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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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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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疑惑之时,头上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痛得脑袋一片空白,同时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跌去,不等她反应过来,什么东西已是重重压在背上,耳中传来李玄霸冰冷刺骨的声音,“再动一下,就该是你见不到明朝的太阳了!”

待得脑后剧痛稍解之后,韫仪不敢妄动,凝声道:“你怎么解开的绳索?”

李玄霸没有理会她,只道:“把匕首扔掉,我知道你一直藏在袖中,快点!”

韫仪无奈地自袖中取出匕首,双目不知为何,一直盯着那半截断布条,在准备扔掉之时,眸光倏然一厉,匕首带起一阵破空之声,压在她身后的人,连忙侧滚避开,韫仪顺势站了起来,锋芒毕露的匕首漠然指着依旧被牢牢缚着手脚的李玄霸道:“三公子真是好能耐,差一点就着了你的当!”

见被韫仪识破,头上红肿了一大片的李玄霸露出懊恼之色,恨恨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可惜还是没有骗过你。”

“如果你真的解开了绳索,早就已经回太守府了,又哪里会待在这里,还有,若真是解开了,那又何需用嘴咬断那布条,甚至还咬得牙齿出了血。她就是因为看到那截布条上有染血,方意识到李玄霸并未解开绳索,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真的可惜,就差一点而已!”李玄霸话音刚落,韫仪已是冷声道:“错,就算我当真把匕首扔掉了又如何,凭你这个样子,能够打得过我吗?”

李玄霸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等韫仪言语,他又道:“你不必再多废话,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嘴里套到一个字。”

“我已经知道救了冯立的那个人叫阿晋。”此言一语,李玄霸悚然变色,骇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韫仪打量着手中精致的匕首,似笑非笑地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纵然费心心机,也始终保不住冯立的性命!”

李玄霸连连摇头,慌声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阿晋,我从未与人说过。”

“待得杀了你之后,我就去杀了冯立,这样就不用担心身份败露了。”韫仪的话语令李玄霸神色越发慌张,勉强定了定神道:“就算真让你杀了冯立又如何,还有大哥,难不成你还能赶去河东杀了大哥吗?”

第一百六十章 误杀

手指抚过锋利无比的刃尖,淡然道:“倒是不必如此麻烦,料想在李建成归来之前,我就能够寻到机会杀了李渊父子!”在说到最后四个字时,韫仪胸口隐隐作痛,李世民……

李玄霸背脊阵阵发凉,难道……真的没办法吗?不行,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绝不能让她伤了父亲与二哥,一定要!

他紧张地思索着,怎么也想不明白,韫仪怎么会知道阿晋一事,他明明未与人说起过,连父亲与二哥也不知晓,她从何得知,难道阿晋又来太守府了?这个念头刚一冒起,便被他否认,昨日去看冯立之时,他交待过阿晋,千万不要再来太守府,他不可能不听。

太守府……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李玄霸脱口道:“护卫!是护卫告诉你的是不是?!”见韫仪抿唇不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顿时一阵松快,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那抹如毒蛇一般的冰凉再一次缠到了他的脖颈,“待我将你十指一根根剁下来后,我看三公子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李玄霸朝地上吐了一口,阴声道:“今日你若杀了我便罢,否则来日,我必百倍奉还!”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说话间,韫仪已是绕到他身后,盯着李玄霸因为血脉不顺而发白的手指,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这一刀下去,她就真是再也不能回头了,只是……她何曾有过回头的机会。

李家是父皇的威胁,是大隋王朝的祸患,她身为父皇的女儿,一定要除去李家!

想到此处,她狠一狠心,用力往李玄霸左手小指划去,眼见小指就要断落,李玄霸突然发难,背朝韫仪,狠狠倒冲而来,韫仪一时不察被他背对着压在墙上,而她手里的匕首被李玄霸死死握在掌中,鲜血一滴滴地自手中滴落,他忍着尽乎削骨割肉的痛楚,利用刀刃割着绑在腕上的绳子!

韫仪发现他的用意,连忙要抽回手,无奈李玄霸压得很紧,双手根本使不上劲,只能道:“你就不怕费了这双手吗?”

“莫说是费手,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杀了你!”说话间,他费了一夜功夫也没能磨断的绳子已是被割断了一根,一旦有了缺口,余下的立刻松了开来,他不顾双手深可见骨的伤口,强行夺过刀刺向韫仪,后者急忙闪避,随后又是接连几刀,刀刀夺命,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韫仪纵然极力躲闪,臂上依旧出现了伤口,鬓边的发丝亦被削断了好几丝,趁着屈身之击,用力一蹬李玄霸还未解开绳索的双腿,令后者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未等韫仪松口气,李玄霸已是将她也给绊倒在地,同时握住匕首朝她面门刺来,韫仪急忙握住他手腕!

虽然李玄霸饿了一日一夜,力气依旧要比韫仪大一些,匕首缓慢地靠近韫仪,后者情况岌岌可危!

韫仪双目倏然一冷,原本抓着李玄霸手腕的手突然松开,同时头移到一边,令那把匕首堪堪掠过耳边刺在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韫仪急忙冲过去夺匕首,李玄霸虽然一时恍惚,却很快回过神来,死死握着匕首,二人你争我夺,谁也不肯松手,一时僵持不下,李玄霸眸中掠过一丝狠厉,用力一甩,令韫仪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随后趁着她吃痛之际,迅速握住剩余的刀柄往韫仪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后者一把托住李玄霸手腕,生生令其改变了方向,刀刃往上刺去。

李玄霸发现不对之时,已是止不住手中的力道,匕首生生自颌下刺入,没柄而入!

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李玄霸眼中充斥着惊愕与不敢置信,这一刀明明应该刺韫仪的,为何……却变成了刺他自己!

韫仪怔怔看着这一切,她原本只是想避开这一刀,哪知那一刀的转向,竟然会要了李玄霸的命,她知道李玄霸一定要死,但她……这会儿并没有做好杀死李玄霸的准备,何况……冯立还没有下落!

李玄霸努力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张口,只有血水不断从嘴角流下,刀刃生生钉住了他的上下腭,甚至直穿入脑!

李玄霸仰天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无数微小的浮尘飘浮在不见阳光的屋子里,韫仪回过神来,疾步冲过去,厉声道:“告诉我冯立在哪里?告诉我!”李玄霸是唯一的线索,他一死,自己就彻底断了冯立的线索。

李玄霸盯着她,许久,一抹笑意出现在他无法说话的唇边,也好,至少这样一来,这个女人就没有机会找到冯立了,可以让父亲识破她的阴谋,只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大哥、二哥,还有采萍真的好想……好想再见他们一面!

采萍,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为嫡妻了,明明……我是那么,那么得想。

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了已经过世的窦氏,他努力伸出手……母亲,您是来接我的吗?我终于……终于又可以看到您了,真好!

下一刻,伸在半空中的手颓然落在地上,最后一口气消散在李玄霸的鼻翼间!

韫仪用力拍着李玄霸脸颊,厉声道:“不许死,听到了没有,告诉我,冯立到底在哪里,那个阿晋又是什么人,说啊!”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此处除了她这个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具尸体,而后者,无疑是不会说话的。

许久,韫仪终于接受了李玄霸已死的事实,头脑空白地坐在地上,她曾立过誓,要杀尽李渊父子为墨平报仇,可真当李玄霸死在她手中时,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痛快,反而一直想起李世民与江采萍,他们若是知道李玄霸死了,必然会伤心欲绝!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来,是为了替父皇除掉心腹大患,可是……先是墨平死了,紧接着她与此处的人甚至是李世民产生了羁绊。

她默默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下一次,当她真有机会杀死李渊与李世民之时,她……真的能够狠得下心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难回头

在最后看了一眼李玄霸的尸体后,韫仪努力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冯立,李玄霸已死,阿晋是她仅剩的线索了。

在洗净身上的血迹后,韫仪找来一些干草木柴,堆积在门外,随后取出随身所带的火折子,将它们引燃,很快火苗借着风势吞噬了这些木柴,并往屋门蔓延而去,想必……等到有人发现此处起火的时候,李玄霸的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辩认,不会有人知道,此在这里的人是太守府的三公子!

在熊熊火光之中,韫仪转身离去,此时距离天黑还有半日的时间,她一定设法找到阿晋。

待得回城之后,韫仪去看了武老三,后者问起之时,借口说是因为听得他昨日有些咳嗽,放心不下,所以特意回来看看。

对于韫仪的孝顺,武老三自是欢喜不已,道:“爹没事,就是喉咙有些干,多喝点茶就好了,倒是你,经常这样出来会惹人话语的,这次就算了,下次万万不行,哪怕是三夫人肯垂怜你,也不可以。”

“我知道了。”在韫仪答应之时,武老三瞧见她臂上的伤口,诧异地道:“怎么受伤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武老三紧张的样子,一股暖留在韫仪心底流过,笑道:“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给划伤了,不打紧。”

“你……”武老三欲言又止,韫仪疑惑地道:“爹要说什么?”

武老三眼底掠过一抹哀色,旋即摇头道:“没事,就是让你小心着些,幸好是臂上,要是划在脸上可遭了,你等着,爹去给你拿药,再小的伤口也不能大意,否则化脓就麻烦了。”

他很快就取了伤药与纱布来,因为武老三经常上山打猎,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家中常会备一些伤药,在挽起袖子替韫仪洗净了伤口后,将淡黄色的药粉洒在伤口,随后用纱布紧紧包住,道:“好了,每隔一天记得换一次,直至伤口完全愈合为止,千万别忘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伤药还有纱布塞到韫仪手里,“还有,记着,不要沾水,不要吃鸡牛还有馒头,对伤口愈合不利。”

韫仪笑着答应,“知道了,爹你真啰嗦!”

武老三轻捏着韫仪的脸颊笑斥道:“好你个丫头,爹还没老呢就嫌啰嗦,那以后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见爹了?”

韫仪握着他的手撒娇道:“才不会呢,爹就算再啰嗦,也是我最好最好的爹!”

“就你嘴甜!”说着,武老三取来针线,眯着眼睛,仔细替韫仪将划破的袖子缝好,不论是洛阳皇宫之时,还是到了弘化郡之后,韫仪都没有穿过缝补的衣裳,此刻却觉得特别温暖,胜过她以往所穿的任何一件衣裳。

待得武老三咬断了线后,韫仪翻过来看了一眼缝过的地方,笑道:“爹的手艺真不错,几乎看不出来呢。”

“要是连缝衣裳也不会,怎么把你拉扯长大,你小时候衣裳不够穿,我就自己讨来碎料子,琢磨着照着原来的衣裳又剪又缝,一开始缝的不好,边边角角经常把你皮肤给磨红了,后来缝得多了就知道要怎么弄了;爹还记得有一年给你扯了一块花料子还有四两棉花,做了一身过冬的棉袄,把你给高兴得几宿都没睡着,还说要一直穿,结果才两年功夫就穿不着了,你也舍不得扔,就一直锁在箱子里,喏,一直到现在都在。”说起梅雪以前的事情,武老三就絮絮的说个不停。

韫仪笑着听了一会儿,道:“好了,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女儿之前过来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人在卖青鱼,都是活的,女儿去给您买一条来尝尝。”

在武老三满口的答应中,韫仪往外走去,她并不曾发现,在自己转身后,武老三目光变得悲哀莫名。

韫仪一路来到市集,虽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丁都征召去攻伐高句丽,令他们悲痛不已,但日子还得继续,经过一些子的休养生息,弘化郡渐渐开始恢复了几分生气,街上也重新有了摊贩,只是,如今许多摊贩的主人都成了妇人。

韫仪沿着卖鱼的人家一户户询问阿晋这个人,那些摊贩皆是摇头说不认得,在问到街尾之时,那名年约四旬的妇人想了一会儿道:“阿晋?可是住在城外以打渔为生的木家?”

韫仪哪里知道,当即顺着她的话道:“对,就是他,大婶您认得他?”

此时有人来卖鱼,妇人挑了一条鱼称过后给他,一边收着钱一边对韫仪道:“怎么不认得,喏,这些鱼就是从他那里买来的,他们父子都很实在,从不以次充好,也不会缺斤少两,就是人木讷得很,不会说话,再加上家里只有一条旧船,捕不到多少鱼,经常几天才来卖一次鱼,数量也不多。”

韫仪心中一喜,连忙道:“大婶可知他们家住在何处?”

“当然知道。”妇人正要说出口,忽地生出一丝疑惑来,“不过,小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买鱼,问我买就是了,阿晋家离这里可老远了。”

韫仪笑一笑道:“大婶有所不知,前几日我爹想要吃鱼,我来街上给他买,哪知一时不察被人偷了钱袋,阿晋正好经过,听说这事后就送了我一条;爹说不能白受了人家恩惠,让我把钱送去,哪里我除了知道他叫阿晋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来此打听。”

“原来是这样。”妇人应了一声,爽快的将阿晋的住处告诉了韫仪,后者连声道谢,又在她那里买了一条鱼。

回到家中,她将鱼交给武老三,又借口有事先行离去,快步出城往妇人所说的地方行去,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得尽快办妥事情才是。

出城之后,韫仪一边问路一边走着,在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妇人所说的地方,她走到那两间破旧的木屋前,叩门道:“有人在家吗?”

过不多久,一个少年人来开了门,正是阿晋,他打量了韫仪一眼,问道:“姑娘有事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终找到

韫仪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道:“我是与家人一起来城外踏青的,因为贪看两边景色,与家人走散了,这会儿渴得很,所以想来进去讨碗水喝,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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