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无爱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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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无爱不欢-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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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晚了,又赶上公车抛锚,到补习班时已经迟到,我把彩绘的鸭舌帽帽檐压低,一边在心里抱怨着早上的际遇,一边佝偻着身子从后门偷偷地溜进去,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落座时,因为穿短裤而没有任何覆盖的膝盖碰到了桌腿,一阵刺疼,我抽了一口凉气。
碰撞的声音显然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有的侧头看我,老师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我只能低着头,把书包塞进桌洞里,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
老师在讲台上不轻不重地说:“以后希望这位同学能够按时到。”
补习班的老师多半好脾气,不愿多管,可是补化学这科的老师却不一样,看上去应该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要求却很严格。接着她又说:“这位同学这几天都没有来吧,笔记别忘了借周围同学抄一下。”
我飞快地抬了一下头,又慌忙低下,老师接着讲解黑板上分子式了。我把笔记本拿出来,有些跟不上进度,侧头看旁边看自己的临时同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好看的手,干净而细长,骨架分明,指甲贴着指缘修剪整齐,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它正握着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手随着笔不停动着。
我一愣,继而自嘲地笑了,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么熟悉的手和字迹,不用看脸我也知道是季川上。进来时,我怎么就没看到是他坐在这里呢?
等等,身为化学课代表的季川上,甚至可以拿到化学满分的季川上,为什么要来补化学。我抬眼看他一眼,他正抬头看黑板,嘴角挂着笑意。
我赶紧把头撇开,定了定神,假装他不存在。可是鼻息间总是萦绕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渐渐地有些心神不安,不自觉地想要看他在做什么?却又强忍着不去侧头,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心里像住了一只莽撞的小鹿,一路蹦蹦跳跳,不肯停歇。
终于挨到下课,因为还有一节化学,我收拾东西,准备换个座位。
“小沫。”刚要拔腿走人,季川上开口了。
“嗯。”我努力保持着笑容。礼貌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的化学笔记。”他把笔记本递给我,我没有接,他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把书包搭在上肩,又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有些弄不懂他的意思,这算什么?又是虚情假意地对我好,然后引我入渊,等我傻颠颠地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再抽身而走。
季川上,你这样的伎俩,我太熟悉了。我拿起笔记本,快步追上他,塞到他手里说:“我不需要,谢谢你。”依旧带着完整地礼貌,我是刻意的,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丢脸地软下去。
他呆在那里,眼神那样复杂,可我没有什么心情去探究他在想什么,转身就走,眼圈已经红了。站在窗口看着忙碌的马路,好一会儿心情才算平复,心头萦绕着莫名地低落着。
总会好的,一年、两年、三年……终究有一天,我再见到他,也会像是见到窗外的那些急匆匆地行人一样,再也起不了半点涟漪。
又恍恍然地上了一堂课,下课的时候跟认识的同学借了笔记,伏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抄,不过几天,却讲了好多内容,一笔一笔地抄下来,有些费劲。心里想着季川上的笔记一定比这个脉络清晰,只是一个念头,如一片浮云飘过,一挥手便散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渐渐来了,隐秘在树冠里的知了声连成了一片,季川上再也没有出现在化学课的课堂上,我时常想起那日发现他坐在身旁时的心情,其实那应该是一种欣喜吧,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一阵清风拂过冒着汗珠的皮肤,沁凉舒心。
不过也只是想想,想着想着,开学的日子便来了。
高三,是洪水猛兽。
抱着重重的书搬进传说中的高三楼,新刷的绿色墙围还残留着油漆的味道,在这栋门窗老旧、墙壁灰突突的老楼里,倒显得鲜活亮眼。一进门的宣传栏上挂着历年来考入B大和Q大的师哥师姐们的照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的已经褪了色,不过笑容依旧那么灿烂,毕竟他们走进了许多人向往却到不了的地方。
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原来一周一休,被改作两周一休,再后来干脆宣布一月一休,每日埋头书堆,遨游书海,但是真的身处其中,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可怕。至少还有一些时间在像平常一样吵吵闹闹,插科打诨,总还是年轻,什么都压不住不安分的活力。
我和杜娇娇依旧保持着每天下第二节晚自习跑去小超市买零食吃的优良传统,从出了肃穆的高三楼一直闹到小超市,有时候也会边吃边绕道学校的小花坛旁,八卦或者说心事。这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杜娇娇边走边吃着话梅,我则一边走一边吃蜜枣,两人绕道小花坛坐在那里,我们正八卦语文老师的裤子,杜娇娇说:“他从开学就穿那条裤子,现在都开学一个月了,他怎么都没有换过。”
“也许他有很多条一样的裤子呢?又或者……”我嗤嗤地笑:“他只有这一条裤子,几十年如一日,就穿这一条,从来都不洗。”
我话音刚落,杜娇娇反身弯腰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拍她的后背。“你不会被恶心成这样了吧?”
杜娇娇干呕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最近肠胃不太好,老是想吐。”
我开玩笑说道:“你不会是有了吧。”
杜娇娇听我说这句话突然表情僵硬了起来,过来好一会儿才说:“你胡说什么呢?”
第二天晚上,杜娇娇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一脸紧张地说:“我真的有了。”
我以为她开玩笑,便轻松地说:“张皓的呀?”
她点点头,抱着我哭了起来。我这才慌了神,嘴里嘟囔着:“怎么会?你们……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我今天让张皓溜出学校买了试纸。不会错的。而且我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我嘴巴张得很大,心里惴惴不安着,手脚冰凉,脑子里也不停地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
“小沫,你要帮我。”远处的路灯灯光有一束射了过来,打在她的脸上,显得那样无助。我使劲点点头,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我很害怕。”杜娇娇紧紧地抱着我哭。
我也很害怕,却不敢哭,只是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没事……”心里却知道,这是很大很大的事。
哭了一会儿,杜娇娇又跟我说:“张皓问过了,可以找私人诊所把它拿走。只是需要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嗯,我有。”我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所有的钱,说:“大概有三百多。”我是不存钱的,基本有多少花多少,这三百多还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张皓那里也会凑一些。我心里真的好怕。”
“要不然我再跟别人借一借。”
杜娇娇摇了摇头,紧紧抓住我的手。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的。”
我红肿着眼睛出现在季川上面前,借钱,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他对我的出现显然有些意外,目光里都是询问。我说我要借钱。
他担忧地问:“小沫,你遇到什么事了?”他很清楚,没有什么事,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我咬着嘴唇,喏喏的说:“我钱包丢了。”
季川上释然,他拿出他的钱包,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说:“我身上只有这些,你先拿着。今天张皓找我借了一些,过几天他还我,我再给你一些。”
我心里内疚自己欺骗了他。“你怎么办?”
他浅笑:“没事,我还有饭卡。”伸手从钱包里拔出饭卡来,扬了扬。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心里想道,还是先帮杜娇娇比较重要。
“没事,你肯让我帮你就好。”季川上的语气里竟然充满了讨好的意思。
我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他也许是真的对我好,只是和我期望的不一样。
钱凑得差不多了,我和张皓陪着杜娇娇在城市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事先打听好的私人诊所,诊室很简陋,只有里外两间,我们等在外面一间,一面有一排水池,另一面是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神色漠然,大概见惯了我们这种人。她冷声问道:“你们俩谁做?”
我心里一惊,我想杜娇娇一定更害怕,脸色惨白。我扶住她,一转头看见门后有个塑料桶里,居然都是血水,我一阵反胃。不一会儿,又看见有护士拿着一盆血糊糊的东西倒在水池里,放水冲走了。
“那就是小孩子。”杜娇娇带着哭腔对我说道,我伸手帮她擦掉眼泪,自己的手一直在抖,胃里一直反酸。转身看张皓,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轻声对他说:“我们还是再找别的地方吧。”他点点头。
我们便带着杜娇娇走出了诊所,迅速地打了一辆车,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地方。
“怎么办?”我们坐在一家小食店里,谁都没有胃口,我提议道:“要不然去医院吧,那种地方肯定不行。”
“不行。去医院,肯定会通知家长的。”杜娇娇说道。
我们都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那里。
“我们就要杀死一条生命。”杜娇娇突然说道。
我和张皓浑身一颤。张皓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抬头说:“要不然我们生下他来吧,我将来娶你,我养他。”
我和杜娇娇都惊呆了。
好一会儿,杜娇娇才说:“你拿什么养,我们高中都毕不了业,怎么办?”
“高中没有毕业不是一样活吗?我觉得我能养。”
“可我想念大学。”杜娇娇说道。
张皓黯然,又低下头。杜娇娇咬咬牙,说:“我们再找一家试试看,别人能做,我也能做。”
纸终究保不住火。在张皓与杜娇娇对孩子的去留争执不朽的时候,学校里便流言四起,满城风雨。很快学校做出了处理,张皓和杜娇娇都被勒令退学。杜娇娇走的那天,我难受得无以复加,眼泪一直在流。
只因为一次年少的错误,两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杜娇娇与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那个说话爽快笑声明朗的女生,那个常伴我左右的女生,那个吵着要把徐悌介绍给我的女生,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这是我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我旁边的位子一直空着,学校里还时不时有人会拿这件事当作谈资,我嫌恶地避开那些流言,过着更加孤单的高三生活。

车祸

“陈小沫。”
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是季川上,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蓝青色的校服拉链开着,里面穿着格子衬衣,最上面的两枚扣子没有扣上,衣领却整理地整整齐齐,嘴角向上翘着,白白的牙齿漏了出来,目光里的笑意直达眼底。
“嗯?”
他伸出手来,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盒鲜黄色的菠萝糖。我高兴地向他跑过去,伸手去拿,指尖触到指尖,暖暖的温度传递过来,可是他整个人却骤然隐没在刺眼的白光之中。
“川上,川上……”我喊着,整个人莫名其妙地下坠。
一睁眼看见的却是蒋逸英俊的面庞,恍如隔世,思维还停留在梦里,手心里握了一把冷汗。
蒋逸看我醒了,一脸欣喜:“小沫妹妹,你吓死我了。”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手舞足蹈。
我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蒋逸会出现。
蒋逸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你要是不醒,老大肯定要把我废了。”
“怎么了?”我问道。
“你问得可真轻松。我好不容凑够钱买了辆车,今天去提车,还没来得及高兴,你就从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把我的车给撞了。”
“是你开车把我撞了吧。”我想起来,我本来是要去趟书店,走到一个岔路口,一不留神被开过来的车撞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没想到那人是蒋逸。
医生走进来,给我做检查,蒋逸在旁边紧张地问道:“医生,这丫头没事吧?”
丫头?可真是奇怪的称为,我撇撇嘴。
医生检查完,说道:“只有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皮外伤?我这才感觉到胳膊和腿上都有阵阵疼痛传过来,低头一看已经包了纱布,白色的纱布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蒋逸听了医生的话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可以给老大打电话了。”说完掏出电话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也摸出手机,却看到我的手机屏幕已经碎了,按按键,手机倒是还能用,我翻出季川上的号码,忍着胳膊上的疼痛,给他发了一个短信。“你在干什么?”
“做习题呢。你呢?”很快他的短信就回了过来。
最近,我总莫名其妙地担心身边的人离开自己,收到他的讯息,心里的不安散去一些。
蒋逸已经打完电话,走过来,我没有再回短信,把手机给蒋逸看:“赔我一个新的。”
“有没有搞错?我今天新提的车还被你撞花了呢。”
“可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我也可以躺在这里啊。”说着,蒋逸躺在旁边空着的床位上,二十几岁的大人却像一个小孩子耍赖皮。
“无赖。我让陈家和扣你工资,赔给我。”真是个小气鬼,明明撞了我,连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你除了这招还会什么呀?”
“不会了,不过这招很管用。”
蒋逸拿过我的手机,翻了两下说:“这不还能用吗?小沫妹妹,要节俭。你一个学生,有手机用,就不错了。”
“你……”面对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哎,我今天可牺牲大了,本来想提了新车找美女一起出去拉风,没想到现在只能陪你,你还不领情。”蒋逸一脸吃了大亏的样子。
“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能。”
如果我现在好胳膊好腿,一定拿枕头抡他,真是句句话都让人觉得讨厌。“厚脸皮,不要脸。”
他剑眉一挑,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嬉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闭了眼睛,不再理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陈家和与妈妈都在眼前了。
“妈妈,疼……”我撒娇,我也是生了病就变公主的那号人,这点跟季川上很像。
“我不来,也不见你疼。”妈妈仔细看了看我的腿和胳膊。
“都是他撞的。”我故作艰难地抬起手来,指了指蒋逸。
蒋逸一脸无辜,又乖乖地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真没想到,绿灯了,还有人往前冲。”好像在赔罪,却是实实在在的指责,这人真是阴险。
“跟你说多少遍了,过马路要小心,看好红绿灯。”妈妈说。
“小沫,你以后要小心点。”陈家和补充着。
我白了蒋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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