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根本还没看见小丑在哪里，自己就先暴露了。他焦躁地换了一个更隐蔽的位置，虽然他觉得没多大效果，仅仅能安自己的心而已。
“你也觉得蝙蝠侠很坏吧？你想来对付他是不是？”
塞利只顾著听他说话的声音辨认他的位置，却发觉小丑的声音似乎从四处传来，小丑肯定用了这里设备才能有这种效果。
他轻盈地在房梁上奔跑，到主舞台旧天鹅绒酒红布幔上方，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在这儿。
“嘻嘻嘻，在这里呀，小猫咪。”小丑笑著叫他。
声音在背后——塞利转身，低头一看就发现小丑正在二楼的观众席栏杆上笑嘻嘻地挥手。
小丑看见塞利注意到他了，马上变脸说：“你怎么能跟我抢蝙蝠侠！蝙蝠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我没有要抢你的对手，小丑。”塞利赶紧说明道。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戏？”小丑疑惑地问。
“我勉强算得上这场戏的女主角，能为决斗的男人摇旗呐喊罗。”
“你想当我的女主角？”他挑剔地抬头打量他。
“不是你，我当得是蝙蝠侠的女主角。”塞利扬起甜美的笑容问：“这样的身份总能旁观你们的战斗了吧？”
“唉，剧本跟我原来设定的不一样呀，真伤脑筋，你打乱了我的布置！”小丑生气地吼道。
塞利看他要翻脸，赶紧说服他说：“有旁观者才能见证你们的决斗成果，不是吗？”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蛇精病小丑能听进他的话。
“小猫咪说得对！可是你没有跟蝙蝠侠一起来，我怎么相信你是他的女伴？”他质疑说。
只能等蝙蝠侠来才能证明，不然要怎么办。
终于赶到现场的蝙蝠侠一来就发现女朋友——他擅自决定塞利还是他女朋友——正在和敌人对峙，惊得目眦欲裂。“猫女！”
“海——”塞利镇定地挥了挥手算打过招呼，三两下跳到蝙蝠侠的身边，本来紧绷著的肩膀放松了一点。
一个人面对小丑太可怕了。
蝙蝠侠凶巴巴地吼他：“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
“不行不行，他是这出戏的女主角，现在不能走人。”小丑大声地否决他，然后又开心地嘻嘻笑了起来，“既然蝙蝠侠来了，那么决斗就开始了！Show Time！”
话一落下，他们听见‘嘶——’地声响，浓浓的绿色烟雾从各个角落喷洒出来，塞利趁没弥漫到身前，大吸一口气，捂住口鼻想往外退，却发现入口铁门正急速落下。
来不及了，冲到门口铁门肯定也完全降下来了。可是现在的毒气浓度，口罩根本挡不住。
“让我们在公平公正的场合下开始决斗，来吧！蝙蝠侠！”小丑喜孜孜地说。
哪里公平公正了啊！
第一时间就戴上隔绝毒气面具的蝙蝠侠匆匆地对塞利说：“从天窗出去，快！”
塞利咬牙一点头，为了不拖后腿，他最好尽快离开。
他刚才怎么就蠢得没马上买防毒面具呢？塞利懊悔地想。
“女主角应该满怀幸福的笑容看著我们决斗！小猫咪不能走呦……”小丑生气地说。
小丑的话一说完，不明物体随之往塞利砸去，塞利抽出鞭子，一击抽中那玩意。它看起来像一个苹果派，却在鞭子抽裂派皮的瞬间喷溅出可怕的绿色液体。
小丑伤心欲绝地惊呼：“我的派！为什么你不喜欢呢？它的味道可好了。”
“你留著自己吃吧。”塞利忍不住呛话说。
“不可原谅！竟然二对一！蝙蝠侠违反的决斗的原则！”
奇怪的派噗、噗、噗地接二连三朝蝙蝠侠与猫女袭来，塞利一边抽开那些派，一边后悔自己来这里凑热闹。
他鞭子是被师父称赞学得不错，但是他主要是当小偷，没什么应敌经验，也不常面对这么热血的战斗现场。比起来帮忙，他似乎更拉后腿。
蝙蝠镖休休休地击落小丑的派，比起塞利击落的数量，蝙蝠侠显得更有效率。比起来帮忙，他确实更拉后腿。
“小心！”蝙蝠侠一把拉开恍神的塞利，呵斥他说：“不要分心！”
他连忙打起精神将鞭子舞得更加更加严密。
蝙蝠侠一把揽住塞利的腰，对他说了一声“抓稳了”，便用蝙蝠勾索升上房梁，才总算避开攻击。
塞利松了一口气。
“快走。”蝙蝠侠催促他说。
塞利一点头，就往天窗的方向跑。
“哪里走？”小丑竟然也跳上房梁上了。
扑克牌破空而来，塞利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大部分，却被其中一张牌划破了脸颊。
趁著塞利躲避的时候，小丑已经拿著装著拳头的枪朝两人冲了过来，看上去是一种按板机就会弹出去打人的玩具，但想也知道小丑手上的东西不那么安全。
蝙蝠侠迎上小丑，一拳朝他的脸上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名的手~榴~弹！么么哒～ <3<3<3
谢谢脚踏萝卜的地雷！么么哒～
我讨厌写打斗场景，就跟燉肉一样卡。
☆、猫……女？
小丑被揍得往后飞，却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用力，一拳打中我的脸，然后我再一拳打中你的脸——”小丑扣下板机，那拳头像子弹一样飞射，蝙蝠侠来不及避开，但蝙蝠盔甲完全挡下拳头的攻击。
兹拉——
绿色酸液在盔甲上发出诡异的声响。
“中奖了！中奖了！”小丑哼唱出来，甚至还扔出一只非得歪歪扭扭的鸽子配上拙劣的彩带礼炮作为庆贺。
“B…Batman！”塞利差点就叫出他的名字，他扬起鞭子就朝小丑的手抽，在小丑身上鞭出皮开肉绽的血痕。
小丑的手一松，玩具枪就这么掉了下去。
“哦，坏猫咪！”他抱怨了一句。
蝙蝠侠在小丑说话的时候一拳将他揍飞。
塞利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才那声惊呼已经害得他不小心吸入了一点儿毒气，脸上的表情有一点不受控制的抽搐著，挥舞长鞭的手变慢。
糟糕。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蝙蝠侠没有发现塞利的异状，他正全神贯注地盯著跌进观众席的小丑。“到此为止了！小丑，你该回去阿卡姆疯人院了！”
“看来我要输了。没关系，这代表我跟你会是好伙伴！我们应该合作走向美好的未来！是不是，batty？”他亲昵地称呼蝙蝠侠，从地上爬起来，接二连三地闪开蝙蝠镖。
“我不是你的伙伴。”
小丑根本没搭理他。
“好啦！决斗已经得出结果了，就算高谭骑士得胜吧！让我们来放礼炮！”
蝙蝠侠和塞利皆是一愣。礼炮？
“让我们倒数，十、九——”小丑夸张地笑了，用数十个派熔出一人高的洞口，跳出去之前直接倒数最后三秒，戏剧化地喊了一声：“碰！”
轰隆。
爆炸引动建筑物的崩塌，火光闪现，蝙蝠侠敏捷地闪开落下的石头、房梁，烟尘一片。
场馆整个都倒塌了。
蝙蝠侠站在断墙残壁之上，焦急地喊：“猫女？”
吸入过多的笑气，塞利根本来不及躲避崩塌的石块，被深深地压在底下。
痛死了。
比起呼痛或者呼救，塞利一开口却笑了。
“呜……呵呵呵……嘻嘻嘻……”清朗地男声从碎石底下传了出来。
“……塞莉？”
＊
蝙蝠洞里，担负救治重责的管家终于结束了手术。
蝙蝠侠双眼放空，难得什么事也没干，就单纯地坐在一旁发呆。他被塞琳娜是男孩子的事实给冲击的恍惚了。
是骗人的吧？今天是四月一日吗？愚人节也太快来了吧。
管家脱下手术袍，呼唤了一声离线中的蝙蝠侠。“布鲁斯少爷？”
“啊？”他呆呆地应声。
“塞琳娜……少爷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阿尔弗雷德同情地看著自家少爷。
太可怜了，初恋的小女朋友其实是小男朋友。这样冲击性地事实狠狠地甩了布鲁斯少爷一巴掌，连他都惊讶万分。他从来没怀疑过塞琳娜小姐的性别。
“喔。”
“别难过，少爷。”管家笨拙地安慰他说，“只是从小姐变成少爷，没什么大不了的。”
布鲁斯虚弱地说：“我只是有一点混乱，阿尔弗雷德。”
“我的惊讶并不比您还要少，塞琳娜……”管家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继续说：“少爷。把女性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我不懂为什么非得扮成女孩子不可。”
而且还这么专业，脖子上的喉结都好好遮掩了，连第二性征也用硅胶装束伪装，难怪他的体态自然——恐怕全高谭认识的都是塞琳娜·凯尔，小时候是聪敏的猫，长大是艳丽的猫女，没人认识男的塞琳娜·凯尔。
这是废话，男的就不叫塞琳娜了。
“大约有著不得不说的理由。”管家不负责任地猜测说。
布鲁斯以平板的语调说：“有什么理由非得把自己盛装打扮成女人。”
“这恐怕需要您自己问他了。”
初恋女友。
塞琳娜。
塞莉。
男。
几个字词在布鲁斯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大摇大摆逛到蝙蝠洞的艾斯懒洋洋地蹭了蹭蝙蝠侠的裤腿，长长地“喵——”
管家上前去抱走猫咪，对挣扎的胖猫咪说：“艾斯，别去打扰少爷，他需要思考一下人生。”
阿尔弗雷德贴心地离开蝙蝠洞，虽然布鲁斯没有被体贴到的感觉。他现在被迫和塞琳娜（备注：男）共处一室，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打他一拳？他已经伤得够重了。布鲁斯终于鼓起勇气，到病床边探视塞利，行进途中绕过管家替塞利拆卸下来的硅胶物。
褪去所有装备、擦掉彩妆的男人面容姣好，就像女孩子一样——难怪能毫无违和地扮成女孩。因为失血嘴唇泛白，显得格外嬴弱。他的腰肢纤细，拥有甚至能傲视女孩子的腰身，露出的腹肌并不夸张，比自己还要差一些，但一点也不难看。
仔细想想，小时候塞莉的声音偏中性，但这阵子他说话的声音又柔又软，像棉花糖一样甜，明显是他装出来的嗓音。
本来想著再见到塞莉，就跟他告白，去约会重温旧日时光什么的，现在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他到底喜欢的是塞利本身，还是假扮出来的赛琳娜？布鲁斯完全理不清内心纷纷乱乱的心思。他们小时候的相处是真的，但是塞琳娜真正的性别更是残酷的现实。
……这世界同性恋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个想法悄悄地冒出头来，接著就不可遏止地蔓生，疯狂地长满他空白一片的脑袋——反正他回想起小时候被塞琳娜（男）亲吻，也没什么讨厌的感觉。
如果不讨厌的话，那会是喜欢吗？自己喜欢塞利，无论他的性别？
塞利对他真正的想法很关键。他是不是用真实的一面面对他？对于他们儿时的交往关系是怎么看的？他也……喜欢自己吗？
＊
噢，惨了。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啊啊啊——
正在监控台上查询小丑下落的蝙蝠侠听见响动，对正坐起身的塞利说：“你醒了？”
“布鲁……”他下意识用了女孩子的声线，感觉胸口一片冰凉，低头一看，默默地改换成原本的嗓音说：“布鲁斯。”
环视周围，他大概确定自己正在蝙蝠洞里，他没料到自己第一次进蝙蝠洞竟然是在受伤暴露性别的状况。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尔弗雷德去准备。”布鲁斯冷静地问他说。
“都可以。”塞利尴尬得要命。
布鲁斯这反应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那我去跟阿尔弗雷德说随便做。”布鲁斯说完就离开了蝙蝠洞。
太不妙了。
那一套高价的硅胶装束放在角落，它已经被破坏得七零八落，露出拟真涂料下硅胶本身的乳白色，简直惨不忍睹。
他该感谢布鲁斯还把他救回家，没让他死在那儿，毕竟他是骗子。
对于说谎塞利并没有多少愧疚感，但谎言被拆穿的时后最烦人了，心情绝对会掉到谷底。
布鲁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拿著一碗热腾腾冒著奶香麦片说：“先吃一点垫垫胃，阿尔弗雷德正在煮浓汤。”
“谢谢。”塞利接过碗，动作却牵动伤口，痛得皱眉。
“你别动，我来喂你。”
“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怎么样，会很痛吗？需不需要止痛药？”他舀了一勺泡得软烂的麦片粥递到他的嘴边。
塞利窘迫地张嘴，吞下那口麦片粥。“不用了，我不是很痛。”
“那就好。”
他们沉默了一会，塞利觉得自己吞咽的声音简直大的吓人，只吃了小半碗他就说：“我饱了。”
布鲁斯将碗搁在一旁，又沉默地坐回病床旁边，定定的看著他。
这是要等他坦承吗？快说点什么啊！塞利在内心拼命地催促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的三更：A。作者收藏过五百 B。两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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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塞利惨了
☆、自私
“你发现啦？”他轻描淡写地问。
“是。”布鲁斯冷静地回答说。
“那……有什么感想？”
一开口就是这么欠扁的疑问句，他在懊恼地想回到三十秒前换句软一点的话……毕竟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他不想失去像布鲁斯这么重要的朋友。
塞利从来没有这么要好的朋友过，上辈子跟这辈子，布鲁斯都是他唯一一个重要得让他信任的朋友。从他漫画、电影得知蝙蝠侠的人品，又与他实际相处了好一段时间。
他以前就想过，恐怕他只能信任二次元的人，你可以清楚二次元的人物的过去、现在，遇到事情的处事方法，个性好坏，但在三次元认识一个朋友却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相处，有时深入认识后，觉得对方很好，值得放下全部戒心好好打交道，却又因为一件小事打破了原有的认知。
“我吓了一大跳，塞利。”布鲁斯心平气和地回答了问题。
在那样平静的目光下，他缩回目光，垂下头低声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