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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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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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药三分毒,需对症下药,切不可胡乱服用……”

张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不到他头上,可谁让他开五石散药方。

“这却是巧了,今天我也带了一本书来……”张涧闻言岔开了话,他也拿出了一本书稿来,张涵接过一看,却是一本【字典】。

字典收录了11474个字,除去重文1437个,还有10037个字。根据张涵的提示,【字典】没有效仿【说文解字】按照偏旁部首排序,而是编制了一套特殊的符号拼音——颇类似甲骨文,采用了语音排序。注意,由于采用了张涵的乡音作为标准。所以,齐鲁之音成为了字的标准发音(普通话变成山东方言了)。像后来的【新华字典】一样,【字典】有拼音标注,含义解释,常用的词和用字造的句子。

两本书并排放在桌子上,张涵翻翻【本草经】——栩栩如生的一株蒲公英,看看【字典】,这就给了人自学的机会。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

“好呀!传令下去,立刻将这两本书雕版,我要把两书印刷出来,刊行天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张涵这一高兴,便要大摆酒宴,以庆贺今日遇到的喜事。

这时,华佗却大笑一声:“且慢!还有一事没说呢!”

第三卷 第八十章 闲话

“……齿舌尚有误触之时,何况天下黎民百姓多不胜数。兄弟有纷争,父祖评断;亲戚有纷争,族老评分;邻里有纷争,乡老评说……这些何尝不是诉讼呢?自古以来,天下何曾断了纷争。乱世有之,平世有之,盛世有之,圣贤在世亦有之。想天下无讼,不过是不明时世的人胡思乱想罢了。昔日,文王在世,兴于礼仪,众人息讼,人皆传唱,以为是道德高尚。其时地广人稀、文王轻徭薄役,而断狱公平,民得安居,小人复无机可乘,故而诉讼自息。

我私下揣测,为了彰显道德,而刻意息怂,这样缘木求鱼的举动,恐怕并非是文王之本意。……而且,文王之世有没有诉讼呢?先人多以为有没有,我独不以为然。若文王之世没有诉讼,息讼便应是稀松平常之事,又是什么难得的,会被众人所称颂呢?由此可见,在文王之世,诉讼亦是寻常事!……”

“嗯,这么说,也未尝没有道理……”戏志才放下报纸,揣摩了片刻,随口说了句,他随即便笑了起来。摘下了眼镜,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戏志才坐起身来,转向张涵:“主公,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东西能够说服人吧?”

“不能么?”张涵似乎很是诧异。

“自然不能!自然不能!”诉讼不被人喜欢,已经有千百年历史,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俗。哪里是一纸命令,几篇文章能够改变的。况且,官员们不喜欢告状的刁民,其中也自有原因,戏志才可不相信,张涵会不明白这一点。

“哦,还真是令人失望啊!”张涵漫不经心的应付了事,戏志才不由自主奉上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年前的一场大病,戏志才险些没死了。好不容易痊愈了,身体也差了许多。这段时日来,戏志才不再管事。而张涵但有时间,便常来看望他,饮茶品酒闲聊几句,两人随便了许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文臧,我自有分寸。你也知道,党锢株连万千,贻害无穷,士人但以保全身家为己任,全无半点风骨,实在是经不起摧残了……”见戏志才的模样,张涵也不恼怒,正色解释自己的想法。

“知道了!”戏志才重新躺倒在躺椅上,仰面朝天若有所思。斜阳照在葡萄架上,也照在他的脸上,满架的葡萄藤在阳光的照耀下,绿叶通透似晶莹的翡翠,几串小葡萄也像绿琉璃样熠熠生辉。

“不以言罪人……不以言罪人……”戏志才反复念了好几遍,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胸中酝酿,许久方低声说道:“主公,你想培养士人的风骨,这自然是件好事。明智之主莫不善纳人言。我也知道,献帝初至不适合骤兴大狱。可是,这天下终究是明智者少,没脑子的人多。时人只见你心慈手软,为政宽和。如今,外面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闲言碎语都传到我这个闲人的耳朵里了……”

“文臧,这些我都知道。”张涵笑眯眯的,很是和蔼,“话总是要让人说的……”

一阵微风吹过,戏志才身子一颤,他侧过头来看了张涵一眼,不由得暗中叹息一声,不知是谁人要倒霉了。沉吟了下,戏志才也不再想这些。归根结底,张涵是他的主公,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死别人总好过死自己。说起来,张涵已经够宽宏大量了,有人非要找死,却也不能拦着不是。

张涵倒在躺椅上,翻了翻报纸:“哼哼,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岂能容那些小人胡言乱语……”

戏志才差点笑出声,他咳嗽一声:“主公,楚狂人当了博士以后,这文风可是愈发的犀利了……”

楚狂人是田琼的笔名,去年迎回了献帝,张涵终于可以将不其学乡和牛山学乡升级为太学了——医园和法园都稍逊一筹,差了半级。随之而来,张涵也封了四十五人为博士。田琼是大儒郑玄的弟子,在不其学乡讲学多年,学问也是上佳的,自然便成为博士之一。

“文臧,你这是什么话?田琼是郑玄的学生,学识出众,所以,去年将不其学乡立为太学之一时,方会以之为博士。再说,田琼又不是我提名的,那是郑玄、卢植他们提名的……文臧,你这是在侮辱田琼的人格!侮辱我的人格!……”

张涵大为恼火,戏志才这也太不像话了。

戏志才拿起报纸,遮住脸上的笑容:“主公,田琼的学问是不差,可也不如郑玄、卢植和蔡邕等大儒吧?”

“嗯嗯,那倒是!”这是事实,大儒们活到老学到老,向郑玄,苦学四十多年,至今也笔耕不息,张涵也深表钦佩。

“那我能问一下,大儒们和楚狂人的稿酬,是谁的高?”这个嘛,张涵咳嗽了好几下,才把话理顺:“这有什么嘛,文臧你这个人思想就是阴暗。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那编故事的陈鸣道你知道千字拿多少钱嘛?”

“……,多少钱?”戏志才还真不知道。

“出书的不算,报纸要刊登陈鸣道的稿子,每千字就得给他万钱……”

“啥?这不是与二千石的薪俸差不多啦?”戏志才猛地坐了起来。

张涵从报纸里露出只眼睛,斜瞥了他一眼。“那是,哼哼,陈鸣道的稿酬是所有人里最高的,照你的说法,陈鸣道的学问那比天还大了?楚狂人的评论,语言诙谐,条理分明,每每都会引发读者的共鸣,读者就愿意看他的分析。一有他的文章,报纸就会大卖……”

“噗嗤~~”

戏志才这下可忍不住笑出声了——还共鸣呢?喜欢楚狂人的是不少,可反对者更多。据说,楚狂人每发一篇文章,就能收到一箩筐的信,大半都是骂他的。

张涵脸一板,面沉如水,瞪了戏志才好几眼,随即他也大笑起来:“文臧,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这些说重要,挺重要;说不重要,还真不重要。士大夫们引经据典说的热闹,殊不知,他们关切的地方,老百姓哪儿会不在乎。谁也不是傻瓜,好歹还是明白的,有个评理的地方总比没有强……”

“……”

戏志才但笑不语。说起来,诉讼若能秉公而断,那自是如此。究其根源,则是吏治了。

“主公,各地官员都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想必问题不大,但地方上根根蔓蔓牵扯很多,还要多留意。说一千道一万,千头万绪归结到一处,那就是军队……”

张涵重整军制,使将不私兵,这本是件好事。然,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将领的控制力削弱了,也变相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以及张涵对军队的直接控制力。这话戏志才也不好深说,点到为止就是。见张涵若有所思,他也不再多说。其实,张涵已经有所防备了。

“另外,这样让他们乱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时日久了,总会蛊惑一些不明事理之人……”

这话却也在理,争论一下有好处,可过犹不及,一直争论不休,难免有人从中作祟。

张涵想了片刻,忽然说:“也是!那我就捐几座藏书楼,也好为祖父祈福!”“哦,华先生不是说,老爷子身体健康,没有大碍嘛,怎么?”戏志才一惊,关心的问道。

“呵,老爷子身体是不错,可八十多的人了,福总不嫌多吧?”张涵笑笑,便严肃起来:“再说,日子稍微好些儿,便又攀比成风,这也不是好事。我听说,普通人家,一场红白喜事下来,便要万钱以上,为了父母的丧事,常有倾家荡产的……”说到此处,张涵的眉头微蹙:“孝顺是好事,这就太过分了!我将来要是死了,不准大兴土木,顺便找块地方一埋,也就是了!”

“……”戏志才一翻白眼,根本不作理会。张涵这也就是说说,实际上,根本做不到。张宁、张慎等死都不带同意的,那得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况且,张涵也就剩下嘴上的能耐。老爷子的陵墓修了有六七年了——听说要以山为陵,用的钱财海了去了,也没见张涵敢说个“不”字来。这时候……

这老东西!拍马屁都不会!

看着戏志才的白眼,张涵不绝讪讪然,恨恨的在心里念了几句,却是说不下去了。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琐事

“……人有四种血型,即甲、乙、丙、丁。当红细胞中的凝集原与血清中相应的凝集素结合,红细胞会发生凝集反应,凝集成块状或颗粒状。根据这种反应,我们就可以确定血型。除了同型血外,甲乙型血还可以输入丙型血,丁型血可以其他三种血,而丙型血最挑剔,只能输入丙型血。

所以,我们有时又称之为油型,小人似油,容不得其他……”

李当之说起医学上的知识,那是滔滔不绝

那一日,华佗除了【本草经】和牛痘之外,还说到血型一事。血型的提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但由于种种原因,医园一直也没能找到简单可靠的验血和输血方法。直到近来,才有所突破。不过,显微镜,钢针和琉璃器材等,都价值不菲;医园也缺乏人手。血型的检验依然还是以军伍中为主。目前先是将校,过一段时间,会逐步推广到所有将士。每人会得到一个身份铭牌,记录下他的血型,以备万一。若非是大将军家的,哪里轮得到这些小孩子,为了及时的补充血液,连仆役都沾光,检测了血型,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值得一提的是,华佗曾开玩笑,说“丁(ab)型血有如君子,性质像水一样,什么血液都可以包容;而丙(O)型血最是小气,性质同油一般,除了自己谁都容不下,是为小人”云云。张涵却觉好笑,这个评论与后世恰恰相反。

“验血型有什么用呀?不验行不行?”十一郎今年六岁了,看着弟弟含着手指,眼睛里一片晶莹,不由有点打怵。

“那可不行!一个成年人大约有二~三斗血液。失血过多时,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这时候,知道他的血型,只要输入适当的血液便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李当之的笑脸,落在十一郎眼里,真是好生可恶。见他从开水里捞出了一根闪亮的钢针,十一郎不由自主颤抖了下,便想缩到十哥的身后。十郎用力抵住弟弟,不让他逃跑。平日里跌跌撞撞流点血也没什么。今天看到闪闪浮光的钢针,他也不免有点忐忑。

“没事,小公子,不痛的……”李当之飞快的拉过十一郎白生生的小手,闪电般在他中指刺了一下。就见殷红的血珠一下涌了出来,十一郎情不自禁皱起了小脸。

“痛吗?”十郎关切的问弟弟。

“不痛!”十一郎眼睛里一片晶莹,恶狠狠的说道。

看着他那孩子气的可爱模样,李当之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张慎回到家中,一进了将军府就吃了一惊,只见府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伸手抓住从身边匆匆而过的柳来福,张慎问了声:“柳叔,这是怎么回事?”

“是大公子回来啦?”柳来福一抬头,见是张慎。连忙行礼。张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扶住了他:“柳叔与我客气啥?这是怎么啦?”

“……”

柳来福却不肯从命,强行了半礼,将事情解释一遍:“大公子回来的正好,也一起验了吧?”

“大哥,大哥!”两人正说着话,十一郎却看见了张慎,连忙驱使着他心爱的果下马。一溜烟的闯了过来,还把流血的手指举得高高的。

张慎在弟弟的小脸上捏了把,含住他白嫩的手指吮吸了下,又吹了吹,“痛不痛?”

“不痛!”

张慎大笑着把弟弟从马背上抱下来,举得半天高。常言说得好,长兄如父,他若是结婚早,儿子也该有这么大了,管萱倚在马车里,看着丈夫抱着十一亲了又亲,手抚着小腹甜甜的笑了——结婚四年。她终于怀孕了。

“给,这是你大哥给你买的……”管萱随手塞了个水晶球给十郎。那水晶晶莹剔透。价钱倒不贵,但精心打磨的一百二十八个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极是美丽。

“我的呢?我的呢?”十一郎急切的问道。“少不了你的。”管萱用手指触了触十一郎的脸颊。婴儿肥的小脸上凹出了一个酒窝,十一郎躲闪着,“咯咯”直笑,两只大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不出的可爱。

管萱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青翠欲滴的玉苹果来。那苹果栩栩如生,十一郎见了不觉咽了口吐沫。

“你又下来做什么?”张慎小心翼翼的责备着妻子,他恨不能将妻子含在嘴里。

“这不到家了嘛,我也不能一直坐在车上……”管萱心里甜蜜,轻声细语的劝丈夫不要担心。

“大公子,这是……我给二位道喜啦,想必是个少公子,若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柳来福为人伶俐,很快就看出了端详。

张慎心中欢喜,哈哈一笑:“柳叔,承你吉言啦,我带了几匹山茧回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请柳叔不要嫌弃……”

山茧就是柞蚕丝织就的丝绸,是东莱的特产,十分坚韧,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可礼多人不怪,张慎每次回来都给府里上下稍点儿东西。时间久了,上下都很承他的情。

柳来福眼都眯成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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