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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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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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屋里她就想挑个话由,把自己除掉赵绾、窦婴的想法实现。可是母亲一直与她拉家常,没有机会说出来。这时,从楼宇内移到外边,天色已接近正午,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于是等陈娇在母亲的身边坐好,道:“昨天,我去未央宫找彻儿,宦官说彻儿正与几个大臣在暖阁商量大事,让我在偏屋等。真是天助母亲,无意间让我听到一个鼠辈正在教唆彻儿!”

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什么德性,窦太后是一清二楚,眉头微微一皱,道:“彻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又岂是一两个鼠辈能教唆得了的。”

母亲什么性格,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女儿的也是一清二楚,刘嫖淡淡的道:“我听到那些尊崇儒学的儒家弟子说……”

太皇太后最是喜欢清心寡欲、无为而治的黄老学说,异常讨厌儒家学派繁琐不堪的那一套。听到儒学二字,如同是碰到了毒蛇,迅速将手打陈娇手中抽出,道:“他们说什么?”

“御史大夫赵绾向彻儿建议:‘天下的事情由陛下独断专行便可,没有必要再向东宫奏报,不然皇帝的威严何在?’……”

东宫既是长乐宫,长乐宫的主人便是太皇太后,此话的意思已十分明显。窦太后站起身,手颤个不停,半天说不出话来。刘嫖抚摸轻锤后背好大一会,她才缓过劲来,咬牙切齿的道:“他不让彻儿来见我?是不是想当新垣平第二?是不是想当新垣平第二!”说完,站起身在门口走来走去,停到徐胜利面前,嘿嘿两声冷笑,阴森恐怖的问道:“小娃娃,新垣平这人你可知道?”

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妪,脸上没有慈眉善目,有的全是杀机,徐胜利结巴了一下,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问问别人,牢牢记在心中,千万别当新垣平第三啊!”太皇太后冲着站在墙角畏畏缩缩的宦官喝道:“起驾!”

“母亲哪去!”刘嫖眼内闪过一道阴狠的杀气,问道。

“铲除赵绾这等奸贼!”

“母亲,我已找到赵绾与王臧之间狼狈为奸,勾结不法的罪证,这就给你取去!”刘嫖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跟在太皇太后的轿旁下了鸿台。

正文第十章卫青遭难

陈娇目送太皇太后与母亲远去,叹了口气朝末央宫的方向哀怨的看了一眼,转身进入阁楼。数个宫女把软榻抬入楼内,两扇门‘呯’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公孙敖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垂手而立的宦官又躲在避风处闲谈,方笑道:“刚才吓死我了,真怕太皇太后一怒之下杀了你。新垣平是文帝时候的方士,靠装神弄鬼得到文帝的信任,可是他……最后,被判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三族尽诛!你可牢牢的记住了,下次太皇太后再问起,还不知道他是谁,小命就丢了!”

新垣平是谁,徐胜利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努力把头脑中支离破碎的几个细节连起来。馆陶公主眼里的杀气,新近受宠的卫子夫,受到冷落的陈娇,平阳候府赶马车的卫青。

“如果,我是刘嫖会怎么干?女儿受到冷落,女婿专宠卫子夫,一定会派人暗杀卫子夫,除掉女儿得宠的最大障碍?很可能!刘嫖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这种人通常阴险毒辣,只为个人私利,从不为他人考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有郎中卫士保护,想刺杀卫子夫并不容易,无法成功的情况下她将会抓住卫青,要么杀了泄一泄私愤,要么以此要挟卫子夫就范。看来卫青有危险!”

徐胜利眼内精光一闪,道:“你速回去!”

“你被太皇太后吓疯了?”公孙敖压着自己的嗓门道:“我们正在当值,而且是第一天当值,你叫我回去!”

“如果你不想看到卫青有危险的话,马上回去。”

徐胜利一脸严肃的道,公孙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有人要对卫青不利?”

“昨天你是不是说陛下十分宠爱卫子夫?皇后最近受到冷落,前些时候还要上吊自杀?刚才说话,眼内闪现杀气的馆陶公主是不是皇后的亲娘?”

徐胜利连问三个问题,公孙敖连点三下头,道:“你怀疑馆陶公主要对卫青不利?不会的,她的眼内闪现杀气,是要除掉赵绾,卫青身份低微又碍不着她什么事,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具体的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反正我有这个预感,你若不想卫青有事,最好回去一趟!”

公孙敖踌躇一下。道:“被你说地心乱如麻。眼跳不止。还是回去一趟地好!”

徐胜利目送公孙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背影。把戟靠在墙上。来到门前。伸手欲敲阁楼地门。想了想又将手放下。拿起戟在门口笔直地站立。

太阳接近正午。门打开。陈娇一行人走了出来。

“皇后!”徐胜利叫了一声。

陈娇回过头来。徐胜利站得笔直。如果不是嘴巴在动。不会有人相信是他在说话。

“皇后不要伤心。陛下数日之后便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好!”

陈娇没有说什么,幽怨的摇了摇头,上轿离去,鸿台上只剩下徐胜利孤零零的一个人。太阳继续往西,挂在长乐宫正殿的檐上,接班的羽林赶来,徐胜利提起戟,随在宦官的身后,出了长乐宫。

在宫门外注了销,往武库的方向才走半里地,公孙敖打马而来,隔着二十多步远喊道:“胜利!”

街上的行人尚多,以为来的是交通报捷斥候,要往朝廷上报胜利的消息,纷纷驻足让路。等到公孙敖翻身下马,在徐胜利的面前停下,又把头摇了摇,自嘲的一笑,各走各的路。

“如何?”

“我赶到候府,家仆说卫青去送一个重要的客人,一个时辰前出了城。心想坏了,纠集十多个勇猛的家仆携带兵器撵出城,在往户县的半道上找到马车。卫青没了踪影,客人瑟瑟发抖的躲在马车内。问他才知道,卫青被一伙黑衣蒙面的家伙掠走!”

“大白天黑衣蒙面,他们也真够大胆的。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而去?”徐胜利问道。

“客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一会说三四百,一会说两三百,我估计应在一百到两百人之间。至于往哪个方向走,客人没敢往车外看,因此无从得知。不过也没有关系,已将家仆分散四处寻找,相信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现在何去?”

“入宫禀告皇上,希望能够派数百卫士出城寻找,伺机解救卫青。”

“不妥!”徐胜利摇了摇头,略一沉思,道:“陛下如今虽然宠幸卫子夫,可卫青终究是籍籍无名之辈,绝无可能派出京畿卫士寻找。而且,大队人马出城,群贼眼见走投无路,会杀了卫青然后四处逃散,反害了卫青的性命。”

“这可怎么办?”公孙敖跺脚垂手,一筹莫展,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卫青被杀不成?”

“不如这样!”徐胜利道:“馆陶公主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乃她所为,所以让劫持的人等黑衣蒙面,无形中也方便了我们来一个黑吃黑。你速去联系公孙弘、庄毕,然后再去郎中署找些信得过的人。我这就回去,让贾子光纠集一些豪士,一同出城寻找。”

“这些日子在郎中署结交的人不到一百,信得过的不到三十,你能找到多少豪士?”

“三五十人应该不成问题!”

“贾子光五十人,郎中署三十人,再加上候府家仆十五人。还不到一百,能行?”

“杀他个措手不及,百人绰绰有余!”徐胜利微微一笑,道:“我们兵分两路,一会城外集合!”

“长安城南,五十里外,紫柳林碰面!”公孙弘拱了拱手,调马回头,朝郎中署而去。

徐胜利于武库交接了兵器,回到家中披上鱼鳞甲,将环首刀抽出半尺,凝神看了一下,再次插回鞘中悬挂于腰际。然后把神臂弓、犁花枪依旧放在盒中系到背上。取了一斗粟米,给千里雪添到槽中,自言自语的道:

“老伙计,自打将你买下,一直以来亏待你了。这些日子,用上好的粟米喂养,瞧把你给喂的膘肥肉厚,也不知还能跑动不能!”

千里雪把脖子仰起嘶鸣一声,徐胜利连道两声好,接着自语:“你今天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别的马看扁了你。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其它人把我看扁了。咱们两个一同努力,一同扬名立万!”……

正文第十一章紫柳林密谋

月儿正圆,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昼。公孙敖让赶来相助的四十多人躲进紫柳林,独自留在林外不停向长安方向张望,希望能马上看到徐胜利的身影。

林中,周冲独坐于一棵碗粗柳树前,剑斜搭在脚旁,手中拿着一枝三棱箭矢,在树上刻来刻去。似乎在刻着一个正在呵护小羊的老羊,不过看起来又像是一头舔伤口的孤狼。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结,眼内的忧伤越来越浓。

庄毕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简,借着月光,手捧书简摇头晃脑轻轻吟唱。公孙弘打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朝庄毕后背砸去,不等庄毕回头看,背着手朝一旁围了七八个人的人群走去,找到一个空隙挤进去,盘膝坐下身道:“剧县公孙弘,不敢问几个好朋友如何称呼!”

坐在他左手边,面容轻瘦,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态度随和的道:“蓬州司马相如!”

“你便是司马相如?”公孙弘故作惊讶的道:“常听人说,有个人弹得一手好琴,一曲凤求凰,勾得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私奔,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司马相如自幼只有两大爱好——读书,舞剑,为人最是直率大胆,见对方提起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含笑点了点头。公孙弘话风一转,接着又道:“我还听人说,有个富家女子,跟人私奔之后沦落到在东市卖酒的地步,说的不会也正巧是你吧!”

司马相如来长安谋求生路,本有心入朝为政,一场廷对下来也不知何故,刘彻把他安排到郎中署五官衙门。这个衙门虽也归郎中署管辖,可平时并不站岗执勤,每年领着三百石的俸禄,等待陛下偶尔想起来时召见。他入郎中署不过数月,且不到发俸的时候,过着清苦贫寒的日子,无奈之下爱妻去东市卖酒贴补家用。此事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被人无端翻起,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将头扭向一边,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公孙弘也不以为意,扭头又对右手边五十岁上下的人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老朽会稽朱买臣!”那人礼数周全的拱手道。

“听说过,听说过!”公孙弘把头点了点,道:“有人在郎中署门前泼了一瓢水,旧妻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想要复合,他却让妻子把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这事是你干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可,当初她不义在前……”

“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人家终是一个弱女子。如此做有点……”公孙弘打断朱买臣地话。唉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你。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是活地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

“知道。去……”

“你就不怕一个闪失。人没救到反累别人来救你?”

“我……公孙敖待我不错。丢了性命在所不辞!”

“哟哟哟。你就在这说大话吧!”公孙弘不再理会朱买臣。又对对面那人起了举趣。诡笑不停。道:“这位朋友……”

“在下平原东方朔!”他不等公孙弘开口嘲弄。接着又道:“我这等狗屎一样地人物。自是不佩和公孙兄这等少年才俊交朋友。所以。请公孙兄远离我们这帮狗屎。免得沾了屎气。沦为一堆狗屎。那就不美了。”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起来。公孙弘讪讪笑了笑,道:“开个玩笑,大家何必当真呢?”众人三三两两各自低谈,无人理会,他只得站起身离去。

“嘘!有人来了,大家静声。”公孙敖回头喊了一句,紧张看着里外的一队人马慢慢靠近,等到人马近到三十多步远,急走几步迎了过去,怪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这些豪杰之士都是杀猪屠狗之辈,又有几个能买得起马,一路小跑过来的!”徐胜利下了马,朝林中走去,问道:“可探得卫青被缚于何处?”

“紫柳林外十多里地有片乱石岗,卫青被缚于石柱上。那里的黑衣人大约有一百七八十个,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在等什么人。”公孙敖接过马缰,跟在身后,回道。

“一定在等馆陶公主!时间充裕的很,出来的时候城中正大肆缉捕赵绾、王臧,她正忙着幕后指挥,一时半刻她赶不过来!”徐胜利朝前走去,来到朱马臣他们这一堆人前,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公孙敖。

“一时半会找不到太多的人,在五官署拉他们过来趁个人数。”公孙敖道。

“杀人玩命,你凑人数?”徐胜利不快的道。

“这位一定是徐羽林了!”东方朔站起身笑道:“我知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可我们有一样好处——嗓门大的很。到时一个人喊相当于十个人喊,吓得敌人屁滚尿流!”

徐胜利见此人表情夸张,说话有趣,问道:“这位如何称呼?”东方朔尚未回答,公孙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道:“他叫东方朔,那边那两位一个是朱买臣,一个是司马相如!”

三个人的名字个个如雷灌耳,徐胜利微微一愣,也不再问其他人的名字,道:“一会你们几个跟着我走!”

“胜利!”公孙敖拉住徐胜利的胳膊,带到树林一角,笑道:“这两位英雄今日你一定得认识一下!这位是卫士令李敢李兄弟!”

“李敢?可是朗中令的幼子?早闻你的大名,没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见!”徐胜利客气的拱了拱手,道。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常听公孙弘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少年才俊,小小年纪便有大将风范,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小!”李敢也拱了拱手道。

“好说,好说!”徐胜利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问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南阳直不疑!”那人拱手道。

“你就是直不疑?”徐胜利略吃一惊,打进入郎中署后,听最多的名字便是直不疑三个字。文帝尚未驾崩前,直不疑便在郎中署为郎官,同房的一个郎官回家探亲,临走勿忙拿错了钱袋。不久,钱袋主人回来,猜疑钱袋是直不疑所拿。直不疑没做任何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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