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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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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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不通,你们赶紧绕道!”

杨帆眯着眼,看来是堵人来的。问道:“既然是路,哪有不通这一说?”他走下马车,看着那个官兵头儿,笑道:“还是说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别人看到?”

那人长了个心眼,明知道是官家要封路,还来往枪口上撞的。看来是有些来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来开路的!”杨帆一把将挡路的几个官兵掀开。往里边走去。

“你!”一边的官兵平日里就自己欺负别人,哪有被人掀开的道理。一把将刀拔了出来,剑拔弩张的样子,狠狠地盯着杨帆的背影。只要杨帆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敢出手。“站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杨帆的脚步顿了顿,停在了那里,侧过头问道:“谁给你的勇气?”

那人一惊,那把刀微微下垂了一分,道:“我是曲阳县的衙役,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如果是哪家的贵公子,还请不要自误,毕竟刀剑无眼,伤着了就不好了。”

“我是杨帆。来这里就是替前几日死在这里的锦衣卫弟兄找回场子的,有意见吗?”杨帆喝道,眼神盯着几个衙役,“如果没意见,就别站在这里了。”

一人一匣,空巷无人,整条长巷,都静谧地可怕。

“动手!”

潜伏在街巷角落中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影。刀剑的叮叮声,宛若铁匠铺重新开张一般。这些原本铸造着军火的铁匠铺,此刻流淌的,是那些罪恶的血液。是那些将用来攻打辽地大明固土的火器的罪恶之地。那股怒火,在每一个锦衣卫手中,化作绣春刀的戾气。

杀戮的惨叫声,在每一间作坊、铺子中响起。黎明的第一缕晨光,渐渐透入封闭的屋内。然而有些人,再也见不到那缕曙光。

街巷最幽黯的拿出角落,老人已经听到了四处的刀剑声,他那双布满虬龙的双手,捏成了拳,然后无力地松开,呢喃道:“还是放弃了吗?”

“舵主,走吧。再不走就晚了。”一边的心腹有些着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舵主您安好,联络上满人,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到时候,我青帮,就是江湖第一大帮派了!”

铁岩溪摇摇头,呢喃道:“没用了。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他还是老虎吗?他还是老虎吗!”杀声渐近,铁岩溪的眼睛虚眯着,他的手再一次紧握起来。如今爪牙尽去,无论投靠谁,他铁岩溪终究是一只丧家之犬,难以翻身。

“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后悔,当初带着弟兄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往后说起来,难免背上汉奸的名号,不光彩啊。”

一边的三人都有些动容,道:“舵主您千万别这么想。跟了您,弟兄们都吃饱了饭,娶上了媳妇,哪有一个不对您感激有加的。怨只能怨这世道不好,要绝了人的活路,干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那还不都是被逼的,不怨您,真的不怨您。”

“怨也好,不怨也罢。你们走吧,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我不能走。青帮旗不倒,老夫就不走!”那对铁球再次出现在了铁岩溪的手上。

“我等随舵主战为青帮!”

铁岩溪脸上的惨色褪尽,无畏者,无敌!他站起来,那略微有些猫着的腰,渐渐直起来,笑道:“那就让我们战个痛快!”

长刀探入,门页被踹开来。铁岩溪的眼睛眯缝着,如此亮的光线,使他很难适应。这样能够让他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眼前那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铁岩溪恍然间瞳孔一缩,惊呼道:“是你!”()

第213章诘问(上)

杨帆走进一处坊市,里边的血腥味立马扑鼻而来。五六具尸体倒在一边已经熄灭的火炉旁。除了一具,杨帆认出,是锦衣卫的成员,另外的,应该就是青帮的人了。

他淡然地拿起那把绣春刀。握在手里的质感,很好。尤其是那分量,拿捏地很到位。不沉。细看下,光亮的刀面上以缀点法刻着细小的纹路,很精美。

咳。

杨帆听到离脚最近的那具尸体,似乎还没有死透。胸口的起伏剧烈,看来是将死的人了。他看向那张脸。除了眼睛瞪得很大之外,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没什么特点。要真的说有什么特点的话,脖颈上那道很粗的刀疤证明他“死”过一次罢了。这样的人,或许对于死亡,已经看得淡了吧。

“还能说话吗?”

“可……以。”瞳孔也斜过来,他很早就看到这个走进来的男子了。只不过,他明白自己要死了,也就懒得搭理这个人。然而,他转念又一想,反正他要死了,应该说些什么吧。

“你觉得……死得冤吗?”杨帆将那柄绣春刀放在了火炉上,左右比划了一番,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将死之人身上。

“有什么可以冤的。干这行的,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杀斗也是很正常的事。当初和我……咳咳……和我,一起……”那人停顿了片刻,似乎要死了,“五个人,入青帮。剩下了我一个。我是活得最长的。”他的眼睛盯着衡量,但视线仿佛愈加的悠远了。

“本来不死的话。今年年关,西口的许寡妇。还有她的一双女儿,便有人照顾了。”杨帆听出来。这话意思是他要娶了那寡妇。不过看着年纪,也才个二十岁,怎么想着娶寡妇?便问道:“怎么想的,要娶个寡妇。”

“咳咳。她家的豆腐脑,好吃。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这个……又是个体力活。每次看到那细胳膊推磨,怪心疼的。攒了钱,想把她娶过来。我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过我也不是好人啊。只要看对眼了,管她是寡妇,还是大姑娘。”

“她也喜欢你吗?”杨帆左手摸着刀刃,问道。

那男子一滞,“不知道。不过嘛,有个男人帮她总是好的。她要是不愿意,我每天去她家帮她忙,看她臊不臊。总有一天他会答应我的。”他的脸上笑容一闪而过。

杨帆眯着眼睛。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可是你明白吗,你们做的每一趟生意,可能都使还在辽地镇守的大明将士,失了性命。又多了一个寡妇。等着别人去照顾。而她们,可能憎恶着那些害死她们夫君的无耻之徒。你明白吗?”

“那又干我什么事呢?”他是个自私的人。“怪就怪这个世道吧。心不狠站不稳,这年头。活下来就是王道,其他的。狗屁都不是。”他的脸转而又变得哀求的模样,“我要死了。求您了。”他那个握紧的手。终于摊开来,是沾了血的银子。“这三两银子,帮个忙,给西口那个许寡妇送去,就说,小二哥再也不能去喝她做的豆腐脑了。”

杨帆将刀缓缓放在他的脖颈边,“我会的。”绣春刀刺入了那人的脖颈。杨帆在他身上扯了一块干净的布,将银子包好,塞进胸口,然后站起来走出了坊市。

秋日已经升起,朝阳洒在这条渐渐平息下来的小巷上,显得有些惨白。杨帆渐渐往巷子深处走去。

院子深处的院子中,章尧握着绣春刀,喘着气,盯着对面那个老人。两人的身上,都有伤口。不过看起来,还是章尧占了上风。

一边倒下的三名青帮精英,和五名锦衣卫,证明刚刚发生了多激烈的打斗。铁岩溪手中的大刀拖在地上,臂膀上的伤口,汩汩流下的血,顺着刀流在地上。他眼神狠戾地看着章尧,道:“果然是个狠心的主。”

章尧冷笑一声,长刀探过来,“去死吧!”

铁岩溪背后肌肉狰狞蠕动,那柄大刀再次提起来,如同一道匹练,往章尧身上劈去。那柄绣春刀一转,与大刀碰在了一起,闪过一丝火星。章尧感到手上的力一沉,刀身一转,往一边挑去。

铁岩溪闷哼一声,被挑到一边的大刀再次从下自上,燎天而来。

章尧的绣春刀,刀尖拍在那边大刀的侧面,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你老了!”

一刀封喉,章尧的身体擦过那柄长刀。手中的绣春刀直直地刺入到铁岩溪的喉咙里,老汉嘴角血丝流下来,那双眼睛却戏谑地盯着章尧。

“我说你老了。”章尧的刀抽了出来,老人缓缓倒下,山西青帮,从此不复。章尧手中的刀落在地上,缓缓走到柱子边坐下来。看着清晨初阳洒在院落内,用手缓缓将嘴角的血抹去。看着庭院中缓缓走进来的杨帆,便要站起来。

“坐着吧。”杨帆手中握着绣春刀,背后那个黑匣子,令章尧瞳孔一缩。

“爵爷,这个点子有点硬。”

杨帆看着这个老头,道:“情报中的山西老铁是吧。”

“恩。”章尧看了眼一袭白衣的杨帆,感觉杨帆的气质似乎有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杨帆也坐下来,就靠在章尧一边。那柄捡来的绣春刀入了刀鞘,被杨帆抱着怀中,靠着那柱子,小憩着。

章尧用余光看了一眼杨帆,“爵爷,这次死了几十个弟兄,是我的错。”

杨帆眯着眼,淡然道:“死人很正常。你们锦衣卫又不是神仙,都是不会死的。只要牺牲的在容忍范围内,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抹血腥味,有些惹人厌。杨帆皱了皱眉。

过了很久,才开腔。“刘晖死的时候你知道吗?”

章尧点了点头,道:“他通知我了。不过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青帮的人太多了,我们人手不够。”

“太原府的衙役呢?”

“不知道。”

杨帆站起来,将手中的绣春刀随意地别在腰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打烊收工。”()

第214章诘问(中)

曲阳县令、太原知府和同知,几座官轿,齐齐地排在小巷门口。听到衙役传去的消息,说是凌河伯到了,立马驱轿赶来了。不过等到了小巷,看到一个个出来的锦衣卫,衣服上沾染着鲜血,手中的绣春刀凶相毕露,便知道为时已晚。这下,连谈都不用谈了,人都被杀干净了,还谈个屁。

几个人站在巷口,等待着正主出来。

“梁公,我等该不该责问他,肆意屠杀山西九族千余口人呢?这样的大罪,就算不定他个死罪,至少也能削去他的爵位,您怎么看?”一边的章泽端负手而立,脸色有些憔悴的问道。

梁洪成面露难色,道:“凌河伯不来责难我等就不错了。我等不是言官、又不在京师为官,何必为难他呢。再说是锦衣卫杀的,即使主谋是凌河伯,那也是圣上来定夺,不是我等可以多嘴的。但这次九族千余人被杀,如此大的事情,确实应该上报。这一点本就在我等职责内,也是不可厚非。”

曲阳县令点点头,道:“这事下官自会草拟,给梁公呈上来。”

梁洪成点点头,忽的看见街巷上走来一个白衣男子,身后的锦衣卫缓缓围拢过来。他虚眯着眼,暗道果然是少年英雄,赶紧走过去。

“大凌河之战,初闻凌河伯大名,想如今,爵爷已经名扬四海,真是令梁某人佩服佩服。”

杨帆看了一眼梁洪成,问道:“汝是何人?”

“在下太原知府梁洪成。”

“在下太原府同知。章泽端。”

“下官曲阳县令薄书成。”

杨帆先回敬道:“鄙人凌河伯杨帆。几位大人,天气凉,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如何?”

几人看杨帆脸上也没有要给他们难堪的脸色。一听杨帆说要找个地方说话。脸色更是一喜。饭桌上,什么话都好说。章泽端心思玲珑,连忙道:“可以,可以。在下早就在雅德斋替爵爷定好了饭席,来接风洗尘,您看意下如何?”

杨帆看了一眼此人,道:“吃饭。现在还早。不如就去曲阳县的堂上坐上一坐,薄县令,您看方便不方便?”

“去衙门不好吧?”

杨帆笑靥如花。道:“我看很好。”

……

……

“道长,您的菜。”小二把菜端上桌。

卜老道斜了一眼,喝了一口酒,“贫道似乎点得不是这道菜啊。”老道看了一眼。自己点的可是红烧肉。这怎么看也没有肉的样子。

一边的罗一飞可是送了一口气。他不明白,除了龙虎山的正一道不忌酒肉,全真教和武当派都是忌口的,他不清楚,为什么卜老道可以点红烧肉点得这么淡定。

小二一愣,道:“哦,是那边一桌的客官给您点的。您点的红烧肉还在锅里边炖着呢。”他笑了笑,然后退走了。

卜老道喝了一口酒。望过去瞥了一眼,发现那人也盯着自己看。

罗一飞吃了一口那菜。咬着筷子道:“真鲜。”

那边的华裳男子踱步过来,朱唇微启,笑道:“所谓烩南北,就是以塞北口蘑和江南竹笋为主料,将它们切成薄片,入旺火油锅煸炒,加上一些调料和鲜汤,烧开勾芡,淋上鸡油即成。此菜色泽银红,鲜美爽口,香味浓烈。最时候秋高气爽的时候,拿出窖藏烹炒而食。”

“啊?还是荤食!”罗一飞脸立马有些尴尬起来。卜老道喝了口酒,“那些忌口的都是没有本事的道士定下来的。能喝酒吃肉,强身健体,为什么不吃?难道一个个都要吃得清瘦,才有力气修道?”

华裳男子坐在椅子上,道:“卜道长好久不见了。”

“骁王爷真是苍鹰的眼睛,狗的鼻子,老道这么躲躲藏藏的,还是被您找着了。”

华裳男子正是宗令朱启,眼眸微眯着,道:“这道烩南北,最精妙的地方,就是选在了。塞北的口蘑,配上江南的竹笋,味道互补。笋的鲜美,吸入口蘑之中,异常鲜美。”

卜老道喝了口茶,道:“南北不烩,口蘑依旧鲜香,竹笋也很鲜脆。烩在一起,反而显得油腻了。骁王爷,您不觉得吗?”

朱启付之一笑,道:“正如当初儒释道三家合一一样,这次南北合流,也是大势所趋。莫非卜道长还想螳臂当车?”朱启尝了一口烩南北,笑了笑。“这家的口蘑还是没有京师仙居楼的好。”

卜老道笑笑,道:“大势所趋,也是骁王爷一厢情愿,老道也未必是螳螂。龙虎山赵传子道义不同,岂可合流?”

朱启笑了笑,道:“也不是说如此,只是想着北全真、南正一可以同气连枝,共同效力朝廷,抵御外掳。”

“你是在做梦吗?”卜老道喝了口酒,无所谓地瞥了眼朱启。

“你……”朱启有些怒气,道:“真是冥顽不化。”

“如果骁王爷只是想一统道统的话,大可以去找贫道师弟。就在京师白云观。但是想让老道替朝廷卖命,还是别了。老道一把年纪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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