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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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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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狄仁杰皱眉,道:“崔公,就怕此事会波及到太子。”

崔詧冷笑道:“奏疏送到了这里,难道你我可能收起来吗?奏疏只要送到宫中去,就必定会波及到许多人。”

狄仁杰重重叹了口气,一时竟是没有章法,只得闷声闷气地道:“也罢,且看陛下怎么说。”

崔詧却是意味深长地道:“陛下不会说话,可若是不说话,这才是最可怕的……”

狄仁杰摇摇头,发现崔詧竟比平时苍老了一些,他愣了愣,不禁道:“罢了,且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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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当然不敢截秦少游的奏疏,所以奏疏也顺理成章地很快被呈入了宫中。

秋高气爽,武则天近来染了一些寒热,因而许多的奏疏批阅都由上官婉儿来代劳。

每到这个时候,武则天便侧卧于榻,凤眸微眯,一旁的上官婉儿则是在旁念着各地送来的奏疏。

“臣御史朱进言事:陇右道近来盗贼频仍,各地郡守竟屡剿不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臣恐盗贼日盛,而上乱国家,下祸苍生,宜调各路精兵,齐头并进,分路并剿……”

“臣……”

“臣……”

奏疏念了一份又一份。

武则天似是睡着了,不发一语,上官婉儿却还是耐着性子,她捡起了新的一份奏疏,却是不由顿了一下。

猛地,武则天张开了眸子,显然,她察觉到了上官婉儿的异常。

上官婉儿硬着头皮道:“臣天策上尉秦少游言事:韦妃……”

这本就安静无声的寝殿顿时显得更加的静谧起来。

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动静。

武则天的眼眸又缓缓地合了上去,她没有说话。

上官婉儿的心,却是不由地跳了起来。

这秦少游真真是作死啊,抱大腿也不是这样抱的,陛下才刚刚染了点寒热呢,他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让韦玄贞做侍中了。

上官婉儿显然对秦少游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但她还是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正待要捡起另一份奏疏宣读。

就在这个时候,武则天却是咳嗽一声,一侧的宫娥忙是娴熟地要上前去照顾,武则天挥挥手,一脸疲态地道:“秦少游前几日,上了不少秘奏是吗?”

“是,都存在凌烟阁。”

武则天莞尔一笑道:“这么说来,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武则天突然说出这么句话,却是让上官婉儿松了口气。

她猛地想起,秦少游隔三差五似乎像是写日记一样,把一份份秘密的奏疏送到了宫里,或许……这样的做法,足以让武则天给予足够的信任。

若是如此,宫中就不会见疑了,陛下说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不是说鲜廉寡耻,可见只是认为秦少游是在玩手段,而不是攀附上了韦玄贞。

上官婉儿不禁道:“是不是将秦少游狠狠申饬一下?”

申饬的意思,就是给秦少游一个棒槌,让他滚到一边不要多事,老老实实地在他的孟津玩泥巴。

另一层意思,就是彻底断了韦玄贞做侍中的念头。

武则天却是莞尔笑了,她竟开始精神奕奕起来,凤眸微微眯着,似乎起了什么心思,一字一句地道:“急什么,砖都抛了,且要看看能引出什么玉来,这不是挺好吗?朕看哪,现在的问题就出在朝野内外太祥和了,要闹一闹才好呢。这份奏疏,暂时留在紫微宫,宫中且先不要理会,三省那边,若是问起,就说朕要再想想,再想想……”最后的再想想,则是加重了语气。

武则天抿了抿朱唇,脸色显得甚是安详,接着道:“对朕来说,治病的良方不是几味金石之药,药引呢,恰恰是秦少游这样的奏疏,这样才有几分意思。”

第二百七十四章:心术

武则天的一言而断,颇有点儿‘胡闹’的意味。

上官婉儿却是面无表情,道:“臣知道了。”

她见武则天已没了心思,便要抱起奏疏回待诏房去。

武则天却是叫住了她,朱唇一开,道:“婉儿。”

上官婉儿回眸,猛地看了武则天一眼,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武则天突然道:“朕……身子不好了……”

上官婉儿忙道:“陛下多想了,陛下洪福……”

武则天忍不住失笑,道:“朕不是始皇帝,从不寄望长生,朕这个岁数,许多事,别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吗?”

上官婉儿的眼眸一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她的眼帘,眼角处,竟有星点的泪花。

武则天叹口气,道:“尤其是这一病,朕才方知朕已经快到时候了。你看,这全天下都在等着呢,朕呢……呵……朕来问你,你可知道朕最怕的是什么?”

上官婉儿抬眸,道:“陛下难道也畏死?”

武则天不禁笑了,她道:“你呀……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朕最担心的,是若是还有一息尚存,却是任人摆布。”

说出这话的时候,武则天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精光:“朕若是真的驾崩了,尸骸如何处置,反而无关紧要,是否厚葬,亦无不可。可是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朕还活着,有人则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这便是朕的软肋,朕活着一天,他们就要顺从一日!”

听完武则天的这些话,上官婉儿一时无言。

这时候,武则天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继续道:“你看……现在许多人都有了后路,朕的娘家人有,秦少游……现在不也在挣扎求生吗?那朝中百官,哪一个不是如此?婉儿,你呢,你可想好了吗?朕哪,倒是有几个主意,相王李旦,如今惊惶不安,他的儿子犯了罪,朕已经将他严格看管了起来,他如今是胆战心惊,恰好呢,他的嫡长子尚未娶妻,朕若是将你下嫁给朕那皇孙李成器,相王府那儿肯定要松一口气,这可不就是说,朕不打算再追究他们的过失了吗?而你,则是相王世子妃,即便有一日,太子登基,显儿这个人,性情倒是好的,绝不会加害他的弟弟,自然也就没有人为难你了。”

上官婉儿不由蹙眉,道:“陛下……臣想的是……一辈子侍奉陛下,别无他想。”

武则天叹口气道:“我就知道你瞧不上那李成器,若是换做朕是你,多半也是瞧不上,他的性子倒是更像显儿,没有出息。”她如此评价自己的孙儿,倒是令人出乎了意料之外。

只听武则天接着道:“若如此,那么异日,朕只好下旨削你入寺修行,自此与青灯为伴了,你甘愿吗?”

这是第二条出路,显然这条出路,也绝非寻常人能忍受。

上官婉儿竟是无言。

武则天的眼眸却是敏锐地看出了上官婉儿的心思:“你和朕一样,未必就甘于这样的寂寞,呵……朕留你在身边,也正因为你像朕,看来……你这是要自谋出路了。”

上官婉儿忙道:“臣不敢。”

武则天浅笑,可是下一刻,眼眸一冷:“朕看不对吧,刘养,你来!”

她猛地唤了一个名字,上官婉儿的脸色却是骤变。

过不多时,一个遍体鳞伤的宦官则被拖了进来,纳头拜倒,道:“奴万死!”

武则天不理会这个刘养,眼眸子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着,武则天的语气软化了一些,道:“这个刘养来回于待诏房和孟津,传递了数十次的书信,婉儿,给朕说实话吧。”

上官婉儿的脸色铁青,她用长甲抠住自己的手心,道:“臣不过是和秦少游……”

“是有私情呢……”武则天别有深意地继续道:“还是你已经在布置后路了?秦少游倒是一个好选择,他毕竟手握着实权,有兵有粮,若是托付给了他,自保想来是绰绰有余的。可问题就在于,他真的比相王世子更好吗?你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在思虑,该用什么样的遣词。

上官婉儿咬着朱唇,然后道:“陛下……臣没有。”

武则天眯着眼,一脸不信的样子,道:“有与没有,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事,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因为朕看重的,是结果。这些事……与朕无关,你该如何联络他是你的事,可是朕却有一桩大事要交代你,朕可以信任你吗?”

上官婉儿咬着牙关道:“臣……”

武则天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突然摆摆手,若有所思地道:“罢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她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最后又抿上朱唇,一言不发。

半柱香之后,武则天已是侧卧着睡下,那眼角的皱纹更深,可是她睡得很熟,传出了低微的鼾声。

上官婉儿则是蹑手蹑脚地出了紫微宫,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如星辰般的眸子跃动着,她的嘴角微微地勾起,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了上官婉儿,似乎都在谋划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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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的那一份奏疏,来得有些突然。

不过消息却是传得很快,毕竟此事还真是非同小可,因而用不了多久,京师内外便已传遍。

倒是这时候,就开始值得玩味了。

若是陛下直接将秦少游申饬一通,这件事其实也就过去了,可是偏偏,陛下的态度却是不明。

这就让人的心思活络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谁敢跟韦玄贞有什么干系?

这位韦国丈,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了。想当年,太子可是为了他而失了帝位,由此可见,在太子的心目中,此人的重要性。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预见,等到太子登基,国丈将会有何等的权势!

巴结上了国丈,就是巴结到了太子,巴结到了太子,就是巴结到了未来的天子,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共识。

要知道,当年的时候,有谁能预料到李显还能回到洛阳?那时候,大家的眼里只有李隆基,而如今,李显的地位却是固若金汤,近来又有流传,说是陛下染了风寒,陛下年纪大了。

而且诸多的消息里,据闻韦国丈已经往孟津跑了两次,再联想到秦少游的这份奏疏,所有人几乎可以肯定,这显然是那秦少游和韦玄贞之间有了什么密谋,秦少游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也看到了风向,与韦玄贞勾结上了。

那些没有搭上太子东风的人,此刻的眼睛都已经红了,秦少游这不要脸的东西,起了这个先手,大家还能坐视不理吗?

两日之后,御史张汤上书,言韦玄贞在刺史任上的功绩种种,如今韦玄贞在家闲养,理应入三省。

紧接着,所有人像是疯了一样,纷纷跟进,一时间,如开闸洪水一般的奏疏便涌入三省。

其实许多人并不在乎韦玄贞是否做什么侍中,甚至有人觉得此举大为不妥,大家无非只是一个表态而已,毕竟在这洛阳的人,谁心里没有一个小账本?等到将来,国丈飞黄腾达,当年谁没有上书,谁上了书,多半他是知道的,若是人家心胸狭隘一些,有些事,还真是不太好说。

起先上书的人,可以说是有心攀附的,再后来,就成了一群害怕被打击报复之人,整个洛阳城里,乱糟糟的一团,却是足足把龙门宫吓了一跳。

李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入宫,求见天子,将自己的丈人狠狠地‘贬低’了一通,武则天呢,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李显以往的所有锐气,早就在这几年里消磨了个干净,武则天只是抿嘴看着他,猛然道:“太子多久没有离开过龙门宫了?”

“啊………”李显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武则天叹口气,道:“你呀,性子太谨慎,成日将自己关在一个洞天里,可怎么是好?韦玄贞……这个人,朕知道……大臣们都说此人有才,又是你的泰山,其实理当重用的。”

李显听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似乎再次看到当年自己因为失口,说了一句便是莫说是让韦玄贞做侍中,便是将天下让给他又如何的话之后,武则天亲自带着武士将他自御座上拉下来时,自己的这个母亲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个眼神,实在太过可怕,他甚至相信,假若当时,他敢再挣扎一下,母亲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第二百七十五章:要做天子

武则天抿抿嘴,笑了,道:“好吧,此事,朕还要再想想,显儿,你不必惊惧。”

她口里轻描淡写,李显却已是被吓得魂魄皆飞。

于是李显失魂落魄地回到龙门宫,那韦氏却是寻上了门来。

韦氏显然对于李显入宫的事尤为关心,不禁道:“陛下怎么说?”

李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道:“母皇态度不明……”

韦氏却是冷笑,道:“这么说来,倒还真有几分机会了。”

李显惊诧地道:“爱妃何出此言?想当初……”

见李显又要提起往事,韦氏却是笑得更冷,随之道:“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为何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本来这件事,本宫也觉得透着古怪,那秦少游吃饱了撑着,非要让我的父亲来做侍中,起先还以为这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呢……后来细细思量,与父亲商议了一二,却发现此事没有这样简单。”

见李显听得心不在焉,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韦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怕个什么?你是太子,岂可这般的没有出息?天下本就是你的,现在你反倒如此战战兢兢了。实话说了吧,那秦少游与宫中走得很近,洛阳城内,得此圣宠者不过寥寥数人,便是现在武家的人都失了势,可是为何这个秦少游要急匆匆地上书?”

“我……我不明白。”李显略带畏惧地看了韦氏一眼。

韦氏冷笑一声,厉声道:“因为陛下不成了。”

“什……什么……”李显听罢,顿时如遭雷击。

韦氏正色道:“陛下多半是不成了,那秦少游与上官婉儿交好,肯定知道内情。陛下身子越是不成,就越是要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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