活十几载,继父说除了这些他会每月定期汇款。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麻木不仁这就是她,她用身体得到一笔安置费衣食无忧,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可是她心里比任何人清楚,从今以后她是不肯让男人碰自己的,哪怕几秒,也令其作呕,这个世界都是脏的。
  她在老旧的公寓里当一只敬业的鸵鸟,她害怕人群,害怕窗外的声色犬马锦衣夜行的生活,她每晚做着噩梦,梦里她在哭,她在黑洞洞的深渊看见李唯森的眼,他说,爱她。可惊醒后,脸上却是干的,她的眼泪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来,她常会感到害怕,害怕她的新,会是河床边冷硬的石。害怕时光的冲刷太有力,会令它渐渐蚀去嶙峋的样子,磨掉曾棱角鲜明的疼,夜晚月光冷冷的投映出一张绝望的脸。
  她与苏逸终究无人幸免,一切已成定局,就算驳回当初,谁又能保证,今天的一切不是过往的伤害,她总是羡慕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越光宝盒,可时间过去了,她们错过了那时间,她没有越光宝盒,什么都无法改变。
  




40

40、第四十章 … 
 
 
  (86)
  左亦坐在床边上俯身看江节,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自己,也没有再带其他女人回来,白天一起吃饭,夜晚睡在同一张床上,一个靠左,一个靠右,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尴不尬的生活。江节那天满身雨水的回来,神情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仔细看不大瞧得出,左亦没有多问,就算她问出口,他也不会对自己说。
  隔壁一直很安静,这么近的距离,却是在也没有见过苏安,左亦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只是慌乱又有些心虚,想到苏安大概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会有一抹细微的疼,左亦太过年轻,做过的事不管对错是不肯给自己一丝后悔的机会。
  江节睁开眼对上左亦,伸手摸摸她的头,胳膊一览把她拥进怀里,声音疲倦坚定。“你说的对,我利用你伤害苏安,因为不甘心,为了不让李唯森好过。我不该拖你下水,连你也变得不在无辜,左亦,我们就此收手,就当做了场不太美好的梦。”
  “这不是梦,是生活。”
  “可我厌倦了,我被这一切恶心了,我们所做的有关情爱,无关爱情。”
  “那李唯森呢?他才是你的爱情。”
  “曾经他是,左亦,好的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会长久的去等待另一个不给于回报的人,我也一样。”他的爱情,以荒唐开始,以寂寞结束。在他一个人的心里演绎的烽烟四起,那些惊天动地的荒唐岁月,像初学绘画的小学生,桃红,草绿,用得太过纯粹,红就红到明艳动人,绿就绿到漫漶无边,不留白,不后退,不给往后的绵长时日空留一点余地,就算执迷不悟人也要爱一场,可也只是爱一场。
  江节停顿了一下又说,“苏安是真爱你,她找过我,在上次之后。”
  左亦抽出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江节,“说什么?”
  “她说你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就算我不爱你,也要对你好一些,所有的一切,你是最不该受伤害的人。”
  苏安晦涩的对他说,我也有血有肉,有泪有痛,会怒也会笑,会憔悴会苍老,我与你们一样,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打不倒,累不死。让他心酸。江节那一刻忽然明白他们的残忍卑鄙,把所有非难,所有似是而非的伤害归咎给苏安,他们看穿了苏安的隐忍,苏安的身陷囹圄,所以肆无忌惮。
  许是灯光的事,左亦眼圈发红,她背过江节起身站到窗前,海水呼啸而至打在礁石上,心脏一圈圈收紧打了冷颤,左亦最不愿面对内些对自己好过,又满腹委屈的人,如果觉得委屈,便不必对她好,别说是为了她。可苏安不一样,她什么都为了她,可又什么都不说,自己就是苏安养的那头狼,反过头狠狠咬她一口,也不会去挣脱。
  脸上一片冰凉,左亦不知这泪,是为苏安,还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心底那片涕泗滂沱的途遥日暮。
  (87)
  李唯森出现在苏安面前时,她没有过多的意外,只是冷冷清清的看着他,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两人沉默以对,一切安静得过分,时钟滴答滴答的作响,窗外的天一片湛蓝,潮水涌动。
  他跨过两人间的距离,跪在她身前,头埋在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她的手上一片湿热,李唯森在哭,不声不响肩头却在颤抖。苏安的表情比身体更僵硬。
  “你哭什么。”苏安想这是鳄鱼的眼泪。
  李唯森后悔了,后悔得要死,就算爱她,也有别的方式,他只是感到无望,他太怕失去所以不惜去伤害。可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毁了一个人生父母养的孩子,不管不顾生生的毁了她的生活。他哭,为自己的悔不当初,为自己无望的爱。为苏安的一切。父亲骂得对,他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禽兽。
  当年他发了疯一样的寻找苏安的下落,父亲指着他骂畜生,骂他不知恬耻,骂他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父亲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安生,只要他活着就不许自己去见苏安。
  他给父亲下跪,任打任骂只想得到有关苏安一星半点儿的消息,他不吃不喝不睡觉只是跪在父亲面前,他被父亲打断了左手的小拇指,直到现在还有后遗症,不能正常弯曲,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被送进医院,他父亲亲手把他关进精神病院,他试图逃跑,每次被抓回只能被注入镇定剂捆在床上关进病房,那里没人相信他是正常人,有人说他侵略了他们的领土,掏出那东西像他呲尿,有人坚称自己是外星人,有人自言自语拍手大笑,有人总是喜欢讲童话故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有人认为自己是老鼠,精神障碍症,分裂症,躁郁症,强迫症,各形各色的疯子,那是一个没有道德没有缺失的疯狂世界。
  父亲说,只要你放弃苏安,就能回家。他被关两个月,他觉得自己就要丢失在这光怪陆离的孤岛里,他央求父亲,把他从这里接走。他不在寻找苏安,事情上,他已经学会恰到好处地忘记她,他记得她衣摆飞扬,记得她脸上的表情,却忘记了他曾爱过,
  他在人群里寻找苏安的影子,苏安的眉眼,苏安的音容笑貌,可他再也碰不得其他女人,他没有欲望,女人chi裸的身体只会另他想起苏安绝望的眼,他与男人做ai,身体满满的,可心却是空的,他以为总有一天,会把她抛开,那些人那些事,那永不再来的舜花冗长,那满腹的入睡温情和双目可见的灼灼期待,那岁水成尘风日无猜的淡然岁月,变成了一种幻觉,虚幻的无妄之灾。爱到不自禁,那是爱,爱到不能爱,那便是绝望。
  可即便这样,他仍然不能放手,她死,他记得,她生,他心动到惶然。
  李唯森感觉脖颈温热,他抬头,不是他的错觉,苏安在哭,两人只是流着泪,眼里无比清晰着倒映彼此。
  “对不起,我爱你。”他说。
  “如果你爱我,李唯森,别在找我。”
  “我爱你。”
  “你知道,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
  “十年,整整十年,我才刚刚找到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我的苏安长大了,我也老了。”李唯森握住苏安的手,那么用力,眼里的疼痛真真切切,像要把她刻进心底最深处,他没办法忘记她,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安生。
  “我不怪你了。”
  “要是真的该有多好。”李唯森知道,苏安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他,她只是想遗忘,也想要他丢掉记忆力的她,违心说着不在责怪。
  “就让我们就此别过,互相遗忘,好好活下去。”苏安抹去李唯森的泪,她想好好生活下去,她忽然明白,相遇是一场故事的序幕,它的延续不会因与你无关,便停留,相遇是故事,不在相遇依旧是故事,只为在虚妄的人生中得到一些安慰,她累了。
  李唯森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他明白有生之年,苏安不会在给他机会,她说,我叫你一声哥,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希望你看在最后这点情谊的份上,就算以后我们不得已遇见,就当彼此陌生人,连问候都不要。
  他说,好。这是他可以为苏安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十年后,他总要成全一回。呼吸里满是她蔓延的脸,烧得他面目全非。苏安对他,是那副永远没完成的画,想珍惜却又错过的光影,是那本书缺失情节的遗憾,是那条路上擦肩而过的风景,是那场虚幻的梦,与他又是一生中最美的光景。
  从明日起,他的爱情到此结束。
  




41

41、第四十一章 … 
 
 
  (88)
  五月的春末晴日暖风,苏安喜欢这季节的气候,不阴冷也不过分炎热,风轻云淡的日子,阳光也是恰如其分的温度,她坐在拐角处的青石板上,街道上满是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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