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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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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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门毫无预兆地推开,身上满是酒气的忘崖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望向落下来的雨水。

“先生你……”富态相公感觉到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您喝酒了?”在他印象中,男子是滴酒不沾的。就是逢年过节,也只是喝一些米酿。从来不碰酒。

雨有些密,男子接过富态相公左手上的那柄油纸伞。靠着惯性推送开来,往雨幕中走去。似乎觉得这样将富态相公冷落在这里有些不妥,便停顿了一下,将头侧过一点,“胡倌,以后可能都不会来唱了。”

“啊?先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先生?先生!”富态相公急得追了过去。雨滴打在他那油光可鉴的脸庞上,仿佛根本不进水一般滑落。由于过急,衣袂都落到了水洼上,沾上了星点泥渍。

男子没有给他劝留的机会,消失在雨幕中。

富态相公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道:“他……怎么消失的……”可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产生的幻觉,右手往自己脸上拍了拍。痴站在雨中,久久未语。

男子骑马而来,看着杨帆。

法相却因为那马蹄声,一步步地直接抹去,马匹踏着散漫的步子,东张西望,别有灵性。

“原本只是为了借刀杀人,没想到还真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样也好,杀了你,也算有个交代。”

男子翻下马,掸了掸云袖,朝杨帆走过来。“真是小看你了,差点斩了紫阳,若是再让你成长下去,真是要变第二个卜算子了。”

“夕岚?”黑袍声音沙哑,却传得很远。

“哟,还有人认识我,看来这世道,还是有些老朋友的。你哪位?”男子水袖一甩,好像不急着杀人,而是蹲在了紫阳道人的身体旁边。

“啧啧,你也真是悲催。这个被后天境干掉的最弱先天境的黑锅,看来得要你来背了。”戏子摇摇头,将手轻轻放在紫阳的脖子上。

“夕岚,你个疯子!”

紫阳瞪大了眼睛,最后一口气哽咽在喉咙口。其实不是他弱,而是那道东华帝君的虚影太强,看似撩天一剑,毫无章法气力,却让他受到了重创,化形尽碎。若是能活下来,多半修为得大退。

夕岚看着星空,笑道:“凤翔府还下着雨呢。正好今晚不唱戏了。我再唱一段听听呵。”他的手缓缓用力,口中轻吟道:“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研磨粉底,执笔手,勾勒眉宇。琴声转起,离魂夜,花落满地。追忆,沾衣云霜薄衫去。”

“似醉意,看,琅琊金羽;音律起,夜莺初啼。”

紫阳断了气,瞳孔开始散逸。四肢卸力,头颅下垂。夕岚随意地将尸体扔在一边,扬起一阵烟尘,随后慢慢落下。

尘归尘,土归土。

他已经很老了,容颜却犹如朱启一样光滑。他们这一代,朱启、夕岚,是迷惘的一代,没落的一代,以至于,在江湖上,提起绝世高手,老一辈的人,包括他们自己,还是会将思绪飘到商枯长、夏末书一辈。

至于江湖小虾,则是叹息,这个时代,不再有那样子的绝世高手。

他们,被压制了一个时代。()

第387章江湖鱼龙烩

夕岚站起来,朝杨帆走来,面容从冷淡变得狰狞,有些戏谑道:“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快要入土为安了。你知道吗,我们也没有多少年了,快要死了。我不甘就活在这些老不死的阴影下,所以,你,就必须要承受住我的怒火,我啊,是多么希望商枯长现在站在这里,能亲眼看到你死在我手上。”

“他死了,卜老道也不会放过你的。”被两个老道缠斗的白衣僧怒喝道。

“聒噪!就允许他商枯长以大欺小,不允许我夕岚以大欺小吗!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杨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要怎么看你,仇视吗,还是乞求?”他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疯老头,只是怜悯,没有掺杂其他色彩。“你比朱启差多了,比起来,他更有可能成为卜算子的潜质,而你……充其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杀了我,你还是。”

“该死的商枯长,还有你,都该死。”夕岚站了起来,“现在,你还是死吧。”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恐怖的威压令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跳。那柄锄头,似乎还沾着泥。蓑衣锄头,草鞋缓行。

两名龙虎山老道,脸色铁青,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紫阳陨落,掌教定不会绕过他们。“好!好!好个驱狼吞虎,老道算是领教了,下次再赐教!”两个老道士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因为这个老农到来。令鱼龙混杂的函谷关内,轰向了一个重磅炸弹。

这样的威压。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连夕岚。手中的纸扇,也不由一颤,掉落在地。

老农的白发,没有用发束系起,在晚风中如白发狂魔。他没有阻止两个老道士的离去。松林下面色如金纸的一竹笑道:“阿弥陀佛,大死大生,大喜大悲,小僧受教了。”

黑袍站在松林一侧,嘴唇有些发干。看着那个老农,似乎有些愠怒。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好,很好。贫僧告辞了。”白衣僧带着一竹离去。

老农眯着眼睛,盯着黑袍看了很久,手中的锄头微微一动,像是在警告黑袍一般。

“哼。”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传师飘然而去。函谷关。只剩下四人——杨帆、罗一飞,老农以及夕岚。

“你。”

“我。”

锄头似乎长了眼,一把就将夕岚的玉带勾住,老农往前一扯。冷哼道:“跪下!”

“做梦!”

夕岚云袖飞舞间,一柄细剑从袖中探出,刺向老农。

“长脾气了?还敢对我动手?”老农往下一压。扣着玉带的锄头落地,触碰到泥里。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夕岚,一下子就跪在了泥地上。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

“不甘心,就再来过。”老农松开锄头,往夕岚的腹部一顶,将戏服男子送到了一丈外,冷哼道:“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戏子这么下九流的活计,滚吧!”

夕岚将嘴角的血抹去,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巨石上的杨帆,狠狠道:“以大欺小,你也就会这样欺负自己的徒弟了。”他拾起地上的纸扇,骑上了那匹瘦马,不甘心地离去了。

老农瞥了一眼巨石上的杨帆和罗一飞,冷笑道:“没死吧,没死赶紧起来。”

江湖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上手。你争我斗,谁胜谁负,最后一声锣响,各自散去,也没有个对错,恩怨全凭自己拿捏。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人混江湖,规矩少,人情多。

……

……

一群山客,开始启程。

寒冬将过,清澈的溪水流至浅滩,砂砾可见。山上飘下的已经被腐蚀的落叶,浮在浅滩之上,潺潺浮动。七八个山客牵马而行。两对明显是搭伙而来,后边四人,格格不入。杨帆脸色有些苍白,王絮儿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杨帆和罗一飞,频频询问如何了。

只有老农,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死不了。学人打架,还会怕死?”

“你以为老子愿意打?要不是那几个老道士埋伏在那里,我们还会去招惹他们?”

老农的锄头不知道扔在了哪里,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凡是都有因,你们自己干的那点事,还让人不找上门报仇?”他自然是听说了龙虎山和万年寺的江湖传闻,才赶过来的。

“商枯长胡闹,他有他的资本,你本事没学会多少,脾气倒是学了不少。”夏末书喝道,“老老实实的在金陵呆着不好吗?”他看了一眼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罗一飞和王絮儿,“恩怨何时了。”

老农碎碎念了半天,杨帆就当没听见,朝前边那个老山客靠过去。

老黄五十岁了,在山客中是最老的一个,这是他最后一次进山。自己的儿要娶媳妇,这次攒够了儿子的老婆本,老黄也要歇息了。

儿子小黄也是个可怜的娃儿,娘死得早,心比别人少一窍。说傻算不上,总有些痴痴的。好说歹说,总算找到了个对眼的儿媳妇。老黄这当爹又当娘的日子,也有了个头。

老黄摸着身边那匹瘦马,那灰白的头发蹭了蹭马,道:“老伙计,最后一回子进山了。咱多的不要,够背出来一点山货就好。”

老黄回头看了看杨帆胯下的马。杨帆看到回过头来的老黄,回以一笑。老黄不是看他,而是心疼那匹马。

这来来回回,怎受得了?

老黄赧颜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两位。山客做了几十年了,除了人,最看重的就是牲口了。”

杨帆看了一眼老黄的瘦马,道:“您多虑了,我们不是山客,找您也只是带个路。到了河口,咱们搭船去湖广了。”

老黄点点头,道:“那行,几位跟紧了,这里虽然地势平坦,但七弯八绕的,也不好走,万一迷了路也麻烦。”

到了岸头的几个山客都擦拭着腿脚上的水渍,有的将脚踝上吸满了血的水螅扒下来,有些戏谑地摔在岸边的石头上。水螅蜷曲着身体,朝着有水的地方蠕动过去。有经验的都穿着草鞋,这地段,穿布鞋完全是脏了鞋。()

第388章援军

老黄见杨帆几人要上船,递上一双干燥的草鞋。

“自己没事编的,不值几个钱。这地段泥泞着,你那鞋脏了可不好洗。”老黄瞥向安子木手上的那双靴子,这面料做工。老黄霎时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愚蠢,递过去的手准备伸回来。

“谢谢了。”杨帆接过老黄手上的草鞋,麻利地套在自己的脚上,微笑道,“蛮合脚的,老伯手艺真不错。”

老黄先是一愣,旋即一喜,哈哈一笑,“嗨,谢什么。瞎编的,也不值钱。那你们先歇息着,我们几个入山了。”

“哈哈,老黄。这次打算入山扛点什么出来?”一位中年山客将马安顿好,坐在一棵红枫下,随便扯了根草,叼在嘴上。

冷风吹过,船还未来,杨帆的那匹大马,在一旁的草堆里打着滚,恐吓着吃草的马儿。

老黄捧起一抔水,洗了一把冷水脸,“能抗什么?也只能刨点山货,那熊把子、野猪什么的,就别想了,你们也别太过火。自己多少斤两自己掂量着。”老黄看向那边打滚的黑马,笑着对身边杨帆道:“公子的黑马挺灵气的。”

“它就这疯样,属狗的。”

“驾!”

“驾!”

几千道飞影从溪涧疾驰而来。高头大马直接践踏在溪涧,飞溅的浪花一朵接一朵。带头之人青丝风舞,玉手执着马鞭,一袭盔甲略过溪涧,恍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身后军伍皆披盔甲。即使涉水,阵型依旧不乱。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杨帆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几人。

大军军旗飘飘,杨帆坐在树下。看到秦字旗,呢喃道:“秦良玉?难道是张献忠攻湖广了?”他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军队,在浅岸停留下来,供马匹饮水。

老黄一看来了这么多的军队,连忙吆喝起周围几人,往旁边退去。安子木扶起王旭儿,站在稍远的老树下,老黄哨子一吹,在吃草闲步的马儿都扯呼开。四散开来。

噫!

大军闲散开来,稍作休息,战马发出嘶鸣,带着高亢。老黄的瘦马直接吓趴在在原地,不敢挪动身子。

战马未停,踏草而来。老黄一急,颤巍巍地跑过去,“老伙计,快。快起来。走!”老黄牵着缰绳,使劲地拉扯着。

任凭老黄如何拉扯,老马始终不肯起来。领头女子眉头一皱,缰绳一偏。直接从老黄身边擦了过去,掀起的罡风直接将老黄掀压在马匹腹上。后边那些军痞子阵势不变,依旧按人字虎翼侧开。完全无视倒在地上的老黄。

吁!

一股磅礴的威压袭来,所有战马皆倒。前腿弯曲,直接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女子猝不及防。长戟扎在地上,一个掠步,直接围在将军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战马不断地颤抖着,女子脸色一白,旋即往四周看去。

那股威压缓缓散去。

死里逃生的老黄坐起来,看见满地颤抖的战马,连忙拱手道歉:“几位军爷大人,惊了你们的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英气逼人。摘下头盔夹在腰间,朝周围环视了一圈,道:“马受惊了。回去吧。”

“这老头怎么回事?”

等了许久,依旧未有回应。自然不会有回应,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远处的枫林下,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老黄,旋即和其他山客一样,像无事人一样坐在原地,不符常理地和一旁山客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那女子的身材。

“这该死的老头子,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不可。”一边的副将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女将喝道:“老郭,算了!”

“不行!”副将说话间就要剁了老黄的样子。

杨帆站起来,对着王絮儿道:“我去去就来。”

“死老头,好狗不当道,你知道刚刚你差点撞到我们的大将军了吗?真是该死。”副将将剑插入剑鞘,拿出马鞭,冷笑道:“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马鞭朝着老黄的背落下去。

啪!

修长的刀鞘,接在了老黄的背上。副将眉头一挑,啐了一口,“哎呦呵,还有更要找死的是不?”

“这位军爷,消消火气。这老身子骨,您这一鞭子下去,老黄他估计得半条命没了。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

“给你面子?你算什么?老子凭什么给你面子!”马鞭将刀鞘一撇,牛鼻子一横,“识相的现在就给老子滚,不然,吃鞭子不愿意,那就吃刀子!”

老黄一看事情要闹大,赶紧扯了扯杨帆的衣角,“公子,算了。小老儿自己作死,冒犯了军爷,不关您的事,快走吧。”

“呵,你看看,人家老头都嫌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滚一边去!”

马鞭再次欲要落下。

刀鞘再次飞过来,这一次,在副将的眼睛划过一抹黑,手中的马鞭被甩了出去。

牛鼻子副将一怒,这一次,就不简单的是求饶了,这是在挑衅他了。

“嘿,真的要吃刀子是吧!”长剑从腰间抽出,这样不要死的,捅死了也没有怪他。杨帆冷笑道:“军爷可要想好了。”

“我想你姥姥!”

“住手!”

女子尖鄂轻点,已经走到了副将的身后,道:“我们走。”

“将军,他……”

“他什么他,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中年女将,在历史上都是不多见的,能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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