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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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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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动手,崔家都不会留下证据,所以杜如晦虽然心里清楚,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暗自恼恨。

为了这件事,杜母不知怪责过他多少次了,斥他枉计了那么多年书,居然为了一个死人得罪偌大的崔家,这下子好了,整个杜家都要为一个死人赔罪。

杜氏夫妇也曾去过崔家,想要代杜如晦赔礼道歉,恳请崔家高抬贵手,无奈崔家根本不见他们,连门也没有让进,只能无功而返。

不过崔家的日子算不得太好过,弑子之仇,郑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更何况罪魁祸首崔济还活着,崔家在各地的生意皆受到了郑家的冲击,当然,最要紧的还是采石场,不过因为崔家防范严密,郑家一直未能得手。

在洛阳城暗流涌动之时,河东都护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之意,因为今天是李家二公子李世民与长孙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

河东、山西一带的大小官员,皆齐来恭贺,门房不时捧着名刺吆喝某某大人到,某某将军到,他一喝,立刻就有两名下人过来,一名接礼,另一名则负责将其迎入厅堂。

在门房笑得脸都快僵了的时候,一名少年捧着一个锦盒过来张望了一番,道:“这里就是都护府吗?”

“当然。”门房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哪位大人的随从?”

少年连忙摇头道:“我是自己来的。”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今日成亲的是不是二公子李世民?”

“正是。”门房皱眉道:“你究竟是谁,问这些做什么?”

少年递过手里的锦盒,道:“我是负责送信的,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二公子,说是恭贺他与长孙小姐新婚大喜。”

“送信的人叫什么名字?”门房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他递来的锦盒,待得看清里面装盛的东西后,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他虽然只有一个门房,但李府非同寻常人家,这一年多来,他也见了不少好东西,一看这锦盒中的玉佩便知名贵非常,触手滑腻如脂,若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这样一对玉佩,少说也得数百贯钱。

少年摇头道:“我不知道,只知是洛阳人,指名要亲手交给二公子。”

门房想了一会儿,将锦盒交给他,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二公子出来。”

过了一会儿,已是穿上新郎倌衣裳的李世民随门房走了出来,在看到那对玉佩时,他也露出惊讶之色,“是谁让你送来的?”

门房代答道:“他说那人是洛阳人,但没说名字,只指名要送给二公子。”

“洛阳……”李世民回想了一下,他在洛阳也就与夏候叔叔熟一些,但夏候叔叔已经调任河东抚慰副使,且刚刚已经来了,玉佩不可能是他送的,“将玉佩给你的人,是男是女?”

“是一位脸圆圆的姑娘,长得挺好看得。”少年嘿嘿一笑,道:“她出手很大方,足足给了三十匹布。”说着,他又道:“姑娘说了,玉佩是一位故人赠给二公子与长孙小姐的大喜之礼,请二公子务必收下。”

“一位故人……”李世民喃喃重复了一句,道:“这么说来,她也是受人之托,而非玉佩的主人?”

少年被他问得一怔,挠着头皮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她是这么说的。”说罢,他道:“东西已是送到了,小人告辞。”

李世民回过神来,点头道:“好,辛苦你这一路过来。”说着,他对门房道:“拿一封红包给他。”

第两百八十章 怨怪

听得这话,少年连连道谢,至于李世民,则一直思索送来玉佩的人,能够送出这等玉佩者,非富即贵,这样的人,自己倒也认识不少,但并无人在洛阳;最奇怪的是,既送了礼来,怎会连名字也不留一个,仿佛……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慢着,他……她……

李世民眸光一动,难道……是韫仪?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终归是成了一个谜。

五月的一日,一名宫人来到洛阳杜府中,奉韫仪之命,请杜如晦入宫,杜母听了之后,笑道:“这位公公,最近太仆寺多,如晦他常忙到很晚才回来,恐怕无暇入宫,还请您回去与公主说一声,改日再传。”

宫人摇头道:“临行之前,公主吩咐了,今日一定要请杜公子入宫,请杜夫人派人去太仆寺叫杜公子一声,让他先将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公主可一直等着呢。”

杜母无奈地道:“那好吧。”在送走了宫人后,她脸色倏然一沉,朝宫人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道:“亏得她还有脸来叫咱们如晦入宫,这些日子她将咱们害得还不够吗?说她是个扫把星真是一点都没错。”

杜父在旁边听到她的话,道:“你就少说几句吧,公主也不想这样的,怪不得她。”

一听这话,杜母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道:“什么怪不得她,要不是她,如晦会得罪崔家吗,我们全家会三番两次遇险吗,上次我的手差点就摔断了。”

数日前杜母去庙里上香,求菩萨庇佑家人平安,结果在回来的途中,两边的车辘轳突然就松开了,车厢直接摔落在地,将杜母吓得魂不附体,一只手在支撑的时候拗了一下,疼痛异常;事后请了大夫看,说虽然骨头没断,却伤了筋脉,至少得休养两三个月才会好,且极可能落下病根。

杜父劝道:“那件事未必就是崔家做的,或许真的是意外呢。”

杜母瞪了他道:“哪里有这么多意外,难道如晦在山中遇到那些蒙面刺客也是意外吗?”

杜父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再生气又能怎样。”

杜母没好气地道:“我只想如晦离那个什么公主远远的,谁知什么时候又会遭她连累。”

杜父嘟囔道:“你之前不是还一心想让如晦娶公主吗,这会儿却又说要离着远点了。”

杜母柳眉倒竖,盯着他道:“你这是在怪我了?我以前哪知道她命那么硬,克了一个又一个,总之与她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下场;偏偏如晦是一根筋,都这个样子了,还不知离得远一些,依旧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进宫,真是气死我了。”

“就算咱们现在与公主划清界线,怕是也来不及了,如晦之前做的事情,已是将崔家给得罪死了。”

杜母被他说得心烦意乱,“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由着崔家折磨甚至是杀了我们吗?”说话间,杜如晦走了进来,杜母低声道:“待会儿你帮我一起劝劝如晦,让他今儿个不要进宫了。”见杜父没出声,她不悦地道:“听到了没?”

杜父为难地道:“公主刚才不是说了嘛,让如晦一定要进宫,推不得。”

“我们推不得,如晦未必推不得,总之我现在半点也不想让如晦见他。”说话间,杜如晦已是到了近前,揖了一礼道:“父亲,母亲,今日可都还好?”自从崔家几次针对他们后,杜如晦每次从太仆寺做事归来,第一句话必是问府中安好。

杜母颔首道:“今日一切皆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杜如晦放下心来,转而道:“我刚才远远看到小祥子出去,可是公主传我入宫?”

杜母虚虚一笑道:“公主是有要传你入宫,不过我待会儿想去报国寺上香,你父亲有事要做,你陪母亲去报国寺吧。”

杜如晦愕然道:“上香不都是清晨时分吗,这会儿会否太晚了一些,再说母亲手上的伤还没好。”

“就是因为手伤未好,才要去求菩萨保佑,至于早晚,那不要紧,要紧的是心诚。”面对杜母的言语,杜如晦皱眉道:“可是公主那边……”

杜母打断道:“公主想必是打你去对弈弹琴一类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改明儿再去也是一样的。”说着,她横了杜父一眼,后者明白她的意思,道:“如晦,你就陪你母亲去吧,

杜如晦留意到杜母微小的动作,拧眉道:“娘,你是否不愿我入宫见公主?”

杜母虚笑道:“怎么会呢,难得公主与你投缘,为娘的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都怪你爹,明明早早与他说好了,偏偏又临时有事,不能同去。”

“可是母亲前两日还说公主是祸水,哪个与她走近了都会有事,怎么今儿个又换了说辞?”

“这个……”杜母目光闪烁地道:“为娘那个时候一时想偏,胡言乱语,你还当真了不成?”

杜如晦沉默片刻,道:“既是父亲不便,那就多带几个下人去,儿子会叮嘱他们仔细着些。”

“你!”杜母心中发急,努力缓了口气道:“你陪为娘去不是更好吗?”

杜如晦叹了口气道:“母亲,我早就与你说过,如今这一切,与公主并无关系,相反,闹到今日这一步,儿子要负上一部分责任。

一听这话,杜母当即反驳道:“胡说,你有什么责任?明明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

杜如晦望着她道:“所以母亲从来都是怪公主的对吗?”

见被他看穿了心思,杜母也不再掩饰,“不错,要不是她,我们一定不会成为崔家的眼中钉,更不会随时性命不保!”

杜如晦望着洒落在地上的光影,摇头道:“当初要不是儿子一力举荐崔公子,这门亲事未必会成,所以令杜家走到这一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儿子。”

“你不必替她说话,如今整个洛阳城,谁人不知这位公主是祸水,谁与她走近谁就倒霉,郑家、崔家还有咱们杜家,一个个的都应验了,你听母亲的话,以后不要再与她见面好不好?”

第两百八十一章 王显月

“所有事情都是崔济弄出来的,为何母亲不怪崔济不怪崔家,却悉数怪到公主身上,您说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杜母很想列举一些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杜如晦说得没错,从头到尾,公主都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她是不会承认此事的,强硬地道:“总之这一切既是因她而起,她就是罪魁祸首。”

杜如晦知道母亲强硬的性子,摇摇头转身离去,杜母见状连忙唤住他,“你要去哪里?”

“进宫。”听得这两个字,杜母连忙上前拦住,“不是与你说了不许去吗,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杜如晦无奈地道:“公主既然派人来传,儿子怎么着也得去一下,否则就是对公主不敬。”

杜母正要说“不敬就不敬,没什么了不得的”,杜如晦先一步道:“这样一来,咱们不仅得罪崔家,亦得罪了公主,到时候可真没法继续待在这洛阳城了。”

杜父趁机道:“如晦说得有道理,公主背后可是陛下与皇后娘娘,远非一个崔家所能比拟;崔家的事情,也可让如晦与公主说说,或许可以让陛下与皇后娘娘敲打崔家一番,让他们不要再胡来。”

杜母思量许久,勉强道:“那好吧,快去快回,记得你父亲刚才的话。”

杜如晦松了一口气道:“儿子知道了,儿子告退。”

杜如晦进了宫,轻车熟路的来到长生殿,令他意外的是,韫仪并不在殿内,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是去了九洲池。

正当杜如晦犹豫着是否要去九洲池时,韫仪与一名明眸皓齿的碧衣女子结伴而来,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颇为亲密。

碧衣女子先看到了杜如晦,她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怯,落落大方地打量着他,同时口中道:“这是谁?”

韫仪这会儿亦瞧见了杜如晦,笑道:“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杜公子,他的棋艺还有琴技甚至是画技,都比我好多了。”

碧衣女子惊讶地道:“连画技也比公主高明,这怎么可能?”

韫仪笑而未语,待来到杜如晦身前后,她道:“这位乃是太原王氏一族的千金,闺名显月,自幼与我相识,之后因为身子不好,去了外地休养,直至前日方才回来。”

杜如晦瞥了她一眼,拱手道:“如晦见过王小姐。”

“杜公子免礼。”王显月笑道:“打从我一早入宫开始,公主就时不时的提及你,说你不止是大业十年的殿试头名,更是才学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连公主也自叹不如。”

杜如晦垂目道:“是公主过誉了,如晦实在不敢当。”

王显月笑一笑道:“这几年,公主曾给我寄过几幅画,我知道公主画技超卓,连宫中画师也有所不及,可她却对你推崇倍至,说你画得比她还要好,实在令我好奇,至于杜公子今日正好在,能否为我画一幅画。”

杜如晦尚在犹豫之时,韫仪已是道:“王小姐开始,岂有不可之理;如意,取文房四宝来。”

“公主。”杜如晦走到韫仪身边,“能否借一步说话?”

待得二人走至离王显月有一段距离后,杜如晦低声道:“您是看到过臣做画的,画技并不如你,为何您要那样与王小姐说?”

韫仪笑道:“你虽画技不如我,但胜在笔触细腻,每一笔勾勒,都仿佛有感情投注其中,从这一点说,你确实胜过我许多。”

杜如晦皱眉道:“公主今日唤臣入宫,就是为了这个吗?”

韫仪轻笑道:“这个晚一点再告诉你。”说话间,如意已是捧了文房四宝过来,在吉祥加水磨墨之时,王显月道:“杜公子准备画什么?”

“这个……”杜如晦正打量着殿内的陈设物件,看何物可以入画,韫仪忽地道:“干脆就照着显月画。”

王显月一怔,旋即道:“画我做什么,还是挑个别的画吧。”

韫仪笑道:“你不要看杜公子的画技吗,还有什么比画人更难的。”说着,她按着王显月的肩膀让她坐在椅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好生坐着,可不许乱动。”

王显月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再反对,在铺好纸后,杜如晦取笔沾墨,照着王显月的模样,在纸上细细画着,待他停下最后一笔时,已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王显月坐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见他终于画好了,连忙道:“拿过来给我瞧瞧。”

如意取过画像递到她手中,只见纸上一名碧衣女子巧笑嫣然,顾盼生辉,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下来一样。

王显月是见过韫仪画技的,若单从技巧来说,这幅画还略有不及,但这幅画将自己的神态完完全全呈现在画中,栩栩如生,从这一点上说,比韫仪画得更好。

王显月越瞧越喜欢,粉面微红地道:“杜公子,这幅画可能送给我?”

杜如晦自不会拒绝,“王小姐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

王显月闻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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