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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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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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基微微一笑,“他们几位说的都不错,确实,平定山西,除非陛下御驾亲征,否则就只有殿下,这一点,我们知道,陛下也知道。”

“那就赶紧……”刘文静话未说完,刘弘基已是道:“殿下现在去请战,陛下是绝不会同意的。”

刘文静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刚才不是你说只有殿下才可以吗?”

“就是因为殿下可以,所以陛下才不允。”这句话听得人越发糊涂,刘文静道:“先生就绕圈子了,直说吧。”

“陛下当初解除殿下所有差事,除去杨氏之故外,还有一重原因,就是殿下这几年立下赫赫战功,已是不止令太子害怕,就连陛下,也有所忌惮;所以,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他就绝不会启用殿下。”

杜如晦摇头道:“可眼下,除了殿下,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刘弘基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没有,太子,李靖都是不错的人选。”

杜如晦眉头皱了一下,“李靖我不清楚,但太子……他恐怕没那能力平定山西之乱。”

“不再试一次,陛下是不会死心的,所以殿下现在宜静不宜动,一旦你主动请缨出战,陛下对你的忌惮就会更深,哪怕是平定了山西之乱,也未定就能保得平安。”

李世民徐徐点头,“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还要有许多无辜将士牺牲。”

刘弘基在椅中欠一欠身,“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再说,此事非殿下所能决定。”

“我明白。”李世民话音未落,刘文静道:“如果……李靖赢了此战,那殿下岂非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若是这样,就证明殿下还需要韬光养晦,未至展露锋芒的时候。”

刘文静忧声道:“我就怕韬光养晦的太多,以至于没有机会去展露锋芒。”

对于他的话,刘弘基笑意如常,并不担心,“定有机会,殿下当非常人!”

虽然刘弘基说得肯定,但刘文静等人还是有所担心,之后的事情,正如他们所料,李渊几经斟酌之后,最终决定由李靖领兵,再次出征。

得到这个消息,刘文静一阵失落,再加上裴寂这两天在朝堂上处处压他一头,更是烦闷不已,拉了他的弟弟刘文起一起喝酒解闷。

在喝酒之时,他想到李渊对李世民的冷落,想到李渊对自己与裴寂的区别对待,更加烦闷,不知不觉间,酒越喝越多,酒意上头,开始说起了胡话。

第五百九十四章 酒后失言

这些胡话,无非是埋怨李渊不公,裴寂抢了自己的风头,酒后胡话,本也没什么,刘文静酒醒之后,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事情并没有随着他的酒醒而结束,相反,一场针对刘文静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对此,刘文静一无所觉,他认为自己最近太过晦气了些,便找了一个巫师来自己家中驱逐妖怪。

这件事,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历朝历代,对于巫蛊之术都是禁止的,李渊建立的唐朝也不例外,刘文静这么做,就等于挑战当朝刑律,挑战李渊的权威。

不过刘文静也不是没头脑的事,这件事,他行的很隐蔽,巫术自后门而来,又自后门而出,除去府中之人外,并没有旁人知晓;可是很多时候,出卖自己的,往往就是身边之人。

两日后,有朝臣上书,以刘文静言称要杀裴寂以及在家中行巫术这两点,弹劾他有谋反之意。

刘文静一直与李世民走得很近,这一点已是令李渊甚为反感,如今还闹出这么多事来,更是不满,当即命李纲、裴寂等三名大臣,调查刘文静谋逆之事。

不知李渊是否有意针对刘文静,明知此事涉及裴寂,还让裴寂调查此事,后者纵然性子再好,对于刘文静也终归是存了怨恨之意,态度强硬。

面对像审犯人一样审问自己的裴寂,刘文静心中更是不平衡,态度也越发不好,面对裴寂等人询问,每一句话都答得像吃了火药一样冲,像是在赌气一般,甚至连明明记不清的酒后之言也承认了。

刘文静虽然有才,但他恃才傲物,性格冲动鲁莽,平日里还没什么,一旦闹出事,便是致命的缺陷。

在听完刘文静的回答后,裴寂面色阴沉地盯了他道:“刘文静,你可是想造反?”

“没有!”这一次,刘文静没有再鲁莽的承认,他就算再冲动,也知道“造反”两个字轻易认不得。

裴寂的脸色并没有因他的否认而有所好转,“既然不想造反,为何要行此厌盛之术,又口出狂言?”

刘文静冷笑地道:“我觉得我最近诸事不顺,犹如冤鬼缠身,故而请法师替我驱邪除魔,怎么就成造反了呢?至于那些话……”他盯了裴寂片刻,摇头道:“我并不觉得是狂言。”

三名负责调查此事的大臣中,李纲与刘文静有一些交往,他这会儿也在,道:“刘文静,你仔细想清楚,那些话……究竟有没有说过?”

李纲是好意提醒,可惜刘文静并不明白,又或者他明白了,但并不屑于改口,在他看来,他是大唐的开国功臣,一路跟着李渊出生入死,助其打下这大唐江山,就算犯错,只要不是造反那等大逆之罪,李渊顶多就是斥责贬官,并不会真的将自己怎么样。

“我刚才已是说过,那话,我确实说了,但并非狂言,也未张狂,裴寂,你……”

李纲听着不对,连忙将之打断,“此事就问到这里吧,我们该进宫向陛下覆命了。”

裴寂冷冷道:“眼下时辰尚早,不必急于一时。”说着,他盯了刘文静道:“你有什么话,趁这个机会一并说了吧。”

“我与你都是助陛下太原起兵的功臣,论才能,我在你之上;论功劳,我也比你多,可为什么论功行赏之时,你却在我之上;同样是战败,我被贬为庶人,你却只是训斥一番便罢了,这不公平!”这几年,刘文静一直都憋着一肚子怨气,趁着这机会,一并都说了出来。

裴寂静静听着,待得刘文静说完后,方才徐徐道:“不公平是吗?好,本官记下了,本官会将你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转陈陛下。”

听到这话,刘文静心中升起一丝后悔,他这会儿固然是说痛快了,可是李渊……听了之后,必会不痛快,毕竟自己那番话,看似针对裴寂,其实是针对李渊,到时候不知会怎么处置自己;不过话已经说了,不可能再收回来,只能暗自忐忑。

在裴寂他们离去后,刘文静依然觉得不安,再加上右眼皮也跳个不停,像是有什么凶事要发生一般;越想越不安,他决定前往秦王府一趟,与李世民商议对策。

到那边的时候,刘弘基正好也在,听得刘文静说完他与裴寂等人的对话,刘弘基连连摇头,“肇仁,你真是太莽撞了,怎么可以这样与他们说。”

刘文静讪讪地道:“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住自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也知道说的过了,这不就找殿下来商量了吗?”

刘弘基没好气地道:“你这哪里是过,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刘文静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不安地道:“你别危言耸听,哪里有有这么严重。”

刘弘基听得连连冷笑,“等陛下发落之时,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刘文静被他说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李世民,后者道:“先生,情况当真这么糟糕?”

刘弘基叹了口气,“其实这两件事并不大,厌盛之术,他答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坏就坏在后面那件事。”

李世民蹙眉道:“肇仁只是酒后失言,父皇应该会明白。”

“当初那句话,可以说是酒后失言,但现在呢,他可是清醒得很,半滴酒也没沾,他与裴寂说的那番话,可以说是句句针对陛下,殿下,换了您是陛下,您会不恼吗?更何况还有一个裴寂在旁边兴风作浪。”

李世民亦知他说的是实情,默然片刻,他道:“裴相素来忠厚,应该不会如此。”

对于他的话,刘弘基回以冷笑,“裴寂的人缘确实不错,性格也好,但这几年,肇仁处处针对裴寂,屡次在朝堂上令他难堪,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是一个大活人;我敢肯定,这一次,裴寂绝对不会对肇仁留情。”

他这话,令李世民眉头皱得越发紧,“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刘弘基再次叹了口气,“若从一开始,肇仁就咬死了不认这件事,又或者说自己想不起酒后胡言,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现在……难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杀身之祸

在此这,刘文静虽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却没想到竟险到了如此地步,一时之间,不由得滴下冷汗来,慌忙道:“请殿下与先生救一救我!”

李世民沉思片刻,道:“不如我进宫去向父皇求情,请他饶恕肇仁这一回?”这些年来,除了李渊下令随李建成出征那一次,他一直跟在李世民帐下东征西讨,彼此已是建立了深厚的感觉,如今刘文静有事,他自是责无旁贷。

刘文静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虽是在山西之时,他是冲着李渊来投奔的,可是这几年与李家父子相处下来,他认为李世民更值得自己跟随,如今看来,自己没有选错。

“没用的。”刘弘基的话,令刘文静刚刚定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急切地道:“殿下出面求情,怎么会没用。”

刘弘基摇头道:“你啊,打仗有一手,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却总是想得那么简单;若换了以前,殿下出面求情,自是有用,可是现在……你忘了殿下是什么处境吗?山西屡次告急,陛下却宁可派降将李靖出征,也不肯启用殿下,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刘文静被说他说得慌了神,紧张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任由裴寂在陛下面前进谗害我吗?”

“这机会可不是你自己给他的吗?”在斥了刘文静一句后,他摇着羽扇道:“你且让我好生想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日影移到窗边的小台时,刘弘基终于出声了,“裴寂那边是行不通了,只能从李纲、萧禹二人身上下手,让他们设法在陛下面前为肇仁说情。”

听得这话,刘文静忙道:“李纲与我关系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萧禹……”

刘弘基接过话道:“萧禹与我有些交情,我去与他说,不过他们二人在陛下面前的恩宠,远不及裴寂,能否影响陛下,我也不敢保证。”这般说着,他神色严肃地对刘文静道:“肇仁你记着,从现在起,绝对不能再说任何针对裴寂的话来,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刘文静连忙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说一个字,当真不要命了吗?”

“那我这边……”不等李世民说下去,刘弘基已是肃声道:“这件事,殿下暂且不要插手,以免引起陛下的戒心,等我们这边实在撑不住了再说。”

李世民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实在是不算好,逐点头道:“那好吧,等你们的消息。”

正如刘弘基所料,当裴寂一字不漏的话刘文静的话转述予李渊知晓时,李渊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如风雨将至。

李渊不仅不蠢,还心思异常剔透,否则也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所以一听刘文静的话,便知道他真正针对与不满的那个人是自己。

之前刘文静屡次不顾场合,与裴寂针锋相对,他已经不计较了,就连这次的事情,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深究,没想到刘文静不仅不知恩,反而还满怀怨愤,指桑骂槐,他眼里怕是根本没有自己这个皇帝。

这一刻,李渊已是决定从重处置,而非像上次浅水原战败那般,雷声大雨点小。

这般想着,李渊盯着底下的三名臣子,凉声道:“你们如何看这件事?”

李纲第一个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肇仁虽性子冲动了一些,也有许多事情做的不够妥当,但他对陛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不可能谋反。”

李渊对此不置可否,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萧禹,“你呢,怎么说?”

见李渊盯了自己,萧禹连忙道:“臣与李大人看法相同,肇仁尽管对裴大人有所怨言,但仅此而已,要说因为这样而谋反,臣认为不太可能,还请皇上明察。”

李渊同样未说什么,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人,“裴卿,你又怎么说?”

裴寂不急不徐地拱手道:“启禀陛下,肇仁确实是一个有才之人,自陛下太原起兵以来,他也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可就因为这样,他开始变得恃才傲物,不将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不将……”他瞅了李渊一眼,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李渊岂会不懂,冷声道:“继续说下去。”

“除此之外,肇仁的性子也有很大问题,鲁莽冲动,犯错之后,不思悔改,好比浅水原一战,臣不止一次听到肇仁说战败皆是受四殿下之累;臣以来,肇仁此人太过危险,如今大唐初立,强敌环伺,若今日陛下赦免了他,恐怕日后会出比今日还要严重的事情。”在这一刻,裴寂终于露出了一直隐藏的獠牙与利爪,他对刘文静早就已经厌恶至极,只是为免被李渊认为自己是斤斤计较之人,这才一直隐忍未语;要么不杀,要杀就一刀毙命,不给敌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这就是裴寂奉行的原则,而今日,也终于将之付诸行动了!

裴寂这番话,不仅仅只是指责刘文静危险,还有暗指其才高德低,而这种人,容易做坏事,且破坏力远比无才之人更甚,所以……留不得!

听完裴寂所言,李渊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起初只是想严惩刘文静,但现在……情况比他想的更加严重。

严惩二字,已经不足够惩治刘文静了,只有一字方可概之——杀!

刘文静毕竟是开国功臣,在朝中有着不一般的威信,不能轻易严杀,但刘文静活着,就如一只苍蝇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实在令他不快!

一直到裴寂等人退出太极宫,李渊亦没有说如何处置刘文静,萧禹刚一回到府邸,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刘弘基来了。

待得去正堂相见之后,萧禹第一句话就是:“刘兄可是为肇仁一案而来?”

刘弘基也与他客气,点头道:“不错,萧兄刚才想必已经见过陛下了,陛下怎么说?”

萧禹将适才太极宫中的事情说了一遍,神色凝重地道:“我与李兄都有心救肇仁,可是有裴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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