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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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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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吃得太激动了,烫到口了。”杨帆应付道。车夫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将手上的马鞭放在了一旁。

马车间的距离,看得出一丝的猫腻。有些靠得近的,似乎还能闲聊几句。一般下雨,官员都喜欢坐马车,轿子太小,湿哒哒的不舒服。马车胜于宽敞不漏雨,更重要的是稳当。

“尚书大人,听说了吗?昨日跪了一整夜的汪瞿、崔寒等人,昏倒了,如今正卧病在家呢。”兵部左侍郎詹城的马车,紧挨着孙承宗的马车,窗口紧挨着一个巴掌的距离。话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世忠啊,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事,能忍则忍之,莫要胡来。”孙承宗的马车之中传来低沉的声音。早在将土豆奉上的那晚,孙承宗便看出了朱由检的意思来,昨日更是铁了心肠,跪了这么多言官,看都不曾看一眼。

一旁的马车可以压低了声音,“大人,难道我们要站在杨帆这边?”

过了许久,孙承宗才开腔。“不!是站在圣上这边。”

宫内上朝的声音传至,百官陆续走出车门,打着伞往宫内走去。车夫见大人物都出动了,便喊还在车上吃着点心的杨帆下来。

“不急,还没到时候。”如今自己是一介草民,这上朝自然只有等传令之后才可以。一般早朝,都是在承天门中进行,俗称“御门听证”,不过这几日,由于事情较大,便设置在了皇极殿内。

雨不大,如丝。风一吹,更加难用油纸伞遮挡,百官走至皇极殿门前,昨日死跪在殿前的,除了六科给事中外,最大的官职,便是王岚这个右佥都御史了。正死跪在殿门前,不肯起来,脸色难看得不行,也只有三人,撑得下来。

每有人劝阻,便高呼:“请圣上收回成命!”喊给谁听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张至发今日特地最后一个进宫,对于还在坚守的几位部下、给事中的同僚,欠身一礼,道:“朝之肱骨,大明有了你们,才不会亡!”他没有跪在这里,不代表他同意杨帆封伯。谁跪在这里不重要,但必须有人跪着,这是态度,代表群臣的意志。

方有成也在这三人之中,一身凛然,丝毫没有疲倦之色。张至发多看了方有成,点了点头,“在下一定不会让奸人得逞的!”便迈着步子走入皇极殿中。

没过多久,殿内便传出宣杨帆进殿的传唤声。一声声传递出去,今日的正主,终于是要登场了。殿内的、还是殿外的,甚至整个京城收到消息的官商,都在看着一场无理取闹的封爵。是的,无理取闹。

但这个无理取闹,一旦由朱由检挑的头,便多了一丝古怪在里边。到底,这个年少气盛的皇帝要干什么?

刚刚吃完豆腐脑的杨帆,整了整衣服,将一旁的黑匣子背在身后,拿起马车边的油纸伞,朝宫内走去。一身素衣,踏在了落雨滴答的青石砖上。去过北京,看过**,拍过太和殿的他,今日终于步入了这座紫禁城的原有建筑。

还是如此气派、庄严,绕过奉天门,最大的皇极殿,在细雨纷飞之中,巍然而立。杨帆撑着油纸伞,缓缓往前走去。三人依旧面朝北跪着。

只是在杨帆走过他们身边时,终于开腔了。

“竖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如此封爵,天下人不服!”

站在三人右侧的杨帆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一个是老熟人,方有成,还有两个,似乎也见过,就不知道名号罢了。他将伞放在几人身边,留下一句话,“你们,代表不了天下人。”他撩起长衫,登上汉白玉的台阶,大门俨然,朱漆镂雕,气派非凡。朝中群臣,包括朱由检,都看着这个刚刚走入殿中的少年。

“草民杨帆,叩见圣上!”杨帆并没有上前,而是直接跪在殿门边上。

“免礼平身!”朱由检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他想从杨帆脸上看到一丝震惊。因为他们见过。不过很可惜,杨帆并没有抬头,始终谦卑地低着头,即使站起来退到门的最边上,也未曾抬起过头来。

“昨日朕下过旨,杨帆大战有功,本应效忠朝廷。奈何不愿为官,所以朕便赐他凌河伯,以彰功绩。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圣上,昨夜六科给事中冒死跪在殿门前进谏。一战封伯,这个口子开不得,请圣上收回成命。”张至发出列道,“请圣上三思。而且杨帆形迹可疑,那放走四千俘虏,便是一大罪,这样的人,若是赏而不罚,恐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身后的一干同僚皆附和道:“请圣上收回成命。”

第七十三章三杆枪,震朝纲(上)

“杨帆,你自己说说,有没有资格受得起?”朱由检看着站在朱门边上,一语不发的杨帆,有些好奇他会以怎样的方式来驳斥满朝的反对声音。

杨帆走到中央,欠身一礼,道:“草民也认为不妥。”

所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杨帆。你小子倒是早说啊,要是你早说了,何必搞得这么僵,真是不懂事。朱由检眉头一皱,道:“说说理由。朕给你做主,不用理会其他非议。”

“草民何德何能,敢封伯爵?这大捷更是何从说起?”

“怎么?这凌河城大捷以及十三驿大捷,都是朕还有诸位爱卿有目共睹的,怎么?难道里边有难言之隐?”朱由检眉头一挑。

“敢问诸位,大凌河一役,我大明死伤几何,歼灭俘虏敌军又是几何?”

孙承宗淡淡道:“我大明战死两万余人,击杀皇太极、阿济格大军一万余人,俘虏一万人。”

“孙尚书可否算上凌河城内死亡的两万平民?”

张至发冷哼道:“杨帆,你自去功劳也罢,不要将大捷的功臣统统否定。”

“敢为诸位,大凌河一战,是我们大明死亡人数上占了便宜,还是收复了多少失地呢?”杨帆环视一周,“至于某些乱臣贼子,不将平民视作伤亡人数之内的行为,在下有必要怀疑,是不是建奴派来的细作了!”

“大胆!”吴襄出列喝道,“圣上,此子这是在混淆视听。其心可诛,当初在凌河城擅掌兵权,扰乱军心,还请圣上明察秋毫!”

朱由检看着杨帆,道:“那你认为,什么才算得上大捷?”

吴襄眼皮微跳,被朱由检无视,只得悻悻而回。前边的祖大寿摇头直叹,并未说什么。

“死伤少于敌方,或者……我大明的军旗插在盛京的最高峰!这才算是大捷。”杨帆道。

“哼哼,口气倒是不小。当年袁崇焕扬言五年复辽,圣上,微臣看这杨帆就是袁崇焕的余党!不诛杀此人,难消天下人心头之恨!”

“张大人!”

一声急呼,又将所有人目光吸引在了杨帆身上。“张大人口口声声天下人天下人,敢问大人您心中是否装下过一个您所谓的天下人?如今大明千千万万的平民,食不果腹。敢问大人,您是否体恤过他们?敢问您还想以天下人的口吻,在这大殿之上大放厥词到什么时候?”

“你……你……”

杨帆不给那群尸位素餐的狗官任何反驳的机会,朝朱由检一礼,道:“圣上,在下并非性口雌黄,这次从辽地回来,臣带来了几样东西,想给诸位大人看看。”

朱由检始终表现地平静,既没有怒发冲冠,也没有高声喝令,道:“何物,拿出来便是。”

杨帆放下身后的黑匣子,缓缓打开。从黑匣之中拿出三杆鸟铳来。

“大胆!私藏火器,带入朝堂,你可知这是死罪?”工部尚书杜如海喝道,“请圣上……”

杨帆笑道:“杜大人别急着向圣上告状。这三把鸟铳,只不过是在下送给您,和两位工部侍郎的礼物罢了。”

“杨帆,这是何意?在朝堂之中,不容你儿戏。”朱由检道。

“回禀圣上,您可能不知,这两万大明将士是怎么死的吧?当中很多人,都是被工部督造的劣质鸟铳炸膛而伤,最后手无寸铁,被金兵活生生的杀死的!”

杨帆垫着三柄鸟铳,朝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杜如海冷笑道:“朝廷规定,枪膛铸铁十斤,而工部所铸鸟铳、火铳,层层漂没,克扣军饷,到最后,竟然丧尽天良到只用两斤粗铁铸造枪膛!膛壁脆薄如纸,请圣上试想一下,这样一个随时可能炸膛的火器,大明将士如何发挥的出优势?”

杜如海赶紧出列,跪下激动道:“圣上明鉴,杨帆此人满嘴胡言,火器总有瑕疵,炸膛在所难免。也只是个别现象,绝对不存在此子所说的那样。请圣上明鉴呐!”

“圣上,杨帆恶语重伤朝臣,罪不容恕!”两位工部侍郎赶紧下跪攻讦。今日少了许多喷子,都在家卧病休养。不然这皇极殿非掀翻屋顶不可。

“不存在?”几位大人不信是吧。“拿好了!”杨帆将三把鸟铳丢给工部的三位长官,“既然你们如此言之凿凿,就请几位到皇极殿外放几枪如何?”杨帆冷笑着,这几把鸟铳都是他随便拿来的,枪膛早就摸过了,薄得真和纸一样,不出三枪,绝对炸膛。

杜如海三人胡子眉毛纠结到了一起,这……这叫什么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如何放枪?

“杨帆,这有些过分了。几位大人都是朝廷重臣,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了?”朱由检阻拦道,“朕只是想知道,这鸟铳,真有你说的这么多瑕疵?”

“圣上明鉴!工部督造火器,向来是遵循祖制,审查严苛,丝毫不存在克扣军饷之说,请圣上明鉴!”杜如海呼喊道。

“遵循祖制?遵循祖制大人你还有礼了?不思进取,固步自封,大明之所以有您这样学不思进取、武不能提枪杀敌的无能之辈,才会拿着这样的废品,还要担心被自己手中的鸟铳炸伤!您可曾想过要提高鸟铳的射程?您又可曾想过改变铅弹的构造?您又可能想过,火药如此的填装,会还是千千万万,无辜的将士!”

祖大寿终于出列道:“圣上,杨帆是在前线看过将士死伤惨重,才会如此激愤,还请圣上宽恕。”

“无妨。”朱由检越来越有兴致,冷笑一声,道:“杨帆,你继续讲。今日你讲什么,朕都恕你无罪。朕倒是要看看,这个朝堂外,到底还有多少朕意料之外的事。”

“杜大人,刚才在下问的问题,您倒是回禀给圣上啊。您安居高位,食君之禄,连个小小的火器,都督造不好,还谈什么在所难免?你可知道,您的一个在所难免,毁掉的是那将士们的性命!”

周延儒终于站不住了,身为首辅,自然不可能由着杨帆在朝堂之上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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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三杆枪,震朝纲(下)

“说的轻巧,这火器哪有这么好改进。”周延儒袖袍一挥,“圣上,今日杨帆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无法无天。此等品性,实在难以封伯。更何况此子狡猾至极,故意转移话题。方才,张御史明明批驳他私放建奴,却被他将火引到了杜尚书身上,其心可诛!”

“诸位大人心系大明,被此子引到了火器枪械之上,心急如焚,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恳请圣上明鉴!”周延儒讲起来慢条斯理,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杨帆不能封爵。

殿外雨蒙蒙,空荡荡的大殿有些冷清,杨帆瞥了一眼周延儒,暗道一声老狐狸。对于这个阳奉阴违、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杨帆冷冷一笑。

“杨帆,你且说说,这私放四千建奴是怎么回事?”

杨帆一礼,问道:“圣上,在下敢问一句,十三驿一战,四千平民、三千屯卫,围杀敌军三千,出了被火器炸伤的几百人,几乎无其他伤亡,可算是告捷?”

朱由检点点头,道:“自然。”以少胜多,自然可以算是告捷,但还是不能解释那四千金兵是怎么回事。

“那么在场的诸位大人认为,是我大明子民的性命金贵,还是那四千建奴的命贵?”

“自然是我大明的人,命金贵了!”

杨帆一礼,道:“我用四千人,换来了四万石粮草,十三驿七千余人,不至于饿死,有何不可?难道首辅大人只知饱食终日,不顾及黎民死活了?”

周延儒胡须一捋,斜眼看着杨帆,道:“老夫岂会不知民生艰苦。这天灾不断,圣上急,老夫也着急。但是天灾岂是人力可以抵御地了的?若是老臣真有那本事,能够呼风唤雨,怎么忍心看着陕地、关中的百姓受灾,颗粒无收呢?”演戏演足全套,周延儒那衣袖擦了擦老眼中依稀泛起的泪花。

旋即眼神凌厉地看向杨帆,怒道:“但是,黄口小儿,不要以为用这四万石粮草就可以掩盖住你私放敌军的大逆不道的行为。说,到底有什么企图!”

殿外,方有成抖了抖浑身沾湿的官袍,沾湿的青袍,更显力量感。“王大人,在下进去了。”

“方大人高义,祝好!”王岚有些颤巍巍的声音,目送着方有成步入朝堂之中。他明白,总要有一个人,挑起那根脊梁。雨渐渐大了,风吹在他沾得湿透的官袍上,丝毫没有起色。

方有成振臂登上石阶,跨入殿门,跪伏在地上,道:“圣上!微臣有话要说!”所有人的目光回到了方有成的身上。不知道这个倔强的喷子,还有什么更高深的言论。

“朕还以为方爱卿宁死不起呢。”

方有成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杨帆道:“此子不除,大明永无宁日!微臣就算死,也不能让奸贼得逞!此人勾结皇太极,蒙骗圣上,其心可诛!十三峰换来的粮草根本不是四万石,而是五万石!杨帆欺瞒圣上,罪该万死。私藏粮草,瞒不上报,勾结建奴,如此贼子,请圣上明鉴呐!”他那五根手指终于是如同魔爪一般,伸了出来。

杨帆一笑,果然,这朝堂之上,并不都是忠心耿耿的,还有尸位素餐、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存在。

“杨帆,可有此事?”

“回圣上的话,绝无此事。倒是这位王大人,粮草交易,并无旁人在场。这个五万石的消息,您老是从哪里得来的?”杨帆笑着问道。

方有成眼神一凛,道:“你不要管我怎么得来的消息,圣上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快马加鞭,往十三峰查明粮草数目。”

杨帆一礼,道:“若是查无此事,又当如何?”

“不可能,定有三万草料,两万粮食!微臣可以性命担保!”

杨帆一笑,道:“哦?王大人如何这么清楚?连有多少粮,多少草都一清二楚?我记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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