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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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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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为难之时,韫仪道:“裴大人说得有理,我还是暂时不出宫了。”说着,她挽了萧氏的手道:“母后,咱们继续下棋去,这一次儿臣一定能赢您。”

见韫仪已是说出了口,萧氏只得无奈地点头,与她折身回凤仪宫,待她们走远后,裴虔通缓缓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身往成象殿行去。

全国各地烽火四起,连江都都有人要起兵选择,谋夺帝位,杨广却依旧日日纸醉金迷,沉溺于温柔乡之中。

“何事见朕?”杨广被打断了享乐,甚是不悦。

裴虔通低头道:“启禀陛下,臣刚才在宫门附近遇见晋阳公主,她正要出去。”

杨广不耐烦地道:“朕曾许过晋阳可以出宫,有何奇怪的,大惊小怪,立刻出去。”

裴虔通暗自冷笑,这个杨广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毫无所觉,对自己随意呼喝,犹如在训一条狗一样,哼,且让你再得意两天,待我们一切筹备妥当之后,就取你狗命!

他很好地掩下杀意,道:“若只是公主一人自不奇怪,偏偏除了如意与吉祥之外,还有一人与公主同行。”

杨广搂着身边的姬妾,随口问道:“是谁?”

“皇后娘娘!”听得这四个字,杨广身子一僵,旋即推开身边的姬妾,死死盯着裴虔通道:“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乔装成公主宫女,若非臣识得百悦香的香气,从而拦下,恐怕娘娘这会儿已是出宫了。”

杨广脸色难看地道:“乔装宫女……她为何要这么做?”

“臣也曾问过皇后娘娘,娘娘说是听闻城中饥荒严重,所以想要出宫去看看,在臣的劝说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回了凤仪宫。”他的回答令杨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未央没有离去,他不敢想象没有未央的日子。

在稍稍平复了慌意后,杨广寒声道:“郑英,立刻传晋阳来见朕,立刻!”

“是。”在郑英离去后,裴虔通也退出了成象殿,站在檐下,他闭目深吸了口气,这会儿鼻翼间仿佛还残留着百悦香的香气。

萧皇后……真是人间尤物,晋阳公主虽与她容貌相仿,却少了一份成熟的风韵;待他杀了杨广之后,这个尤物就是他的了,真是想想骨头都酥了。

努力压下那团邪火后,裴虔通带着人巡查各处,不时有禁军迎面走来,有些是负责巡逻的,有些是当完值回禁军营歇息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护女

“他可真是奇怪,昨儿个站了一夜不说,今日竟然还站在那里。”

旁边那名禁军接话道:“可不是吗,人也见了,不知还杵在宫门外做什么,难道就不累吗?”

之前那名禁军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既然他那么喜欢站,就由着他站去。”说话间,他们看到迎面走来的裴虔通,连忙拱手行礼。

裴虔通微一点头,道:“听你们刚才的言语,有人在宫外站了一夜吗?”

那两名禁宫点头道:“正是,昨儿个刚刚入夜的时候,杜郎中来到宫外,说有要紧事要见晋阳公主,求卑职让他进去,卑职自然不肯,他就在宫外整整站了一夜,还淋了雨,宫门刚开他就立刻进去了,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又走了出来,但并不离去,依旧站在宫门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裴虔通拧眉道:“你们说的杜郎中,可是杜如晦?”

禁军连连点头道:“大人说得不错,就是得陛下赐婚迎娶王家千金的那个杜郎中,他与晋阳公主一直颇为要好,听说连那桩婚事都是公主促成的。”

这件事,裴虔通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清楚,因为他唯一的弟弟视其为知交好友,经常会在家里提起杜如晦这个名字,他也被迫听了许多。

“可知他如此急着见公主所谓何事?”对于裴虔通的询问,两名禁军相互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们也曾问过杜郎中,但他并不肯说;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入宫见了公主,却还滞留在宫门外不去,令人费解。”

守宫门一夜而不归,显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但晋阳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却只是深宫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事情如此要紧?且如愿见了晋阳公主后,依旧滞留于宫外,实在是不合情理,除非……

慢着,杜如晦是今日一早去见的晋阳公主,紧接着后者就去了凤仪殿,萧皇后还扮成宫女欲随宫出宫,而偏偏杜如晦这个时候仍等在宫门外,难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在外面接应?

另外,江都百姓饿死,以同类相食之事,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何以萧皇后这个时候想到出宫察看,再者,堂堂皇后,要用这种方式出宫实在有些说不通。

可如果不是了审视百姓,她又无端出宫做什么,总不至于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出宫去走走吧,如今城中百姓,一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茶楼酒馆也早就已经关了,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念头刚浮上脑海,便被他否认,不会的,那件事至关机密,眼下只有他们几人知晓,晋阳公主与萧皇后怎么可能知道。

正当裴虔通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郑英带着韫仪来到成象殿,随之同来的还有未及换去宫女服饰的萧氏。

杨广瞳孔一阵急缩,下一刻已是冲到韫仪面前,抬手打去,然在离着还有一寸之距时,生生止住了落下之势,因为在他动手之时,萧氏当即将韫仪拉到身后,若这一掌打下,就是落在萧氏的脸上。

“让开!”面对杨广的喝斥,萧氏冷声道:“你若要罚,罚我一人就是了,这一切皆是我的主意,与韫仪无关!”在被裴虔通发现身份后,她就料到前者会告诉杨广,果不其然,刚到飞香殿不久,郑英就来了,她担心韫仪会受责罚,所以一道跟了过来。

杨广重重哼了一声,放下手道:“说,为什么要扮成宫女出宫?”

萧氏神色淡然道:“我听说城中百姓饥不裹腹,以同类充饥,心中难过,所以想出宫去看望。”

杨广冷声道:“他们饥不裹腹,与你何干,要你去出宫看望,你根本就是想趁机离宫,你想离开朕是不是?”不等萧氏言语,他已是激动地道:“朕待你有何不好,令你要这么做?”说话间,他冷冷盯着进来后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韫仪,“朕知道了,一定是这个死丫头怂恿你离宫,她想要分开朕与你是不是?”

“我都说了不关韫仪之事,你不要胡乱冤枉她。”说着,萧氏吸了口气道:“你既封为我后,他们就是我的子民,眼见自己子民活活饿死,又岂能冷眼旁观?”

“子民?”重复着这两个字,杨广忽地笑了起来,“未央,你真当朕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这十三年来,你何时视他们为你的子民过,又何必在意过他们的生死,你在意的……”他豁然一指韫仪,“从来都只有这个死丫头。”

萧氏脸色一变,冷声道:“总之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杨广盯着她道:“你说的话朕哪一句不曾相信过,可是这一次,朕实在无法相信,你若真可怜那些刁民,就该来救朕开仓放粮,而不是扮成这副模样出宫,就算让你见了他们又能怎样,你有多少银两,有多少米粮,又能救得了多少人;你根本就是在骗朕。”说罢,他又指了韫仪道:“朕看在你的份上,对这个野种多番容忍,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朕做对,这次更做出那样的事情,实在……该死!”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对韫仪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韫仪忍不住道:“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刁民,可知你现在吃的用的,皆是他们辛苦劳作出来的,你刮尽民脂民膏却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刁民。”她恨,真的好恨,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会那么多年来一直活得如此辛苦,天下百姓又怎会活得如此悲惨可怜;这样败坏德纲的暴君,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反他,真是活该。

杨广脸颊不停地抽搐着,声音冰冷如严冬,“你若想死,朕必当成全。”

萧氏听出他话中的杀意,急忙护住韫仪,“你若动她分毫,我就与你不死不休!”说着,她回头朝韫仪斥道:“不许再说话。”

“不死不休……”杨广喃喃重复着她的话,下一刻,厉声道:“你何时与朕休过,这么多年来,朕待你如珠如宝,朕是天子,却对你委曲求全,可是你呢,对这一切视如不见,从来都只记着他,记着与他的野种,眼里心里皆容不下朕一丝一毫,就连南阳也受尽委屈,如今更想逃离朕的身边,萧未央,你好狠的心!”

萧氏冷言道:“这一切皆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怪不得人。”停顿片刻,她又道“总之只要你不责怪韫仪,我与你……仍然是夫妻。”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东运门染血

虽然杨广恨死了韫仪,但终归是舍不得萧氏,几番咬牙,盯着韫仪道:“将这个野种带回飞香殿去,不许踏出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去见她,否则格杀勿论!”

“我……”萧氏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杨广打断,“这是朕最大的让步,否则就算你恨朕,朕也会杀了她!”

萧氏在杨广身边二十年,深知他的脾气,即便是自己,也不能无休止的要求下去,逐道:“我若看不到韫仪,怎知她是否安好?”

杨广冷笑道:“怎么?怕朕会悄悄杀了她吗?”

萧氏没有回答,只是默然盯着杨广,后者暗自一咬牙,退步道:“每月初一十五你可以去飞香殿见她。”

“多谢陛下。”萧氏朝杨广施了一礼,随郑英他们离开了成象殿,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杨广面目阴沉,哼,虽不能杀韫仪,他也不会就此算了。

待得踏入飞香殿后,郑英躬身道:“娘娘请回吧。”

萧氏轻声道:“本宫想与韫仪再说几句话,请郑总管行个方便。”

郑英为难地道:“可是陛下交待下来,奴才……”话未说完,萧氏已是朝他深施一礼,“公公恩情,本宫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报答。”

郑英赶紧侧身让开,“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见萧氏不肯起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别说太久。”

“多谢郑总管。”在郑英离去后,萧氏握住韫仪的手道:“你不必太过担心,虽然你被禁足于此,但还有母后在,母后会尽快安排你离宫,以后没有母后在你身边,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韫仪见她不打算与自己离去,想也不想便摇头道:“母后不走,儿臣也不走,儿臣这辈子都要与母后在一起。”

“傻丫头。”萧氏抚过那张与自己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颊,怜声道:“母后也舍不得你,可是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一定会加强戒备,以后母后怕是连出凤仪宫都难,又如何能够离开皇宫。”

“儿臣说过,母后……”不等她说下去,萧氏已是道:“就算母后随你出宫了,又能陪你多久,终后还不是要比你先走。”

韫仪倔强地道:“儿臣不管,总之母后不走,儿臣也不走!”

萧氏盯着她道:“你是不是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并非儿臣不听母后之言,而是儿臣不能弃母后于不顾,若真这样做了,往后每一日每一刻,儿臣都会活在自责之中。”

萧氏神色一软,轻声道:“可是对于母后来说,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平平安安,无灾无难。韫仪,成全母后好不好?”

“不要!”韫仪拼命摇头,要她扔下萧氏独自逃命,她实在做不到。

萧氏脸色一沉,凝声道:“是否要母后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答应?”

一听这话,韫仪神色大慌,连忙道:“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好生就听母后的安排。”见韫仪咬着牙不说话,她又道:“就算母后不曾与你一道离宫,也不代表你我母女以后就不得相见;昔日那样的风浪母后都熬过来了,相信这一次也会平安度过。”说着,萧氏玩笑道:“就算阎罗王真要收母后的性命,母后也绝不踏进鬼门关,这样总可以了吧?”

见萧氏心意坚决,韫仪只得无奈地点头,“母后说的,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待得萧氏答应后,她又道:“另外,请母后派人去宫门外与如晦说一声,让他先走吧,不要再等下去。”

“母后知道。”说罢,萧氏在依依不舍中离去,待得回到凤仪宫后,她发现众人面色戚戚,甚是哀伤,有几人甚至眼睛红肿,仿佛才哭过似的,她唤过一人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话令那宫人一下子哭了起来,另外几名宫人也是暗自抽泣,令萧氏越发觉得不对,再次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话音刚落,她又想起一事,环顾了四周一眼道:“红鲤与吴方呢?”

刚才那名宫人勉强止了眼泪,道:“就在娘娘回来之前,陛下派人来带走了红鲤与吴方,说是他们二人犯下大罪,要……要处死,也不知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令陛下如此动怒。”虽然杨广生性暴戾,视人命如草芥,但因为萧氏之故,此处的宫人从未见过杨广凶狠的一面,这次突然说要处死萧氏身边最亲近的两人,着实令他们惊慌害怕。

“什么?!”萧氏骇然色变,万万想不到杨广竟然会这么做,急忙道:“他们被带去了哪里?”

“奴婢也不清楚。”话音刚落,一旁的宫人道:“奴婢听说仿佛是去东运门。”

听得这话,萧氏顾不得让人备轿,赶紧去了东运门,唯恐晚了会来不及救红鲤等人,几名宫人匆匆跟在后面。

虽然萧氏紧赶慢赶,还是来不及阻止这场悲剧,等她赶到时候,地上一片殷红,刺得人眼睛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两名宫人正在拿水泼地上的殷红。

萧氏忍着阵阵晕眩,冲过去抓住其中一名宫人道:“吴方与红鲤呢,他们人在哪里?说啊,他们在哪里?!”

宫人被她狰狞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不知如何回答,直至宫人上前催促,方才小声道:“他们已经被处死,尸体刚刚……被拖了出去。”

“处死……”萧氏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在她还是晋王妃的时候,这两人就跟在她身边,可以说,他们甚至比娘家几个兄弟还要亲,如今却因为她而……

杨广是故意的,他杀不了韫仪,就拿红鲤二人出气,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宫人见萧氏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赶紧上前扶住她,劝道:“事已至此,娘娘节哀。”

萧氏没有说话,只是怔怔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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